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霍則奕打斷她的話,語帶諷刺。</p>
“想好了再回復我�!�</p>
說完,掛了。</p>
嘟嘟的盲音撕扯著秦晚,她再次打了回去。</p>
待接通的屏幕,閃現(xiàn)一則熱點新聞推送。</p>
“律界之神霍則奕,包下海島,為愛慶生。”</p>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p>
秦晚麻木的點開新聞,直播視頻中,整個海島燃放起絢爛的煙花,夜幕之下,男女并肩而立,側(cè)頭私語,即便看不真切,依舊能感覺到幾乎溢出屏幕的溫柔幸福。</p>
“姐,媽怎么樣了?”</p>
秦宇從電梯里跑了出來,頭發(fā)被汗水浸濕,身上還穿著餐館服務生的衣服。</p>
帥氣的臉上帶著稚嫩的少年感,那雙眼睛里卻已經(jīng)多了幾分憔悴的堅毅。</p>
他半跪在地上,握住了秦晚冰冷的手,剛要安撫就看到了手機上的直播視頻,瞬間氣紅了臉,一把將手機拽了過去,死死盯著屏幕。</p>
半天,恨聲道,“他是你丈夫啊,我們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不聞不問,竟然還能跟別的女人去度蜜月?”</p>
秦晚吃吃笑了出來,眼淚無聲落下。</p>
他怎么不能?</p>
那可是連霍家都掌控不了的霍則奕��!</p>
而且對外,他從來沒承認過她妻子的身份。</p>
給自己的喜歡的女人慶生,再趁機度個蜜月有什么不可?</p>
秦宇死死攥著雙手,心疼的看著秦晚。</p>
忽地重新蹲在她面前,赤紅著眼睛,眼底洶涌著復雜的情感。</p>
“姐,他根本不愛你,就算你把一輩子耗死在他身上,也不會有結(jié)果,離婚吧。我會更努力賺錢,把爸爸救出來�!�</p>
秦晚抬眸看著他。</p>
曾經(jīng)無憂無慮的小少爺,丟掉了驕傲,在課余時間滿世界的打零工。</p>
三年前,看似霍則奕救了秦氏。</p>
可這三年,她很清楚,秦家到底經(jīng)歷著什么。</p>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她跟霍則奕的那場意外。</p>
她抬手擦掉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p>
“好!”</p>
如果要拋棄所有才能茍延殘喘,不如將一切打碎重組。</p>
秦母的手術(shù)很成功,三天后被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p>
當晚,霍則奕從國外回來了。</p>
秦母攆著秦晚回了上清灣。</p>
她剛從出租車上下來,迎面就看到了霍則奕的黑色卡宴緩緩駛來。</p>
她習慣性的往路邊站了站,車子卻在她面前停住。</p>
在外,霍則奕從不會主動搭理她。</p>
她也不會自找沒趣。</p>
見車不走,便率先邁開步子想繞過去。</p>
后排車窗在這時落下,霍則奕的臉隱在光影之中看不真切,聲音里透著疲憊的不悅。</p>
“上來。”</p>
“不用!”</p>
秦晚回了句,腳步?jīng)]停。</p>
走出不到十米,卡宴從她身邊絕塵而去,速度之快,揚起了路邊的枯葉,甩在了她的臉上,刮的生疼。</p>
她心中苦笑。</p>
朝夕相處的這三年,她比誰都了解,霍則奕最討厭別人忤逆他。</p>
他那點耐心和溫柔,全給了寧思柔。</p>
等她走進客廳,霍則奕的行李箱和外套隨意被丟在沙發(fā)上。</p>
每一次出差回來,都是她來收拾。</p>
從里到外,她都會手洗熨燙。</p>
以前的她,對此樂此不疲。</p>
徑直越過沙發(fā),她上了二樓臥室。</p>
浴室內(nèi)傳來嘩嘩的水聲,霍則奕在洗澡,她走進衣帽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p>
住進來三年,屬于她的東西并不多。</p>
霍則奕也從來不會給她買昂貴的禮服和首飾,因為用不到。</p>
唯一的幾件是用來糊弄霍爺爺?shù)�,也并不屬于她�?lt;/p>
衣帽間的門被拉開,霍則奕慵懶的靠在門邊,潮濕的頭發(fā)隨意散落,寬松的浴袍之下,水珠滾過性感的胸肌隱沒在腰間。</p>
他盯著女人纖細白皙的腳踝。</p>
空氣中彌漫著女人身上特殊的幽香,酥麻入骨。</p>
隔了幾天不碰,竟想的緊。</p>
霍則奕喉結(jié)滾動。</p>
“過來�!�</p>
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回應。</p>
女人依舊自顧自收拾著東西。</p>
霍則奕的眉心皺了皺,并沒有耐心慣著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坐在沙發(fā)上隨意翻看著手機。</p>
他篤定,鬧脾氣的秦晚會自己把自己哄好,然后乖乖的過來找他。</p>
她一直如此。</p>
乖順的像一只貓。</p>
更何況秦家的事,她還要求他。</p>
不多時,秦晚如他所料走了出來。</p>
他嘴角勾起冷笑,抬眸的瞬間卻又凝在嘴邊。</p>
秦晚的手里提著行李箱,那是當初領(lǐng)完證以后,她從秦家?guī)Щ貋淼哪莻箱子。</p>
當規(guī)則被僭越,他覺得有必要跟她好好談談了。</p>
“季征說,你媽媽的手術(shù)很成功,后續(xù)醫(yī)藥費,我已經(jīng)讓他交了�!�</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施恩一般。</p>
秦晚放下行李箱,很認真的看向他。</p>
霍則奕雖然只穿著一件浴袍,卻依舊難掩矜貴。</p>
冷雋英挺的五官,比年少初見時多了沉穩(wěn)冷厲,熟悉而又陌生。</p>
她看了很久,直到心和眼都酸脹起來,才平靜開口。</p>
“霍則奕,我們離婚吧�!�</p>
霍則奕明顯愣住,幽暗的瞳孔驟然放大,卻又很快瞇起。</p>
“想分家產(chǎn)救秦氏?”</p>
秦晚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在此刻只覺得異�?尚�。</p>
在她艱難剝離這分情感,生不如死的時候,霍則奕瞬間想到的竟然是這個。</p>
也對,他一直以為,她嫁給他,是因為錢。</p>
她的沉默自嘲落在霍則奕眼中,便是被戳穿了心思的窘迫。</p>
霍則奕將手機丟在茶幾上。</p>
“秦晚,你還真敢想�!�</p>
“是誰給了你這種錯覺,認為將手伸進我的錢包就能拿得到錢?”</p>
“離婚法嗎?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有嗎?”</p>
涼薄話,聲聲刺耳。</p>
結(jié)婚三年,秦晚從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天。</p>
房子車子,包括每個月的生活費,秦家的必要開支,都是他在拿。</p>
這個女人,哪里來的自信跟他離婚!</p>
“想要錢,用自己的身體來求。”</p>
他撐開雙臂搭在沙發(fā)上,如睥睨天下的君王,篤定了秦晚會收斂脾氣乖乖趴在他面前。</p>
曾經(jīng)的過往,多年的暗戀,一寸寸割著秦晚的心。</p>
她忍無可忍,學著他的樣子,笑的涼薄諷刺。</p>
“多謝霍先生這三年的照拂。既然錢都是我用身體換來的,那我現(xiàn)在不想換了。從今天開始,你我兩清,霍先生的一切產(chǎn)業(yè),都跟我無關(guān),我凈身出戶,勞煩霍律師擬好離婚協(xié)議發(fā)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