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陽光照在了客廳，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下意識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p>
原來我在客廳待了一夜。</p>
我跌跌撞撞朝衛(wèi)生間走去，打開淋浴水從上而下把全身澆透。</p>
看著鏡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自嘲道：“顧淮啊顧淮！你還敢奢求什么？5年已經(jīng)夠了�！�</p>
“蘇詞能與你在一起五年，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p>
半晌，我從浴室推門出去，換好衣服，把房間里屬于我自己的東西收拾好。</p>
收拾完東西才發(fā)現(xiàn)，跟蘇詞在這里住了5年了，原來屬于自己的東西才有一個行李箱。</p>
提起行李箱，把鑰匙放在茶幾上，我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充滿了蘇詞的家。</p>
原來她從來沒想過要接受我的愛，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p>
五年前和我結(jié)婚，也不過是因為爺爺?shù)陌才�，亦或是放不下顧家大少奶奶的頭銜。</p>
這次我想通了，她喜歡的是顧然。</p>
顧然如今也回來了，那我成全她吧。</p>
拉上行李箱，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和蘇詞一起待了5年的家，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p>
我早該認清現(xiàn)實的，蘇詞是在顧然離開后才開始對我好的。</p>
后來她答應跟我結(jié)婚，我以為她是喜歡我的，可她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禁錮。</p>
既然如此，我給她自由。</p>
給她全部，全部的自由！“,”free“:1,”story_id“:6501,”index“:1},{”id“:12145,”created_at“:”2024-03-20 11:09:19“,”updated_at“:”2024-03-20 11:09:19“,”name“:”2“,”content“:”5當我跪在爺爺面前告訴爺爺，我要跟蘇詞離婚時，爺爺不可置信。</p>
再三詢問我想清楚了嗎？</p>
我堅定地點點頭。</p>
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好字，爺爺蒼老的聲音充滿了惋惜與心疼，問我：“蘇詞的是你自己給她，還是我給？”</p>
“爺爺，你幫我給她吧，還有，您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p>
“你說。”</p>
“如果蘇詞想和顧然在一起的話，你不要管可以嗎？”</p>
爺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答應了我的請求。</p>
似乎是擔心我的狀態(tài)，他老人家小心翼翼地開口：“離婚后，你想去哪里？”</p>
我告訴他不用擔心，我只是想暫時放下顧氏的工作，去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看看，感受一下鳥語花香。</p>
我獨自來到了西南農(nóng)村，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當上了支教老師。</p>
這里民風淳樸，每一個人臉上都沒有算計，有的只是童真和樸實。</p>
上完早課，我拉了個躺椅懶洋洋地躺在操場一角曬太陽。</p>
教室里孩子們朗朗讀書聲和操場上孩子們嬉笑聲交織在一起。</p>
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放松。</p>
打開手機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打開了和蘇詞的對話框。</p>
往上翻著，似乎都是我自言自語。</p>
老婆，在干嗎？</p>
老婆，想你了，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來？</p>
老婆，晚上想吃什么？</p>
老婆，我給你買了你之前想要的包……</p>
她很少回我消息，難得回一次也是一個“嗯”字便把我打發(fā)了。</p>
最后的聊天記錄定格在我聽到她和朋友說出真心話那天。</p>
我說：“老婆，我今天下班早，做了你最愛的紅燒小排，在哪呢？我去接你？”</p>
她還是沒回我消息。</p>
這么多天過去了，她應該已經(jīng)收到了我簽好名的離婚協(xié)議了吧？</p>
也許是徹底厭倦了我，所以滿心歡喜離婚后，也不愿意再給我發(fā)一個字，跟我有半分關系。</p>
心底又開始鈍痛，長舒一口氣后，我告訴自己，既然決定要與過去告別，那就不要再想這些煩心的舊事。</p>
于是我借了同事的小電驢，飛一般地騎到鎮(zhèn)上，換了號碼，申請新的社交賬號。</p>
等我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學校里住校的老師就我一個，四周寂靜無聲。</p>
我是喜歡寂靜的黑夜的，當年被我爸爸在辦公室當眾打了一巴掌，并親自撕開我的傷疤后，同學也肆無忌憚地嘲諷我。</p>
“顧淮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臭瘸子！”</p>
我無從辯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p>
我的確爹不疼年不愛，只能在夜幕降臨時，獨自走到花園里悄無聲息地流淚。</p>
那時候蘇詞總是會出現(xiàn)在花園的另一邊，我默默哭完她還在那里。</p>
我曾以為這是她對我的陪伴，后來才知道，這是她以前和顧然經(jīng)常來的地方。</p>
轟隆，一個悶雷中斷了我的回憶。</p>
看著大滴大滴的雨點，我不禁自嘲笑道：顧淮啊，原來你以前還挺會給自己加戲。</p>
看校的老黃狗突然朝大門狂吠起來，我擔心出什么事情。</p>
于是打開手電筒，朝校門走過去一探究竟。</p>
剛走進，一個曼妙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p>
6“顧淮，我終于找到你了。”</p>
見我愣住了，她歡欣鼓舞的手克制的放下，擠出一絲羞怯的笑容：“顧淮你還記得我嗎？高中你因為幫我，跟王奕澤打架，……”</p>
原來是她，記憶里那個柔弱安靜的女孩子。</p>
夏黎停頓了三秒，又繼續(xù)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在開玩笑，但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上你了�！�</p>
“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但每次看見你和蘇詞在一起，我都只能遠遠的望著，現(xiàn)在你和他離婚了，顧淮，你愿意跟我結(jié)婚嗎？”</p>
我怔住了，招架不住夏黎突如其來的熱情。</p>
夏黎也沒有步步緊逼，而是給了我足夠的時間，來治愈我。</p>
她和蘇詞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人。</p>
蘇詞高冷，自負，不愛講話。</p>
夏黎可愛，活潑，才到學校沒多久就和老師學生打成一片。</p>
我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夏黎，我覺得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就不要給人家希望。</p>
因為我太懂滿心歡喜被隨意踐踏是什么感覺。</p>
期中考后，我跟夏黎的關系好像更進一步了。</p>
這天上完課，我又像往常一樣，準備去雜物間搬個椅子出來曬太陽。</p>
剛搬了凳子準備出來，就聽到張老師和劉老師在小聲議論。</p>
“聽說顧淮家里很有錢的，前幾天小夏班上的有個同學能回來上學，就是她資助的。”</p>
“真的？那你說他來我們這里圖啥？”</p>
“因為是個瘸子，他老婆看不上他，離婚了來療情傷呢�！�</p>
“哎，有錢都治不好瘸腿，難過他老婆不要他。”</p>
他們的對話，和記憶里的同學對我的嘲諷重疊在了一起。</p>
“是個瘸子，沒人要。”</p>
“顧淮是個爹不疼愛的死瘸子！”</p>
身體有缺陷的人，在哪里都活該被嫌棄嗎？</p>
“誰說顧淮沒人要，只要他答應，我隨時可以嫁給他！”</p>
夏黎走進來，她沒看到在雜物間搬凳子的我，只是氣鼓鼓看著他們。</p>
“為人師表，在背后議論同事，你們丟不丟臉？”</p>
“而且，顧淮那么好的人，你們憑什么這么說他？”</p>
張老師趕忙接話：“夏老師，我們也是下課閑聊，當笑話說說而已。”</p>
“笑話也不能亂說，你們給他道歉�！�</p>
夏黎并不想這樣息事寧人。</p>
劉老師瞬間怒了：“你一個小姑娘，上趕著熱臉去貼顧淮冷屁股，他都沒說什么，你就在這得理不饒人！”</p>
“你怕不是看上顧淮家的錢了，才在這里替他抱不平？”</p>
夏黎又氣又急，“你們不應該拿別人的傷疤出來說事，而且，顧淮這么好的人，值得全世界最好的�！�</p>
聽到這話，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了。</p>
原來我也是可以被堅定地選擇的。</p>
“夏黎……”</p>
我輕聲喊出夏黎名字。</p>
辦公室里的三個人同時頓了一下。</p>
張老師和劉老師摸了摸鼻子，找了個借口開溜。</p>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夏黎。</p>
夏黎怔怔的看著我，手緩緩環(huán)上了我的腰。</p>
我的胸口慢慢被淚水浸濕了。</p>
她帶著哭腔，滿是對我的心疼：“顧淮，你這么美好，值得被愛。”</p>
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有什么東西突然炸開。</p>
良久，我環(huán)抱住她：“夏黎，我們結(jié)婚吧！”</p>
懷里的人兒頓住了。</p>
“如果覺得太倉促的話……”</p>
她抬起頭踮起腳尖吻住了我的唇，許久過后才松開。</p>
“我愿意�！�</p>
她的眼角紅紅的。</p>
我的心底涌出一絲歉疚，我讓她等太久了。</p>
8和夏黎確定好關系后，我準備帶她回去見一見爺爺。</p>
爺爺看到我?guī)е睦杌貋�，高興壞了。</p>
他說他第一見到這樣的我，整個人猶如新生。</p>
爺爺欣慰，隨即告訴我：“顧然的婚禮在這個月月底，你爸媽正在籌備�！�</p>
顧然結(jié)婚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p>
顧然回國，我跟蘇詞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