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到兩分鐘，明曦收到回復，“明總，周圍已經(jīng)被我們的人圍了，不過監(jiān)控這兩天正在升級維護，停運了�！�
明曦冷笑。
看來是有備而來。
“立馬去查，最后一個見到小辭的人是誰，帶到我面前�！�
“還有，去查周邊的監(jiān)控，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
宴會廳里，商霖神色焦急，附在秦淑敏耳邊說了幾句話。
秦淑敏臉色微變。
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最多三個小時就搞定了嗎？
這都一下午了。
真是廢物。
秦淑敏問：“還要多久？”
“半個小時�！�
當務(wù)之急，是要先把明曦穩(wěn)住，免得事情鬧大。秦淑敏道：“用他的手機給糖糖發(fā)消息�！�
“萬一小姐打電話來怎么辦？”
秦淑敏偏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商霖神色一震，“我明白了�！�
半個小時了，依舊沒有找到人。
明曦只能不斷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至少周邊的監(jiān)控沒有拍到商辭被綁走的這一幕，那就代表他現(xiàn)在還在宅子里。
“明總，現(xiàn)在怎么辦？若是大張旗鼓地搜索，怕是會打草驚蛇�！�
明曦手心握著那枚袖扣，說：“他就在這附近，我能感受到，派人去給我搜�！�
“今天找不到小辭，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我明白了。”
就在這時，手機振動兩下。
明曦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連忙對著電話說了句，“先等等，讓他們不要動�！�
“明總，是發(fā)現(xiàn)小少爺?shù)嫩欅E了嗎？”
明曦：“他給我發(fā)消息了�！�
商辭：“姐姐，抱歉，我剛剛手機沒電了�！�
“你看到我送你的畫沒？再往前，有驚喜哦�！�
明曦盯著這兩條消息看了半天，直接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秒，才被接起，“姐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明曦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火氣上涌，罵道：“你到底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姐姐，別罵我了。我在給你準備驚喜啊。你往前走，去茶室。”
明曦聽著對方有些委屈的聲音，最后一絲疑心也消了，走到茶室。
茶室對著江邊，明曦走過去，看著沉沉的江面。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一聲巨響。
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飛上天際，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絢麗多彩的花簇，映在平靜的江面上，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明曦仰著頭，璀璨的光芒落在她的眼里，耳邊是商辭悅耳動聽的嗓音。
“姐姐，生日快樂�！�
……
地下室。
商辭意識渙散，腦袋無力地垂下。
長達六個小時的精神折磨，他的意志力已經(jīng)處于崩潰的邊緣。
耳邊又響起熟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你不喜歡明曦�！�
這句話像是觸發(fā)了某個開關(guān)，原本已經(jīng)放棄抵抗的商辭小幅度地掙扎了兩下，聲音微不可聞，“不，我喜歡姐姐�！�
男人眉宇間已經(jīng)有些焦躁，無論他說多少遍，商辭面對這個的回答都是一樣。
真是見鬼了。
向來戰(zhàn)無不勝的催眠師，在商辭這兒栽了從業(yè)至今最大的跟頭。
他只有半個小時了。
只能跳過這個問題試試。
“你喜歡明曦�！�
“對，我喜歡姐姐�！�
“沒錯，你喜歡她，但那只是弟弟對姐姐的依賴�！�
商辭頭腦混沌，“依賴？”
男人循循善誘，“對，依賴。那是親情，不是愛情�！�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蠱惑，“你搞錯了�！�
“你喜歡的人是樓玥，她也喜歡你，你們才是兩情相悅。”
商辭頭痛欲裂，根本想不起樓玥是誰，“樓玥？”
“沒錯，樓玥�！�
“你喜歡樓玥，你要對她好，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
“來，說一遍。”
許久，商辭神色麻木，一字一句地重復，“我喜歡樓玥，我要對她好，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
男人壓住狂喜，再三確認，“你喜歡誰？”
外面?zhèn)鱽硪宦曈忠宦暤木揄懀岷诘奶炜毡粺熁ㄕ樟�，這里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男人繼續(xù)誘導著問：“你喜歡誰？”
商辭眼底閃過幾分糾結(jié)，張了張嘴，說：“我喜歡……”
男人緊張地看著他。
過了兩秒，商辭終于吐出了男人期待已久的答案。
“樓玥�！�
第29章
看吧，明曦，他不喜歡你
知道商辭安然無恙之后，明曦懸著的心落回原地，問他：“你在哪兒？”
“不告訴你�！�
“商小辭，你是不是欠揍？”
“姐姐，我錯了�！�
明曦這才滿意了，“回去吧。我等會兒找你。“
“好�！�
空氣中還殘留著火藥的氣息，被風一吹，絲絲縷縷地鉆進鼻端。
明曦深吸一口氣，笑了。
這味道說不上好聞。
但她很喜歡。
明曦腳步輕盈，往回走。
走出兩步，忽然一頓。
手心傳來堅硬的觸感，明曦看著手里的那枚寶石袖扣，心里涌起幾分怪異的感覺。
具體是哪里奇怪，明曦也說不上來。
“小姐，老夫人讓你去前廳�！�
明曦的思緒被打斷，說：“我知道了。”
到了前廳，明曦問秦淑敏，“奶奶，你看見小辭了嗎？”
“我沒看見。不過剛剛商霖過來說，看見小辭上樓去了。”
明曦這才徹底心安，“哦。”
秦淑敏點點頭，說：“走吧，去送送客人。你這丫頭，專門給你辦的生日宴，你倒好，消失半天�！�
明曦挽著秦淑敏的手晃了幾下，軟聲說：“奶奶，你以后別給我辦這種生日宴了吧，我不喜歡，還不如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呢。”
秦淑敏看著孫女撒嬌的小女兒情態(tài)，怔忡兩秒，說：“好，你不喜歡，下次奶奶再也不這樣了。”
糖糖，原諒奶奶。
就這一次。
明曦開心地彎了彎唇，用力抱了抱秦淑敏，“奶奶最好了�！�
“走吧�？腿硕嫉戎亍！�
“嗯�！�
這場生日宴，音樂舒緩動聽，美酒美食享之不盡，即使壽星出場的時間不長，大家也算是盡興而歸。
送走客人，明曦去了商辭的房間。
小時候，商辭經(jīng)常做噩夢，醒來就會找明曦。
所以無論是老宅還是別墅，兩人的房間都是挨著的，睡覺的時候也從不鎖門。
明曦進去的時候，商辭已經(jīng)睡著了。
商辭喜歡側(cè)著睡，腦袋半搭在枕頭上，看起來很乖。
明曦放輕腳步靠近，蹲在床邊，小聲喚了句，“小辭？”
商辭眉心緊擰，仿佛夢中也睡不安穩(wěn)，嘴唇動了動，“姐姐�！�
明曦以為他又做噩夢了，湊過去，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溫柔地應(yīng)了聲，“姐姐在呢，睡吧�！�
往常這個時候，商辭緊皺的眉心都會松開，或者醒來。
但今天沒有。
過了幾秒，他又開口了，這次他喊的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樓玥。
明曦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明曦養(yǎng)了商辭十年，這是她第一次從商辭口中聽到除了她之外的人。
哪怕只是在夢中，也足夠讓人震驚。
樓玥。
那個滿心滿意都是他的女生。
小辭為什么會叫她的名字？
是因為……喜歡嗎？
不會的。
小辭喜歡的人是她。
他親口說的，絕不會有錯。
這樣想的同時，腦中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明曦，看吧，他不喜歡你。”
“不，也不能這樣說，他確實喜歡你，但這無關(guān)男女之情�！�
“他還小，搞不懂這兩者的區(qū)別。你也不懂嗎？”
明曦感覺腦袋木木的，看了商辭一眼，見他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在床邊又守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這天晚上，明曦徹夜未眠，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明曦驚地從床上翻身而起，懊惱地皺了皺眉。
今天是A大開學的日子，她說過要親自送小辭去學校的。
明曦連忙下樓，見秦淑敏正在插花，走過去問道：“奶奶，小辭呢？”
“商霖已經(jīng)把人送去學校了。早上他去你臥室，見你睡得正香，便沒叫你�！�
秦淑敏看著陶瓷瓶里的作品，滿意地笑了笑，對明曦道：“糖糖，過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午飯馬上就好了�！�
明曦隨意吃了兩口，便道：“奶奶，午飯我就不吃了。我要去小辭學校看看，他第一天去學校，我不放心�！�
秦淑敏點了點她的腦袋，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有什么不放心的？”
“商霖剛剛打電話來說，他和樓家那小丫頭分到了一個班，子洲也陪著，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學，熟悉得很。”
明曦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勉強笑了笑，說：“我就去看看�！�
秦淑敏無奈道：“行，知道你這個當姐姐的上心，你去吧�！�
明曦上樓換了身衣服，自己開車去了學校。
路上，明曦給商辭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接起，“姐姐，你醒啦？”
語氣歡快，難掩喜悅。
明曦神色緩和了些，問他，“早上怎么不叫醒我？說好了要送你去學校的。”
商辭回道：“舍不得。姐姐昨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你那邊要結(jié)束了沒？商叔在你旁邊嗎？”
“商叔不在，我讓他先回去了�！鄙剔o說：“姐姐，我這邊馬上結(jié)束了，你來接我好不好？想見你。”
明曦好笑地搖了搖頭，心道，是自己多想了。
她的商商還是那么粘人。
明曦：“十五分鐘后，東門接你�！�
真是巧了，商辭就在東門。
商辭開心地掛了電話，二話不說，便朝著校門口走去。
樓玥扭頭，見商辭要走，連忙喊住他，“商辭，你等一下��！”
“我有話對你說�！�
第30章
昨天，小辭沒送她花
今天，也沒有
商辭皺了皺眉，本不想搭理，不知怎地，又莫名地停住腳步。
他回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生，“做什么？”
樓玥手里拿著一沓社團宣傳單，興致沖沖地問他，“商辭，你打算報什么社團？我打算報籃球和攝影社，我們一起好不好？”
商辭一身白色休閑裝，身高腿長，黑色背包斜挎在肩上，酷帥酷帥的。
他什么都不用做，光是面容冷淡地往那兒一站，就足夠引人注目。
商辭說：“我不報社團。”
“��？”樓玥有些失落，問他，“為什么啊？”
樓玥提前了解過商辭的喜好，知道他喜歡籃球和攝影，這才提出來的。
商辭說：“因為不需要�！�
從小到大，只要是商辭感興趣的東西，明曦都會給他請最好的老師，一對一教學。
畫畫，攝影，滑雪，潛水，飛行……
商辭并不需要在學校浪費時間去學這些東西。
樓玥急急道：“怎么不需要？加入社團，就能認識更多的人，我們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
話音剛落，樓玥便羞紅了臉。
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商辭會怎么想�。�
樓玥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商辭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商辭也在看她。
不過對方的神色十分坦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兩人目光對上，商辭問她，“為什么要認識更多的人，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
“我不喜歡和別人待在一起。”
他只喜歡待在姐姐身邊。
“那些別人，也包括我嗎？”
商辭：“？”
不太懂。
樓玥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她仰頭看著商辭的眼睛，認真地說：“商辭，我喜歡你。”
“我從三年前就喜歡你了�？墒且郧按蠹叶歼�小，早戀也不太好，所以就沒跟你說�！�
“現(xiàn)在我們都長大了，你能不能試著和我相處一下？”
商辭皺了皺眉，正想開口，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你喜歡樓玥，你要對她好，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
“你喜歡樓玥，你要對她好，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
“你喜歡樓玥，你要對她好，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
一遍又一遍，像是咒語一般。
商辭頭痛欲裂，忍不住用力按住腦袋，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xù)，像是商辭不答應(yīng)，就會繼續(xù)折磨他。
怎樣才是對樓玥好？
答應(yīng)她的所有要求嗎？
商辭快喘不過氣了。
樓玥見他臉色蒼白，焦急地問道：“商辭，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商辭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忽然說：“可以。”
樓玥又驚又喜，“你是說，可以試著和我相處？”
商辭低著頭，“嗯。”
終于，那個令他痛苦不堪的聲音消失了。
商辭渾身力氣像是被抽干，整個人的意識都處于游離狀態(tài)。
樓玥還沉浸在喜悅中，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