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包廂內(nèi)一片寂靜。</p>

    施瀟和臉色黑到了極致：“都給我滾！”</p>

    一分鐘后，偌大的包廂只剩下施瀟和和李馨兮。</p>

    施瀟和一手提起李馨兮，一手緊緊攥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和他對視：“你不是說要我滿意，又為什么故意發(fā)瘋，滿口撒謊？”</p>

    這寒冰的力道激得李馨兮渾身止不住發(fā)抖，卻又強(qiáng)咬牙挺直腰保證——“報告，我沒有撒謊！”</p>

    在女德班，她唯一一次撒謊，是欺騙老師想逃出去見父母最后一面。</p>

    后來，她被抓了回來，被打了之后，還被壓在測謊椅上，注射藥物，好像又千萬條蟲子在身體里鉆。</p>

    注射了6CC后，那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p>

    可施瀟和卻不信她的話，冷著臉厭惡甩開她：“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p>

    扔下她后，男人就自顧自離開。</p>

    等李馨兮顫巍巍回到別墅時，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p>

    她只得在外面過夜。</p>

    蜷縮在屋檐下，忍著饑餓緩緩入睡。</p>

    夜深，忽然下起了大雨。</p>

    空氣滿是水汽，順著毛孔鉆進(jìn)身體，叫她窒息，像極了在女德班被按進(jìn)馬桶的滋味。</p>

    “……不，饒了我，不要……”</p>

    李馨兮猛地驚醒，右腿關(guān)節(jié)處被濕氣刺的一陣鉆心的疼，好似被骨頭整個被碾碎了，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p>

    她再也睡不著。</p>

    這場夜雨，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挺直。</p>

    太陽出來了，陽光趕跑了濕氣，李馨兮好不容易歇口氣，下一瞬，就見幾個黑衣保鏢強(qiáng)沖來！</p>

    他們不由分說把她帶到了攀巖的會所，李語檸也在。</p>

    李語檸看起來很高興，笑著，視線落在她的右腿：“妹妹，你不是最喜歡攀巖嗎？快去玩吧，不用在這里陪著我一個斷了腿的廢人�！�</p>

    斷腿……廢人……</p>

    李馨兮下意識看向李語檸。</p>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面色紅潤，氣色好的跟朵出水的蓮花一樣，哪里有半點殘疾人的病弱？</p>

    她情不自禁低喃：“你的腿，真的癱瘓了嗎？”</p>

    當(dāng)初李語檸只是摔下很矮臺階，那點傷不用送到醫(yī)院都痊愈了，但她卻癱瘓了。</p>

    她曾質(zhì)疑對方假裝斷腿，可還沒來得及解釋，施瀟和就把她送去了女德班……可這時，身后卻傳來冷沉一句——</p>

    “李馨兮，你在懷疑什么？我看你還是不知道錯，該進(jìn)女德班再接受教育！”</p>

    李馨兮一僵，瞥見施瀟和的冷臉，臉色剎那蒼白。</p>

    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別送我女德班！”</p>

    她想上前一步拉住男人，可一旁的李語檸卻先抬手牽住施瀟和，溫柔求情：“阿和，別生氣了，妹妹還小，雖然她害得我摔斷雙腿，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乖不少了……”</p>

    可話落，施瀟和更生氣了。</p>

    他拽著李馨兮來到巖壁面前：“你不是喜歡爭強(qiáng)好勝出風(fēng)頭嗎？那你就好好表演給我們看！不許綁安全繩！”</p>

    攀巖的墻壁陡峭近乎垂直，摔下來非死即傷。</p>

    李馨兮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右邊的褲腳，瑟縮著哀求：“我知道錯了，我不想死，你饒了我這次好不好，我的腿——”</p>

    話沒落音，卻被男人無情抓住頭發(fā)：“我想你女德班的老師應(yīng)該教過你，不要忤逆丈夫吧？”</p>

    四目相對，李馨兮剩下的話全部堵在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驚恐。</p>

    不能不聽話……</p>

    她好不容易逃離那個地獄，不能再回去了！</p>

    在施瀟和冷然的目光中，李馨兮顫巍巍往上爬。</p>

    她的右腿是不能彎曲，全靠著左腿攀爬，右腿一抬，那種骨頭被碾碎的痛感就刺的她意識昏沉。</p>

    身體本能放手，可她視線一掃，卻覷見施瀟和冷酷的臉。</p>

    恍惚間，他的臉和女德班老師的臉重合……</p>

    “不要，別過來——”</p>

    李馨兮驟然一慌！</p>

    “嘭！”</p>

    “卡擦”，身體什么東西斷裂！</p>

    落地的劇痛，好像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移位。</p>

    李馨兮顧不得這些，強(qiáng)撐著爬起來，卻見施瀟和驟然來到她面前，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空蕩蕩的褲管，聲音啞然——“李馨兮，你的右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