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黎一怔,回過頭。
謝懷黑眸沉沉,眉心蹙起,唇角不悅的抿成一條線……他并不是替這魔頭開脫,只是就事論事陳述事實。
況且,你不愿意聽人詆毀于我,難道我就愿意聽人詆毀于你嗎?不論你是什么樣的人,都不是該被詆毀的理由。
也許方黎自己都不在意這些,可是他卻不想再聽下去了。
方黎失神了片刻,然后感慨動容不已,大魔頭會有這種傳言不是很正常的嘛,如果沒黑粉只說明他還不夠紅啊,他完全不會在意啊,但謝懷這悶葫蘆似的家伙,竟然會開口替自己澄清……
這是多么的剛正不阿�。嵤虑笫遣蝗嗽埔嘣�,正直到眼里揉不下沙子!
果然不愧是主角受,清新脫俗,和這些人都不一樣!
那些人正聊的熱火朝天的,冷不丁有人竟發(fā)表不同意見,雖然聲音不大,但如冰泉擊石擲地有聲,令人完全無法忽略,引得眾人紛紛看過去,到底是哪個家伙如此不識趣。
謝懷卻只定定看著方黎,雖然此刻對方只是一張普通面容,但那雙眸波光粼動,仿佛有千言萬語般,感激動容的看著自己……片刻后,謝懷不自在的別過眼。
你可不要誤會了,我……
忽的一道沒好氣的聲音響起,正是剛才參與討論的一名中年修士,沖著謝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你知道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你說不至于就不至于了?難不成你見過那魔頭?!”
===在意(他的身體為何這么冷...)===
那中年修士罵完還覺得不解氣,
正要繼續(xù)教訓教訓這不長眼的小輩,卻驀地對上謝懷清冷黑眸,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泛起,聲音忽的就弱了下來,
罵罵咧咧的轉(zhuǎn)過身道:“真是的,
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謝懷淡淡收回視線,
看了眼方黎,然后勾了勾唇角,釋然一笑。
罷了,
他和這些人計較什么。
倒是方黎,面對這些謠言如家常便飯,顯是早已習慣了,自己所遭受的惡意詆毀,
不足他之萬一。
世人愚昧人云亦云,但自己素來自詡清楚明白……可在上浮丘山之前,
到底未能徹底免俗,
也差點犯了先入為主的毛病。
好在,現(xiàn)在再重新認識這個人也不遲。
他犯下的殺孽無法抹去,
但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也不該由他人來定奪。
經(jīng)過這么一陣打斷,
大家的議論也告一段落,不少人已經(jīng)做出了決斷。
大殿中或洪亮或清朗或嬌柔的聲音響起。
“為民除害天經(jīng)地義,這一趟我們青林洞去了�!�
“我們飛花谷當然也要去看看�!�
“老丁我向來唯星月宮馬首是瞻。”
“一切但憑山掌門安排�!�
山青陽看眾人紛紛表態(tài),
撫須微笑:“大家同心協(xié)力,
一定能抓住兇獸,為民除害�!�
隨著山青陽一錘定音,
很快有星月宮弟子進來,引領(lǐng)大家在這兒住下,約定明日一早出發(fā)前往萬郇山。
方黎三人跟著眾人去了星月宮客院。
星月宮弟子按照名單安排眾人入住,重雪宗在這一帶屬于墊底的小門派,一直等別的門派都安排完了才輪到他們。
“丘天,丘福,丘壽?”星月宮弟子看著名單道。
烏衣寐頷首微笑:“正是�!�
星月宮弟子看看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剩兩間客房了�!�
烏衣寐道:“無妨,不過一夜,我們擠擠便是了。”
星月宮弟子道:“好�!闭f著就離開了。
身為修士,同住一屋也沒什么,有些人不睡覺,打坐一夜便也過去了。
待那名星月宮弟子離開,烏衣寐眼神一變,恭敬對著方黎道:“尊上,您住一間,屬下和玉儀君住一間吧�!�
謝懷冷淡的看著烏衣寐。
方黎答應(yīng)的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然而視線在謝懷和烏衣寐之間打了個轉(zhuǎn)兒,不由遲疑起來。
烏衣寐身為一名合格的手下,為了讓主人休息的舒服,自己主動要求看守俘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要是別的手下這么說,方黎當即就允了,但問題是這個手下是烏衣寐,文中處處和謝懷不對付,每天都想害死謝懷的烏衣寐。
讓烏衣寐和謝懷同處一室……方黎很怕明天起來,這兩個人得死一個。
而且身為霸道魔尊,怎么能讓他的人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呢?還是只能自己上了。
方黎憂傷的嘆了口氣:“不必了,本尊和他住。”
謝懷唇角微不可見的一挑,然后事不關(guān)己的轉(zhuǎn)身,留給烏衣寐一個背影。
烏衣寐陰冷視線從謝懷背后收回,壓下眼底不甘,恭恭敬敬對方黎道:“屬下就在隔壁,尊上若有任何事,說一聲便是。”
方黎點點頭,他也有些困了,轉(zhuǎn)身進屋。
星月宮的客房不算差,但也不算好,屋中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方黎視線從床-上收回,微微一笑,邀請謝懷:“時間不早了,玉儀君和本尊一起就寢吧�!�
讓他坐椅子是不可能的,他保證休息不好,但身為謝懷的愛慕者,趕謝懷去坐椅子多不合適?遂大大方方邀請謝懷同睡——反正謝懷也不會答應(yīng)。
謝懷本就不愿靠近自己,又經(jīng)歷了情-蠱之事,別說坐一夜椅子而已了,苦修士謝懷坐一夜冰刀,也不會和自己這魔頭睡的。
方黎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徑直走往床的方向,毫無愧疚的準備霸占唯一的床……忽的他聽到一道聲音,疑似幻聽,迷茫的轉(zhuǎn)過了頭。
謝懷薄唇一挑,語氣寡淡神色平靜,見方黎沒聽清,又重復(fù)了一遍:“好。”
方黎:“……”
方黎忽然有點后悔沒答應(yīng)烏衣寐的建議了,也許他們能相安無事是自己多慮了呢?這客房和寢殿相比過于簡陋,就連床也狹窄的很,兩個大男人躺上去著實有些擁擠……
擁擠倒不是大問題,就當和好兄弟睡了,問題是……謝懷為何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他想趁機殺了自己……
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業(yè)?
屋內(nèi)燭火搖曳,光影隨燭火舞動,忽明忽暗,謝懷視線落在方黎臉上,看著對方措手不及模樣,眼神微微暗了些,就連在那般‘特殊情況’下,這人都只會落荒而逃……那個會怕的人到底是誰?
分明是個再青-澀不過的人,對那事害羞的緊,根本不敢碰自己,卻偏生要裝出一副要強的樣子……謝懷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眼底隱有一絲笑意,他語氣平淡的問:“尊上不是要休息了嗎?”
方黎磨了磨牙。
謝懷已經(jīng)不客氣的上-床了,自己先邀請的,此刻已退無可退。
半晌,方黎呵呵一笑,說:“是啊……”
說著徑直往謝懷身邊一躺。
誰怕誰啊。
唔,好硬好窄的床,方黎皺眉,閉上眼睛。
在魔宮的時候,也不是沒和謝懷一起睡過,但魔宮的床,大的可以睡四五個人,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而這里……
饒是方黎幾乎靠了邊,另一側(cè)身子,卻還是緊緊貼著謝懷,即便隔著好幾層衣物,對方身體滾燙的溫度,卻依稀浸染了過來……
這個人的身軀總是炙熱的,似生機無限的滾滾洪流,只有碰觸或靠近的時候……才會知道這人清冷皮囊下,如熔巖般侵略性極強的氣息……
方黎是有些畏寒的,他這身體油盡燈枯,沒什么溫度……但他卻不敢靠謝懷太近,不是不喜歡,而是覺得危險,就像一個即將凍斃的人,他渴望著溫度,但如果將他放在火上烤,或者放入沸水中燒,可能會死的更快。
那不是他應(yīng)該碰觸的東西。
燭火不知何時燃盡了。
黑暗中,謝懷睜開了雙眼。
身邊的人一動不動,呼吸均勻漫長,看似已是睡熟了,但謝懷卻能清晰感受到,對方微微繃緊的身軀,還醒著呢……謝懷唇角不由揚了揚,但隨即眼神又沉了沉,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靠近這個人,可每次,這個人都是極冷的,冷的像是一具尸體。
但從之前的交手情況看,厭睢功法并無任何寒冰氣息,所以應(yīng)當不是修煉魔功所致,那為何會這么冷?
………………
天色剛微微亮,外面便傳來喧鬧的聲音,方黎無精打采的推門而出,就看到烏衣寐候在外面。
烏衣寐視線一掃方黎面容,皺眉關(guān)切的道:“尊上昨夜沒休息好?”
方黎眼下是一片淡青色,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的,總之很晚,感覺才閉上眼睛天就亮了,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道:“是要準備出發(fā)了嗎?”
烏衣寐見方黎不愿意多說,頷首道:“是�!�
方黎道:“那就走吧�!�
萬郇山離這里有段路程,這群修士水平參差不齊,除了星月宮有幾名元嬰修士,其他宗門最多也就金丹的樣子,大部分修士也就筑基練氣……不會御劍的多得是,因此走的停停歇歇。
原著中厭睢帶著謝懷下山,一路前往鶴蘭州丹山門,游山玩水走了一月有余,但若是用飛行法器,前往鶴蘭州用不了一日功夫,可見這一路走的著實不快。
書中也并未詳細描述,這一路到底是怎么走的,方黎覺得就這樣看看風景,走走停停也不錯。
三人落在隊伍的后面。
方黎不著痕跡的瞥了謝懷一眼,謝懷倒是氣定神閑,休息的很不錯的樣子,這讓他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分明自己才是強取豪奪的人,為何睡不好的那個會是自己?
方黎清清喉嚨,眉梢一挑,忽的開口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尊跟著他們,是要做什么嗎?”
身為名門正道,就算不在乎你自己,這數(shù)百修士性命,你總該是在意的吧?
謝懷側(cè)眸看過來,淡淡開口:“尊上想做什么?”
方黎露出一抹冷謔笑意,說出早就想好的措辭:“他們都說妖獸行兇是本尊所為,本尊若不真的做點什么,豈不是白擔了這罵名?”
他說完有些期待的看著謝懷,想看看謝懷打算如何應(yīng)對,你看我都準備殺-人放火了,就不怕萬郇山今日血流成河?但你若是愿意替他們求情的話,本尊也不是不能刀下留人……
謝懷:“哦。”
方黎:?
謝懷望著方黎微怔的雙眸,仿佛怕他沒聽懂,又體貼的補充了一句:“尊上言之有理�!�
方黎:……
罷了罷了,是自己異想天開了,謝懷就是這軟硬不吃的性子,書中厭睢也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比如拿他人性命來威脅謝懷,謝懷卻也從來沒有服軟過,反而最后次次都是厭睢認輸……
厭睢都拿他沒有一點辦法,方黎不認為自己就有辦法了,如此一想立馬心平氣和……
方黎悻悻的轉(zhuǎn)頭,忽的聽身后傳來一道淡然聲音:“但這些人也罪不至死,望尊上能網(wǎng)開一面�!�
方黎錯愕的回頭。
謝懷竟然服軟了?!
這,這是在求情吧……?
半晌,方黎回過神,以拳抵唇,眼神飄忽,輕咳一聲道:“既然玉儀君都求情了,本尊也不是不能考慮……”
說著往前快走了幾步,將謝懷扔在了身后。
他得緩一緩。
謝懷望著方黎匆忙離開的背影,眼底浮現(xiàn)微不可見的笑意,分明就不打算做什么,卻最是喜逞口舌之快……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脅嗎?
方黎看似從容淡定,實則不然,一路都沒再回頭。
他有些摸不準謝懷的態(tài)度了,雖然看起來自己是贏了一回,但心中卻莫名有些不安,謝懷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樣,方黎又說不出來。
因為有著心事,方黎有些走神。
烏衣寐雖然在前面,但卻將一切都聽在耳中,就連方黎的失魂落魄,也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眼神暗了暗,心中嫉妒又不安。
那謝懷只不過說了一句軟話而已,尊上就失神成這樣,若是他再略施顏色,尊上真的把持的住嗎?
烏衣寐握緊了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們走了大約三天的時間,終于來到了萬郇山的腳下。
除了星月宮的長老和弟子們,其他門派里有幾個金丹期修士,修為也算不錯,在這群人里面較為有名。
一個是赤霞派丁乾,也就是那個能言善辯的社交達人,這附近的人和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和誰都很聊得來。
一個是飛花谷的計芳芳,正是之前在星月宮里,提出疑問的少女。雖是妙齡少女,但已經(jīng)是金丹修士,著實天資不錯,所以大家都對她客氣幾分。
青林洞那個長的瘦瘦弱弱的熊威,其實是個善占卜的金丹期修士,另外來自巨鯨齋的師兄弟兩人,也是這一帶有些名聲的好手。
大家都在議論著接下來怎么辦的時候,星月宮首席弟子薛清遠站了出來,表示今天天色已晚,請諸位在山腳下歇息一晚,明日再一同上山搜捕兇獸。
眾人席地而坐,想到明日就要上山了,左一句右一句的聊了起來。
丁乾拎著酒葫蘆,似有些不安的道:“若真的是吞云獸,為何會兇性大發(fā)傷人?此事恐不簡單,說不定真和浮丘山有關(guān),大家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雖然丁乾再次提到了浮丘山,大家也都對浮丘山怨聲載道,但溪寧郡離浮丘山天高地遠的,他們心里并不真的覺得那大魔頭,會來這么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人家就算要打要殺,也該是去五大仙門那樣的名門,話雖如此……不妨礙他們一起譴責魔頭。
“丁兄說的是,這事兒我看也不簡單,我等定會小心行事的。”有人表示贊同。
“即便真是浮丘山的陰謀,我們也不能退縮,否則黎民百姓怎么辦?”有人慷慨激昂。
“是啊,若真是和那魔頭有關(guān),我們更不能不管��!”
方黎聞言不由有些感動,真是一群正義之士啊,遂開口道:“傳說吞云獸渾身是寶,千年難得一見,尤其是其內(nèi)丹,可以助人渡劫,不知是否真如此神奇?”
眾人:“……”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方黎卻恍然不知般,好奇的看著大家。
半晌沒人出來接話,最后是丁乾出來打圓場。
丁乾輕咳一聲道:“傳說而已不可盡信,而且到底是不是吞云獸,現(xiàn)在還無法確認。”
很快有人附和:“對對,還不知道是不是吞云獸呢,我看是魔頭放出的妖獸,才如此嗜血殘忍。”
“若非擔心那妖獸殘害民眾,我們也不會辛辛苦苦趕來�!�
“身為正道,為民除害才是應(yīng)該做的�!�
方黎眨眨眼,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萬一真的是吞云獸……吞云獸的內(nèi)丹只有一個,可怎么分��?”
方·話題終結(jié)者·黎,說完無辜的看著大家,等待著答案。
眾人:“……”
你這小子怎么愣的不識趣!
現(xiàn)場又沉寂了很長時間。
眾人臉色都很不好看,但這個問題……
丁乾似是看不下去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拍拍方黎的肩膀,老大哥的語氣勸道:“這種事何須我們操心?有星月宮的山掌門在,無論結(jié)果如何,自然都會公允分配的�!�
方黎卻似乎并不信任星月宮,遲疑道:“丁師兄說的是,但這些都是星月宮一面之詞,我只是擔心我們大老遠過來,若最后什么都沒得到,豈不是辛辛苦苦給別人做嫁衣……”
這話可不是名門正道該說的,即便心里這么想,又怎能冠冕堂皇的說出口?!
丁乾板著臉教訓道:“身為正道修士,守護蒼生是本分,怎的如此計較得失,小肚雞腸?”
方黎面露羞愧之色,終于不再說話了。
丁乾松了一口氣,眼神變幻一番,仿佛想起什么事了,匆忙起身離開。
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大家也聊不下去了,紛紛四散,閉目打坐的打坐,躺下睡覺的睡覺,都不自覺的遠離方黎,唯恐他再開口。
方黎垂眸斂去笑意,唇角勾了勾,往樹上懶洋洋一靠。
謝懷忽的淡淡開口:“第一個提起浮丘山的,就是丁乾。”
方黎瞇了瞇眼睛,悠然道:“是啊�!�
………………
第二天天色微亮,眾人就起了,星月宮身為這次的組織者,將眾修士分為了十幾隊,每一隊都有兩名星月宮弟子帶隊,然后分散上山。
方黎這一隊人,除了兩名帶隊的星月宮弟子,飛花谷計芳芳修為最高,便以她為首。
萬郇山之所以適合藏身,是因為山洞眾多,且道路崎嶇嶙峋,平時獵戶都不愛來,他們每路過一處都留下暗記,其他人看到,就會知道已經(jīng)搜尋過,而吞云獸若是過來了,只要路過便會激發(fā)信號,大家則可以前來圍捕。
但是好幾天過去了,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就在大家漸漸有些不耐的時候,一名星月宮弟子激動的道:“血跡!”
兇獸被困萬郇山中,無法出去捕食,說不定就會對山中其他獸類出手,有了血跡,可是難得的發(fā)現(xiàn)!
大家聞言頓時都打起了精神,放輕了腳步往前走,吞云獸堪比分神期修士,他們不是對手,一旦發(fā)現(xiàn)蹤跡就要發(fā)出訊號,請山青陽掌門前來出手降服。
那血跡并不明顯,時有時無,越來越少……他們順著血跡的方向,來到了一個凹陷的山溝溝。
計芳芳走在最前面,彎腰撥開面前樹枝,樹枝上掛著一片布,布上染著血……眾人覺得不對勁了,難道這是修士的血?已經(jīng)有人遇害了?
眾人加快了腳步,往山溝溝里一看,俱都臉色劇變。
一個扭曲的尸體卡在石頭縫里,那尸體身子只剩半邊了,但還能依稀辨別的出來,正是赤霞派的丁乾!
百-度-搜-,最快追,
===示好(這待遇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雖然大家多是見過死人的,
但丁乾死狀實在過于凄慘,不少人臉色泛白,只覺得喉頭作嘔。
過了許久,
有人小心翼翼開口,打破了可怕的寂靜:“丁,
丁師兄,
會不會是遇到魔修了?”
這般殘忍又可怕的死法,
只會魔修才會這樣做吧?大家頓時一個激靈……難不成這附近還真有魔修?不會吧!
就在眾人有些惶惶不安時……
一道清脆冷冽的聲音響起:“不是魔修�!�
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計芳芳不知何時跳了下去,少女眉眼英氣又俊俏,
神色淡定的蹲在那里,她一邊翻看著尸體,一邊將尸體撥了過來,讓被撕爛的那半邊面對大家,
指著血淋淋的傷口淡淡道:“這種傷口,分明是被妖獸撕碎的�!�
眾人:“……”
哦,
還好不是魔修……
計芳芳把尸體翻了個面,
扯下破爛的衣袍,露出尸體的背部血洞,
皺眉認真的分析:“妖獸應(yīng)該是從背后突襲,
丁乾不備才被殺死,
但妖獸只吃了一半尸體,說不定還在附近徘徊�!�
眾人:“!�。 �
眾人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由得看向四周深深樹叢,
好似妖獸就在其中虎視眈眈,
頓時感覺都不好了。
丁乾身為一個金丹期高手,在溪寧郡地界頗有些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