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雖然心里忐忑，面上倒還端得住，從從容容地將餐盤往蘇允白面前推了推，“嘗嘗？”
客廳的燈已經(jīng)打開了，光線明亮，蘇允白的眼神隨意一掃，在霍啟年伸出的手上，看到了一塊紅色的痕跡，就在虎口附近。
這樣子……怎么那么像是燙傷？
蘇允白目光所及，仿佛自帶熱度。霍啟年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下意識想把手往回縮。
但這也太欲蓋彌彰了。
霍啟年好懸才克制住了本能，大大方方地任蘇允白看。
可他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頂著蘇允白的目光，他只覺得自己燙傷的地方又要燒起來了。
一會兒她要問起來了，該怎么說？
肯定不能說是第一次端蒸鍋沒經(jīng)驗，被蒸鍋的邊緣燙著了，那太蠢了。
那就說是不小心靠熱鍋太近了？
她能信嗎？
霍啟年心里的念頭七上八下，連應(yīng)對的策略都備出個一二三四來。
可蘇允白卻只是看了兩眼就移開了目光，完全沒有想過問的意思。
霍啟年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了。
他是昨天燙傷的，傷口的位置還比較顯眼，這才讓她看見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說出來博同情、表功勞。
她若是真的問起了，他肯定也得是毫不在意地一筆帶過。
可她怎么連問都不問呢？
等等！她該不能覺得他在賣慘吧？
霍啟年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可天地良心，這次他是真沒有這個想法！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耍這種心眼？！
霍啟年面上不顯，心里上演的劇情長得就差拍連續(xù)劇了。
兩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沉默地吃飯。
===第150節(jié)===
某一瞬間，霍啟年心里忽然一個激靈。
他這是在發(fā)什么呆？這種時候是走神的時候嗎？
說點什么啊！
就蘇允白這個專心吃飯的樣子，十分鐘后他就該被請出去了！
霍啟年終于進(jìn)入了“共進(jìn)晚餐”的角色。
他抬頭看蘇允白，“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蘇允白手里的筷子一頓，抬眼看他。
這眼神太過清明，有那么一瞬間，霍啟年甚至覺得她已經(jīng)完全看穿他的把戲了。
霍啟年心里正七上八下，就聽見蘇允白道：“挺好的。”
霍啟年心里一松，繼續(xù)追問：“你現(xiàn)在的title是什么？副教授對吧？”
“是�！�
“我記得一般新聘任的都只給助理教授職位吧？然后會有六到七年的考察期，考察期過了，升副教授的同時獲得終身教職。
“你一來就是副教授，是不是意味著學(xué)校對你的終身教職的考察會稍微放寬一些？”
“可能吧。”
“你這學(xué)期教幾門課？”
“兩門�！�
“會很忙嗎？”
蘇允白放下手里的筷子，抬頭看他，“既然你吃好了，不如我們開始談?wù)勀銥槭裁醋窍碌氖�？�?br />
霍啟年一噎。
以前怎么沒覺得她這么會堵人呢？
霍啟年不敢過分關(guān)心了，吃個飯卻磨磨蹭蹭，就想多賴一會兒。
蘇允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霍啟年這明顯是在拖。
還一副她早晚得不待見他的樣子。
為什么？
某一瞬間，蘇允白忽然福至心靈。
她脫口而出：“你該不會不是出差，而是辭職了吧？”
這可不是個小事，所以蘇允白一直沒往這里想。
霍啟年頓了下，一本正經(jīng)道：“不算辭職，應(yīng)該說是來美國這邊開發(fā)市場，這是集團(tuán)戰(zhàn)略層面的布局。”
神XX戰(zhàn)略層面的布局。
霍氏做的又不是出口的生意�；舳�(dāng)總裁時，做的是傳統(tǒng)的文化旅游、房地產(chǎn)開發(fā)和風(fēng)投，到了霍啟年手上，又加大了對新興科技的投資。
所謂的來美國開發(fā)市場，跟白手起家有什么區(qū)別？
不是說不能來開發(fā)美國市場，但這種事就跟行軍打仗似的，哪有一開始就直接派太子“御駕親征”的？
那他手底下那些“大將”都是干什么吃的？
這要說是為了考察霍啟年的資質(zhì)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霍啟年不是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了嗎？
精明商人霍啟年，這帽子他戴得牢牢的。
蘇允白實在不理解，“為什么？”
他一好好的總裁不當(dāng)，非得給自己上高難度干什么？
霍啟年不在意道：“這些年總有人說我是靠著霍家的名聲才能在商場立足，這種聲音聽得多了也挺煩人的，我得讓那群看熱鬧的人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撒謊！
霍啟年最大的本事就在這里了。他內(nèi)心強(qiáng)大得很，外人隨便說兩句，他根本不當(dāng)回事。他是個能利用一切優(yōu)勢的人，只會扯著霍家的大皮給自己謀好處，哪可能主動放棄優(yōu)勢？
這并不是說霍啟年不會有那種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理。可那些“外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完全不夠分量，哪能被他放在眼里？
這種“賭氣”式的要證明自己，這些年來她只在霍啟年跟霍董的交鋒里見過。
既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那他是為了什么忽然不當(dāng)他的總裁了？
真要開發(fā)美國市場，總得先考察考察吧？考察既可以有長期考察，也可以有短期考察。他完全可以出個短差來這邊看看的。
他既然沒這么做，那就是說明他是想長期待在這里。
沒有一集團(tuán)的總裁能長期遙控集團(tuán)的發(fā)展，他出于為集團(tuán)負(fù)責(zé)的角度，這才主動卸任。
可他為什么想長期待在這里？
他一來就直接住在她樓下……
——總不能他就是為了她而來的吧？
蘇允白一驚，臉色慢慢變了。
霍啟年一直在看蘇允白。他看著她臉上的情緒幾番變化，先是困惑不解，再是若有所悟，再是震驚……
終于，所有的這些情緒退去，最終停在她臉上的，只剩下冷靜。
好了，異國他鄉(xiāng)重逢，加上中秋，又加上他忽然能下廚了……這三大天時地利人和疊加起來的buff已經(jīng)消失了。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冷靜的、不好糊弄的蘇允白。
此刻的霍啟年也十分冷靜。
決定辭去總裁的職位，的確有心血來潮的成分，可他并不后悔。
蘇允白是沒看錯他，他是個精明的商人。既然有付出，他自然就想有回報。
可并不是任何付出都能得到回報的，感情尤其如此。若想得償所愿，除了一顆真心，最重要的還要用腦子。
說他心機(jī)深沉也好，說他心懷不軌也罷，可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
霍啟年的“蘇學(xué)”不是白寫的。
他也不是天生就擅長掌控人心，所以他只能做各種“預(yù)案”，一步步小心試探蘇允白的反應(yīng)。
蘇允白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就在他的預(yù)案范圍內(nèi)。
他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清醒的時候了。
他要是敢說自己是為了她辭去的總裁職位，為了她遠(yuǎn)赴美國，千里追妻什么的……蘇允白不僅不會感動，反而會越躲他越遠(yuǎn)。
他的這些“付出”，只會給她沉重的心理壓力。而她不喜歡，更不愿意為這些選擇買單，所以她只會更加費(fèi)心地撇清跟他的關(guān)系。
所以他要做的，是反其道而行。
===第151節(jié)===
霍啟年趕在蘇允白開口前道：“我其實已經(jīng)看好項目了。你還記得我成立了個傳媒公司吧？我要炒的一直就不是國內(nèi)娛樂圈那點快錢。傳媒傳媒，重要的其實不是娛樂，而是媒體……
“我本科留學(xué)時有個同學(xué)，姓威爾遜，這些年我們一直都有聯(lián)系。他們家族最近發(fā)生了一些變動，他接下來會在R大任董事會成員。
“他是我的合作者。你也知道，離這里三十分鐘車程就是科技城了，我的目標(biāo)就在那里。
“你剛好也在R大，又是中秋節(jié)……我就想著先來見見你。
“接下來我可能要忙起來了。畢竟異國他鄉(xiāng)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千萬別客氣……”
霍啟年態(tài)度誠懇，神色從容，仿佛是在對著商業(yè)伙伴談他的商業(yè)大計，十分有說服力。
蘇允白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么巧的嗎？
所以，她這是……自作多情了？
87.
第
87
章
做好事不留名，這是霍啟……
蘇允白心里其實并沒有完全信了霍啟年的話，
哪怕他說的再像那么一回事。
但這世上，自來就沒有硬要說人家對她有意思的，這未免也太自戀了。所以霍啟年這么說，
蘇允白姑且就這么信。
其實信不信的，對蘇允白來說差別也不大。她剛換了個工作環(huán)境，
正是急著出成果的時候。她的全部心思因此都被工作占據(jù)了，哪有什么時間和精力去關(guān)注霍啟年？
時間已經(jīng)進(jìn)入十月份，
蘇允白正忙著申請項目。
她雖然領(lǐng)導(dǎo)過大項目，
也做出過很卓越的成果，
但那是在國內(nèi)的事。很多時候，
中國和美國之間是有壁的。在國內(nèi)的經(jīng)歷放到美國，
人家未必會認(rèn)，所以蘇允白也不敢指著過往論英雄。
撇開資歷不談，
她能依仗的也就是一個足夠吸引人的項目文書了。
蘇允白為此花了很大的心血。
也不是蘇允白的得失心太重，而是對于現(xiàn)階段的她來說，
申下來一個項目，實在太重要了。
應(yīng)該說，
對于任何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在美國高校工作的科研工作者來說，
項目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在國外的高校，沒有項目就意味著沒有資金，沒有資金就意味著招不起學(xué)生，
帶不起隊伍，
搞不起科研。
這是直接跟職業(yè)生涯相關(guān)的大事。
尤其當(dāng)你已經(jīng)做好了規(guī)劃，
就差這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由不得你不著急。
蘇允白此刻的心態(tài)就有些類似。
R大是久負(fù)盛名的大學(xué)，蘇允白這個新老師的信息一掛上學(xué)校網(wǎng)頁，
就引起了全世界有意向申請R大物理系的學(xué)生們的關(guān)注。特別是她個人網(wǎng)頁上的學(xué)生名單還是一片空白，誰都知道她肯定是要招人的。
現(xiàn)在又正好是美國大學(xué)的申請季，蘇允白隔幾天就能收到一兩封自薦郵件，來自世界各地，話里話外都在打聽她明年的招人計劃。
蘇允白只能鼓勵學(xué)生先申請著，至于到底能不能有緣分做師生……沒有項目在手，她自己都不敢給人肯定的答復(fù)。
申項目就好比是拉投資，真有點廣撒網(wǎng)的意思。
最好的項目當(dāng)然是那些有官方背景背書的，比如美國能源部，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等等。但這一部分項目的競爭也是最大的。
次一級的就是著名企業(yè)、基金會以及各種協(xié)會資助的，這也是蘇允白此次申請的重心。
這兩部分是比較傳統(tǒng)的路子，當(dāng)然還有一些非傳統(tǒng)的。
非傳統(tǒng)的花樣就比較多了，其申請開放的時間未定，條件也五花八門，蘇允白因此也不敢指望它們。
除此之外，就是R大自己的科研資金。
R大會給每一位教職工配給一定量的、十分基礎(chǔ)的科研資金。同時，R大又允許教職工本人提交一個追加資金的請求。一旦請求得到通過，項目就可以立項，掛靠在董事會名下。相當(dāng)于是向R大的董事會申請科研基金。
但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R大對這部分資金一向慎重，聽說近兩年來這個口子也在縮緊……
大環(huán)境不景氣，蘇允白又算是個新人，更是個外國人，自然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恨不能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
她這樣慎重相對，從未想過，三十多分鐘車程外，有人正千方百計地想往她手里送錢。
裝修豪華的客廳里，金發(fā)碧眼的青年男子笑得杯中酒都在晃蕩。他一邊笑，一邊看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沙發(fā)另一頭的霍啟年，“基里安，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但你能再說一遍嗎？你要做什么來著？
“你要通過我的手，用金錢去打動一位女士，是這個意思嗎？”
霍啟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提供科研資金。瓊恩，別這么大驚小怪的樣子。你不是馬上要去R大了嗎？說起來，我也是在支持你的事業(yè)�！�
“不不不，”喬納森·威爾遜，也就是被霍啟年昵稱為瓊恩的人伸出一根手指，煞有其事地晃了晃，“不要試圖迷惑一個威爾遜�；锇玻姓J(rèn)吧，你就是想追那位教授。她叫什么來著？蘇？
“追女孩子嘛，最主要的就是投其所好。追一個教授，就給她投科研基金……妙��！不愧是基里安�！�
喬納森笑得不行，“好的，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難得主動追在一個女孩身后跑，我肯定幫你辦得妥妥的！讓她知道我們基里安的熱情……”
“不，”霍啟年看著他，“我通過你的手，是希望你別告訴她我的存在�！�
喬納森聞言，高高挑起眉梢，“你是認(rèn)真的嗎？”
他不笑了，看著霍啟年的神情甚至顯得有些古怪，“基里安，你是在做慈善嗎？讓我告訴你吧，追女孩子不是這么追的，你都不告訴她你的心意，她怎么能知道呢？
“還是說你竟然甘愿做默默無聞的那種人？不會吧？這可一點都不基里安，你不是一向計較到每一美分的嗎？”
以霍啟年一貫的性子，他的確不是個默默無聞的人。他要是做了點什么事，尤其是好事，一定得讓對方領(lǐng)情了才好。
可在蘇允白身上，他破例了。
她只需要開開心心科研，剩下的事，他可以幫她操心。
喬納森看著霍啟年沉默的樣子，若有所思，“現(xiàn)在，我對那位女士更加感到好奇了�！�
霍啟年看向他，眼神帶著警告，“瓊恩，她是我妻子……”他頓了下，又道，“前妻。我正在試圖……
“算了，總之，你別打她的主意。”
喬納森瞪大了眼，整個人都坐直了，“就是她嗎？我的天吶！”
他都不管霍啟年了，直接撈起桌上的手機(jī)，“你等等，讓我先查一查，我實在好奇極了……她就是你走入婚姻的理由嗎？不不不，應(yīng)該說，她就是你重新回到美國的理由？
“這就是了！英白？這名字可真難發(fā)音，管她呢，就是蘇了。基里安，原來這才是你的理想型？
“上帝，真該讓那群天天追在你身后的女孩來看一看……”
“我沒有理想型，就只有她�！被魡⒛昕粗凹热荒阋呀�(jīng)認(rèn)識她了，別讓她被欺凌了，可以嗎？
“另外，她很敏銳，別在她面前暴露我交待你的事，她會生氣的�！�
喬納森很感興趣，“她是一只小白兔嗎？她看起來是乖乖的，難怪你會擔(dān)心職場欺凌……”
霍啟年沉默片刻，“不，她不是。你其實什么都不用做，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什么不公正的事發(fā)生了，你暗中幫她就行�！�
霍啟年剛說完，又懷疑地看了一會兒喬納森，改口道，“算了，她的事你告訴我就行，我再告訴你要不要管。
“瓊恩，不是我不信任你，她不喜歡別人過多地干涉她的事……”
喬納森很不客氣：“那么基里安，你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呢？”
“所以我讓你瞞著她。”
喬納森剛想說些什么，忽然垂眼看了看手機(jī)，神情顯得有些驚訝，“哇哦……”
霍啟年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第152節(jié)===
喬納森將手機(jī)遞給他看，“是我姐姐，她讓我關(guān)注一下蘇�；锇�，你的妻子以前認(rèn)識我姐姐嗎？”
“不。她們以前應(yīng)該沒見過才對�！�
“所以，你的妻子只用了一周的時間，就征服了我姐姐？”喬納森的神情有些古怪，“我姐姐在R大待過一周，除了這個之外，我想不出來她們?yōu)槭裁磿J(rèn)識。
“能征服我姐姐的人，肯定不是只小白兔。基里安，你確定蘇真的需要你的幫助嗎？”
霍啟年看著他，“她需不需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給。”他頓了下，又問道，“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但你姐姐……是直的吧？”
喬納森瞪大了眼睛，“當(dāng)然！基里安，別這么小可憐好嗎？”
他說著，自己又忍不住爆笑，“好的，我現(xiàn)在相信了，你為你的前妻神魂顛倒，你幾乎就不像是基里安了。
“那么現(xiàn)在，說說你的‘大計’吧！我得確定你還是那個狡詐的基里安。你知道的，我對合作伙伴的要求有點高……”
霍啟年呵了一聲，“瓊恩，這是你壓價的新策略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喬納森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興致勃勃，“說說你的想法……”
**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下來時，蘇允白收到通知，她申請的R大科研基金過了第一輪預(yù)選，需要進(jìn)行最終的答辯。
蘇允白又忙了一個星期。答辯結(jié)束后，她接到通知，她的項目獲批了，一共獲得二十萬美金的支持，為期兩年。
這個金額，豐厚得有點出乎蘇允白的預(yù)料。
新人頭一年申請能獲批的概率的確會比較大，但一般的金額也就在四五萬美元左右，為期一年。像是她這樣一氣能有二十萬美元的，實在不多見。
二十萬美元是個什么概念？R大一個在讀博士生每個月的工資是三千美元左右。
這個資金數(shù)目，已經(jīng)夠得上是個很正式的項目了。
有了這個項目打底，她就有底氣對外招博士生了。
蘇允白松了口氣。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因為走的流程十分正規(guī)，甚至連答辯都是公開的，蘇允白就沒有想過其中有任何暗箱操作的可能。
兩個星期后，蘇允白申請的第二個項目也獲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