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也不知它是什么品種。
渾身米白色毛發(fā),還毛茸茸的,鼻尖粉粉的,最特別的是,四只爪子竟然又是灰色的,就像穿了小襪子似的。
書舒給它取名為,大福。
就是那種香香軟軟的奶酪大福的大福。
第153章
商業(yè)互捧
(1)
不過一個多月。
大福已經(jīng)從瘦弱的小可憐蟲變成了只走到哪兒就要跟到哪兒的跟屁蟲了。
它最粘的人就是書舒了。
其次。
是裴渡——
以往的裴渡出了餐廳就是獨(dú)自回到房間直到下一頓飯才出來。
這天。
他剛起身,一個毛茸茸的狗頭在眼前放大,接著是故意擠壓嗓子發(fā)出來的聲音:
“我餓啦,請給我喂奶吧~”
狗頭讓開。
露出后面女孩子細(xì)膩精致的臉。
書舒雙手架著棉花糖似的狗崽崽攔住裴渡的去路。
微頓。
裴渡側(cè)目,疑惑地示意了下廚房的方向,意思是陶阿姨不繼續(xù)照顧狗崽了嗎?
“不行啦,陶阿姨只是幫忙,是你同意把我撿回家的,親愛的主人,請你對我負(fù)責(zé)任喲,不然狗狗我呀,就太可憐啦�!�
裴渡視線停留在書舒臉上。
看著她為狗崽‘配音’時做出的各種表情。
……好可愛。
瞥了眼狗崽那一對綠豆大小的黑色眼珠,裴渡說:“我,不會�!�
他不會喂狗。
“不會沒關(guān)系了啦,你可以請教抱我的漂亮姐姐哦,相信她一定會特別愿意教你的�!�
書舒恢復(fù)成自己的聲音,清亮的回答:“是的,我愿意�!�
…
管家周伯專門讓人在別墅前頭的院子里搭了個可以二十四小時保持恒溫的小狗屋。
書舒把大福放進(jìn)裴渡懷中。
這個時候的狗狗幼崽,哪里都是軟乎乎的。
裴渡四肢僵硬。
根本不知道怎么抱,開始是抱太松,導(dǎo)致狗頭朝下,后面又抱太緊,狗崽被悶得直嗚嗚。
裴渡嚇了一跳。
少年清雋面容上閃過罕見的無措,登時求助般看向書舒。
書舒沒忍住捂嘴偷笑了下。
然后伸手去擺布裴渡的手臂,告訴他怎么樣抱狗。
狗總算是抱住了。
書舒又把喂奶的針管遞給裴渡。
“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推,推太急的話會嗆到它的�!�
裴渡抿唇,神情格外專注,專注得就好似在完成什么艱巨的任務(wù)。
等喂完。
他如釋重負(fù)的就要把狗放回狗窩。
被攔住。
“今天天氣這么好,帶它曬曬太陽它會長得更快更健康的�!�
裴渡轉(zhuǎn)頭。
對上書舒的視線。
后者指了指他懷中的狗狗,說:“小少爺,要對它負(fù)責(zé)喔�!�
書舒第一次喊裴渡小少爺。
這是個敬稱。
可書舒話語間卻無多少恭敬的低眉順眼感,更多的,是種俏皮的意味。
于是。
裴渡又帶狗曬太陽。
此時陽光正好。
花園里。
裴渡坐在藤椅上,而膝蓋上鋪著條小毛毯,雙手?jǐn)n著毛毯上呼呼大睡的狗崽。
他帶狗曬太陽就真的只是曬太陽。
好看的眉心微斂,不輕易挪動,好像怕狗會受到影響似的。
有種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人機(jī)感。
他還一本正經(jīng)問旁邊的書舒:“是這樣?”
是這樣曬嗎。
書舒點(diǎn)點(diǎn)頭:“對,是的�!�
裴渡對上她一直在看著自己的目光,眼睫微動:“我臉上,有什么?”
就聽見書舒問:“裴渡,曬太陽是種什么感覺?”
什么感覺。
裴渡仰頭,金色的日光鋪滿眼底,雖不理解書舒為什么忽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用心感受思考了番,回答:“暖的�!�
“嗯�!睍鎻澊�,對裴渡說:“那以后要多曬曬哦�!�
沉默兩秒。
裴渡口吻嚴(yán)肅:“會曬黑。”
“……”
漂亮木頭腦袋里竟然還有曬黑這個概念呢,書舒有些意外的挑眉,語氣輕快道:“沒關(guān)系,反正你很白,不會輕易曬黑的。”
“……你覺得,我白?”
“是呀�!睍娉蛄顺蛏倌觐I(lǐng)口處冷白的脖頸,補(bǔ)充一句:“你都白到,嗯,白到發(fā)光了�!�
裴渡看向書舒,眸光認(rèn)真,聲音低低的:“你也白到發(fā)光了�!�
怎么有種商業(yè)互捧的即視感。
書舒揉了把裴渡腿上的狗崽腦袋:“還有它,它也白到發(fā)光了�!�
裴渡看了眼狗崽:“它沒有你白�!�
“?”書舒:“等等,我為什么要跟狗狗比白�!�
“可是,你就是比它白�!�
裴渡注視著書舒,他覺得自己的分析并沒有出錯。
“……”書舒做了個手勢:“OK,Stop�!�
夠了。
她說夠了。
讓商業(yè)互捧,就到此結(jié)束吧。
與此同時,大福像是聽見了裴渡說它,張開還沒長牙的嘴巴,打了個哈欠。
沒人再說話。
只有兩人一狗在安靜地曬太陽。
…
裴渡不再老是待在房間。
因?yàn)樗F(xiàn)在有了事情要做——養(yǎng)狗。
既然要照顧狗崽。
那事情就不止是喂食和曬太陽。
隨著一天天過去,大福肉眼可見的大了兩圈,已經(jīng)不需要人抱,可以滿地跑了。
書舒和裴渡去跑步的時候也帶著它。
小小的狗崽,奮力邁著四條小短腿跟在兩人身后,稍微跟不上就干脆往地上一坐,接著一躺,不動了。
書舒把它抱起來好幾次,抱起來倒,抱起來又倒了。
她對裴渡說:“你是它的主人,都說狗狗隨主人,它這個賴皮的習(xí)慣肯定是遺傳你的�!�
裴渡皺眉糾正書舒:“狗遺傳不了人的基因�!�
還有。
“我什么時候,賴皮。”
書舒:“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咯。”
裴渡抿唇:“它也是,你的狗�!�
他說的是書舒先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它的,既然狗隨主人,那書舒也是賴皮的。
“!”
好詭辯。
書舒哼了聲,理直氣壯:“那它的賴皮還是遺傳你的,因?yàn)槲疫z傳給它的,是美貌,你看,它長得這么可愛,和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書舒說完以為裴渡會接著反駁自己。
就聽見。
“嗯,你說得對。”
書舒驚訝地抬起頭,恰好撞見裴渡牽唇的樣子。
她愣住。
是笑。
還是頭一次看見漂亮木頭笑呢。
書舒蹲在地上,少年站著,好看的唇瓣彎出明顯的弧度,連帶著看向她的那雙深色瞳仁都愈發(fā)明亮起來。
漂亮木頭笑起來,更漂亮了。
書舒想。
…
彼時。
不遠(yuǎn)處,一輛轎車緩緩?fù)O隆?br />
后座墨色的車窗降落。
露出一對銳利審視的眼睛,將這一幕清晰地看入了眼中。
“那女孩兒是誰?”
(2)
往日里無人問津的別墅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裴謙。
裴家的家主。
也就是裴渡的爺爺。
彼時的裴謙身子骨硬朗,體格還健碩,出行無需那根玉龍頭拐杖。
管家周伯頗為意外家主的到來,誠惶誠恐地出來迎接。
裴謙皮鞋徑直邁進(jìn)屋里。
他坐上沙發(fā),撣了撣衣袖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聲音里暗藏著不容人違抗的威嚴(yán)感:“那小子又悶在房間里頭呢吧,讓他出來見我�!�
周伯支支吾吾:“……小少爺不在房間,在后頭,跑步�!�
“?”
裴謙動作因?yàn)轶@訝而頓住,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渡竟然,會愿意出門。
…
裴謙讓周伯帶他來到了后山的柏油路上。
越過車窗。
裴謙一眼就看到了裴渡,聽到是一回事,而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險些快要不認(rèn)識裴渡了。
少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不再似往日死氣沉沉,對任何事物都冷淡寡言的模樣。
眼前的他。
會說話,會有表情變化。
這才是一個這個年紀(jì)的孩子該有的正常模樣。
裴謙看向裴渡身旁——那個明顯是逗裴渡笑出來的女孩兒。
這位裴家家主目光悄然犀利起來,意味不明地問道:“那女孩兒,是誰?”
旁邊的周伯如實(shí)回答。
說這是剛應(yīng)聘到別墅不久的廚房小幫傭。
家主喜怒無常,周伯從他的語氣中參透不出什么,只得往一貫的方向進(jìn)行試探:“您是對她有何不滿嗎?若如此,我讓她離開?”
“不�!�
裴謙看著正在與狗玩拋樹枝玩得開心的兩人,上一秒臉上沒什么表情,下一秒忽然就笑了。
“她挺好的,就留著吧�!�
“你瞧,她多有用,本事多大啊,能把阿渡哄成這個樣子�!�
裴謙使喚前頭副駕駛的人:“阿德�!�
“在�!�
裴謙開口吩咐:“過幾天,把承致那個項(xiàng)目的計(jì)劃書拿過來,拿給阿渡。”
被喊做阿德的人是裴家如今的總管家,也是跟裴謙從小跟到大的身邊人。
阿德明顯有所顧慮:“先生,以前也不是也沒有遞過,但是小少爺全部都扔進(jìn)粉碎機(jī)里面了,這次恐怕也……?”
裴謙哼笑一聲,叫人能明顯感覺到他不錯的心情。
“以前是以前,至于現(xiàn)在,可就說不定了�!�
以前的裴渡無欲無求。
任誰也勸不動。
可現(xiàn)在——
裴謙抬手摁下某個按鈕,車窗回升,倒映出他饒有興趣的神色。
這一次。
他的這個好孫子絕對會順應(yīng)他的想法。
裴謙也活了大半輩子。
有些事情自然一眼就能看透。
人一旦有了所求所向,那么整個人都會變得不一樣。
爭與奪。
是人類骨子里永遠(yuǎn)都磨滅不掉的天性。
離開前,裴謙說:
“阿渡是我唯一的孫子,也是裴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注定他不可能一輩子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否則,豈不可惜了他如此的聰慧�!�
“不用告訴阿渡我來過了。”
下車的周伯頷首應(yīng)下:“是�!�
*
書舒和裴渡回到別墅。
被特意吩咐過,兩人都不知道這里曾來了誰。
“你再笑一個唄。”
從回來的路上,書舒就湊到裴渡面前,她說他剛才笑的時間太短了,她都沒有看清。
“裴渡?”
“小少爺?”
“小渡小渡?”
裴渡覺得書舒在胡說,什么大福賴皮的習(xí)慣是遺傳到他的,分明……是她才對。
被軟磨硬泡的沒有辦法。
裴渡在書舒期待的目光中只得再次彎了下唇。
人機(jī)版。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裴渡帶狗在花園日常曬太陽。
原本書舒也在。
但中途被陶阿姨給叫走了。
一分鐘。
三分鐘。
八分鐘過去,她還是沒有回來。
裴渡看了看旁邊的空掉的藤椅,最終抿唇,抱起狗起身去找書舒。
他在別墅前的院子里找到了人。
“到底是誰胡說八道呀,我們小梔明明這么好看,這么漂亮,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小梔呢?”
她在哄人,嗓音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