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也跟著鉆進(jìn)被窩,挨著哥哥。
一時間,賀知州感覺自己沒什么用了。
但是他舍得不走,真的舍不得走。
他試著問兩個小寶貝:“爹地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睡?”
嘟嘟望向哥哥。
樂樂皺著小眉頭看他:“為什么?你不是不喜歡我們嘛?”
“喜歡,爹地很喜歡你們�!辟R知州很認(rèn)真地說。
樂樂依舊皺著小眉頭,對他的話有點(diǎn)懷疑。
賀知州連忙道:“爹地一個人睡覺會做噩夢,很害怕,爹地想跟你們一起睡�!�
嘟嘟一聽這話就心軟了。
小手拉著他的手臂,小小的身子也往旁邊挪:“那你到被子里來,我給你移地方�!�
看著如此貼心的女兒,賀知州眉眼里全是溫柔,心也是暖的。
他已經(jīng)失眠很久很久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他母親去世,從唐安然離開之后,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所有人都說他陰鷙殘酷,冷血無情,可沒有人知道,他其實(shí)也很脆弱。
多少個深夜,他從噩夢中驚醒,心都是痛的,臉上都是淚。
醒來就再也無法入睡,甚至連回憶都是鉆心的痛。
而今,抱著可愛的寶貝,他竟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不再是那些令人絕望的痛苦,而是他和孩子們在一起的快樂景象,夢里還有......唐安然。
這個夢太美好,美好得他幾乎不愿意醒來。
“爹地,爹地......”
耳畔忽然傳來軟糯糯的呼喚聲。
他緩緩睜開眼睛,天已經(jīng)大亮,房間里灑滿了陽光。
兩個小家伙湊在他身旁,懵懂的小臉上皆帶著擔(dān)憂的神色。
他沖兩個小家伙笑了笑:“怎么了?”
樂樂沒做聲,只是看著他,小臉不似昨天那般氣呼呼,反而有幾分同情的意味。
倒是嘟嘟伸出小手在他的眼角擦了擦,說:“爹地,你怎么哭了?”
他一怔,抬手去摸,指尖觸碰到的果然是一片濕.潤。
是��?
他怎么哭了?
昨夜他夢到的明明是美好的,他為什么還哭了?
他說不清什么原因,只覺得心沉沉地痛。
嘟嘟有些擔(dān)心:“爹地,你沒事吧?”
賀知州搖了搖頭,摸著小家伙的頭笑道:“爹地沒事�!�
昨晚給這兩個小家伙沖了奶粉之后,兩個小家伙對他的敵意明顯消失了。
樂樂看了看他,別扭地說:“看你那么可憐的樣子,我們就不討厭你了。
不過,你以后要是敢欺負(fù)我媽咪,我還是要揍你的。”
賀知州并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起身道:“你們在床上玩一會,爹地去給你們做早餐�!�
只是他剛起身,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點(diǎn)微弱光線。
他蹙了蹙眉,提步走了過去。
第762章
我正透過監(jiān)控在看寶貝們的情況,猛地看到賀知州朝監(jiān)控器走來,我的心瞬間收緊。
丹丹驚道:“糟了,他發(fā)現(xiàn)了,他竟然發(fā)現(xiàn)了!”
[呵!]
丹丹話音一落,監(jiān)控器那邊忽然傳來一陣?yán)浜锹暋?br />
那聲音極冷極冷,還帶著濃濃的譏諷。
緊接著下一秒,我的監(jiān)控畫面便黑了。
他把監(jiān)控器給關(guān)了。
丹丹郁悶地跺腳:“這狗男人,你說他精吧,他又那么容易被那個賤青青騙。
你說他傻吧,他又會賺大錢、發(fā)大財,還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寶貝們藏在角落里的監(jiān)控器。
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
我關(guān)了手機(jī),淡淡道:“算了,只要寶貝們沒事就好�!�
我和丹丹是凌晨四點(diǎn)多下的飛機(jī),一下飛機(jī),我就打開手機(jī),連上了監(jiān)控器。
然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從監(jiān)控里,我竟然看到賀知州抱著嘟嘟睡著了,旁邊還有樂樂。
父子三人睡得很香很香,氣氛一片和諧。
在飛機(jī)上的時候,我腦補(bǔ)了無數(shù)個賀知州欺負(fù)孩子們的畫面,越想心里就越急,分分鐘鐘都恨不得飛到賀知州那里,把孩子們帶回來。
可在看到他們?nèi)齻睡得那么香的時候,我心里的著急一下子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說不出的復(fù)雜。
我有時候真的看不透那個男人。
他明明不喜歡孩子,那樣兇孩子,可又為什么還肯哄孩子們睡覺,甚至在孩子們面前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樣。
他心里到底是怎樣想的?
“安安啊......”
丹丹忽然喊我,驚奇地問,“剛剛監(jiān)控里,那賀知州是真的哭了?”
我抿唇,想起剛剛賀知州眼角的那抹淚光,心頭微微抽了抽。
丹丹感慨道:“真沒想到,他那樣的人竟然還會哭,這么看來,他剛才還挺可憐的。
只是他為什么哭啊?是他把你趕走的,你都沒哭,他哭個什么勁?”
我拋開心里繁復(fù)的情緒,冷哼了一聲:“誰知道�!�
丹丹瞅了瞅我的臉色,詫笑道:“哎呀,不提他了不提他了,狗男人,有什么好提的�!�
末了,她擔(dān)憂地沖我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怎么去要回寶貝們?
就這樣殺到他家里去要,那狗男人肯定不會給我們,還有......”
丹丹說著,頓了頓,忽然又欲言又止,“你想好怎么面對他了么?還有嘟嘟的病?”
我垂眸,心里又騰起了那股子煩躁。
的確,我并沒有做好見賀知州的心理準(zhǔn)備。
但嘟嘟的病卻不能不治。
賀知州明顯還是恨我的,想要懷上那第三個孩子,除了灌醉他,我想不到別的法子了。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別的先不談,先想辦法把孩子們要回來吧�!�
然而我直接去找賀知州要孩子,那難度肯定不是一星半點(diǎn)。
賀知州那么憎恨我,搞不好他又讓保鏢們把我給轟出江城。
我跟丹丹合計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讓陸長澤先悄悄把孩子帶出來再說。
當(dāng)然,陸長澤的這通電話還是由丹丹打。
那男人接電話倒是快,還在電話那端笑嘻嘻的:“你們到江城了吧,在哪呢,發(fā)個地址來,我請你們吃飯�!�
“吃飯倒是不必,你先幫我們把寶貝們帶出來。”
“好啊�!标戦L澤答應(yīng)得倒是快,“那你發(fā)個地址來,我這就帶著寶貝們?nèi)フ夷銈儭!?br />
見他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丹丹都有點(diǎn)懷疑了,詢問般地看向我。
我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丹丹這才對著手機(jī)道:“行,11點(diǎn),星悅廣場門口,我再說一次,我一定要看到寶貝們,你要是敢?guī)зR知州來,你就死定了�!�
陸長澤在那邊笑呵呵:“放心,我懂。”
待掛了電話后,丹丹還是滿心懷疑。
“不對啊,這個陸長澤不是總向著賀知州的么?他怎么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咱們把寶貝們帶出來,不會是有什么陷阱吧?”
第763章
我搖搖頭:“能有什么陷阱?”
丹丹想了一會,道:“萬一他把賀知州帶來了怎么辦?”
“不太可能。”我很肯定地說。
因?yàn)橘R知州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
所以那個男人不太可能會主動來見我。
“那他怎么答應(yīng)得那么爽快?”丹丹還是滿心不解,“我總感覺這個陸長澤怪怪的。”
我好笑道:“哪里怪了?”
“就是之前吧,他不是一個挺囂張,挺紈绔的公子哥么?還十分地討厭我,看見我就煩的感覺。
可你看他剛才在電話里笑成什么樣了,跟個傻子似的。
我怎么總感覺他有什么陰謀?”
我搖搖頭,也表示不解。
但其實(shí)也沒什么稀奇的,畢竟跟在賀知州身邊的人,本來就沒幾個正常的。
星悅廣場就在這附近,走過去十來分鐘。
十點(diǎn)半我和丹丹就出發(fā)了。
時隔四年,重回故地,一切都是熟悉的,熟悉得令人心里隱隱作痛。
江城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唯獨(dú)變的只有人。
真應(yīng)了那句,物是人非。
我和丹丹邊走邊看,到星悅廣場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五十。
陸長澤到得比我們早,一看到我們,趕緊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小安然,我們又見面啦�!�
他話是沖我說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丹丹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么感覺這個陸長澤看丹丹的眼神有點(diǎn)不一樣了。
咦?
該不會是真的相親相出火花來了吧?
丹丹對感情之事向來慢半拍,她沒有理會陸長澤,而是朝他身后四處張望:“嘟嘟和樂樂呢?你沒帶他們來?”
應(yīng)該是沒帶的。
我剛才到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陸長澤周圍都搜尋了遍,并沒有看到兩個寶貝。
果然,陸長澤一臉郁悶地說:“我是想帶他們來的啊,但是知州不讓啊,那家伙把寶貝們看得可緊了,都不讓寶貝們離開他半步。
哎,我也是沒法子,我也是盡力了�!�
丹丹蹙眉,氣憤道:“那你沒法把他們帶出來,你提前說啊,害我們白跑一趟�!�
“怎么能算白跑,我請你們吃飯呀�!�
“誰要你請吃飯了,一頓飯而已,我們又不是吃不起�!睕]看到寶貝們,丹丹有點(diǎn)嫌棄陸長澤了。
陸長澤此刻臉色也有點(diǎn)不好看了。
也是,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沒想到碰到丹丹這個又鐵又硬的直女。
我笑著打圓場:“丹丹,你剛才不是沒怎么吃么?正好跟他一起去吃飯吧,我還有點(diǎn)事,得先走了�!�
丹丹急了:“你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我默了一瞬,道:“我回江城了,怎么說也該去我媽墳前看看了�!�
丹丹聽罷,不好再說什么。
她沖陸長澤道:“走啦,去吃飯�!�
陸長澤氣得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她走。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后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shí),他們湊一對真的也挺好。
今天早晨還是晴天,到中午時,天氣就陰了下來,云層很低,黑壓壓一片,像是要下雨。
我剛到墓園,天空就真的飄起了雨絲。
微涼的細(xì)雨,給周圍平添了一抹憂傷的氣息。
我走到我媽的墓碑前,發(fā)現(xiàn)墓碑前有幾束鮮花,像是剛擺在這沒多久。
第764章
誰剛剛來看過我媽了?
是我哥,還是我爸?
我將康乃馨放在墓碑前,抬眸對上媽媽的照片,眼淚不受控地落了下來。
“媽......”
我扶著墓碑,悲痛地哽咽,“對不起,這么久才來看您,對不起......”
往昔的記憶蜂擁而上。
曾經(jīng)那個溫馨的家,那個寵我的父親,愛護(hù)我的哥哥,皆變成了不可追憶的痛。
原來最悲痛的不是世事變遷,而是物是人非。
江城的一切都沒有變,連氣息都是那么的熟悉。
可那些愛我的和我愛的人,卻都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撫上媽媽的照片,想起媽媽溫暖的懷抱,一顆心便痛得發(fā)顫。
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擦掉臉上的淚,沖媽媽的照片笑著說:“媽,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您不用擔(dān)心我。
還有您期待的兩個外孫,他們也都很好,長得老可愛了,回頭我?guī)麄儊砜茨?br />
媽......我以后會經(jīng)常來看您的。”
我擦著墓碑上的灰塵,一時悲從心來,眼淚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抱著冰冷的墓碑,終是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
耳邊是微涼的風(fēng)聲,細(xì)細(xì)的雨絲飄在臉上,像是媽媽在撫摸.我的臉,安慰我。
多么希望媽媽還活著。
真的,好想好想抱著媽媽,肆無忌憚地在她的懷里撒嬌,像小時候那般,做她無憂無慮的女兒。
可惜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抱著媽媽的墓碑哭了好一會,這才緩緩地站起身。
雨勢漸大,我的身上已經(jīng)被淋得透濕。
我在墓碑前站了許久許久,腦海里翻涌的都是曾經(jīng)的記憶。
逝去的美好回想起來,明明讓人那般痛苦,卻又忍不住去追憶。
只是曾經(jīng)美好的記憶最后停留在了媽媽去世的那一刻。
那巨大的悲痛慢慢演變成了徹骨的恨。
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媽媽是顧青青害死的,只要那顧青青還活著,我都不會放過她!
我又陪著我媽說了會話,這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我去賀母的墳前看了看。
賀母的墓碑前亦是擺放著新鮮的花,明顯也是有人剛剛來過。
所以,來看我媽和賀母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會是誰?
我沒有心思多想。
我把多買的一束康乃馨放在賀母的墓碑前,然后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說實(shí)話,我跟賀母沒有什么感情,甚至賀母生前對我并不是那么好。
但,她到底是賀知州的母親啊。
我抿唇,沖墓碑上的照片道:“您是顧青青害死的,但,這一點(diǎn)誰都不信,連賀知州也不信。
所以,您的仇,還是我來報吧。
您之前雖然不是那么喜歡我,但我也看出,您對您那兩個孫子也是期待的。
回頭,我會讓他們來看看您這個奶奶�!�
說完,我對著墓碑拜了拜,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雨越來越大了,墓園里一個人都沒有。
我垂著眸,緩緩地下著臺階。
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身上很冷,心里也冷。
曾經(jīng)讓我熟悉到骨子里的故鄉(xiāng),讓我覺得很溫暖的故鄉(xiāng),如今也只是變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城市。
好難過。
原來長大真的是一件很悲傷的事。
要是沒有長大,還是小時候,還是爸爸媽媽都好好的,還是哥哥還愛我的時候,那該有多好。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墓園,雨卻是越來越大。
瞧,就連老天都在哭泣了。
第765章
我環(huán)視了一圈,本想找個地方躲雨,卻發(fā)現(xiàn)周圍什么建筑物都沒有。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忽然朝我駛來。
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抹熟悉感。
車子最終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車窗降下,男人那冰冷又熟悉的側(cè)臉?biāo)查g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的心猛地顫動,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蜷。
竟然是......賀知州。
男人的側(cè)臉看起來比四年前還有冷硬,渾身縈繞的氣息更是低沉壓抑,讓人不敢靠近。
他并沒有看我,只是隨意地抽了口煙。
薄唇輕啟,煙霧繚繞,隔著雨幕,他的模樣,更加不真實(shí)。
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賀知州。
我也更加沒有做好見他的準(zhǔn)備。
我本來想走,可這一刻,腳卻像被定在了地上,挪不動半分。
可當(dāng)年之事與我無關(guān),我是無辜的,我也是被冤枉的受害者。
他不分青紅皂白把我趕出江城,我應(yīng)當(dāng)恨他,而不是怕他,不是么?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時,徐特助已經(jīng)從車上下來了。
他撐了一把黑色的商務(wù)傘,遮到我的頭上,語氣跟他老板一樣冷淡:“賀爺請你上車。”
說罷,他拉開了后車座的門。
我看了看賀知州。
男人始終沒有說話,氣息沉冷。
我垂下眸,彎腰上了車。
正好,去他那里把孩子們帶回來。
外面的空氣是涼的,到了車?yán)铮瑓s又有些悶熱。
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更加不舒服。
好在徐特助很快就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劈開厚重的雨幕,朝著山下開。
至始至終,賀知州都沒有說一句話,車?yán)锏臍夥諌阂殖翋灥脜柡Α?br />
我望向窗外煙雨朦朧的景象,心里縈繞著一抹說不出的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于緩緩?fù)O隆?br />
看著眼前熟悉的別墅,我的眼眶一熱,又泛起了酸澀淚意。
他把我?guī)Щ氐搅艘郧暗奶萍覄e墅。
走進(jìn)別墅時,更為熟悉的氣息,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痛我的心。
賀知州未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兀自往樓上走。
我摸不透他帶我回來的用意是什么。
他明顯是恨我的,但他為什么還要帶我回來?
四年過去了,我是越發(fā)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內(nèi)心。
徐特助把我和賀知州送回來就開著車子走了。
別墅里安靜得厲害,一個人都沒有。
我環(huán)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樂樂和嘟嘟。
顯然,樂樂和嘟嘟并不在這里。
是賀知州知道我回來了,所以把孩子們藏起來了么?
壓下心中的猜測,我拖著身上厚重的濕衣服,往樓上走。
經(jīng)過書房,我往里面看了一眼,賀知州并沒有在里面。
我又走向臥室,一眼看見他正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表情孤冷陰翳。
這四年,他別的沒變,身上的戾氣倒是越來越重了。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先開口:“樂樂和嘟嘟呢?”
賀知州這才看向我,眸光黑沉壓抑。
他沖我笑,笑得極冷。
“你告訴我,他們是誰?”
“自然是我的孩子�!蔽业卣f。
他笑得更冷,起身朝我走來。
第766章
他在我面前站定,漆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我。
那沉冷又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我周身,令我無處可逃。
“你的孩子?”
他湊到我耳邊,陰沉沉的笑,“我怎么不知道,一個被確診為終身不孕,甚至連試管都不能做的人,還能生出孩子?”
他幽冷的氣息,順著我的頸側(cè),鉆進(jìn)我的衣領(lǐng),令我的身子輕輕發(fā)顫。
我收緊身側(cè)的手,看進(jìn)他的黑眸里,淡聲說:“沒錯,我當(dāng)初騙了你,那張不孕不育的檢查單就是假的,是我找顧易偽造的。”
“呵......”
他冷笑了一聲,眸子里綴滿了寒冰。
“所以,我沒說錯,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
我從未騙過你,可你總是在騙我�!�
他的身軀繃得很緊,明顯壓抑著很濃郁的恨意和怒氣。
我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他卻緊隨而上。
最后我被他逼到了墻壁上。
他抬手,將我禁錮在他和墻壁之間。
他一雙慢慢染上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所以,你現(xiàn)在告訴我,那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你不是知道么?”
“我要你親口說!”
男人眸光已然猩紅一片,那眼神,像是恨極了我,又像是染了一抹其他的復(fù)雜情緒。
總之,讓人看不懂。
我微微吸了口氣,沖他道:“那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所有人都明明白白,所以,你為什么要讓我說?”
“我就是要聽你親口說!”
男人這一刻執(zhí)拗得厲害,像是非要問出一個結(jié)果,但那周身的氣息和眼眸依舊是冷的,也帶著濃濃的憎恨。
我想不通,他明明已經(jīng)見過那兩個孩子了,也確定那兩個孩子是他自己的。
他為什么非要我親口承認(rèn)?
他的身軀慢慢靠近。
我的衣服本來就濕透了,貼在身上,他這樣一靠近,我就很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緊繃的身體里壓抑著的那抹欲.望。
我的心顫了顫,努力地往墻上縮。
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森冷的視線鎖著我:“說啊�!�
“你要我說什么?”我很無奈。
四年過去了,這個男人依舊是個瘋子,甚至比以前還要瘋。
“你告訴我,那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糾結(jié)這個問題,這個他明明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問題。
面對著他沉冷的逼迫,我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不是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么?你讓我說,難道就不怕我又騙你?”
他看著我,沉沉地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覺錯誤了,他這個笑,好似泛著一絲苦澀,一絲自嘲,看著竟還有幾分可憐。
他說:“就是因?yàn)檫@樣,所以我才想知道,對于這兩個孩子,你到底還會不會編造謊言騙我�!�
他的眼眸執(zhí)著得嚇人,好似但凡我說這個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別人,他就不認(rèn)那兩個孩子了。
其實(shí)轉(zhuǎn)念一想,糾結(jié)這個問題也沒有什么意義。
孩子的生父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大約只是想聽我親口承認(rèn)罷了。
就因?yàn)槲依鲜球_他,所以這次他想聽一次實(shí)話,是么?
我看著他,低聲道:“你那么想聽我親口說,那我就告訴你,孩子的親生父親就是你�!�
明明是已知的答案,可在我親口承認(rèn)的那一刻,他的身軀卻還是顫了顫,眼里涌動著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激動,又像是欣喜。
也不知道為何,他的這個反應(yīng)讓我的心里有些發(fā)苦,又有些悲傷。
他明明還是在意孩子的,可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與他母親的死無關(guān)。
第767章
明明我們一家四口可以幸福地在一起,可他就是不肯相信我。
男人的氣息慢慢靠近,他吻上我的唇角,聲音沙啞隱忍:“為什么還敢回來?嗯?”
瞧,孩子的問題爭論完了,他就又開始跟我算他母親那筆賬了。
即便有孩子了,他對我的恨意依舊沒有減少半分。
我躲著他的氣息,淡淡道:“我問心無愧,我為什么不敢回來?”
“你是忘了我當(dāng)初說的話么?為什么還敢在我眼前晃?”他語氣又狠又冷,像是要將我拆骨入腹。
我篡緊身側(cè)的手,沖他笑:“那你現(xiàn)在放開我,并把孩子們還給我,我就立刻消失,不再在你眼前晃了�!�
可男人的臉色卻愈發(fā)冷戾,帶著更為深濃的恨意。
他也不再開口了,只是狠狠地盯著我。
濕衣服裹在身上,我本來就難受至極,現(xiàn)在他這么抵著我,我更是感覺透不過氣來了。
我忍不住推了推他,他高大的身軀卻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