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詩音，你怎么了？”</p>

    程詩音無力應聲，慌忙用嘩啦啦的水流聲沖斷洗面池里暗紅的淤血。</p>

    她手忙腳亂地打開衣衫，看著再次擴大一圈的創(chuàng)口，胡亂在上面涂滿止血的藥粉。</p>

    可是嚴重的內(nèi)出血卻在她的五臟六腑里一陣攪動，她跪在地上嘔血不止，耳邊再次傳來死神那空靈冷漠的聲音。</p>

    【還有五天了，程詩音�，F(xiàn)在放棄，你還能死的有些尊嚴。我拿走你的靈魂，只供吸渡所用，百年后依然會放你入輪回�！�</p>

    程詩音流著淚，倔強抹去口鼻間不斷溢出的血水，堅持搖頭。</p>

    “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心愿沒完成，我想讓程詩音好好活一場，以生命中沒有那個叫周清河的男人的方式。”</p>

    她想出國去深造，想陪著爸爸媽媽走遍他們想去的城市。</p>

    她想好好睡一覺，關上手機24小時不被打擾，再也不用以生活秘書的身份隨時隨地被周清河叫起來應酬。</p>

    她想好好談一場戀愛，感受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幸福。</p>

    她還想生個孩子，養(yǎng)一只貓，體驗那種無條件被依賴的幸福和反饋……</p>

    所有這些，明明都跟周清河無關，卻偏偏需要從他口中說出字字千鈞的“芝麻開門”。</p>

    “程詩音！”</p>

    洗手間里的女人遲遲沒有回應，周清河情急之下，破門而入。</p>

    看到正跪在一地粉紅色積水里的程詩音，他錯愕非常。</p>

    “你在干什么呢？”</p>

    程詩音搖搖頭：“我……來例假了，洗一下衣服。”</p>

    周清河聞言，下意識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p>

    靠近肩背的白色襯衫上，分明印了拳頭大小的一塊新鮮血跡。</p>

    “你！”</p>

    他忍不住滿心嫌惡：“你來例假你弄我身上了？”</p>

    程詩音曾是多么體面的女人�。�</p>

    工作的套裝從來一塵不染，頭發(fā)一絲不茍，每個月生理期前后如果有重要項目，她都會提前吃藥預防。</p>

    在他身邊這些年，她幾乎是個零差錯的機器人一樣的存在。</p>

    好像從來不會痛，不會委屈，不會有任何潛在的需求。</p>

    “你是不是有病，你以為你學那些胸大無腦的女人，時不時犯點小迷糊，就會讓男人覺得你很可愛了？程詩音，你都多大年紀了？”</p>

    說話間，周清河的手機響了。</p>

    哭哭啼啼的聲音，一聽就是白晴晴。</p>

    “清河哥哥，我……我做噩夢了。我好害怕，你在哪，你是不是出事了？我剛才看到你發(fā)出又撤回的消息，我好擔心你……打電話你也不接�！�</p>

    她說的那條消息，是周清河之前跟程詩音賭氣時發(fā)的一串語音。</p>

    當然后來依然是以程詩音的讓步為忠，周清河自然也就把語音消息撤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