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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賀知州忽然沖我冷聲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只聽實話!”

    心頭一緊。

    我靜靜地與他對視,面對他黑沉壓迫的眸子,我蠕動著唇瓣,竟半天說不出口。

    霍凌等得不耐煩了:“唐小姐,昨晚的事,你要是實在想不起來,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如何?”

    “不用!”

    我沉聲說了一句,看向賀知州,斟酌道,“其實,這確實是一場誤會,昨晚,我跟霍總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喲,唐小姐,你這話說錯了吧?

    如果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那我這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來的?

    第380章

    難不成還真是小野貓撓的�!�

    我話還沒說完,霍凌頓時沖我輕笑了一聲,帶了一抹譏諷和威脅。

    我蹙眉看向他。

    看來,他是非要我親口扭曲事實去刺激賀知州了。

    霍凌勾了勾唇,沖我邪笑道:“你只需告訴你們賀總,我昨晚強(qiáng)迫你了么?”

    賀知州沉沉地盯著我,眸光冷戾駭人。

    我抿唇道:“沒有。”

    “這不就得了。”

    霍凌沖賀知州攤手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半點(diǎn)都沒有強(qiáng)迫這個女人。

    大家都是男人,男歡女愛,你情我愿的事,我想賀總還是明白的吧?”

    賀知州沒有理會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你老實說,他到底有沒有欺負(fù)你?”

    我篡緊雙手,沒有說話。

    霍凌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里,唇角勾著玩味:“唐小姐,你們賀總問你話呢,還不快回答他�!�

    我低聲道:“沒有,霍總他沒有欺負(fù)我。”

    賀知州忽然呵笑了一聲,笑容又冷又嘲:“也就是說,真的是你自愿的?自愿往他身上撲?”

    “......是�!�

    僅一個字眼,出口卻是那般艱難。

    我沒敢去看賀知州的臉色,卻聽見了他幽冷的笑聲。

    他說:“唐安然,這真的是你的實話么?”

    “是!”

    這一次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霍凌又在那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全是保鏢。

    我只想如了霍凌的愿,盡快把霍凌哄好,然后讓他放我們走。

    我把心一橫,沖賀知州道,“霍總有權(quán)有勢,帥氣又多金,能被他看上,也是我的福分,不是么?

    而且我現(xiàn)在跟賀總您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頂多只是您的秘書。

    所以,以后關(guān)于我的私事,還希望賀總不要再管了。”

    賀知州放在桌上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握成拳頭。

    他身上的冷戾和殺氣在不斷堆積。

    我趕緊看向霍凌:“霍總,我的回答,您可還滿意?”

    霍凌吐了口煙圈,幽幽地笑道:“唐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

    “那請問霍總,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dāng)然!”霍凌放人倒是放得也干脆。

    他招呼著保鏢退開,沖我意味深長地笑道,“既然賀總已經(jīng)明白了昨晚是怎么一回事,誤會也都解開了,那我們自然是沒有必要再這樣鬧下去,和氣生財嘛�!�

    “所以,我們的合作......”

    陸長澤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場合作。

    霍凌瞥了賀知州一眼,笑道:“我們合同昨晚不是簽了么?所以,合作自然是繼續(xù)�!�

    陸長澤終于微微舒了口氣。

    他沖霍凌客氣地笑道:“這次真是誤會一場,改天我請霍總喝酒�!�

    “好說好說�!被袅栊χ�,一雙玩味的眸子在我和賀知州之間來回轉(zhuǎn)。

    賀知州這下徹底沉默了。

    他低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渾身的氣息,幽冷得可怕。

    我也不敢再跟他說什么,只是沖霍凌道:“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先走了�!�

    霍凌笑著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我趕忙給陸長澤使了個眼色,讓陸長澤快帶賀知州走。

    第381章

    賀知州現(xiàn)在的情緒明顯不穩(wěn)定。

    霍凌那邊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再不走,怕是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到時候真的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陸長澤會意,連忙去拉賀知州。

    然而賀知州卻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己沉默地往外面走。

    陸長澤嘆了口氣,連忙追了出去。

    我也不敢久留,撐著臺球桌的邊緣,費(fèi)力地站起身。

    霍凌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唇角滿是玩味的笑:“唐小姐看起來虛弱得很呢,連腿都是軟的,怎么?昨晚回去又被你們賀總狠狠地懲罰了?”

    ‘懲罰’兩個字被他說得飽含深意,還帶了點(diǎn)色.情。

    我淡淡道:“那是我跟我們賀總之間的事,就不勞霍總您操心了。”

    霍凌彈著煙灰,哼笑道:“你對你們賀總倒是挺衷心,只不過,現(xiàn)在你們賀總認(rèn)定你昨晚已經(jīng)被我睡了。你覺得,他還會要你么?”

    我垂眸低笑道:“霍總好像一直沒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跟我們賀總已經(jīng)離婚了,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他還會不會要我’這樣的問題。

    倒是霍總您,位居如此高位,還為我這種小人物的私事操心,真是難為霍總了。”

    霍凌扯唇笑:“唐小姐說話還挺有深意的呵�!�

    不想與他繼續(xù)糾纏下去,我沖他淡淡地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往外面走。

    身后傳來他似笑非笑的蠱惑:“我還是那句話,唐小姐若是無處可去,可以隨時到霍某這里來。

    他賀知州給不了你的東西,你只要把我哄好,或許我還會給你,比如......名分�!�

    我抿唇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道:“只可惜,我最不看重的,就是那虛無縹緲的名分�!�

    身后響起保鏢憤憤的聲音:“霍總,這女人真是不識抬舉。”

    霍凌倒是沒說什么,我只聽到了他饒有興致的笑聲。

    從三樓下來,我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下來。

    穿過熱鬧的一樓大廳,我攏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也不知道賀知州和陸長澤走了沒有。

    張望了好半晌,我終于在一處花壇旁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正是陸長澤剛剛載我來的那輛車。

    我連忙走了過去。

    車窗半開著,我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車還在這呢,那兩人跑哪去了。

    我繞過車頭,往那邊看了看。

    昏暗的燈光下,我先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火星子。

    仔細(xì)一看,才看清,那是一個人蹲在花壇上抽煙。

    那人不是賀知州又是誰?!

    我又朝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陸長澤,就他一個人在。

    男人此刻渾身都泛著冷戾,尤其在這種不太明亮的燈光下,更是陰沉得叫人不敢靠近。

    我站在車子旁,頂著寒風(fēng),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直到他手里的煙抽完了,我這才走過去。

    “蹲在這里做什么?陸長澤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更沒有看我。

    他就那么沉默地蹲著,手臂撐在膝蓋上,修長的手隨意地垂著。

    有些頹廢,亦有些陰沉。

    我冷得受不了,我說:“去車上坐著吧,車?yán)锱��!?br />
    他還是沒理我。

    我也不想跟他多說了。

    我才剛退燒,渾身虛軟無力不說,腦袋也還隱隱作痛。

    要是再受寒發(fā)燒,我這條命也別想要了。

    第382章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往車上走。

    然而我才剛走了幾步,他驟然拽住我,將我狠狠地扯入他的懷中。

    他的力氣很大,我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我頓時一陣頭暈?zāi)垦#徚撕冒肷尾啪忂^來。

    我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蹙眉看他:“你干什么?”

    賀知州眸光幽冷地盯著我:“昨晚那霍凌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他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他用力地掰著我的肩膀,像是瘋了一般地低吼:“你跟我說實話,他霍凌到底有沒有對你用強(qiáng)!

    他如果真的欺負(fù)了你,哪怕豁出我這條命,我也會給你報仇。

    所以你又在怕什么,你為什么要說你是自愿的。

    難道你就那么看不起我賀知州,連他霍凌都斗不過?”

    “夠了!”

    我煩躁地吼道,“你看清楚形勢好不好,這里是他的地盤,都是他的人。

    他沒有得逞,沒有把我怎么樣也就算了,你又何必緊揪著這件事不放?

    忽略這件事,繼續(xù)好好地合作不好么?

    非要跑來找他鬧事,結(jié)果最后還不是要我出面化解。

    賀知州,你何時變得這樣沖動,這樣幼稚了?”

    賀知州沉沉地瞪著我,那陰冷的模樣,可怕到極致。

    我有些恐懼地想要推開他,卻怎么也推不動。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笑得很是自嘲:“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這樣窩囊,這樣沒用,對不對?”

    又來了!

    心中倍感無奈,我無力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除了剛結(jié)婚的那兩年外,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看過你。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審時度勢,我們現(xiàn)在在這云城,明顯不是那霍凌的對手,又何必去惹他?

    把合作談好,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江城不好么?”

    “好什么好!他霍凌都要睡我的女人了,我他媽還要跟他笑臉相迎嗎?”

    賀知州驟然低吼了一聲,連臟話都飚出來了,臉上戾氣濃郁。

    他掰著我的肩膀,將我一步一步地壓到車身上。

    他陰沉沉地自嘲:“最讓我可恨的是,我的女人還要附和他,親口承認(rèn)說是自愿的,自愿跟他上床!

    唐安然,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覺得我窩囊慣了,這種事都能忍?”

    “不是!”

    我感覺我跟他說不明白。

    理智和道理在男人的自尊面前,好似不值一提。

    在我看來,只要霍凌并沒有真正地對我做什么,那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在他看來,這件事挑戰(zhàn)了他的底線,沒法化解。

    與他爭論,只會更加激怒他。

    我撫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語氣緩了下來:“賀知州,你別生氣了好么?我只想我們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江城,我實在不想再出什么事端�!�

    “你就對我那么沒信心?

    我既然把你帶來了,自然會把你平安地帶回去!”

    “賀知州......”

    “他昨晚碰你哪了?”他忽然問。

    我急促地?fù)u頭。

    的確沒有,那霍凌除了灌我酒,扒我衣服之外,確實沒有碰到我哪里。

    然而賀知州不信啊。

    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又往‘天上人間’里沖,還陰戾地落下一句:“我要去剁了他的手!”

    第383章

    我急了,連忙追上去,雙腿卻是一軟,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好疼......”

    我沖賀知州喊。

    那男人身形終于頓了頓,他回頭看我,眉頭皺得很緊很緊。

    我蜷起膝蓋,揉著手心,可憐地看著他:“真的好疼,而且好冷�!�

    開玩笑啊。

    這里全都是霍凌的人,可別他沒剁到那男人的手,那男人把他的手給剁了。

    我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極其不穩(wěn)重。

    變得幼稚且沖動。

    我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盯著他。

    他身側(cè)的手握得緊緊的,眸光黑沉地看了我良久,終于朝我走來。

    他蹲在我面前,陰沉的語氣里透著幾抹煩躁和嫌棄:“你說你,病都還沒好,跑來干什么?”

    我滿心無語。

    要不是我及時地跑來,他能不能安然地從天上人間出來還是一回事呢。

    男人臉上的戾氣和殺意半點(diǎn)都沒消。

    我無奈地沖他道:“你別去找他干架了好不好?你就當(dāng)我是自愿跟他好,就當(dāng)我是故意去傍他的,不存在什么欺負(fù)不欺負(fù)的......”

    “閉嘴!”男人陰沉地低吼。

    怕他不聽勸,還是要去找霍凌算賬,我連忙繼續(xù)道。

    “那霍凌有權(quán)有勢,長得也高大帥氣,我自愿跟他好也正常。

    所以你也別說什么為了我去找他報仇,我不需要啊。

    我反倒希望賀總您別再去惹怒他了,畢竟我以后要是走投無路了,他還能算一個極好的投奔對象呢。”

    沒辦法,這男人太固執(zhí)了。

    我只能把他的戾氣與怒意都轉(zhuǎn)移到我自己的身上。

    先離開這里要緊,回去隨便他怎么懲罰我吧。

    反正他不會把我弄死就行了。

    果然,我那番話落下后,賀知州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寒戾到無法形容。

    他一字一句,沉聲問:“你說的是真心話?”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人都是自私的,且以利益優(yōu)先,我愛錢,誰有權(quán)有勢,給得多,我就跟誰,很正常�!�

    賀知州忽然陰森地笑了起來:“也就是說,他要是給你一大筆錢,你就直接跟了他?”

    “可以這么說�!�

    “真賤!”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罵我。

    我抿著唇,心里雖然有些不好受,但也沒生氣。

    畢竟也是我先故意說這些話激怒他的。

    好在他終于沒有再喊打喊殺地去找霍凌了。

    他坐進(jìn)車?yán)�,沉默地抽著煙�?br />
    我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腿腳發(fā)軟地往車上走。

    我愣是等他的煙抽完了,我才坐進(jìn)車?yán)铩?br />
    他今天好像抽了不少煙,花壇那還有兩根煙頭。

    看來他已經(jīng)氣得不想跟我生寶寶了。

    也好,省得我成天擔(dān)驚受怕。

    我剛坐上車,賀知州就發(fā)動了車子。

    他沉默著,側(cè)臉繃得很緊。

    我靠在椅背上,也不敢再說什么。

    車子也不知道在往哪里開,看著也不像是回酒店的路。

    我看了看他陰沉的側(cè)臉,還是不敢多問。

    罷了,隨便他去哪吧。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忽然停在了江邊。

    他沉默地開門下車。

    我下意識地喊:“賀......”

    聲音剛出口,便被他有力的甩門聲給掐斷了。

    他下車后,沿著江邊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

    這男人,也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我怕冷,沒有下去。

    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車?yán)锏呐瘹夂軔灒瑦灥梦蚁胨X。

    但是肚子也是真的餓。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餓得有些難受。

    第384章

    這幾天各種折騰,也不知道我的寶寶們還好不好。

    等回江城后,我還得悄悄去醫(yī)院做個孕檢。

    賀知州說,回江城后,要帶我去做個全身檢查,檢查我為什么還沒懷孕。

    哎,真希望經(jīng)過這件事,他能打消跟我生寶寶的念頭,這樣也就不會帶我去醫(yī)院做檢查了。

    正胡思亂想著。

    車門忽然被人拉開。

    寒風(fēng)瞬間灌進(jìn)來。

    我猛地打了個冷顫,瞌睡全無。

    我正看過去,一個熱騰騰的東西忽然扔進(jìn)了我的懷里。

    我垂眸一看,竟然是一份打包好的飯菜。

    賀知州什么也沒說,把飯菜扔給我后,又關(guān)上了門。

    我看見他靠在江邊的圍欄上,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點(diǎn)燃。

    他抽了口煙,然后背過身,趴在圍欄上看著江面。

    我只能看到他冷酷又隱約泛著孤寂的背影。

    懷里的打包盒暖暖的。

    我揭開蓋子,誘人的菜香鉆進(jìn)鼻腔。

    他給我打包的,皆是我喜歡吃的菜。

    心中頓時涌起一抹復(fù)雜。

    其實,他每次兇歸兇,但一些小細(xì)節(jié)上,卻也是待我不錯。

    像這樣很多個瞬間,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他會不會還是有點(diǎn)喜歡我的。

    然而每當(dāng)這個念頭冒出來,我的腦海里都會浮現(xiàn)出他為顧青青各種傷我的畫面。

    于是乎,那些個自作多情的念頭便統(tǒng)統(tǒng)被粉碎。

    是啊,他都沒有親口承認(rèn)過說喜歡我,我又怎么能去自作多情地猜測。

    好好吃飯吧,別想了。

    想多了,最后也只會傷神傷心。

    肚子餓極了,我吃得有點(diǎn)快,沒一會就把飯菜都吃完了。

    吃完飯后,我渾身暖和了不少,身上也有勁了。

    我下車把垃圾扔進(jìn)河邊的垃圾桶。

    回來時,我又朝那男人的背影看了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去跟他說幾句話。

    想了想,最后還是算了。

    這個時候,他情緒正陰沉,我說任何話,都有可能激怒他。

    怕是唯有顧青青才能讓他心情好起來。

    早知道剛才把顧青青帶上好了。

    她雖然只會哭,在正事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她會哄賀知州啊。

    賀知州在江邊待了許久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最后靠在車?yán)锼恕?br />
    等我再次醒來時,車子竟然已經(jīng)到了酒店門口。

    賀知州沉默地開門下車。

    我想喊他,可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我張了張嘴,又喊不出來。

    我跟著下車,往酒店里走。

    男人走得很快,我走到電梯口時,那男人已經(jīng)坐電梯上去了。

    我抿唇,看著電梯門上映出的自己,臉色蒼白,形容憔悴。

    我無聲地笑了笑,心中有幾分自嘲。

    明明就是他白月光發(fā)病,他吼著讓我去給他白月光買藥,才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可他對我又兇又冷,好似什么錯都是我造成的一樣。

    心中多少有些委屈。

    電梯門開啟,我微微吸了口氣,往電梯里走。

    刷開門,我一進(jìn)去,就聽見臥室傳來水聲。

    那男人在洗澡。

    我脫下鞋子,腳上的痛感瞬間清晰地傳來。

    我垂眸看了看,腳上的傷更難看了,凍傷的地方都磨破了皮,血肉模糊。

    看著自己這雙慘不忍睹的腳,再想起昨夜我的遭遇以及這男人對我的態(tài)度,我心里又是一酸。

    哪怕我沒有錯,甚至處處都在為他們的合同,為他們的安全著想,他也不待見我。

    這要是換成顧青青,指不定他感動成什么樣子。

    越想越煩,我起身準(zhǔn)備去找點(diǎn)藥膏把我腳上的傷抹一下。

    剛走進(jìn)臥室,浴室的門就開了......

    第385章

    男人帶著一身水汽走出來,臉上依舊滿是陰沉。

    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方浴巾,整個上半身都露了出來。

    而我也清晰地看到了他身上的傷。

    傷口雖然都不深,但很多,大大小小,長短不一。

    分別在胸口和腰間,還有手臂上。

    有些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

    而男人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徑直地往床上走。

    就這樣,他還說什么要去剁了霍凌的手,那霍凌沒剁掉他的手都算好的了。

    明知打不贏,還偏要去出那口氣。

    這般沖動,毫無理智的男人,真難想象他竟然會是賀知州。

    賀知州上了床之后,靠在床頭上刷手機(jī),儼然將我當(dāng)成了一個透明人。

    我也沒說話,默默去矮幾上的藥箱里翻凍傷藥。

    我忍著疼,將腳上的凍傷全都抹了一遍,然后去浴室里洗了個手。

    再出來時,賀知州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刷手機(jī)。

    但他傷口上的血跡已經(jīng)流了很多出來,有兩道血跡甚至還沿著下.腹的肌理往腰間的浴巾里流。

    我實在看不過去了。

    我在藥箱里翻了一瓶抹傷口的藥膏和一卷紗布,然后朝他走去。

    我爬到床上,坐到他身旁,他也沒反應(yīng),儼然將我無視個徹徹底底。

    躊躇幾秒,我伸手去拉他:“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別碰我!”

    然而我剛拉住他的手臂,他驟然將我甩開。

    我猝不及防地撞到床頭上,抬眸看他。

    他已經(jīng)從床上起來了,微微側(cè)著頭。

    從我這個角度看,可以看到他的下顎繃得緊緊的,冷硬得駭人。

    我舔了舔干枯的唇,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你傷口上的血等下搞得到處都是�!�

    他極其幽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客廳里走。

    臥室的門被他順手帶上,發(fā)出一陣不大不小的聲響。

    我怔怔地看著他弄到床上的血跡,又看了看手里的藥,自嘲地扯了扯唇。

    他這是嫌我臟,不要我碰?

    呵,這樣最好。

    我也懶得管那個男人了,我將藥膏和紗布扔到一旁,然后裹上被子就睡覺。

    很累。

    即便白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可是還是覺得累。

    這一夜我睡得很沉,再次醒來,我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那哭聲雖然不大,但是聽著格外煩。

    我睜著眼睛緩了一會,這才發(fā)現(xiàn)那哭聲是從客廳里傳來的,而且好像還是顧青青的聲音。

    我蹙了蹙眉,從床上坐起來。

    清晨的陽光耀眼奪目,穿過窗簾的縫隙,將房間照得透亮。

    我披上外套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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