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公子才入府,想必還有些規(guī)矩需要學習……”</p>
小竹轉身之時瞥見景知遲脖頸上的抓痕,嚇得立刻變了臉色。</p>
“不必。”</p>
景知遲順著小竹的視線抬手摸了摸,嘴角微勾,沒有留意到進屋伺候的婢女們一臉見了鬼的表情。</p>
小竹盯著床幔看了一眼,才追著景知遲的步子離去。</p>
沈晟被景知遲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晚上,直至寅時,他才被景知遲擠在墻壁中間,半夢半醒間睡下。</p>
這會兒身上一輕,便習慣性的半閉著眼坐起,坐了會兒,又仰面倒了下去,開始打鼾——</p>
從前為官時,他丑時入睡,寅時便已是在宮門口候著了,也沒有覺得這般累過,這幾日占著人家的殼子,分明也沒做,他卻總是想睡覺。</p>
在心中大罵了景知遲幾句后,沈晟睡得更沉了。</p>
睡醒見景知遲果然沒有再捆著他的手腕,咬牙切齒的撐著胳膊起身,借著窗外的陽光,瞧見自己暴露在外的手腕形容狼狽,對景知遲惱怒之余,心中又生出些陌生的情愫與惆悵。</p>
他皺著眉披衣下床,還未走出里間,便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打破王府午后的寧靜。</p>
沈晟的眉頭皺得愈發(fā)深了,推開門循著慘叫聲而去,最后停在回廊轉角沒再往前走,因為轉個彎便是密室入口。</p>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密室的大門留有一道細瘦的縫隙,凄慘的聲音便是由此而來。</p>
沈晟停下腳步時,那慘叫聲也停了,景知遲冰冷似鐵的聲音從中傳出。</p>
“怎么又暈過去了?”</p>
“王爺,您將他折磨得體無完膚的,他如今還有一口氣在,都是老夫醫(yī)術高明了�!�</p>
與景知遲說話的聲音沈晟耳熟,卻是當初沈晟抹脖子時,照顧過他半年后,致仕還鄉(xiāng)的御醫(yī)李聲谷。</p>
“別叫他死了�!本爸t的聲音里透出幾分陰狠,“本王要在他活著時,將他的骨頭一根根抽出,打碎了喂狗。”</p>
李聲谷:“……”</p>
李聲谷似乎并不怕景知遲,沉默片刻后開口道:</p>
“不然,您先將手從他的脖子上挪開?您再捏一會兒,就算老夫是扁鵲在世,也救不活了。”</p>
過了一會兒,李聲谷又出聲抱怨:</p>
“要沈大人死的是賈后,下毒的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別人,您何苦親自折磨他?”</p>
“賈后該死,何發(fā)更該死……</p>
所有人都可以害重光,他不可以。”</p>
因為何發(fā),曾是沈晟在這世間,唯一不會防備的人。</p>
如果酒不是何發(fā)拿來的,沈晟根本不會喝他倒的酒!</p>
景知遲言語冰冷,其中卻透著幾分難以壓抑的醋意與瘋狂。</p>
隔了一道未關嚴實的門,沈晟聽得心中大驚,思及這幾日發(fā)生的事,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顧不得回房,再次審視這具于他而言,已是極為陌生的殼子。</p>
景知遲不知給他用了什么絕世良藥,腕上、脖子上、肩背上的陳年傷疤確實不可再覓,指走腰腹,逆勢往上,沈晟卻在肩胛骨上摸到了一顆手感熟悉的痣。</p>
想到昨夜景知遲不顧他的反抗,將他按在榻上,在這處親了又親,甚至幾次……</p>
便忍不住心頭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