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觀禮和許意歡說了多久，溫歲就聽了多久。</p>
此刻的周觀禮還抱著她，兩人靠的很近，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p>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根根針，扎進她的心口。</p>
不知過了多久，周觀禮終于掛了電話。</p>
見溫歲表情不好，周觀禮在她手心一筆一劃的寫字。</p>
【工作電話，是不是吵到你了？】</p>
溫歲閉了閉眼，才能狀若無事地笑笑，比出手語：【不會呀，我又聽不見�！�</p>
周觀禮眼底瞬間溢出心疼，將溫歲抱得更緊。</p>
用手語告訴她：【歲歲，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能親耳聽見我說我愛你。】</p>
說著他伸出手在溫歲背后一下下畫著愛心。</p>
這還是兩人剛在一起時，周觀禮沒學手語時養(yǎng)成的習慣。</p>
溫歲靠在他的肩頭，眼眶難以控制的紅了。</p>
她想知道，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愛？</p>
在一起五年，周觀禮對她無微不至，哪怕所有醫(yī)生都說沒希望還是一遍遍帶著她檢查，為了她去學繁瑣的手語，在所有人反對的時候擋在她身前。</p>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她�！�</p>
溫歲一直以為，周觀禮是愛她的。</p>
第二天，溫歲醒來時，周觀禮已經出門了。</p>
桌上是準備好的早餐，旁邊留著一張便簽。</p>
【記得吃早餐，微波爐熱半分鐘哦^-^】</p>
溫歲卻沒什么胃口，將便簽扔進垃圾桶就出了門。</p>
她來到熟悉的紋身店，對老板道：“請幫我做個遮蓋�！�</p>
溫歲的左耳后有一個紋身，是一段音軌，是周觀禮給她錄的音，內容是【就算你聽不見，我也想告訴你，歲歲，我很愛你�！�</p>
溫歲便將音軌紋成紋身，刻下他愛她的痕跡。</p>
可周觀禮說謊了，他不愛她，溫歲不想把一句謊話留在身上。</p>
側躺在紋身臺上，溫歲卻突然開口：“能幫我先拍張照嗎？”</p>
哪怕周觀禮說出的是謊言，溫歲還是想再聽最后一遍。</p>
用app掃描后，手機里傳出周觀禮的聲音。</p>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想告訴你，意歡，我很愛你�！�</p>
溫歲倒抽了口氣，身后紋身師的動作一停：“是有點疼嗎？”</p>
溫歲閉上眼，語氣顫抖的說：“好疼�！�</p>
真的好疼。</p>
馬達筆嗡嗡作響，耳后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溫歲的心里，也像是被一場大雨淋透。</p>
遮掉紋身，溫歲回到家，鑰匙才插進鎖孔，門就被打開了。</p>
開門的是一個和溫歲長得三分相像的女人。</p>
——這就是許意歡。</p>
愣了三秒才回過神的溫歲，下意識就確定了。</p>
許意歡上下打量了溫歲一番，就笑著開口：“你就是阿禮現在的的女朋友吧？”</p>
溫歲還記得自己‘聽不見’，所以沒有回答。</p>
許意歡繼續(xù)到：“我忘了，你是個聾子，我何必跟你浪費口水�！�</p>
話說的毫不留情，可許意歡面上卻是帶著笑，若溫歲真的聽不見，也許還會覺得她友善。</p>
這時，周觀禮從廚房走出來，對著溫歲打手語。</p>
【歲歲，這是我剛剛回國的好朋友，想讓她見見你。】</p>
溫歲用盡了所有的控制力，才能如常的走進家門。</p>
周觀禮很快將做好的菜端了上來。</p>
三個人的飯桌上，回蕩著兩個人的歡聲笑語。</p>
這一刻，溫歲突然感謝【聽障】的人設，可以讓她免于和這兩人的虛與委蛇。</p>
吃過飯，周觀禮又從冰箱取出一個草莓蛋糕。</p>
許意歡驚喜地迎上前道：“觀禮，你居然還記得我最喜歡的這家草莓蛋糕。”</p>
一句話，讓溫歲整個人僵在原地。</p>
看著周觀禮和許意歡親昵的互動，溫歲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p>
她對著周觀禮隨意比劃：【我有點累了，去休息了】，就飛快回了臥室。</p>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一陣喘息聲忽然響起。</p>
溫歲驟然清醒，只聽和臥室想通的陽臺傳來許意歡半推半就的聲音：“阿禮，要在這里嗎……會不會不太好？”</p>
周觀禮隱忍的聲音隨之響起：“反正她聽不見，不用管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