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停職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難熬。</p>
我不能去醫(yī)院,不能穿上護士服,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p>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那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確認我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p>
跟著將急救箱里所有物品的批號、生產(chǎn)日期、有效期,全部拍照存檔。</p>
我甚至找到了我家樓道口的監(jiān)控錄像,雖然畫面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劉莉來時和走時的狀態(tài)對比。</p>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靜靜的等待調(diào)查組的問詢。</p>
而另一邊,劉莉和方潔的表演,還在家委會群里持續(xù)上演。</p>
劉莉每天都在群里更新她的“病情”。</p>
今天說傷口化膿了,明天說手臂抬不起來了,后天又說醫(yī)生診斷她可能會神經(jīng)受損。</p>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無良護士摧殘的受害者。</p>
方潔則不遺余力地為她造勢,甚至在小區(qū)公告欄里貼出了“關(guān)于譴責3棟1502業(yè)主蘇瑾危害鄰里安全行為的通告”。</p>
紅紙黑字,措辭嚴厲,像一張大字報,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p>
我每次出門扔垃圾,都能感受到鄰居們異樣的目光。</p>
鄙夷、疏遠、幸災樂禍。</p>
有一次,我在電梯里遇到一個大媽,她看到我,立刻拉著自己的孫子往角落里縮了縮,嘴里還念念有詞。</p>
“寶寶離她遠點,這人手臟,心也黑,會傳染的�!�</p>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喘不上氣。</p>
我明明是救人的那一個,為什么卻要被釘在恥辱柱上,接受所有人的審判?</p>
五天后,調(diào)查組的電話終于來了。</p>
我?guī)е械淖C據(jù),去了醫(yī)院。</p>
面對兩位神情嚴肅的調(diào)查員,我沒有緊張。</p>
我將所有的證據(jù)一一呈上:急救箱耗材的批號照片、清晰的有效期記錄、樓道監(jiān)控視頻、甚至是我處理醫(yī)療垃圾的分類照片。</p>
平靜地復述了那天晚上從清創(chuàng)到包扎的每一個步驟,以及每一個操作的醫(yī)學依據(jù)。</p>
“根據(jù)我對傷口的評估,以及我使用的無菌操作流程,”</p>
“在我的處理環(huán)節(jié),發(fā)生感染的可能性低于千分之一�!�</p>
“劉莉女士聲稱的‘嚴重感染’,如果屬實,只有兩種可能�!�</p>
“第一,她在接受我的緊急處理后,自行拆開了繃帶,導致傷口二次污染。”</p>
“第二,她為了達到訛詐的目的,故意制造了感染的假象�!�</p>
我的話,讓兩位調(diào)查員的表情發(fā)生了變化。</p>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p>
問詢結(jié)束,我走出醫(yī)院的大樓,陽光刺眼,心里卻卸下了一塊大石。</p>
我相信事實會還我一個公道。</p>
回到家,手機上,劉莉依然在群里上躥下跳。</p>
今天,正好是元宵節(jié)。</p>
劉莉在群里曬出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還特意拍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元宵。</p>
【祝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等我拿到了賠償款,就請各位支持我的好鄰居吃大餐!】</p>
【@劉莉,提前恭喜!對付這種沒醫(yī)德的人,就不能手軟!】</p>
群里一片附和之聲,都在恭維她,贊揚她“維權(quán)”的“英勇事跡”。</p>
看著屏幕上那些虛偽的嘴臉,我關(guān)掉了手機。</p>
煮了一碗速凍水餃,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p>
窗外,是萬家燈火和零星的煙花。</p>
而我的世界,一片冰冷。</p>
就在我快要吃完的時候。</p>
“砰!砰!砰!”</p>
一陣比上次更加瘋狂的砸門聲響起。</p>
緊接著,是劉莉那已經(jīng)完全變調(diào)的,帶著哭嚎和絕望的尖叫。</p>
“蘇瑾!開門!求求你快開門!”</p>
“救命��!我爸……我爸他快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