第30章
明曦語氣很淡，態(tài)度卻很強(qiáng)硬，“我也說了，今天很晚了，不去�！�
明曦看了商辭一眼，放緩語氣加了一句，“小辭，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商辭：“好，今晚不去。那明晚去，行嗎？”
“明晚我有事兒�！�
“后天晚上呢？”
“也有。“
商辭沉默許久，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姐姐，你是不想跟我去了嗎？”
明曦撇開目光，避而不答，“回家，我真的很累�！�
車子停在樓下，兩人出現(xiàn)，司機(jī)立馬為他們打開車門。
明曦先坐了進(jìn)去，商辭站在車子旁邊，沒動。
明曦看了他一眼，“上來�！�
“為什么？”
明曦道：“回去再說。”
商辭點(diǎn)頭，“行�！�
一路無話。
回家之后，明曦想上樓，商辭攔住她，“姐姐，我真的有話對你說�！�
明曦抬頭，目光沉靜，不閃不避，她說：“小辭，不管你要說什么，都別說�！�
“我現(xiàn)在不想聽�！�
商辭不可置信，眼里的委屈和傷心刺得明曦心口生疼，他喃喃道：“為什么？你之前明明……”
明曦冷酷地打斷他，“小辭，我什么都沒有說過�！�
商辭辯駁道：“不是這樣的，我明明能感覺到�！�
他明明感覺到，姐姐也是有點(diǎn)喜歡他的。
商辭追問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泵麝仄＞氲貒@了口氣，道：“我累了，先上樓。你也早點(diǎn)休息�！�
說完，明曦繞開商辭，走了。
商辭怔怔的盯著她的背影，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迷茫又難過。
商辭整夜沒睡，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明曦房間。
今天是周末，本應(yīng)該賴床的明曦不見蹤影，商辭去問柳姨，得到的回復(fù)是柳姨吃驚的臉。
“小姐不在臥室嗎？我一直都在，沒看到她出門啊。
商辭立馬撥通明曦的電話，焦急地問道：“姐姐，你去哪兒了？”
明曦：“公司有點(diǎn)事兒，我要處理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別亂跑。”
商辭松了口氣，“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
“不知道�！�
商辭：“姐姐，昨天是我不好，對不起。我想對你說……”
明曦有些害怕地打斷他，“別說�！�
電話里安靜了許久，商辭道：“好，不說。”
“等你想聽了，我再對你說�！�
明曦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偏頭看向車窗外，嘴唇無聲動了幾下。
“商商，對不起�！�
第55章
我可以等，無論多久
“明總，到了。”
“嗯�！�
歲安堂，三樓。
樓珩的辦公室，外面保鏢嚴(yán)防死守，一場談話進(jìn)行地悄無聲息，除了當(dāng)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兩個(gè)小時(shí)后，明曦從辦公室出來，樓珩堅(jiān)持送她下樓。
明曦勉強(qiáng)笑了笑，婉拒道：“樓珩，我沒事兒，你回去吧�！�
樓珩克制著心疼，溫聲道：“我送你上車�！�
明曦沒再拒絕。
她看起來十分平靜，平靜到和平日的模樣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只是在下樓梯的時(shí)候，差點(diǎn)踩空。
樓珩連忙扶住她，再一次承諾道：“我會想到辦法的，相信我�！�
“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明曦看向樓珩，認(rèn)真地說：“謝謝你，樓珩�！�
明曦上了車，司機(jī)問她去哪兒，明曦眨了眨眼睛，半天才道：“回家�！�
“好的�！�
車子剛停在別墅門口，商辭便迎了上來，“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明曦現(xiàn)在看到商辭的臉都會覺得心痛，卻又舍不得不看。
一顆心掰成好幾瓣，怎么做都是錯。
商辭靠近之后，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中草藥香，臉色微變，不怎么高興地問道：“姐姐，你到底去哪兒了？”
明曦拿出帶有歲安堂標(biāo)志的袋子，遞給商辭，解釋道：“回來的時(shí)候想起你的安眠藥包快用完了，就順便去歲安堂拿了些回來�！�
商辭伸手接過，道：“以后我自己會去拿，你不要見他。”
若是平時(shí)，明曦肯定會笑著逗他幾句，現(xiàn)在所有的話哽在喉嚨口，一個(gè)字也憋不出來。
明曦什么也沒說，徑直往里走。
商辭跟在她后面，眼見著她上樓，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商辭端著一小碟糖漬板栗和桂花烤奶上去的時(shí)候，明曦正坐在在陽臺的躺椅上，雙腿屈起，下巴擱在腿上，雙目無神地看著遠(yuǎn)方。
商辭將東西放在一旁，蹲在明曦身邊，仰頭心疼地看著她，“姐姐，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明曦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鄙剔o點(diǎn)頭，又道：“你最近看起來很不開心。姐姐，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明曦道：“小辭，沒有人會每天都開心�！�
商辭不贊同地反駁道：“誰說沒有？我就會啊。”
見明曦看著他，商辭沖她一笑，又加了句，“在姐姐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
“只要在姐姐身邊�！�
明曦心口一痛，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掩飾性地叉了塊糖漬板栗放進(jìn)嘴里。
商辭見她吃了塊板栗，連忙端起杯子給她，獻(xiàn)寶似地道：“姐姐，再喝點(diǎn)這個(gè)，很香的�！�
熱氣騰騰的板栗，香氣撲鼻的桂花烤奶，這些帶著秋天氣息的吃食，總是會在天氣轉(zhuǎn)涼的時(shí)候溫暖人心。
就像商辭一樣。
十年之前，明曦將商辭接回家。
別人都說商辭命好，只有明曦知道，商辭對她意味著什么。
明曦看著商辭亮晶晶的雙眼，忽然問他：“小辭，想不想去看雪？”
A市地處南方，很少下雪。
即便下了，也堆不起來，沒多久便會化掉。
不像帝都，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商辭從小就喜歡雪，更喜歡和明曦出去旅行。
聽明曦這樣說，商辭眼神都亮了，立馬回道：“想和姐姐一起看雪�！�
明曦：“去收拾衣服。”
商辭懵了，“現(xiàn)在嗎？”
明曦當(dāng)即給林漫發(fā)消息，“對，現(xiàn)在。”
還有三天。
他們可以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林漫的辦事效率極高，明曦兩條消息發(fā)過去，五分鐘不到，機(jī)票酒店接送機(jī)全部搞定。
林漫：“祝明總一切順利，度假回來，脫離單身貴族行列，讓A市青年才俊的心碎成渣渣，加油�。。 �
明曦垂眸，扯了扯嘴角，眼底毫無笑意，只有深不見底的空洞。
兩個(gè)小時(shí)后，明曦和商辭登上了前往長白山的飛機(jī)。
傍晚，兩人入住當(dāng)?shù)氐臏厝疚荨?br />
木屋建在森林里，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北歐童話森林。
木屋后面有獨(dú)立的雪地溫泉，冰天雪地中，熱氣裊裊的溫泉對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只訂了一間房。
商辭看著房間僅有的一張豪華柔軟的大床，緊張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耳根通紅，心底深處卻很愉悅。
商辭想起上次夢游那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姐姐在他懷里的那一刻，幸福感像電流，瞬間傳遍全身。
明曦拉開窗簾，扭頭對商辭轉(zhuǎn)述林漫的話，她解釋道：“旅游旺季，只訂到這一間�！�
這話也就林漫說得出口，明曦一看消息，就知道林漫是故意的。
很好。
漲工資。
商辭立馬道：“我可以打地鋪�！�
明曦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商辭以為她同意了，暗暗開心了好久。
不能睡在一張床上，睡一間房也行。
放好行李，兩人去餐廳吃飯。
晚餐是當(dāng)?shù)靥厣难┪莼疱仯麝睾蜕剔o都覺得挺不錯，吃完散了半個(gè)小時(shí)的步，才感覺肚子沒那么撐了。
回到木屋，兩人坐在落地窗前欣賞雪景。
外面雪花飛舞，屋里溫暖如春，明曦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便忍不住有些犯困。
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差點(diǎn)撞到玻璃上。
商辭挪動幾下，坐到明曦身后，小心翼翼地從背后抱住她。
明曦身體一僵，困意散了不少。
商辭屏住呼吸，生怕明曦拒絕。
幸好，沒過幾秒，商辭感受到懷里的身體一軟，放松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商辭眼眶微微發(fā)熱，十分珍惜這樣的時(shí)刻，拿過旁邊的毛毯，輕輕地搭在明曦身上。
沒過多久，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明曦在商辭懷里睡得香甜而安穩(wěn)。
這個(gè)認(rèn)知讓商辭覺得滿足。
商辭低頭，在明曦頭頂很輕地吻了吻。
姐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肯聽我對你表白。
不過，我可以等。
無論多久。
我愛你。
第85章
姐姐，你也喜歡我
商辭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明明一看到姐姐就滿心歡喜，眼里心里全是她，平等地討厭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任何男人。
這樣的自己，怎么會答應(yīng)和別人在一起？
白白浪費(fèi)了那么多時(shí)間，還讓她傷心。
即使他和樓玥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懷里的人柔軟而溫暖，商辭看著外面飛舞的雪花，眼眸莫名有些酸脹。
原來人在極度幸福的時(shí)候，真的會想要落淚。
真希望日子就能一直這樣，長長久久地過下去。
明曦在商辭懷里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的時(shí)候，周圍一片靜謐。
窗外的雪還未停，明曦貪戀著商辭身上的溫度，懶洋洋地不肯動。
要是時(shí)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明曦看著外面，輕聲說：“商商，我很喜歡這里�！�
神秘，安靜，古老。
像一個(gè)童話世界。
童話世界里，王子和公主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商辭將毯子往上扯了扯，將懷里的人全部裹住，回道：“我也喜歡。姐姐，我們以后每年都來這里好不好？”
明曦勉強(qiáng)笑了笑，道：“喜歡也不用每年來，世界上還有很多雪景值得去看呢�！�
商辭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不過無論是哪里的雪，我都要和姐姐一起去看�！�
“姐姐，我想每一年，都和你一起看雪。”
這話與表白無異，明曦眼神黯淡，不想再繼續(xù)這個(gè)話題，問他道：“幾點(diǎn)了？”
商辭抽出一只手，拿起旁邊的手機(jī)看了一眼，“九點(diǎn)四十�！�
明曦提議道：“我們?nèi)ヅ轀厝�。泡完溫泉回來，好好睡一覺�！�
“明天上午去滑雪，下午去冰釣，晚上再在門口堆兩個(gè)雪人好不好？”
明曦像個(gè)難得出門的孩子一般，興致勃勃地計(jì)劃著行程。
商辭神色寵溺，“好。”
“不過行程不用排得這么緊，還有兩天呢，可以慢慢來�！�
“姐姐想做什么，我都陪著�！�
明曦?fù)u搖頭，她背靠在商辭懷里，眼底是濃濃的憂傷，她說：“不行，只有兩天了�！�
此時(shí)的商辭還不知道這話的深意，以為她說的是假期只有兩天，見她堅(jiān)持，便縱容道：“行，姐姐想做什么，我都陪著�！�
每棟小屋都有獨(dú)立的溫泉，池子大小適中，商辭下水之后，不敢離明曦太近，坐到她斜對面，隔著兩米的距離。
哪怕是這樣，有些反應(yīng)還是控制不住。
商辭稍顯僵硬地靠在池子邊緣，慶幸池子霧氣彌漫，阻擋了水下的視線，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明曦。
池子邊上有提前準(zhǔn)備醒好的紅酒，明曦離得近，觸手可及，下水不久便喝了小半杯。
見旁邊還有一杯沒人動，便伸手拿了，朝著商辭走去。
裊裊水汽中，明曦每個(gè)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對于商辭而言，都帶著致命的誘惑。
明曦將杯子遞給商辭，“給你�！�
商辭撇開目光，盡量不去看眼前誘人的風(fēng)景，“姐姐，你喝吧，我不喝�！�
商辭睡眠不太好，這次出來得急，安眠的香囊也沒帶，明曦將酒杯遞到他面前，柔聲勸道：“少喝一點(diǎn)，可以助眠�！�
她這樣說話，商辭感覺自己更*了，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接過酒杯，仰頭喝了兩口。
明曦微笑，轉(zhuǎn)身想要再去給自己拿一杯。
明曦酒量本就小，被溫泉的熱氣一熏，此刻要醉不醉的，腳下一滑，差點(diǎn)栽進(jìn)水里。
商辭嚇了一跳，連忙摟住她的腰，往自己懷里一帶，“姐姐，沒事兒吧？”
明曦睜著幾分迷離的雙眼，就這樣仰頭看了他好久。
這眼神。
商辭覺得手心發(fā)燙，扶在她腰間的手一動不動，在這樣的注視下幾乎就要失控。
商辭咽了咽口水，克制道：“姐姐，你醉了，我抱你回去�！�
此刻的明曦不能說完全醉了，但也絕對沒那么清醒。
酒精會讓人放縱，釋放心底壓抑的情緒。
明曦?fù)u搖頭，左手搭上商辭的肩，側(cè)臉靠在商辭的胸前，眷戀地蹭著，“不要�！�
商辭神色一震。
此時(shí)無聲勝有聲。
商辭胸腔急劇跳動，心跳根本不受控制，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感覺一顆心軟得稀巴爛，恨不得將人放到手心寵著。
姐姐，你也喜歡我。
這一刻，商辭無比確信這一點(diǎn)。
商辭眼底綻放出洶涌的喜悅，目光又熱又燙，流連在明曦的臉上。
商辭不再需要向任何人確認(rèn)明曦對他的愛。
他可以感受到。
“乖，姐姐聽話，溫泉泡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我們已經(jīng)泡了快半個(gè)小時(shí)，現(xiàn)在回去好嗎？”
溫柔的嗓音帶著寵溺的哄意，明曦聽得想哭。
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想要在一起，就這么難？
她好愛他呀。
明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商辭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
是她的血肉。
肺和骨頭。
沒有人會不愛自己。
明曦愛商辭，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不需要任何理由。
十年。
一日三餐，四季流轉(zhuǎn)，愛意日積月累，早已經(jīng)融進(jìn)他們的血和肉，浸透他們的靈魂。
明曦右手慢慢下滑，溫?zé)岬暮粑鼟咴谏剔o耳邊，“這里也不管了嗎？“
商辭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低頭。
明曦維持著之前的動作，面上一派平靜，指尖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