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囁嚅著嘴唇解釋。</p>
眼神落到那些照片上,呼吸瞬間凌亂。</p>
怎么會是韓溯?真的是他送她來醫(yī)院的,她聽到的那些話不是她做的夢嗎?</p>
薄景深一向都是冷峻而克制的,可如今看她的目光竟然變得猩紅,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p>
她這么愛韓溯,又為什么爬上他的床?給他下藥?</p>
她是他的人,竟然還敢想著別的男人?看來是她沒有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p>
“我要去見韓溯,你讓開�!彼ツ帽O(jiān)控視頻,她要洗刷自己的冤屈!</p>
沈凝不顧身體的羸弱,強(qiáng)行下床。</p>
薄景深一把將她的肩膀按住,他把她推回到床上,整個(gè)人都在狂怒和陰沉之中切換。</p>
她居然膽大包天到當(dāng)著他的面就要去見韓溯?她把他的臉面放在腳下踐踏!</p>
昨天晚上孩子病危,他知道她心系孩子,給她打了無數(shù)的電話,發(fā)了無數(shù)的短信。</p>
全部都石沉大海。</p>
他以為她在乎孩子,可現(xiàn)在覺得,她那個(gè)時(shí)候正在忙著證明對韓溯的心,不惜喝到吐血。</p>
她怎么會有時(shí)間接他的電話?怎么會來醫(yī)院看他們的孩子?</p>
她和韓溯你儂我儂,鶼鰈情深,他的兒子卻在水深火熱里!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個(gè)媽媽!</p>
一想到這一點(diǎn),薄景深就怒火中燒,他向來克制,現(xiàn)在卻有了殺人的心。</p>
他竟然會對這樣一個(gè)人盡可夫的女人有心,他才是天大的笑話!</p>
從今開始,她就是他的殺母仇人!</p>
“沒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許去,你給我在這里好好的待著�!彼穆曇纛D時(shí)就冷了好幾個(gè)度,凜冽又刺骨。</p>
“為什么!我一定要去見韓溯,我必須要去......”她如同置身在寒冰的深淵里,自嘲地笑,“你不是要和我離婚嗎?我見誰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離婚,你就想著去爬韓溯的床,你把我薄景深當(dāng)什么?”薄景深臉色倏然一沉,他胸口里有復(fù)雜的情緒橫沖直撞著。</p>
沈凝真心的覺得他很雙標(biāo),他和傅晚連孩子都生了,卻要她遵守對婚姻的忠誠!</p>
這不是很可笑嗎?</p>
她喉嚨里擠出嘲諷的笑聲,緩了一會,還是搖頭解釋道:“我和韓溯之間清清白白,絕對沒有任何的不干凈�!�</p>
“呵。”薄景深掐著肩膀的手指愈發(fā)的用力,“清清白白?你倒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要是清白的,這些照片又怎么解釋?”</p>
他不是瞎子!</p>
沈凝無力地垂下頭,解釋得多了已經(jīng)麻木了,她知道她不管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她的。</p>
她已經(jīng)累了,已經(jīng)不想再解釋什么了。</p>
可是她的沉默,在他看來卻是默認(rèn)。</p>
“你這是無話可說了?”男人看她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恨,目光猩紅而可怕。</p>
她為了一個(gè)男人,連自己孩子的生死都不管不顧,她實(shí)在是該死!</p>
更該死的還是韓溯,韓溯再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里,居然是為了她調(diào)查監(jiān)控的事。</p>
他怎么可能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p>
“只是胃出血,你說你怎么不死?”男人近乎殘忍的補(bǔ)上一句。</p>
她就活該去死!</p>
沈凝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但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p>
他這惋惜而遺憾的語氣,把她的心臟扎得鮮血淋漓。</p>
曾經(jīng)的對待她如珠寶一般的二哥不見了。</p>
他竟然覺得,她只是吐血,為什么不死?</p>
曾經(jīng),她犯胃病的時(shí)候他都會隨身攜帶她的藥,可是現(xiàn)在他詛咒她去死。</p>
沈凝哭著哭著就笑出了聲音,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聲音。</p>
這么多年的深愛,仿佛就是一場愚蠢的笑話。</p>
突然,薄景深的電話鈴聲響起來。</p>
“喂,大嫂�!彼⒖探勇犃穗娫�,聲音里染了明顯的著急。</p>
“景深,一一不好了,情況比昨晚更嚴(yán)重了,你快來看看他啊。”</p>
電話那邊是傅晚的哭泣聲。</p>
因?yàn)椴》坷锾^安靜,沈凝也聽到了。</p>
她腦海是空白的,一一是誰?一一......是哪個(gè)一一?</p>
是她的孩子嗎?</p>
薄景深臉色一變,一把推開她,“大嫂,我馬上就過來�!�</p>
“誰是一一......怎么了?”沈凝壓抑著自己的呼吸。</p>
“是我的孩子嗎?”</p>
薄景深走到門口,看了她一眼,眼里是鋪天蓋地的恨意。</p>
他薄唇掀動,“沈凝,你既然對孩子這么不上心,以后我不會給你見到他的機(jī)會。他是什么情況,你也不需要知道。”</p>
“他怎么了......什么叫情況又嚴(yán)重了?”沈凝的心立刻就揪了起來。</p>
一一。</p>
她的孩子叫一一,為什么她是最后一個(gè)才知道的?是薄景深對傅晚的一心一意,所以叫做一一?</p>
這一刻,沈凝的心里是說不出的酸楚。</p>
可是更多的卻是驚恐和不安,危險(xiǎn)?一一危險(xiǎn)了?</p>
沈凝心痛得呼吸不穩(wěn),好似有最重要的東西流失。</p>
她不顧一切的推開下床追過去。</p>
什么證據(jù)監(jiān)控,什么被誤會,什么折磨,在這一刻都比不過兒子的性命。</p>
她要去見她的兒子啊。</p>
她要求薄景深讓她見兒子啊,她的兒子不能死啊。</p>
沈凝知道的,新生兒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她的兒子還是早產(chǎn)兒,出生就感染了嚴(yán)重的敗血癥。</p>
“我要去見他,你帶我去見他�!彼ブ囊滦浒螅瑴I如雨下。</p>
薄景深殘忍的推開她,瞳孔里映出凜冽的寒意,“你不是只知道討好韓溯嗎?你不是要去見韓溯嗎?你去便是,我不會攔你。你休想,見到一一�!�</p>
“大嫂昨晚守了他一夜,她比你這個(gè)母親更稱職。昨晚你又在做什么?一一生死不明的時(shí)候,你在勾引男人!你就是一個(gè)水性楊花的女人!”</p>
沈凝只覺得,心里的傷口在不斷地裂開,有汨汨的血往外冒,她淚水頓時(shí)奪眶。</p>
沈凝一開口就是絕望的哽咽,“薄景深......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兒子,我還沒有抱一抱他,你讓我見他......我才是他媽媽,傅晚不是!傅晚代替不了我�!�</p>
“我不去見韓溯了,我永遠(yuǎn)都不見韓溯了,我答應(yīng)你,我永遠(yuǎn)都不見他。你讓我見我的孩子......”</p>
男人眸光冷冽,“永遠(yuǎn)?”</p>
“我錯(cuò)了,我知道錯(cuò)了,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鄙蚰詾樗枪室獠蛔屗妰鹤幼詈笠幻�,只得卑微的下跪哀求。</p>
她淚流滿面的朝他狠狠地磕了兩個(gè)頭。</p>
薄景深的臉色烏云密布,仿佛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但還是冷漠開口,“哪里都不去?腿長在你身上——”</p>
沈凝淚眼模糊,喉嚨一陣陣的干澀,她腦海有些混亂,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p>
她忽然就顫抖的拿過床頭柜的水果刀,紅著眼睛嗚咽著哭訴道。</p>
“我不去見他了�!�</p>
“我再也不去見他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p>
薄景深的眉頭剛一皺起,準(zhǔn)備看她要干什么。</p>
而下一秒,沈視死如歸的舉起水果刀,狠狠地,用力地,刺入了她的腿!</p>
薄景深瞳孔一縮,眼底浮現(xiàn)出震恐,渾身僵硬。</p>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底是天崩地裂。</p>
她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廢掉了她的一條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