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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史上第一寵婚/ 083米 大呆萌和小呆萌(精彩!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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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米 大呆萌和小呆萌(精彩!求票�。�

    呀!

    寶柒不由自主的打個激靈靈的寒戰(zhàn),渾身的汗毛倒豎起來。

    這種心里很詭異!

    就仿佛人去醫(yī)院打針?biāo)频�,如果那針頭一下子就扎進肉里,也就痛那么一下,該推藥推藥,該注射注射,算著時間該結(jié)束也就結(jié)束了。但是,如果一個針頭就那么在肉皮上磨來磨去,威脅著它就要扎進去了,偏偏卻又總是不進,這種危機感,持續(xù)時間越長,越會讓人感覺到膽兒顫。

    此刻,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靶心落入別人手里,槍已上膛瞄得準準的,射不射擊都得看人的臉色。

    條件反射的,她心里毛噌噌的,細胞們沒處安放。

    不過么……

    寶柒到底還是寶柒,哪怕過去了整整五年,哪怕她已經(jīng)不再是十八歲了,骨子里某些特質(zhì)還是根深蒂固不會有太多改變的。關(guān)鍵時候,腦子里靈光一閃,翻了翻眼皮兒,紅著臉就倍兒妖繞地睨著他。

    "直接說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男人危險得雙眸微瞇,冷冷的哼了哼,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想要玩什么心思,又怎么能逃得過他的法眼他自然不會相信她沒有聽清楚自己剛才問的是什么了。因此,他壓根兒不理搭她的反問,身體凌駕于她之上,將她的睡裙往上拽了拽,大手附上一團兒豐腴軟顫,唇和舌搜索著她的敏感目標(biāo)——那粒耳珠兒。

    不過幾下,他就抬起頭來,滿意地看著她差點兒崩潰的臉龐。:"你還真敏感,一碰就軟。告訴我,那些男人都怎么干丶你的一次多長時間"

    說話間,他又惡劣地往前送了送。

    寶柒受制于人的小身板兒條件反射的抖了抖,身上各處傳來被他撩動的麻癢觸感,迫使她聰慧的大腦走在了漿糊路上。但,好在理智尚有一息存在,穩(wěn)了穩(wěn)自個兒的心神,她軟軟地呵著氣兒。

    "你這是特別想知道�。『�,偏不告訴你。不過二叔,你這玩女人的本事到是愈發(fā)見長啊看來這幾年沒少在姑娘們身上歷煉吧"

    指頭捻了捻那一抹濕意,男人的俊臉陰沉得沒有了邊際,聲音冷冷,不受她絲毫影響,自顧自說。

    "給你一個選擇題。"

    "什么選擇題!呵……有點兒意思,說來聽聽!"只要能磨嘰時間,不讓他獸性大發(fā),什么都是好的。

    睨著她狐疑的眉眼,梟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對著掌中的小果兒一捻一拉,再次將她嬌小的身體整個兒壓抑在剛硬的身下,姿態(tài)極其霸道,囂張,狂妄,像極一個能主宰人生死的神。

    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冷酷。

    "一、要么現(xiàn)在說,少吃苦頭。二、要么上完了再說,苦頭就多了。三、要么干脆不說,等我查出來……到那時,就別怪我無情了。"

    一道選擇題!這是什么狗屁的選擇題!憋著一股子涼氣兒在胸口縈繞,茍延殘喘在他的指尖兒下,寶柒下意識的軟軟掙扎了兩下。

    最終,只能無奈地勾起了唇角,輕佻地笑著,媚狀萬千。

    "呵呵,二叔這選擇題還真是出得夠味兒,忒像你的范兒。不過么,我還真沒有啥事兒怕查的。噗,你看看我這么個人兒吧,透明得都快像一張紙片兒了,哪兒有那么多事情可瞞你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一晚上和多少男人睡覺,惡心惡心自己,就去查唄……"

    不承認,不害怕

    眸色沉沉地盯著她,男人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不過,陰戾的面色未褪,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他壓根兒就不相信她的話。

    但是,他卻也不再追問了,只是惡劣地捻了捻一朵紅梅,陰鷙的臉龐貼近了她的臉,鼻翼里的呼吸越發(fā)濃重,帶著某種危險的訊息,陰惻惻地逼視著她。

    "不見棺材不掉淚!寶柒,你知道最適合用來形容你的詞兒是什么嗎"

    還能有什么!

    寶柒心下發(fā)笑。好吧,在眼前這個霸道又冷酷的變丶態(tài)男人的面前,她至今還沒有被嚇得軟了腿,沒有心神俱滅,認真說起來,她覺得自個兒這些年來,小心肝還真是越來越強大了。

    不明白他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問過,今兒偏偏要逼問自己的事兒,還‘舉著槍’像審犯人似的那么野蠻。

    但是,應(yīng)對自如,眉眼生花,巧舌如簧,正是現(xiàn)在的寶柒——

    "你不都說了么無恥,下賤,還有什么!喲,難不成今兒二叔你又開發(fā)了新詞兒給我呀!趕緊的,說來聽聽"

    "兩個字——欠操!"輕彈了她一下,男人作勢就要貫入,聲音又冷又硬。

    粗俗的兩個字兒一入耳朵,寶妞兒的臉不由自主漲成了兩團兒艷山紅。

    心跳狂亂了,淺淺啜上一口氣,好不容易她才強壓下來從胸口升騰而起的怒氣。眉兒挑得更開了,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被冷冽和寒霜籠罩的男人。

    肝兒顫了!

    雖然連自己都能感覺得到身體在微微顫抖,但是她臉上卻是一直在笑的,帶著一抹輕挑的笑容,柔媚的聲音又輕又柔,惡心得像極了古時候窯子里的老鴇子,似笑非笑比他還要邪惡幾分。

    "二叔,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欠操!只不過,不欠你操!再者說了,你瞧瞧,這個地兒辦事兒,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嗯"

    ‘嗯’字兒,男人壓得低低的,沙啞性丶感,意味兒格外悠長!

    同時,隨著這個字兒出口,他的身體也隨即往下壓去,目光涼涼地盯著她,眼神兒深邃,陰暗,森冷,夾雜著宛如黑夜中沉寂出來的慍色,惱意,漠然,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咽了咽口水,危機感越來越強,寶妞兒笑著小聲兒補充:"……蘭嬸兒說不定都已經(jīng)醒了,咱二叔可是革命軍人,還是稍稍注意點兒形象,對不對這當(dāng)著別人的面兒又放槍又放炮的,多不合適呀是吧"

    寶柒說著,拿眼神兒示意他,讓他看現(xiàn)在兩個人曖昧的姿勢。

    雖然他的衣服穿得完完整整,但她的睡裙卻被撩至了腰窩以上,這種標(biāo)準壓倒辦事的姿勢,即便小弟和小妹都沒有被暴露在空氣之中,但這種小動靜兒也太容易讓人產(chǎn)生遐想了。

    換言之,此時此刻,沖鋒號已經(jīng)吹響了,就等著深入敵境了——

    聞言,冷梟沒有說話,依舊眸色沉沉地盯著她。

    不反對寶柒猜測。

    抿著唇兒輕笑,她抬了抬手,做出了一個‘請起’的動作。

    不料,冷梟不僅還是紋絲兒不動,反而更冷地看著她,意有所指的冷聲問:"你還操出國際水平來了。你說,哪兒合適"

    手指攥了攥,寶柒這會兒只想先擺脫兵臨城下的威脅,等暫時逃過這一劫再尋思其它辦法。

    眉兒彎了彎,她笑得自然又大方,柔聲說:"嗯~哦,對啊,哪個地兒,都會比這兒合適點吧"

    低下頭,冷梟湊近了她的臉,涼薄的唇貼近了她的耳廓。

    "自愿的不是脅迫"

    心里一怔,寶柒差點兒咬到舌頭,怎么說來說去,有種鉆進了兒他圈套的感覺

    明明就是被他脅迫,怎么著就變成了她自愿

    腹黑的老奸詐老狐貍,這幾年來修煉出來的段位更高深莫測了,而他身下的摩丶擦更加‘生動逼人’了。

    "不自愿,你違約……說話不算話。"有點兒小小的惱羞成怒,她伸出手就狠狠推他,卻輕易就被他抓緊了手,高大精實的身體壓得彼此間沒有了一點縫隙。

    目光冷冷地盯著她,在她劇烈的反抗里,他始終鉗制住她的身體,唇貼著她,卻也不吻她,更沒有下一步的深入動作,如同一個擄獲了獵物的獵手,就喜歡看著獵物在自個兒身下掙扎。

    "……吁。"

    終于,她無力掙扎了,淡定的面色在掙扎之間紅嫣了一片粉澤,渾身發(fā)軟的仰倒在沙發(fā)上,喘著氣兒怒視著他。

    一邊磨蹭著她化成了水兒的身體,男人一邊目光灼灼地問:"想不想我丶干丶你"

    "不想!"寶妞兒底氣兒不足了。

    緩慢地轉(zhuǎn)動著腰,男人將接壤之地磨著潤了又潤,"到底想不想說!"

    寶柒有點兒抓狂了,正如打針心里,她真受不了這樣的半威脅半勾搭了,堵在門口的磨蹭讓整個徑內(nèi)深處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有種想主動去吞丶咽的沖動。

    "想……"喘一口氣,她放棄了,閉上眼睛,咬著唇,等待被既將到來那一刻。

    豈料,沉得的壓迫感突地沒有了,男人突然抽丶身離開了,‘噌’地站起了身來。

    水澤的眸兒微瞇著望他,寶柒不明所以。

    微垂著眸子,梟爺俯視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小女人,一副冷冽得讓人難以靠近的凜然姿態(tài)里,竟然夾染著幾分難得的邪氣。

    不過,他的聲音更邪,一邊收拾整理自己的衣褲,一邊兒漠然地諷刺。

    "你說對了,我潔癖。操了你,我怕惡心!"

    說完,冷著臉轉(zhuǎn)過身,揚長而去……

    惡心

    衣裳不整的寶柒身體雖然得到了解放,心窩子上卻像被他給重重踹了一腳。

    丫的,作出女性維護自尊的本能,她真非常想爬起來揪住他,然后,直接往他那張冷酷的臉上招呼一爪子�?墒�,理智告訴她,這樣可不就是她希望的。

    現(xiàn)在,她終于知道了!

    原來剛才她嚇得肝兒顫的一出戲,只不過是他在玩貓捉老鼠,他不過逗她玩玩,或者說看看她的笑話,其實壓根兒就沒有真想和她做。

    也好!

    忙不迭的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她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客廳,頃刻之后,收費好凌亂的衣服,火燒屁股一般回了臥室。

    臥室里黑沉沉的,床上的小雨點兒呼吸淺淺的,睡得正香。

    咯吱——

    關(guān)上門的瞬間,她長吁了一口氣兒,后背貼在門上,想到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不由得越發(fā)糾結(jié)。

    一會兒化身野獸表現(xiàn)得窮兇極惡,一會兒又變成冷塊兒冷若冰霜。他到底要搞哪樣說起來磕磣,她覺得過去和他在床上糾纏了那么久,其實壓根兒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他,虧得她還自翊聰明。

    一切回國前的美夢,全特么變成了殘酷的現(xiàn)實。

    生活,果然比狗血得多。

    ……

    翌日清晨。

    經(jīng)過昨晚那番不死不休的大混戰(zhàn),再經(jīng)過早上這么一遭,寶柒覺得越發(fā)認不清冷梟的真面目了。

    冷冽的面孔下,到底是什么樣的靈魂

    老實說,現(xiàn)在這個男人,真不能按正常的邏輯去推敲他。

    因為,當(dāng)她帶著小雨點兒起床下樓時,餐廳里俊朗冷清的男人,像是昨兒晚上啥事兒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看著她依然如故,對待小雨點兒更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只不過,細心如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區(qū)別。

    不管是昨兒回到帝景山莊的晚餐,還是今兒早晨豐富營養(yǎng)的早餐,全部都是出自蘭嬸兒的手筆。曾經(jīng)和她在一塊兒時,每一餐都會親自下廚的男人,終究還是遺落在了記憶的時光里。

    他不會再下廚了。

    寶媽曾經(jīng)說過她的男人經(jīng)。如果一個男人肯為了你下廚,指定是打心眼兒里疼愛你的。如果一個男人只肯錦衣玉食的供著你,也許是疼你,也許只是養(yǎng)著你。

    她笑了笑!

    轉(zhuǎn)念又想,這樣兒多好。

    不用走心,不需要彼此托付節(jié)操,更不需要去維持一個什么表象,即便非得和他呆在一塊兒,也容易了許多。

    不以為然的坐下來,她吃完自己那份兒早餐,想要去接過伺候小雨點兒的指揮棒,卻被男人冷冽的視線給瞪了回來。好吧,索性她也就住了手。清了清嗓子,跟他說正事。

    "二叔,我一會兒要回趟家。"

    抬起頭,淡淡地瞄了她一眼,男人沒有答話,示意她繼續(xù)說。

    手指劃拉著餐桌的腿兒,她從容的解釋:"回去拿點兒東西,然后,我準備回一趟錦城。你知道的,姨姥姥養(yǎng)我一場不容易,她老人家病得那么厲害,我……。"

    原以為要說許多好話才能得到他的允許,不料他只是漠然地替小雨點兒擦了擦唇,眉梢一揚就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回應(yīng)。

    "行,回吧。"

    寶柒不由得驚了驚,太過容易辦事兒反而讓她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真這么好說話不會吧。

    果然,不等她尋找到答案,男人不咸不淡的聲音就刺入了耳膜:"小丫頭留下來。"

    "什么"

    她渾身一震,完全不能理解地望著他,眉頭揪起來了。

    要說剛才只是吃驚,那她現(xiàn)在簡直驚得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了,甭管是中文,英文,拉丁文,甚至是火星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郁卒感和驚詫感。

    第一反應(yīng),這男人抽了。

    第二反應(yīng),這男人傻了!

    而男人顯然覺得沒有必要給她解釋什么,問了小雨點兒有沒有吃好,不看她半眼兒,直接抱起小丫頭就大步往餐廳外面走去,仿佛她就是一個隱形人兒。

    丫的!

    收拾她沒問題,這事兒關(guān)系到小丫頭……寶柒就有點兒惱了!

    抽搐了一下唇角,她毛噌噌地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沒好氣兒地抻掇:"冷梟,你別這么幼稚成不成!小雨點兒跟我習(xí)慣了,她和你又不熟,你怎么能夠照顧得了她啊你要對我撒氣兒,等我回來不成么何必啊!"

    望著她嬌俏的臉蛋兒上充斥著的焦急和怒火,梟爺非常的淡定,冽厲的面色半點兒不改,不過,細心的話就可以發(fā)現(xiàn)他微縮的瞳孔。

    "跟著我安全。"

    "安全什么意思"寶柒不解,望天。

    冷冽的黑眸掃她一眼,他的語氣簡潔,意思明朗:"有她在,你就跑不了。"

    "我靠!王八蛋,敢情你是想把我女兒當(dāng)成人質(zhì)了,是吧"

    該死的!這次是寶柒情不自禁的第三反應(yīng)。

    急躁之下,她實在忍不住爆了粗,好不容易修煉了五年的淑女形象毀于一旦。揪著他手腕的動作,像是恨不得咬死他。

    冷冷盯著他,男人的樣子看上去,沒有半點兒惻隱之心。

    "你這么認為也成。"

    毛了,慎了,慌了,最終,她還是釋然了。

    輕輕地松開了手,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抓狂地捋了捋自個兒滿頭的長發(fā),沒有尖叫,沒有嘶吼,更沒有發(fā)瘋,而是乖乖的坐上了趕回冷宅的車,然后在途中給褚飛打了一通電話交待了一下這個情況。

    心下郁卒。

    好在,不管怎么樣,至少他是真心疼小雨點兒的,必然不會虧待了她。

    另外,瞧著他請的那個育兒師也是真真兒的專業(yè),說不定由她來做特訓(xùn),還真能讓小雨點兒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呢。再且說,她這次回了錦城也真是說不準備需要呆多久,姨姥姥的病情在那兒擺著,她拖著小丫頭照顧老人,還真的有些不方便。

    行了,就當(dāng)免費找了個專業(yè)又金貴的托管機構(gòu)吧,怎么說來,都是她賺大發(fā)了。

    她自我安慰著。

    寶柒,還是樂觀的寶柒。

    ——★——

    錦城。

    一個人拖著簡單的行李下了飛機,步出機場大廳,寶柒嗅著好幾年都沒有感受過的錦城味兒,不由得微瞇了眼睛。

    天兒,可真好!

    六月的錦城,休閑平淡得一如多年以前,總能讓迷失了方向的思鄉(xiāng)人找到歸宿感。當(dāng)然,歸宿感的存在,離不開這座城市的大人小孩兒們習(xí)慣了的生活狀態(tài)。安逸,悠閑,無憂,簡單,錦城人的整個世界似乎都是由一壺清茶,一桌麻將,一個鳥籠,一個個小攤販推著精致小吃的吆喝聲構(gòu)成的。

    錦城,是屬于生活的錦城。

    剛剛走出熙攘的機場大廳,年小井的電話就來了,歸家感讓寶柒的心情無比的愉快。

    接起來電話來時,如同一個離家多年的孩子走到了家門口一般,語氣輕松、自然,又愜意。

    "喂,年大美女啊,何事兒召喚我呀"

    "小七,哪兒呢"

    "呼,錦城的陽光下,藍天白云!"

    "啊哦,你回錦城了"電話那邊兒的年小井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平靜,但是寶柒還是非常敏銳精準地抓住了她語氣里的重點——這妞兒,今兒好像有點兒煩躁

    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拖著行李箱,寶柒將手機夾在脖子間,理了理肩包的帶子,然后才又抓過小粉兒來,懶洋洋地享受著六月錦城的陽光,微著眼兒笑問。

    "說吧,趕緊的,找我有啥事兒,不要吱吱唔唔的啊,忒不夠姐妹兒了。"

    輕輕笑了笑,年小井沉吟了兩秒,放開了聲音,好像沒有剛才那么拘謹了:"小七,是這樣的。我媽她最近身體不太好了,我準備接她到京都來跟我一起生活。那啥,就想問問你,就褚飛那個四合院附近有沒有房屋出租的!"

    媽媽房屋出租

    和年小井做姐妹這么多年了,老實說,這還是寶柒第一次聽到她主動說起自己家里的事兒。

    想了想,她怕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索性拖著行李箱,找了個陰涼的地兒,屁股坐在箱子上,靜下心來,仔細聽她繼續(xù)說。

    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姐妹兒清冷的面孔下,還有一本苦難經(jīng)。

    年小井的家鄉(xiāng)在外地的S市,父親在前些年就因病亡故了,當(dāng)時治病欠了親戚不少的債務(wù)。她家和范鐵家的情況正好相反,范鐵是母亡,只剩下一個做空軍司令員的爸爸。而她是父亡,只剩下一個做鄉(xiāng)村民辦教師的媽媽。

    眾所周知,民辦小學(xué)教師的薪酬少得可憐,這些年來母女倆相依為命,靠著這錢過日子,還要優(yōu)先償還債務(wù),日子過得十分的緊巴。但這位堅強的母親,還是硬咬著牙齒供了女兒上大學(xué),可以說,真真是相當(dāng)?shù)牟蝗菀住?br />
    好在小井這姑娘爭氣,學(xué)習(xí),工作一路如意,從上大學(xué)開始后就沒怎么讓母親拿錢了。而退下了三尺講臺之后,年媽媽每個月拿著四五百塊錢的退休金,再靠著小井這邊兒的補貼,日子也算過得下去。

    然而,這兩年下來,年齡越來越大,由于早年生活的辛苦,她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因此,孝順的小井想將年媽媽接到京都市來,跟自己一塊兒生活。

    這個想法兒在有錢人看來很容易。可是,現(xiàn)實照進理想,豐滿就變成了相當(dāng)?shù)墓歉小?br />
    京都市的房價見風(fēng)在漲,用‘水漲船高’這詞兒來形容都嫌太屈了它,實在配不上帝都的氣質(zhì)。像年小井這樣兒工資每月就那么幾千塊錢,再加上寫書賺那點兒外塊,只能望房興嘆,賺的錢和房價比,九牛一毛都算不得。

    至今她已經(jīng)畢業(yè)兩年了,一個衛(wèi)生間的錢都還沒有能夠湊得上,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大概就數(shù)自己那個京都市的戶口了,可偏偏那玩意兒又變不成錢。

    畢業(yè)前她一直住在學(xué)校宿舍,畢業(yè)后她就住在單位的宿舍,一個人單身住宿舍倒也挺方便的。但是,現(xiàn)在她母親大人來了,就都完了。思來想去,她覺著還得先租套房子。而褚飛家那個四合院附近的房子,在京都市來說相對價值便宜點兒,租房也就便宜點兒,另一方面,想著離寶柒還挺近,所以就問問她,打聽打聽。

    終于,她史上最長篇的話說完了,可是,依舊是只字未提范鐵,那個進駐過她的身體包括心臟的男人。

    自然,寶柒也不會去問。

    兩只腿兒交叉搭拉著,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她微瞇著眼望著明晃晃的太陽,慵懶地笑了笑,直接就替褚飛拍板兒了:"小井,我看就甭租房子了。你和阿姨要是不嫌棄的話,索性就住到褚飛那個四合院去吧,他那地兒啊,東西廂房一共大十幾間呢,全空著的。"

    "不行不行,那怎么成。再說,也不方便啊!"年小井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摸著額頭想了想,寶柒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的確也不太方便。

    "那成吧,你直接打給褚飛,讓他幫忙張羅張羅!"

    "不好吧"年小井遲疑了,知道褚飛,但并不熟悉的人,她不好意思去嘮擾人家。

    "有啥不好的!自家姐妹嘛,不用白不用。"

    好吧,在寶柒的心里,

    的心里,褚飛就從來不是一個爺們兒。嘻嘻笑了笑,她又和年小井叨叨了幾句她新書上架的情況,就互相道了再見。

    接下來,她還是打電話給了褚飛,傳達了自己的領(lǐng)導(dǎo)精神,讓他替年小井看看附近的房子,當(dāng)然,不僅僅是體力上和精神上的幫助,主要還是貫徹的金錢上的幫助。

    褚飛這廝從國外回來后,整天游手好閑啃著老,啃著他家阿碩,啥事兒都不干就盯著花樣美男瞧,剛好給他指派點兒任務(wù)好打發(fā)日子。

    最后,在褚飛一陣陣嗚呼哀哉聲中,她‘噼啪’按下了小粉兒的翻蓋。

    行了,啟程。

    ——★——

    輾轉(zhuǎn)從錦城到達R縣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寶柒姨姥姥的病情很嚴重,患的是腹膜后惡性腫瘤,大概是在今年五月下旬的時候檢查出來的,一檢查就被告知已經(jīng)是癌癥晚期了。

    當(dāng)時,在M國聽說她的病情時,她很受了點兒打擊,當(dāng)時就做了回國的打算。只不過沒有想到,等她真正趕到R縣,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后了。癌癥猛如虎,病情一般來說發(fā)展得極快。

    而且,它沒有特效藥治療。

    發(fā)現(xiàn)病情后,表舅一家?guī)е先伺鼙榱耸?nèi)各大腫瘤醫(yī)院,出來的結(jié)果差不多都一個樣,沒有辦法手術(shù)了,最多就只能活得過半年,好好讓她渡過剩下的日子吧。

    最后,為了離家鄉(xiāng)近點兒,還是決定把人給弄回了R縣進行保守治療。而檢查和治療費用太高,在姨姥姥的強烈要求一上,表舅和表舅媽也索性放棄了。這病吧拖著也就是耗錢的,直接就把人給弄回了家里,只是定期去做化療等措施。

    姨姥姥人已經(jīng)70多歲了,背駝了,眼花了,頭發(fā)更是早就斑白了一片。

    當(dāng)她看到寶柒提著行李出現(xiàn)在自己房門口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卻像是瞬間舒展了許多,顫歪歪地伸出了手來,"寶伢仔!……哦呵呵,姥姥可算是見著你了。"

    "姨姥姥——"拋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寶柒快步走到了她的床邊兒,雙膝半跪在床前,握住她干瘦得形同枯稿一般的手濱,死死咬著下唇,沒有掉下淚來。

    老人沒有什么力氣了,臉也已經(jīng)瘦得不成人形,微笑著望著面前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已經(jīng)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她臉上到?jīng)]有太多的悲傷。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呵呵,姥姥還能見著你啊,就算是出福氣了。"

    "你會好起來的,姨姥姥,我這就帶你上錦城,上京都去瞧病……要是實在不行,咱就去國外,找專家教授……"說著說著,寶柒的視線已經(jīng)被水霧給迷糊了,聲音帶著幾許哽咽,幾許沙啞。

    "傻伢仔!姥姥這是癌,好不了啦。呵呵,不要難過,人早晚是要死的。"安慰的拍著她的小手,老人的臉上出現(xiàn)了少見的紅暈,精神頭兒似乎還很是不錯,"不過啊,沒有看見你找個好姑爺,心里有點兒沒著沒落的……"

    "姨姥姥……"

    腦袋俯在床褥子上,寶柒心里在流淚。

    可是,除了這么喚她,她不知道說什么。

    其實,回來之前她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墒牵胂蠛蛯嶋H之間是有很大差距的。之前,她有設(shè)想過姨姥姥生病了會如何如何的痛苦,會如何如何的難過,會變成什么什么樣兒……

    然而,一切的想象都不如實際見到那一刻,那么的讓人崩潰。

    姨姥姥只是寶媽的遠房親戚,當(dāng)時從京都被送到鎏年村跟著她生活的時候,寶柒只有六歲,還只是一個梳著羊角辮,大聲哭嚷著要媽媽的小丫頭。

    可以說,這個老人在她生命中充當(dāng)于許多角色,姥爺,姥姥,爺爺,奶奶,媽媽……如果沒有她,表舅和表舅媽對她或許會更加的刻薄,如果沒有她,她寶柒能不能長這么大都猶未可知。

    現(xiàn)在,她真的要死了么……

    死亡,沒有這兩個字眼更加殘酷。

    "姨姥姥,小七不孝順,這么多年了,都沒有回來看您……"

    "好伢仔!不要難過啊,姥姥知道你委屈,受欺負了……不要怪你表舅和老舅媽……這兩個混帳也不真是什么缺德的……就是小氣……"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受不了這樣囑咐的話了,寶柒覺得每一句都像在戳她的心窩子。

    陪著姨姥姥,兩婆孫期期艾艾的又說了好一會兒話,老人的身體就扛不住了。服侍她吃了藥慢慢的就陷入了混沌的思緒里,說著胡話就睡下了。

    這時候,寶柒不得不面對接下來要做的事兒了。

    表舅蘭勇見到她這會兒回來,心里自然還是高興的�?梢哉f,比任何時候都要歡欣鼓舞。一直站在床邊兒沒有說話的他,眼看著寶柒把老人伺候睡下了,終于和她接上了話。

    "小七啊,你回來得太是時候了,也不枉我媽她疼你一場。你不知道啊,這幾年她老人家可惦記你了,沒事兒就坐在村東頭說,我家伢仔怎么不回來看姥姥啊……"抹了抹淚兒,他繼續(xù)說:"你看,這人吧就怕生病,一生病那錢啊,花得就跟流水一樣……我這些年的積蓄,全都給搭進去了……也沒見著好……"

    轉(zhuǎn)起身去,寶柒看著他。

    快要六年沒有見過表舅了,這個曾經(jīng)和她相處了十二個年頭的男人,四十多歲的臉上添了許多風(fēng)霜,村兒里人年齡都顯老,他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多歲。

    幾年后再見,過去那些討厭像是消散了不少。

    動了動嘴皮兒,她想說點兒什么,曾經(jīng)那么根深蒂固的怨恨卻都使不出來了,也許是被時間磨滅了,也許是經(jīng)歷過更大的災(zāi)難之后,她發(fā)現(xiàn)他和表舅媽那些小刁難與小刻薄,其實不過就是尋常人家的勾心斗角,人性貪婪使然,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惡。

    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姨姥姥剛才的話,而且,他把姨姥姥照顧得還算不錯。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剛才她特別注意看了看,姨姥姥雖然因病瘦得厲害,但是身上卻被打理得很干凈,并不像有些生病的老人被子女棄之不管不問。

    單憑這一點,她原諒了這個人的貪婪。雖然她明知道在姨姥姥生病后,寶媽曾經(jīng)打過錢到他的帳戶上,但還是從自己的行李箱隔層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來,遞給了他。

    "表舅,這里面的錢,本來就是我給姨姥姥準備的。"

    沒想到這個小守財奴會這么大方的給他錢,表舅反倒吃了一驚,呲著嘴笑著,露出一口黑黃黃的大煙牙來,兩只手在身上搓了又搓,才又接過銀行卡來,語氣到是十分的真誠。

    "小七啊……表舅以前……這么多年了,你大人大量……"

    "過去的事不說了!"不輕不輕地打斷了他的話,寶柒睨著他,聲音淡淡的,并沒有太多感情:"這里面也沒有多少錢,你拿著吧,算是我盡點孝心。也算是你照顧姨姥姥的一點兒補償。"

    這話不假。

    寶柒理帳有一個習(xí)慣,從來不會把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里。每一筆錢存一個單獨的帳戶,哪個帳戶是給姨姥姥存的,哪個帳戶是存給小雨點兒的教育資金,哪個帳戶是她的日常開銷,哪個又是她的未來規(guī)劃……

    一筆一筆,從無錯漏,也沒虧了她守財奴的名號。

    "是,是。我自己老娘,我應(yīng)該照顧的。"將銀行卡揣進口袋兒里,表舅悻悻的笑著說了,就吆喝著表舅媽張羅給她洗手吃飯安排住宿的事兒了。

    表舅媽看到她回來,一直耷拉著臉也沒有多說什么。村兒的人,或許會有小心眼兒,有私心,同樣人性本能的貪錢,但是要說他們在本質(zhì)上能壞到什么程度,和某些人相比真的相形見絀。

    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的幾天……

    為了彌補自己幾年未盡的孝道,寶柒基本上擔(dān)負了全部照顧姨姥姥的任務(wù),一天的主食,水果,零食等等都親自處理照料。

    國外五年的獨立生活,讓她也能做出一些像模像樣的餐飯來了。

    老人的牙齒不好了,她就將食物用攪拌機給打成了糊狀,再用高壓鍋給蒸熟了,放置到溫?zé)崃瞬怕菇o她吃。不給吃多,不給吃少,保證營養(yǎng)的基顧上,少食多餐。吃魚挑好刺,吃果先去芯,一樣一樣,細心得讓姨姥姥連連嘆息,寶伢仔真長成大姑娘了,再也不是小時候敢和小男孩兒玩命打架的野丫頭了。

    長大了!

    寶柒有時候會望天,她寧愿沒有長大,永遠活在十八歲。

    ……

    ……

    一晃眼兒,又過了兩天。

    這日,是姨姥姥縣城去做定期化療的日子。表舅早早起床就找了村長家的老大,開著他那輛小四輪農(nóng)用車運輸車將老人給帶到了縣城的醫(yī)院。

    自然,寶柒也隨行了。

    到了醫(yī)院,她再次認真的咨詢了一下醫(yī)生關(guān)于老人的病情。遺憾的是,醫(yī)生說她的癌細胞已經(jīng)在腹腔內(nèi)轉(zhuǎn)移了,現(xiàn)在開始在向肝肺等重要臟器擴散,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了治療的希望,至于還能活多久,就看她的造化了。

    心,寒了!

    化療的痛苦過程,不再累述,因為實在太過殘酷�?吹竭@樣的姨姥姥,寶柒堵在心里的情緒翻翻轉(zhuǎn)轉(zhuǎn),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一心一意地逗著樂子,讓她開心。

    將人給安置她,她就去了樓下的收費室,準備辦理一些必要的手續(xù)和交費。

    別瞧著這會兒僅僅是一個縣城的醫(yī)院,那家伙,生意好得就跟看病不要錢似的,掛號和繳費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龍,簡直是人山人海的盛況。

    正煩躁間,不經(jīng)意側(cè)過眸子——

    不遠處,斜眉吊眼望著她痞笑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兜兒晨,好不悠閑自在。

    她默了!

    這個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和她巧遇度最高的人了。

    五年前在國內(nèi),無數(shù)次和他巧遇。甚至在M國的五年,同樣也總是跟他在各種場合不期望地巧遇上。他或者調(diào)戲兩句,偶爾也會吃豆腐似的搭搭肩膀,摸摸手肘,任憑她怎么罵他就不生氣,死皮賴臉的下次繼續(xù)跟她巧遇。

    當(dāng)然,經(jīng)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次的不巧遇上后,她不再相信巧合了。

    這廝是故意的!

    "呦,好巧��!"

    千篇一律的臺詞,惹得她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低吼回去:"倒霉催的方惟九,你丫怎么就陰魂不散啊!我欠你錢沒還怎么的"

    "嘿,這話可不能這么說啊!"湊近了過來,他果然又搭上了她的小肩膀,一點兒不怯的動作,熟稔程度直逼熱戀中的小情侶,"小老婆,我這次我啊,還真的來辦正事兒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廝就不要臉的在她頭上安上了這個稱呼。而且還說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小老婆。不過,這個‘媒’,不是媒婆的媒,而是媒體的媒。

    對于這個不害臊的男人,她想都沒想,一把就揮開了他的手,橫著眉頭瞪著他。

    "方惟九,你要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拿針把嘴給你縫上"

    "得,得得,我不說了�。∥易盥犖倚±掀诺脑捔�。"舉手,眨著眼兒示意,方惟九翩翩佳公子又寵妻如命的妻奴樣子,立馬就吸引了醫(yī)院里若干雌性生物的眼球。

    "地球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沒有心情跟他瞎扯淡,寶柒這會兒滿肚子都是慍怒和煩躁,排著的長隊又往前走了兩步,她跟進了一下。大熱天兒的,心情本來就火爆,自然越發(fā)看他不順眼兒了。

    不過,要說她是個流氓,那么,這方惟九就是徹頭徹尾的無賴。

    一雙淺藍色的眼睛瀲滟得妖孽一般眨了眨,湊得越發(fā)近了,"你啊,真是太刁蠻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一壺……"

    有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對了!美女怕纏郎!

    好像孔子也曾經(jīng)曰過:男怕投懷送抱,女怕軟磨硬泡。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兒吧,一拳二拳三拳砸下去,拳拳都砸在棉花上,寶柒對他咬牙切齒,卻可氣又無可奈何。

    氣兒不順,她揚起腳來,就在他名貴的西裝褲上狠狠踹了幾腳,隨便留下幾個飛毛腿腳印,聲色俱厲的警告:"姓方的,我告訴你啊,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給我小心點兒!"

    拍了拍褲腿兒,方惟九不以為意,繼續(xù)‘嘖嘖嘖’出聲地調(diào)侃她,"你要咬我��!不怕你知道,我就喜歡你給我咬……不過啊,最好咱把咬字給拆開讀……"

    "我靠!"沒得說,寶柒真怒了!

    一聽她爆粗口了,方惟九扯著嘴角就樂了:"別靠了,你丫也沒有工具。我給你說啊,你越是這樣兒,在別人眼里,咱倆越是在打情罵俏,親密無間。大不了人家就覺得小夫妻吵架……說來說去,吃虧的還是你!"

    聞言,寶柒視線微轉(zhuǎn),果然眾人的視線都投在了他倆的身上,大概的意思看來:好一對兒郎才女貌的碧人!惡狠狠的瞪著他,她慍意上升,恨不得將他踩到地縫兒里去。

    不過,她雖然不待見他,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不管做了什么討厭的事兒,不管說了多么可惡的話兒,太過帥氣的外表,總能讓人覺得他的笑容無害。

    臭流氓,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

    不再搭理他,她直接當(dāng)他神經(jīng)��!

    微笑著看她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兒,方惟九淺淺笑了幾聲,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將她從排隊的人群里拉了出來,不顧她的怒斥和反抗,直接在醫(yī)院找了‘后門’替她將要辦的手續(xù)通通給辦妥了,免了她大熱天兒擠人肉墻的痛苦。

    "說吧,小老婆,怎么感謝九爺我啊"

    沒好氣的瞪她,寶柒沒鼻子沒臉兒的罵:"滾,誰求著你了"

    越看她這樣兒,方惟九越是歡樂,"得了吧,傻丫的!你還真以為你長得如花似玉,艷蓋西施��!老實告訴你,九爺來這兒是公司資助了一個災(zāi)后重建的大項目,過來瞅瞅工程的進度……切,跟你啊,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自作多情!"

    聽說他來搞災(zāi)后重修,寶柒正準備轉(zhuǎn)身的腳步停了停,又側(cè)過小臉兒來,怪戳戳的瞄了他兩秒。

    "謝了!方大善人,下次不見!"

    說完,她嬌小的身影兒,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聳了聳肩膀,方惟九嗤嗤的笑了笑,不偏不倚地躲開了好幾位往自個兒身邊兒湊的大嬸。

    出了醫(yī)院,他疾步上了一輛車黑色的奧迪A8……

    ……

    ……

    帝景山莊。

    離開了寶柒已經(jīng)十天的小雨點兒并不認生,在育兒師的細心調(diào)理下,她的吃喝拉撒都井井有條,并沒有半點兒失去母愛的可憐勁兒,日常生活和作息時間相當(dāng)規(guī)律,精氣神兒也頗好。

    為此,冷梟特意給了育兒師雙倍的工資。

    這幾天來,部隊的事務(wù)多,他本身的工作也很忙。但是,幾乎每天他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親自陪著小丫頭玩點兒小游戲。

    小雨點兒不愛說話,正好,他也不愛說話。

    所以,詭異的一大一小,玩游戲的過程中,沉默的時候特別多。

    在玩游戲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悶不做聲的小丫頭,聰慧的頭腦不僅半點兒不低于正常的同齡孩子,而且還要高出別人許多。

    正如曾經(jīng)的他,其實是一個相當(dāng)高智商的自閉癥患兒。

    心下,又柔軟了幾分。

    前兩天,他自己專門寫的一個翻積木的電腦小游戲教給小丫頭玩。這款游戲,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講,一般來說比她大的孩子都沒有辦法玩得通關(guān)�?墒遣贿^短短兩天,小丫頭就將它給玩通關(guān)了。

    小丫頭的腦子,絕對沒有問題!

    這天下午,冷梟走進去的時候,梳著一個小馬尾的小丫頭,正蹲在大轉(zhuǎn)椅上默默地盯著面前電腦,面無表情的發(fā)呆,沉浸在自個兒的世界里,像個安靜的小天使。

    見狀,他沖育兒師揮了揮手,走過去雙手撐在椅背上,彎下腰去注視著她的臉色。

    "小雨點兒,在想什么"

    面無表情的小丫頭,沒有抬頭看他,縮了縮小小的身板兒,默默不語,像是壓根兒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他的存在。

    了解她,正如了解曾經(jīng)的自己。

    大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冷梟也不催她,自己也不說話。只是拉了一張凳子過來,慢騰騰地坐在她的身邊兒,陪著她一塊兒發(fā)呆。

    沉寂里,只有一大一小平靜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默的小丫頭終于有反應(yīng)了。

    側(cè)過頭來,她望他,小嘴兒輕吐了兩個字:"媽……咪……"

    微微一瞇眼兒,冷梟心里微抽,將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輕輕問:"想媽咪了"

    垂了垂眼皮兒,小雨點不說話。

    冷梟微怔。

    離開京都已經(jīng)十天了,她沒有打過電話來,再次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dāng)然,他也沒有打給她,雖然知道她的電話是通的。

    惦不惦記不知道,反正小丫頭是惦記上了……

    擰著眉頭,他將小丫頭側(cè)過來,仔細端詳著她的小臉蛋兒。小小的五官長得很精致很漂亮,可是……

    眉心蹙了又蹙,他心疼地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無聲嘆了嘆又站了起來。

    拉來房門,他招手示意育兒師進去陪小丫頭,自己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里,他嚴肅的俊臉上浮動著一絲莫名的情緒,黑眸深邃,陰沉,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究竟藏著什么樣兒的奧秘。

    冷梟,一般人琢磨不透。

    點煙,揉額,吸煙,慣常的三步曲之后,他拿起了書桌上的電話,一慣冷峻凌厲的臉上更添了幾分陰鷙,聲音沉重低壓:"查得怎么樣了"

    "頭兒,因為這件事兒涉及到你和寶小姐的個人**事兒,所以我們不太方便使用二部特使處的人,在M國私人查起事兒來會比較麻煩,又必須得躲過老頭子的耳目。所以……"

    眉目驟然一冷,梟爺像是沒工夫聽他的理由了,冷厲的臉上更添一抹戾氣。

    "直說,需要多久。"

    "至少還得一周。"對方頓了頓,又說:"不過,目前我們的人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情況,要不要現(xiàn)在匯報你"

    梟爺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凝,彈了彈手里的煙灰,"不用,一并匯報吧。"說完,夾著煙的手指扶了扶額頭,緊抿著唇角又低聲吩咐,"一個小時你親自過來取樣,替我做個親子鑒定。"

    "是。"

    沒有再多說什么,他掛掉了電話,對著冷寂得有些詭異的空氣,默默的抽著煙,微瞇著的眼神兒一直處于冰點。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叮呤呤——

    他兜兒里的手機又尖銳的叫喚起來,掏出電話來,一看是部隊打過來的,陰沉的臉上瞬間又恢復(fù)了嚴肅和刻板:"喂,說,我是冷梟。"

    "報告老鳥,機要處傳來可靠消息,曼陀羅組織首腦,于兩天前,偷偷潛入了錦城……"

    一臉陰沉地端坐著,冷梟把玩著手里的筆,嗓音驟冷:"多少人"

    "不多,隨眾就幾人,但是,一入錦城就行蹤不明。"

    神色狠狠一斂,冷梟凜冽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寒芒,聲音冷到了極點,眉目間冷了一片。

    "傳我命令,血狼小組待命,直升機準備,今晚動身去錦城!"

    "是——"

    掛掉電話,他緊抿的唇角,不一會兒冷意就褪下去了一些。

    詭異的,一點一點兒,唇角竟然出人意外地往上揚了揚,無端端的生出了幾分輕松來……

    此爺?shù)男乃�,誰能猜得明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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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情節(jié),會進展得比較快。離小七進入紅刺做軍醫(yī),離二叔全面接管紅刺特戰(zhàn)隊,晉銜升職就在幾章內(nèi)了。當(dāng)然,還有五年首戰(zhàn)更近……嘻嘻!喜歡軍旅大戲的,喜歡更加火爆激情YY的,很快就拉開……當(dāng)然,真相也會一一揭開。

    請繼續(xù)支持二叔和小七!吾愛們,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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