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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方大少爺別的話聽不太懂,‘餓’字恰好聽得懂。

    方黎點點頭,確實有點餓。

    身體不懂得修煉之法,常年承受吸收不了的靈力,內(nèi)耗嚴重,容易餓的快。

    丫頭立刻笑道:“少爺稍等,就去準備吃的,您要是無聊了,就讓黃桃陪您玩會兒。”

    黃桃是個穿鵝黃色襦裙的小丫頭,笑嘻嘻的湊過來道:“少爺您想玩兒什么?們?nèi)邮雍貌缓�?�?br />
    方黎彎起眼睛,‘嗯’了聲。

    他蹲下來和小丫頭扔起了石子,別說,不動用法力,只是用普通人的手法,差點就輸給個小丫頭了。

    暖融融的太陽落在身上,院落里丫頭笑鬧,微風(fēng)輕輕拂過,切安寧美好又真實,方黎不由的瞇起了眼睛。

    他就知道,個世界定會很好的。

    沒多久,之前去那個丫頭,就帶飯盒回來了。

    飯盒里面擺精致的飯菜,雖是些凡人吃的家常菜,方黎只看了眼,就胃口大,愜意的坐在太陽底下吃飯。

    沒多久就吃飽了,方黎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任由旁的丫頭幫他擦嘴,整理他弄亂的衣衫。

    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自己剛剛醒來,也不知當日戰(zhàn)后來如何,謝懷有沒有如同原著樣,成為名揚天下第人……他有許多好奇的事,鑒于自己是個傻子,不方便直接問,以免嚇到別人。

    去轉(zhuǎn)轉(zhuǎn)許就知道了。

    丫頭以為他只是和往日樣,漫無目的的亂轉(zhuǎn),家里也有經(jīng)驗了,無人阻攔他,只是跟他起門去。

    反花林鎮(zhèn)就么大,方家身為鎮(zhèn)上首富,方少爺大家認識,即便去走走,也不了什么意外。

    方黎循記憶往外走,來到了花林鎮(zhèn)的街上。

    是個富庶的小鎮(zhèn),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方黎記得鎮(zhèn)上有個茶館,般來說,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然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茶館所在,里面三三兩兩坐人。

    方黎身天青色的錦袍,腰綴玉佩,姿態(tài)閑適的溜達了進來,眼睛轉(zhuǎn),便尋了個位子坐下。

    他身后的丫頭很有經(jīng)驗了,拿銀子給了小二,笑道:“給們少爺上壺最好的碧螺春�!�

    小二笑呵呵的應(yīng)了聲是,方家就是有錢,不管什么要最好的。

    小二忍不住又多看了眼方黎。

    花林鎮(zhèn)的人知道,方大少爺小時候了意外,是個傻子,方家家業(yè)遲早是二小姐繼承的,按理說個傻子,肯定是要過不好的……結(jié)方家老爺夫人把個兒子當寶貝寵,精明能干的二小姐也和護犢子似得,不許任何人欺負他哥哥,所以即便是個傻子,也能悠然富足過生。

    像他們樣活的雖清楚明白,卻庸庸忙碌的生,還不如無憂無慮的傻子呢。

    而且方大少爺雖是個傻子,長的可真是好看啊,即便久病纏身,看起來有些懨懨的蒼白,那眉眼精致的很,總是安安靜靜不吵不鬧,沒事就喜歡沖人笑,笑容純真又干凈,讓人討厭不起來,可是鎮(zhèn)上的吉祥物啊!

    方黎慵懶的坐在茶館里,指尖把玩茶杯,旁邊的丫頭給他剝花生。

    前方說書生聲音洪亮。

    講的是玉儀君殺魔頭話。

    “話說九年前,玉儀君在浮丘山上劍斬殺魔頭,那劍如驚鴻蔽日,殺的魔頭毫無還手之力,整個浮丘山的魔修鎮(zhèn)住了,眼看魔頭身死,頓時做鳥獸散……”

    方黎微微怔。

    九年?

    原來已過去了么長時了嗎,系統(tǒng)怎么搞的,給自己挑個身體挑了么久?

    若不是系統(tǒng)不在了,方黎定要問問。

    好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定定神繼續(xù)聽下去。

    “萬仙盟眾人殺上浮丘山的時候,恰好看到玉儀君殺死魔頭那幕,據(jù)說玉儀君那日殺紅了眼啊,可見對那魔頭是恨極了,他劍殺死魔頭之后,自己也經(jīng)脈寸斷力竭倒地,據(jù)說回去后,昏睡了足足個月才醒過來!”

    下-面有人問了:“有么夸張嗎?老周啊,你說故事也得講究點邏輯啊,渾身經(jīng)脈寸斷了,如今還能么厲害?殺的蒙頭不敢冒?”

    說書生瞪眼:“哪里夸張了,可是云闕里傳來的內(nèi)部消息!可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據(jù)說云闕的人將玉儀君救回去后,差點以為玉儀君從此就要成廢人了,萬萬沒有想到啊,玉儀君不愧是玉儀君,樣能破而后立、更進步,他天下第人,可是實至名歸��!”

    方黎皺眉抿抿唇。

    話別人不信,他當時親眼所見謝懷的猙獰模樣,其實是信的……不想謝懷為擺脫控制竟做到如此地步,他到底還是傷了他,心中頓時愧疚又不安。

    半晌,輕輕嘆。

    好在謝懷就如同書中樣,不重修成功,還成為了天下第人……

    他依然是那個世人敬仰的玉儀君,而自己不過是個渾噩度日的傻少爺,日后也再沒有什么交集,想必謝懷不至于來找自己尋仇。

    說書生頓了頓,又慷慨激昂的道:“玉儀君重修成功后,做的第件事,就是去追殺蒙!嘖嘖嘖,玉儀君不愧是心懷天下蒼生,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的道之光啊,自己剛剛為了殺死魔尊、身受重傷,還不等自己完養(yǎng)好,又去追殺浮丘山余孽,誓要斬盡天下邪魔,般舍生忘死的精神,實乃輩楷模��!”

    “想當年,蒙也是僅次于厭睢的大魔頭,誰知不不是玉儀君的對手,還殺的抱頭鼠竄,若不是他逃命逃的快,恐怕早就死于玉儀君劍下了!如今九年過去了,蒙別說回他的極天了,至今連頭不敢冒,還不知道藏在那個山旮旯里呢!”

    方黎跟眾人起叫好。

    說得好。

    不過讓方黎稍微有些意外的是,蒙竟然沒去糾纏謝懷嗎?原書中,蒙就是對謝懷糾纏不休才殺的……怎么會兒聽的,蒙根本沒去找謝懷,而是謝懷主動追殺他呢?

    沒想到蒙因禍得福,雖然追殺的到處跑,反而意外保住了條命……

    方黎若有所思。

    看來切就和自己當初所設(shè)想的樣,天命主角謝懷的命運軌跡,才是個世界存在的根基,些配角的死活不重要,蒙和烏衣寐沒死……如今九年過去,個世界的原劇早已結(jié)束,卻依然存在,想來是已經(jīng)徹底穩(wěn)定了。

    之后如何發(fā)展,就再無原著可循,而是順其自然了。

    說書生喝了口茶,露崇敬之色,又道:“最最讓大家敬佩的,不僅是玉儀君殺了魔頭厭睢,平了靈仙界魔禍,而是他做完切之后,卻依然人孤身駐守浮丘山,待就是九年……親自在浮丘山鎮(zhèn)壓魔頭怨魂,要讓那魔頭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禍害人!

    才真的心懷天下,為蒼生而舍己身的大無畏精神啊!”

    方黎:“咳咳咳咳咳——”

    是花生米給嗆了。

    旁的丫頭見狀大驚失色,連忙給方黎拍背又喂水。

    方黎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神色復(fù)雜。

    前面還好,雖然和事實有點入吧,大概還是那么回事兒……怎么到兒就始胡掐了?

    他和謝懷雖然有些仇怨,人死如燈滅,過去那些事就散了,謝懷如此光風(fēng)霽月心胸寬廣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無聊,還待在浮丘山上鎮(zhèn)壓自己,要讓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哪有什么殘魂需要鎮(zhèn)壓?本尊的殘魂就在你面前呢……

    不過,若謝懷不是為了鎮(zhèn)壓自己,那他為何不回云闕,要個人留在浮丘山呢?

    方黎有些不解。

    看來九年發(fā)生了很多事啊……

    不過只要知道謝懷還好好的,如同原著中樣,自己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方黎悠然自得的趴在那兒。

    他的位子選的極好,剛好可以曬到太陽,沒多久就昏昏欲睡。

    朦朦朧朧覺醒過來,發(fā)現(xiàn)說書生已經(jīng)走人了,下-面茶館的人始閑談。

    “你們聽說了嗎?據(jù)說戚風(fēng)谷那里有魔尊留下的寶藏�。 �

    “知道,最近很多門派在往那邊去,想分杯羹呢。”

    “不想才不常,那可是魔尊寶藏,誰不眼紅�!�

    “九年前,那魔頭如何不可世,統(tǒng)魔道,天下俯首,不知道搜羅了多少寶貝,據(jù)說上品靈石堆成山,珍奇靈寶地上扔啊�!�

    “真不知道魔頭留下的寶藏,里面該有多少好東西,就是看上眼,也此生無憾��!”

    方黎懶洋洋的耷拉眼皮,稍微思索了下,就想起怎么回事兒了,戚風(fēng)谷里是有厭睢留下的東西。

    當初厭睢手下的那些魔修們,為了討好厭睢成天往他那送東西,各種靈丹妙藥法器靈石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厭睢統(tǒng)魔道的戰(zhàn)利品,多到厭睢的儲物法寶放不下,所以除了些重要物品會隨身攜帶,大多數(shù)厭睢就扔在了戚風(fēng)谷。

    后來看沒再去看眼。

    九年前自己死在浮丘山,手下魔修散了,么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才傳了消息來,實是夠慢了。

    在外面待了天,該知道的知道了。

    方黎起身回家。

    他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晚,剛進家門,個身水藍色長裙,笑容清甜的少女便迎了過來,少女見到他眼神亮了下,過來挽他的手笑道:“哥你終于回來啦!就等你起吃飯呢!”

    說拉方黎的手就往屋里走。

    就是他的妹妹,方家二小姐——方瓊怡。

    方黎進了屋,屋中坐個面容慈祥、衣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親方明遠,而旁神態(tài)優(yōu)雅、笑容溫柔的,則是他的母親辛蕊雁。

    方明遠見孩子們進來了,樂呵呵的對方黎道:“黎兒今天又去轉(zhuǎn)悠了?”

    他知自己家傻兒子不會回答自己,因此也只是隨口問,然后就對旁的方瓊怡道:“多大的姑娘了,別整天粘你哥,快坐下吃飯�!�

    辛蕊雁笑看兩個孩子,待他們坐下了,伸手便給方黎夾菜,柔聲道:“黎兒多吃點,你最近又瘦了。”

    方瓊怡忙把自己的碗舉起來,癟癟嘴:“娘,的呢?”

    辛蕊雁沒好氣的瞪她眼:“多大了,不會自己吃嗎?”

    方瓊怡做了個鬼臉,然后自己吃飯去了。

    方明遠憐愛的瞅自家傻兒子,雖然每天吃的不少,可還是越來越瘦,想到里不由的嘆了口氣,心事重重,掩下眼中擔(dān)憂之色。

    方黎樂呵呵的始吃飯,做個傻子,真是輕松又快活啊,不用刻意去裝去應(yīng)對。

    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父母旁,妹妹在側(cè),殷殷關(guān)懷,嬉笑吵鬧……

    方黎垂下眼眸,露抹懷念之色,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有今日……能家團圓,像樣吃頓飯。

    個世界的切,很好。

    他所努力的切,不是沒有意義的。

    真好。

    ………………

    晚飯后方黎回到自己屋中。

    他盤膝而坐內(nèi)視丹田,始吸收體-內(nèi)靈力。

    因為有強大的神魂操控,些本來暴躁不安的靈力,瞬變的乖順聽話起來,迅速化為股股涓涓細流,點點溫暖干涸的經(jīng)脈。

    幾天,方黎除了吃飯,就是閉關(guān)。

    因為他身體是個癡傻兒,行事沒有規(guī)律可言,所以不門也沒人在意。

    七天過去。

    天晚上方黎驀地睜眼,眸中似有流光掠過,經(jīng)過了些天的調(diào)理,身體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許多,只不過么多年累積下來,身體就像是生了銹的機器,欲速則不達,還得慢慢消化才行,打好根基才方便后期的提升。

    方黎從床-上下來。

    腳步落地有力,不再虛浮,副身體雖也看起來病懨懨的,和厭睢時的油盡燈枯不同,實則是具生機勃勃的身體,恢復(fù)常只是時問題。

    方黎心還不錯,要準備休息,忽的耳朵動,聽到后院處傳來聲響。

    他微微皺眉,推門而,輕輕躍就上了屋頂,向后院的方向而去,就看到兩個魔修,鬼鬼祟祟翻-墻而入……

    個魔修提刀,個魔修背杵。

    提刀的魔修道:“說花林鎮(zhèn)的方家挺有錢的,看也般嘛。”

    背杵的魔修道:“畢竟就是個小地方的富戶,你還指望能怎么樣?”

    提刀的魔修道:“雖然些凡人家里,應(yīng)該沒什么好東西,把人殺了錢拿走,去找個妓-院快活下也行。”

    背杵的魔修道:“里離戚風(fēng)谷很近了,咱們也別耽誤太久,不然誤了事可不好�!�

    兩人說要往里面走,忽的只覺耳邊勁風(fēng)而過,提刀的魔修感到頸側(cè)涼,他猛地轉(zhuǎn)頭,只見片樹葉如刀刃,深深陷入他身后的院墻上!

    提刀魔修臉色驀地變,渾身汗毛豎起,能讓片脆弱的枯葉入石墻,需靈力外放不散附其物,起碼也得是金丹期修士才行,沒有聽說方家有修士啊!

    兩人凝神戒備,驚慌抬眼看去。

    只見前方的大樹之下,個容顏蒼白、病懨懨的青年站在那里,他身形消瘦,顯得衣袍格外寬松,神色慵懶隨意,此刻笑盈盈的看他們……

    兩魔修冷汗下來了,自己等人不過心血來潮,準備打個家劫個舍,能碰到高手?

    方黎長袖遮手,負在身后,戲謔的睨兩人,慢悠悠的道:“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竟敢來覬覦本座的東西。”

    兩人緊張的看方黎,其中人認方黎:“你,你不是方家那個……”

    他說到里,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發(fā)白。

    他們來之前也是觀察過的,方家?guī)卓谌怂麄冋J得,人,分明是方家傻少爺��!怎么可能?

    方黎戲謔的勾唇角,幫他把剩下的話說下去:“方家的傻少爺,對嗎?”

    兩人神色越發(fā)驚恐,渾身冷汗涔涔。

    他們失策了!

    大家說方家大少爺是個傻子,可是現(xiàn)在看來,哪里有半分像是個傻子了?分明是個厲害的大魔修!要知道,奪舍可至少得元嬰期修士才行啊!

    所以,方大少爺其實已大魔修奪舍了,方家早已是他囊中之物,而自己等人卻不小心誤闖進來,自然是得罪了位大魔修!

    魔道素來弱肉強食,大魔修口里的肉,自己也敢覬覦,殺是活該啊。

    兩人立刻換了副臉色,連連道歉:“們不知方家是閣下的,才不小心誤闖,們就離絕不打擾!”

    說小心翼翼后退了步。

    見方黎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兩人深吸口氣,倏的又從院墻上翻去了,眨眼就跑的沒了影兒。

    方黎目光涼涼的注視兩人離,唇角勾了勾。

    而百米之外的客棧之上——

    白衣男子淡淡看幕。

    本只是無意中看到兩個魔修,要進戶人家行兇,要隨手滅殺那兩個魔修,卻不想突然來了個青年,懨懨又涼薄的模樣,神態(tài)慵懶又肆意,三言兩語就將那兩個魔修驚走了。

    謝懷不由得多看了眼。

    視線落在對方蒼白的面容上,看那雙慵懶隨性之,似隱有狡黠戲謔的雙眸。

    驀地涌起股心悸之感,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第42章

    重逢不得在玉儀君面前提起魔尊知道……===

    莫名的熟悉感,

    涌上心頭……

    不,不可能是那人的。

    這不,又是自己的奢念罷了。

    謝懷緊緊的閉上眼,

    許久,

    慢慢松開手中茶杯。

    咔嚓一聲,

    茶杯碎裂。

    陶鹿一直小心翼翼坐在一旁,

    眼看謝懷捏碎了茶杯,

    連忙一個法術(shù),

    將四溢的茶水給攏了起來,才不至于場面于難看。

    師兄這又是怎么了?

    陶鹿看謝懷那如有覆寒冰的清冷面容,

    大氣不敢出,

    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眼復(fù)雜又難。

    他不道九年,

    師兄到底在魔頭那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總之,殺了魔頭之后,

    師兄經(jīng)脈寸斷陷入昏迷,整整一個月才醒來,醒來后,就變了一個人似得……

    雖然表面看起來還是那副樣子,但他從小跟在師兄身邊,非常清楚的感受得到,

    師兄變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

    這九年,陶鹿再沒見師兄笑一次。

    如果說師兄以雖外表清冷,實則內(nèi)在溫親切的話,現(xiàn)在這個人,從里到外徹底的冷透了。

    原本就不話的師兄,如今越發(fā)寡言少語,

    似是萬年不化的寒淵,讓人一靠近,就不生出敬畏之感。

    漸漸的,之那些親近他的師弟們,也不太敢來打擾他了……

    而且浮丘山魔頭死后,師父一再讓師兄回山,說他永遠是云間闕的弟子,可師兄卻不愿意回來,寧愿一人孤身駐守浮丘山……

    夜與冷寂相伴。

    為什么?

    師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陶鹿實在想不明白,雖然人人說那魔頭窮兇極惡、罪該萬死,可他清楚記得,萬郇山那次師兄還在幫魔頭說話,說不要人云亦云,魔頭不是那樣的人,那時候的師兄分明眼中有光。

    而現(xiàn)在,卻像是個沒了魂魄的冰冷軀殼。

    陶鹿低頭,將桌上的茶杯碎片一點點撿走,來到客棧外面扔掉,抬手抹了抹發(fā)紅的眼睛。

    所以,魔頭到底是怎么折磨師兄的?才會讓道心堅所畏懼,連死不怕的師兄,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陶鹿法想象。

    他就道,魔頭就是魔頭,怎可能是好人?當初師兄就是被騙了,才會落到這個地步!

    樓下還有個云間闕弟子,他們連樓不敢上,倒不是玉儀君有兇……

    玉儀君從來不會如何。

    但玉儀君就算不說話,他們也覺得壓力大啊!

    也就陶鹿膽子大,以又素來玉儀君親厚,才敢去玉儀君身邊待。

    其中一個云間闕弟子見陶鹿眼睛發(fā)紅,連忙關(guān)切的問:“你怎么了?”

    陶鹿嘆了口氣:“沒什么�!�

    那弟子道:“要不你還是別上去了,師兄喜歡安靜,也不希望人打擾�!�

    陶鹿點點頭,心低落。

    其實他們也許久沒有見到師兄了。

    這次聽聞戚風(fēng)谷有魔尊留下的寶藏,靈仙界眾仙門聞風(fēng)而動,四大仙門自然也派了人。

    云間闕派人倒不是為了奪寶,而是作為靈仙界正道表率,自然是要去維持秩序的,以免現(xiàn)場為奪寶血流成河。

    想到此行十分危險,需要鎮(zhèn)得住場子的人,明隱上人親自致信謝懷,讓他帶隊出發(fā)。

    本來大家覺得謝懷不會去的,畢竟玉儀君從不在乎這些俗事,更不可能對魔尊寶藏有興趣,這九年來不問世事極少下山……但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謝懷這次竟然答應(yīng)了。

    他們一行人出發(fā)往戚風(fēng)谷,花林鎮(zhèn)是往戚風(fēng)谷的必經(jīng)之路,他們接連趕路了十,這才在鎮(zhèn)上客棧歇息一晚。

    客棧之上。

    謝懷閉目孤身而坐,周身氣息沉沉,如有萬年不化的寒冰。

    許久,唇角露出一抹譏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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