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院長的老母親突發(fā)腦溢血急需搶救。</p>
妻子為了讓小情人出風頭,故意對我謊報手術(shù)時間。</p>
我姍姍來遲錯過手術(shù),院長氣的大罵我不配為醫(yī)。</p>
就連妻子也在添油加醋的說風涼話。</p>
“再有才華又怎樣?醫(yī)生不守時可是大忌,幸好時越及時頂替你來做手術(shù),否則釀成大禍你就等著坐牢吧!”</p>
我看破妻子的小心思后,索性將自己的主治醫(yī)師位置讓給她的情人。</p>
“既然你這么有心,那可得好好表現(xiàn),我祝你成功!”</p>
周遭看好戲的同事們勸我別沖動,畢竟我是全市最年輕的主治醫(yī)師,將來前途不可限量。</p>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p>
院長母親病情罕見,目前國內(nèi)只有我才能做這臺手術(shù)。</p>
......</p>
院長母親突發(fā)急癥,可身為護士長的妻子卻突然說手術(shù)要延遲一個小時。</p>
她說病人目前情況穩(wěn)定,需要先進行基礎檢查后才能進行手術(shù),還說突然想吃醫(yī)院對面網(wǎng)紅店的小蛋糕。</p>
我想著她值班辛苦,現(xiàn)在時間也還充裕,于是換了衣服就去排隊買蛋糕。</p>
緊趕慢趕著在手術(shù)之前回來,然而我剛準備換衣服,卻看見手術(shù)室外站著一大群人。</p>
院長看見我后臉色更是難看,沖上來揪著我的衣領低吼。</p>
“我當初也是信任你的能力才把這臺手術(shù)交給你,可你呢?值班期間玩忽職守,就連最基本的準時手術(shù)都做不到,你還配當醫(yī)生嗎?”</p>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下意識看向匆匆趕來的妻子。</p>
可她卻率先開口,說話語氣中充滿了責備。</p>
“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要是病人真因為你手術(shù)遲到耽誤了病情,你能負責嗎?”</p>
她一把搶過我手里的蛋糕,用力砸在地上。</p>
“我們所有人都在等著你手術(shù),你居然還有心情去買網(wǎng)紅蛋糕?你到底有沒有把人命放在眼里?”</p>
我下意識看了眼手表,分明距離手術(shù)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我怎么可能遲到?</p>
然而不等我開口,陳嬌白不悅的冷哼。</p>
“要不是時越半個小時前替你進去手術(shù),你就等著被革職吧!”</p>
話音落,我也算是徹底明白了。</p>
陳嬌白故意謊稱手術(shù)延誤,為的就是讓她的小情人時越進去手術(shù)。</p>
時越雖然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但由于沒有臨床經(jīng)驗,一直都是實習崗。</p>
而這場手術(shù)也正是他在院領導面前出風頭,得以轉(zhuǎn)正晉升的最佳機會。</p>
其實做術(shù)前準備的時候,陳嬌白就提到過讓他替我進行手術(shù)。</p>
“時越在國外就是研究腦部病癥的,雖說不像你主要方向是腦溢血,但總要給他一個嘗試機會。”</p>
“他作為醫(yī)院的實習新人,現(xiàn)在更需要一個展現(xiàn)自我的機會,怎么,你該不會是怕他一鳴驚人壓過你吧?”</p>
可她分明也知道,時越的主要研究方向根本不是腦溢血,貿(mào)然上手術(shù)臺只會釀成大禍。</p>
她不惜敗壞我的醫(yī)德,也要幫時越搶走這臺手術(shù)。</p>
這么想著,我心里郁悶到了極點。</p>
還不等發(fā)作,面前手術(shù)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時越滿頭大汗的快步走出來。</p>
見狀,所有人立馬緊張的圍了過去。</p>
而時越嘴角掛著鎮(zhèn)定的笑,“手術(shù)很成功,患者各項指標正常,可以轉(zhuǎn)入普通病房觀察了。”</p>
隨后他看向我,滿臉的驚訝。</p>
“許哥,你就算是在饞嘴也得分時段吧,怎么能扔下這么重要的手術(shù)跑出去呢?”</p>
接著,他又轉(zhuǎn)過身沖著院長深深鞠躬。</p>
“很抱歉陳院長,剛剛我也是擔心您母親的情況加重,所以才不顧規(guī)矩,以實習生的身份主刀,現(xiàn)在您母親平安無恙,我也愿意接受醫(yī)院的任何處分!”</p>
陳嬌白站在他的身邊,試圖幫忙求情。</p>
“院長,要不是時越的話,今天恐怕真的會鬧出醫(yī)療事故來,到時候影響的是咱們整個醫(yī)院的名聲,時越雖然還是實習生,但無論是心胸還是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p>
2</p>
望著面前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我只覺得好笑。</p>
當初時越考研落榜,是陳嬌白領著他來找我,希望我能破格收他進實驗室,否則的話他就要被家里人抓回去種田。</p>
我看他淳樸好學,以為他會沉下心來做研究,沒曾想進了實驗室,他整天不務正業(yè),甚至還趁著我加班,跟陳嬌白越走越近。</p>
甚至好幾次被我抓住他住進了我們的婚房。</p>
可那時候陳嬌白只是不耐煩的解釋,“你一個手術(shù)做到通宵,家里燈泡壞了沒人換,難道就讓我摸黑睡覺嗎?少沒事找事!”</p>
后來時越因為玩忽職守,害得實驗室申報項目報廢,不得已才去國外讀了水碩。</p>
直到他回國,我才知道他和陳嬌白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p>
甚至來這家醫(yī)院上班,也是陳嬌白推薦的。</p>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隱隱發(fā)覺,事情正逐漸朝我無法控制的方向發(fā)展。</p>
現(xiàn)如今,他們終于露出了真正的狐貍尾巴。</p>
我淡淡一笑,直接將胸前的主任醫(yī)師名牌摘下來,送到了時越的手中。</p>
“既然是醫(yī)院的大功臣,那怎么能是實習醫(yī)生呢?不如這個主治你來當好了!”</p>
時越連連搖頭。</p>
“不行的許醫(yī)生,我經(jīng)驗不足怎么敢肖想你的位置呢?”</p>
話雖這么說,他卻緊緊抓著那塊名牌不松手。</p>
“這有什么不行?你今天這場手術(shù)的表現(xiàn)大家都看在眼里,未來你可是咱們醫(yī)院的儲備人才!我看好你!”</p>
陳嬌白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直接將名牌別在了時越的胸口。</p>
“你剛經(jīng)歷了那么高強度的手術(shù),現(xiàn)在肯定累壞了吧?咱們先回辦公室休息!”</p>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的,很是難受。</p>
就在這時,時越忽然回過頭,沖我勾起一抹勝利者的笑容。</p>
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炫耀。</p>
我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p>
院長母親的病例我之前研究過,看似是因為血管收縮導致的腦溢血,但其實是因為她的大腦神經(jīng)中存在著極其罕見的抗生因子。</p>
真正的病因是神經(jīng)細胞,而不是血管。</p>
只不過很多經(jīng)驗不足的醫(yī)生會按照常規(guī)方式治療,根本不會聯(lián)想到神經(jīng)造成的腦溢血。</p>
而這個實驗,正是我前段時間剛提出申報的研究方向。</p>
可以肯定的說,目前全國乃至全世界,只有我才有把握做這場手術(shù)。</p>
時越現(xiàn)在手術(shù)成功,也不過是表象。</p>
最遲24個小時,患者一定會再次發(fā)病。</p>
他以為自己用強力抗生素吊住了患者的一口氣就能高枕無憂,卻不知道即將迎來的后果足以徹底毀掉他。</p>
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陳嬌白蹲下身子幫時越擦鞋。</p>
看見是我后,她將手中的帕子扔在一邊,滿臉的不屑。</p>
“讓你非要跟我對著干,現(xiàn)在知道難堪了吧?幸好沒出大事,否則的話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p>
時越也走上前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p>
“許哥,那就麻煩你把手頭上病人的資料都整理好拿給我,方便我后續(xù)的病情跟進。”</p>
“對了,你記得每份病歷都要手寫批注好,否則我怕自己看不懂呢!”</p>
周圍的同事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p>
畢竟,剛才手術(shù)室外發(fā)生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p>
可我對工作,對病患向來一絲不茍,就算大家覺得其中有誤會,也沒人愿意充當出頭鳥。</p>
最后都只能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p>
見我沒回答,時越有些不耐的推了把我的肩膀。</p>
看著他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似乎正等著我畢恭畢敬的交出病歷。</p>
我莞爾一笑,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間,直接將所有的資料扔在了地上。</p>
3</p>
一旁的陳嬌白見狀,臉色瞬間變了。</p>
“許宋你干什么?時越的晉升可是得到院長批準了的,你有本事就去院長說!在背后陰陽怪氣什么?”</p>
望著陳嬌白一副護犢子的焦急模樣,我只覺得好笑。</p>
“敢情你就連患者的病歷都沒有仔細看過呢,就這樣也還敢去手術(shù)?你真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呢!”</p>
“時越,這里是醫(yī)院,你當初因為玩忽職守差點害出人命,不得已才去國外念了個水碩,現(xiàn)在靠著關系進了醫(yī)院,真以為所有人都應該捧著你?”</p>
我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辦公室內(nèi),那些看戲的同事們震驚的瞪大眼。</p>
似乎誰都沒有想到,時越居然是個靠女人走后門。</p>
我看著憋紅了臉卻說不出話的時越,用肩膀用力撞開他的身子,抬腿朝外走。</p>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陳嬌白歇斯底里的聲音。</p>
“分明就是你技不如人,還要血口噴人,許宋你這個卑鄙小人!”</p>
我沒理她,但心里不難受肯定是假的。</p>
畢竟我當初選擇學醫(yī),都是因為陳嬌白。</p>
她的父親濫賭,每次喝醉了酒回家就打她。</p>
我看不下去,時不時帶她去我家吃飯,后來我才知道,她母親因為腦溢血長期住院,但家里的錢都被她爸輸光了。</p>
那時候,陳嬌白唯一的心愿就是考上國內(nèi)最好的醫(yī)科大學,遠離那個家。</p>
而我也毫不猶豫的改了志愿,跟她上同一所大學。</p>
報道那天,陳嬌白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她緊緊抱著我,說這輩子非我不嫁。</p>
大學期間,我跟她一塊勤工儉學,攢下來的錢拿去給她母親治病。</p>
雖然生活很苦,但我們的感情很好。</p>
直到時越的出現(xiàn)。</p>
研究所針對腦溢血的項目,唯一的研究對象就是陳母。</p>
卻因為時越的玩忽職守,導致試劑配比失誤,臨床試驗失敗。</p>
陳母死后,時越將所有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指認是我沒有交代清楚。</p>
早就被悲傷籠罩的陳嬌白,絲毫不懷疑時越的話,反而將陳母的死怪在我的頭上。</p>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我們的婚姻就已經(jīng)名存實亡。</p>
從醫(yī)院出來時,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p>
稀里嘩啦的雨水砸在地上,夾雜著冷風迎面吹來,一如我如死水般沉寂的內(nèi)心。</p>
這個點上下班高峰期,不好叫車。</p>
我等了好一會才打到車,剛準備冒著雨上車,陳嬌白和時越就被同事們簇擁著走了出來。</p>
看樣子,似乎是要一塊去聚餐。</p>
看見我身后停著的出租車,時越笑著走上前。</p>
“許哥你可真心疼老婆,知道外面下雨了還提前幫我們叫了車�!�</p>
“嬌白姐,你也別生氣了,別因為我影響到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正好咱們聚餐,讓許哥也跟著一塊吧!”</p>
我的視線落在陳嬌白挽著時越手臂的動作上,沒有著急開口。</p>
陳嬌白卻冷笑兩聲。</p>
“還算你懂事,但別以為你叫個車來討好我,我就能原諒你了!”</p>
“你現(xiàn)在必須過來給時越道歉,再回去把所有的交接材料都準備好,否則的話我跟你沒完!”</p>
話音落,我轉(zhuǎn)身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p>
4</p>
“不好意思,這輛專車是來接我回家的,不是給你叫的�!�</p>
說完,我直接吩咐司機開車。</p>
陳嬌白微微一愣,也不顧傾盆大雨,三步并兩步的沖到車門邊。</p>
“許宋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撂下我一個人坐車回家?”</p>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小心眼?要是我因為淋雨感冒了怎么辦?”</p>
從前我把她捧在手心,別說是淋雨了,就是有點磕碰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p>
可是現(xiàn)在,她為了一己之私差點毀了我的前途,還不分青紅皂白的當眾羞辱我。</p>
還妄想我如初戀般待她嗎?</p>
透過車窗,我只是冷冷的看著她。</p>
“陳嬌白,我們離婚吧�!�</p>
她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語氣中也帶著一絲顫抖。</p>
“你瘋了嗎?我不就是幫時越說了幾句話,你有必要這么計較?”</p>
“我們結(jié)婚五年了,現(xiàn)在你說離婚就離婚?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我!”</p>
時越見狀也沖進了大雨中,滿臉自責的開口。</p>
“許哥你別沖動啊,婚姻大事怎么能說離就離呢?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我的存在,我現(xiàn)在就去找院長辦離職,從今以后絕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p>
望著兩人一唱一和的表演,我不屑的笑笑。</p>
“不必了�!�</p>
我定定看著陳嬌白,口吻堅定,“我們早就該離婚了,早點放過彼此也算是成全�!�</p>
陳嬌白一腳踹在車門上,拔高的音調(diào)中充滿了威脅。</p>
“許宋,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跪在地上求我嫁給你的,現(xiàn)在居然還敢提離婚?有種你別后悔!”</p>
“像你這種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才不稀罕呢!時越年輕有為,現(xiàn)在更是醫(yī)院的名人,他比你好一萬倍!”</p>
話音落,時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p>
是院長打來的電話。</p>
他以為是轉(zhuǎn)正通知正式下來了,滿臉囂張的接通了電話。</p>
然而下一秒,院長氣急敗壞的聲音隨之傳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