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笙要走其實也能走,眼前這幾個連對罵都不敢,更別提肢體沖突了。</p>
但她沒有。</p>
她從陳斯嶼那里收回視線,看向她們,她笑,笑容不及眼底,卻美的讓人移不開眼。</p>
“我已經(jīng)說清楚了,是你腦子不好,想不清楚。”</p>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不是你呢?”</p>
“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呢,就憑一張照片?”</p>
一個從容,一個急迫,一來一往,吊足了圍觀同學的胃口,連龐天忘都忍不住問一句,“舉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p>
陳斯嶼沉默著,沒說話。</p>
一小部分人重點開始跑偏,他們看見陳斯嶼,低聲嘀咕,“一邊是他帶的,一邊是追他的,怎么都不出來勸一句?”</p>
“可能是想端水?”</p>
“怎么可能啊,他就是這么無情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p>
“別這么說,人家拒絕不喜歡的人果斷直白,對對方來說,明明是好事。”</p>
大家喋喋不休,誰也沒有個定論。</p>
他們都在笑,笑夏笙不自量力,追了人家這么久,人家連心疼的眼神都未曾給她過。</p>
……</p>
池嘉越說過無數(shù)次,夏笙應該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p>
畢竟他只要與她同校,不是被迫與之為伍,就是在幫她收拾爛攤子。</p>
池嘉越有個朋友,一個社團,一個學生會的,讀的是數(shù)學專業(yè),先前幫他要過陳斯嶼的課表、聯(lián)系方式……他也知道夏笙是池嘉越的好友,夏笙被攔在數(shù)學樓,他第一時間通知了池嘉越。</p>
人家學院的事,需得人家學院自己解決,池嘉越知道后,直接搬來了人家系主任。</p>
“都干嘛呢?”</p>
系主任來了,看到這么多人圍在大廳里,皺著眉頭吼了一句,頓時人散開不少。</p>
池嘉越雖說心里知道夏笙不會吃虧,但看到她被人圍住,身邊沒個人幫忙,也還是心疼的。</p>
“這么大了,還告老師�!闭l料她來這么一句。</p>
池嘉越氣得腦闊疼,“還不是為了救你!”</p>
“離我遠點。”</p>
“為啥?”池嘉越驚了,擺出一副“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的表情。</p>
夏笙抬頭望了一眼,理直氣壯:“避嫌�!�</p>
池嘉越順著她看去,看清是誰后,當場翻了個白眼,轉身走掉了。</p>
這妮子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在幫她��?</p>
事情鬧大了。</p>
汪盛院長,柳振洋院長,也就是柳卉的爸爸,一同來了。</p>
他們一到,剩下的同學也都散了。</p>
陳斯嶼走下樓梯,和兩位院長點頭示意后,抬步離開了數(shù)學樓。</p>
“欸,嶼?”龐天忘沒想到他會直接走,好歹也要過問幾句才是。</p>
夏笙目送他離開,自己也準備走了。</p>
“是不是她舉報的我!我都撤稿了,她還要這樣搞我!”柳卉看見柳振洋來,立馬眼淚憋不住,痛哭流涕,與那日無二。</p>
“胡鬧!”柳振洋臉色不好看,罵了柳卉幾句。</p>
一下午各種各樣情況,柳卉神經(jīng)已經(jīng)崩的快要斷掉,她突然發(fā)瘋似的鬧,直指夏笙必須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舉報的人。</p>
“夠了!”柳振洋厲聲呵斥下,柳卉并沒有好轉,反倒更瘋魔了。</p>
“不是這位小同學�!蓖羰㈤_口了,他告訴柳卉,舉報人并不是夏笙,至于是誰,他不會告訴她,也不允許她再去調(diào)查。</p>
“汪院長,你這……”不合規(guī)矩。柳振洋嘆氣,滿臉的愁容。</p>
柳卉失神,愣在了原地。</p>
夏笙和池嘉越對視一眼,頭歪了歪,示意他過來幫忙應付一下。</p>
池嘉越氣笑一聲,不情不愿抱著手臂過來了。</p>
這是準備遁走,叫他過來打掩護呢。</p>
剛才陣仗那么大,都沒想著跑掉,這會能說公正話的人來了,反倒要走了。</p>
別人不懂夏笙,池嘉越懂。</p>
這妮子甩起臉色,敢上前攔她的沒有幾個。</p>
而她不走,是想告訴所有人。</p>
她是清白的,所以,陳斯嶼也是。</p>
……</p>
夏笙開溜的念頭,被汪盛識破,他出聲喊住了她。</p>
“小同學,請等一下�!�</p>
“還有什么事嗎?”</p>
“你平白受了冤枉,有沒有什么訴求�!�</p>
“沒有。她罵我,我罵回去了,所以我沒什么訴求�!�</p>
汪盛倒是沒想到,現(xiàn)在小年輕們解決問題的方式這么直接,愣過之后,笑著放人走了。</p>
夏笙出數(shù)學樓時,早不見陳斯嶼的身影。</p>
池嘉越過來喊她,“走了,吃晚飯去。”</p>
夏笙興致缺缺的不回話,池嘉越覺得自己在犯賤,“怎么,避嫌避到吃個飯都不行了?”</p>
夏笙舉了舉手里的袋子,說道,“找人呢,沒空吃�!�</p>
池嘉越搶過袋子,對她說,“走走,先吃飯,吃完再找�!�</p>
夏笙搶也搶不回來,只能跟著他走。</p>
晚上八點,汪盛辦公室。</p>
陳斯嶼過來拿Becky數(shù)學建模大賽的準考證。</p>
汪盛見他來了,叫他坐會再走。</p>
剛剛,數(shù)學學院每個班班級群,都收到了一條由各輔導員發(fā)的群公告,澄清夏同學并非舉報者,并希望大家以柳同學為戒,端正作風,求真務實。</p>
事情眼看就要結束了。</p>
“柳卉那論文,要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估計她不會撤稿,沒錄上倒是還好,錄了可就麻煩了。”</p>
柳卉后面一五一十都交了,撤稿是迫于被陳斯嶼發(fā)現(xiàn)。</p>
“柳卉這孩子執(zhí)拗,不達目的不罷休,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傷人傷己,所以我已經(jīng)告訴她,那位小同學不是舉報她的人。至于為什么這么篤定,因為舉報的人,露出了點馬腳,讓我們知道了是誰。”</p>
“柳卉已經(jīng)能接受目前的結果,她的處分,是柳院長親自要求的,其實論文造假后自己撤稿,怎么說,都算是在改過了,不弄處分口頭警告一下也行,但柳院長那時要求給,所以我們也就給了。”</p>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柳卉反應會這么大,一心想要揪出舉報她的人,從而誤傷了那位小同學。”</p>
汪盛停下,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p>
“按照校規(guī),這種情況,柳卉是需要去人家學院和人家親自道歉的,但她不肯,說什么也不肯,柳院長也覺得對不起女兒,這次選擇了遷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