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曹！”</p>
周偉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臉色變幻不定。</p>
他煩躁地踢了踢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兩個手下，粗聲粗氣地吼道：“媽的，裝什么死！趕緊起來，送他們?nèi)メt(yī)院包扎一下！”</p>
他連看都沒再看劉波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腳步匆忙。</p>
大壯一臉懵然，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連忙追上去：“周哥？什么情況��？這就……就這樣放過那小子了？我……我這頓打白挨了？”</p>
“滾你媽的！”周偉正在氣頭上，無處發(fā)泄，猛地甩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大壯臉上。</p>
啪~！</p>
“你特么有能耐自己報仇去！別在這兒煩老子！”他罵罵咧咧地，帶著剩下的幾個同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爛仔，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p>
自己上？</p>
大壯捂著臉，驚恐地看了一眼劉波，想起剛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狠辣手段，脖子后面一陣發(fā)涼。</p>
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吱聲，灰溜溜地跟著周偉跑了。</p>
劉波站在原地，眉頭緊鎖。</p>
剛才那劍拔弩張、幾乎無法收拾的局面，就因為一個名字，周偉那幫人就這么灰溜溜地走了？</p>
雖然剛才是被迫出手自衛(wèi)，但只要這事捅到廠外，鬧到執(zhí)法局那邊，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最簡單的也要賠上一筆醫(yī)藥費，甚至可能被拘留。</p>
可現(xiàn)在……</p>
吳夢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p>
劉波心頭疑云密布，立刻轉(zhuǎn)身，快步走到趙虎身邊，急切地問道：“趙組長，吳夢夢她……”</p>
趙虎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問，沒等他說完就擺了擺手，笑道：“夢姐既然沒主動告訴你她的情況，那我肯定也不能跟你說。你要真想知道……”</p>
他拍了拍劉波的肩膀，語重心長，“你自己想辦法去問她吧�！�</p>
說完，趙虎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匆匆離去，留下劉波一個人站在原地，滿腹疑團。</p>
宿舍。</p>
劉波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周偉聽到吳夢夢名字時那瞬間變色的臉，很想立刻打個電話給吳夢夢問個明白。</p>
她不是在做又鳥嗎？</p>
這幫人為什么會怕她？</p>
“兄弟，這么差錢嗎？想掙快錢不？”就在劉波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的時候，下鋪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p>
說話的是睡他下鋪的瘦猴，人如其名，精瘦精瘦的。</p>
“怎么掙？”劉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p>
吳夢夢的事暫時被拋到腦后。</p>
“晚上狗哥跟喪彪那邊約架，跟我去充個人頭，一人100塊，現(xiàn)結(jié)！”瘦猴還警惕地左右看了看。</p>
“打架？”劉波心頭一緊，立刻搖了搖頭。</p>
他太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道了，萬一控制不住，把人打壞了，那100塊恐怕連零頭都不夠賠醫(yī)藥費的，而且他不想沾染這些事情。</p>
“嘿！”</p>
瘦猴看他搖頭，以為他害怕，嗤笑一聲，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耐心地解釋道，“打不起來的！放心！就是走個形式，撐撐場面，嚇唬嚇唬對方。我跟你講，我大大小小這種場面去了沒有一百次也有幾十次了，一次真動手的都沒有！最多站一個小時，100塊就到手了！穩(wěn)得很！”</p>
他看劉波似乎有點松動，又湊近了些，眼神閃爍著精明，“當(dāng)然啦，萬一……我是說萬一，真要打起來，那也沒事！咱們機靈點，躲遠點，意思意思比劃兩下就得了。要是真打起來了，那價錢可就翻倍了！最少200！”</p>
劉波沉默了，內(nèi)心激烈地掙扎著。</p>
一個小時一百塊，這誘惑實在太大了。</p>
“還糾結(jié)啥呀？”瘦猴在床沿上輕輕敲著，“你看看你，一天干12個鐘，累得像條狗，才二十多。跟我去一趟，輕輕松松，一個小時頂你干四五天！這好事兒你以為誰都能去？要不是看你小子今天露了一手，有點力氣，能充門面，我才懶得帶你呢！”</p>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點炫耀，“最近外邊有點亂，他們隔三差五就‘談判’。這次去了，混個臉熟，以后就能經(jīng)常去了。你看我，”</p>
他指了指自己，“一天就干四個小時輕松活兒，晚上還能經(jīng)常下館子搓一頓。你以為我這錢哪來的？光靠廠里那點死工資？我告訴你，就靠給他們充人頭，一個月最少也能弄個千把塊！”</p>
一個月一千？</p>
這個數(shù)字像壓倒了最后一絲顧慮。，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去！”</p>
“這就對了嘛！”瘦猴咧嘴一笑，露出滿意的神情，仿佛又做成了一筆好買賣。</p>
“哦，對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補充道：“咱們親兄弟明算賬，規(guī)矩不能壞。我抽人頭的，百分之十哈�！�</p>
劉波：“？？？”</p>
表情凝固。</p>
曹！</p>
心里暗罵一聲。</p>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點好處，誰會平白無故帶你發(fā)財？</p>
…………</p>
晚上十二點，長江東大街最東邊。</p>
烏泱泱的一片人。</p>
這里屬于東莞東區(qū)的偏僻地方，就一空地，站個幾百上千人都沒問題。</p>
四周沒有任何小區(qū)，路燈都只有幾個，是約架最佳場所。</p>
劉波跟著瘦猴簽了字，領(lǐng)了一百塊錢和一個紅色布條。</p>
這布條是扎在右手手臂上的，只要是扎著這紅色布條的就是自己人。</p>
“我們是哪一邊的？”劉波和瘦猴站在最后，問道。</p>
“今晚我們是狗哥這邊的，等下我們就站在最后面，要是打起來了就靠那邊巷口，要是打不起來我們就在這里�！笔莺锊鹆艘话埠刑卮技t雙喜，散了一根給劉波，交代道。</p>
錢到手，劉波心情都好了不少，一眼看過去他面前這大約有四五十人。</p>
大部分年紀都在二十歲左右，也有一些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但應(yīng)該都不超過40歲，每人手里面都拎著鐵棍、自來水管、西瓜刀之類的武器，劉波也領(lǐng)了一個西瓜刀，都是剛才簽字的時候發(fā)的。</p>
這西瓜刀有五六十公分長，還挺有份量的。</p>
“臥槽，竟然打起來了�！�</p>
大約十幾分鐘后，突然間瘦猴驚呼一聲。</p>
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興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