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校花說她恐水，竹馬就把我推進了學(xué)校的游泳池里。</p>
他在池邊架起攝像機，讓全班男生輪流對我進行“人工呼吸”式救援。</p>
美其名曰，為�；ㄅ臄z“戰(zhàn)勝恐懼”的教學(xué)視頻。</p>
我被嗆得半死，一次次掙扎出水面，又一次次被不同的人堵住嘴唇。</p>
兩個小時后，竹馬才心滿意足地收起相機。</p>
“好了，素材夠了，你看，月月看完視頻，已經(jīng)不怕水了�！�</p>
“你不會介意吧？都是同學(xué)，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p>
我沉默地看著他，看著那群嬉笑的男生，和不遠處看著錄像合不攏嘴的李月。</p>
原來，我的清白，是為�；ǹ朔睦碚系K的廉價良藥。</p>
那天后，視頻火了，我淪為笑柄，卻再也沒有回來過。</p>
竹馬瘋了。</p>
“為了這點小事，你至于嗎？”</p>
1.</p>
冰冷的池水灌進我的肺里，灼燒感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胸腔。</p>
我被人從水里撈上來，按在池邊。</p>
陌生的手按壓著我的胸口。</p>
然后，一個男生的臉猛地湊近，溫?zé)岬臍庀⒒祀s著煙草味，堵住了我的嘴。</p>
胃里一陣翻涌。</p>
我猛地推開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全是水。</p>
“下一個！快點，機位都架好了！”</p>
季辰的聲音從池邊傳來，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催促。</p>
我也再次被丟入水中。</p>
我掙扎著抬頭望去。</p>
他站在攝像機后，神情專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p>
而我，就是個被擺弄的道具。</p>
他的身邊，站著李月。</p>
她穿著潔白的裙子，依偎在季辰身旁，看著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笑得花枝亂顫。</p>
“季辰，你太有才了！這個角度拍出來，云舒的表情好絕望，好真實！”</p>
“月月喜歡就好�！奔境降恼Z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寵溺。</p>
又一個男生跳下水，朝我游過來。</p>
我用盡全身力氣往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池壁上。</p>
“別過來！”我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p>
那男生嬉笑著，根本沒把我的反抗當(dāng)回事。</p>
“云舒，別這么不給面子啊，幫幫辰哥，就是幫我們大家。”</p>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p>
我看著池邊的季辰，看著那個我叫了十六年哥哥的人。</p>
“季辰，放過我�！蔽野蟆�</p>
他皺了皺眉，鏡頭后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p>
“云舒，別鬧了，月月恐水，我們這是在幫她。拍個視頻而已，又不會少塊肉。”</p>
“你看，這么多兄弟陪你玩，你該高興才對。”</p>
他輕描淡寫的話，像一把刀，扎進我心里。</p>
是啊，我該高興。</p>
高興我的尊嚴被他踩在腳下，碾得粉碎。</p>
高興我被當(dāng)成一個笑話，取悅他心愛的女孩。</p>
2.</p>
那場鬧劇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p>
等他們終于拍夠了素材，心滿意足地離開時，我已經(jīng)被凍得嘴唇發(fā)紫，渾身都在發(fā)抖。</p>
我一個人泡在泳池里，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p>
泳池的燈光亮起，水面波光粼粼，卻映不出我的影子。</p>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泳池，怎么回到家的。</p>
媽媽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濕淋淋地進來，嚇了一跳。</p>
“怎么搞的？掉河里了？”</p>
我搖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p>
她皺著眉，拿了條毛巾扔給我。</p>
“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p>
“看你這狼狽樣子，明天怎么去季辰家吃飯�！�</p>
季辰。</p>
又是季辰。</p>
在他們眼里，我和季辰永遠是綁在一起的。</p>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不想讓她為我擔(dān)心。</p>
更不想讓她知道，我今天是那么狼狽。</p>
我把自己鎖在浴室，打開花灑。</p>
滾燙的熱水沖刷著冰冷的皮膚，我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p>
我拼命地搓洗著自己的嘴唇，直到破皮，滲出血絲。</p>
那種被不同人觸碰過的惡心感，像烙印一樣刻在身上。</p>
怎么洗都洗不掉。</p>
第二天，我發(fā)了高燒。</p>
躺在床上，渾身滾燙，腦子里卻反復(fù)播放著泳池里的畫面。</p>
季辰冷漠的臉，李月得意的笑，還有那些男生不懷好意的觸碰。</p>
手機在床頭瘋狂震動。</p>
是班級群。</p>
我撐起身體，點開。</p>
【年度大戲！恐水教學(xué)視頻，真人版演示！】</p>
視頻的封面，是我被按在池邊，臉上滿是絕望的截圖。</p>
底下是鋪天蓋地的“哈哈哈”。</p>
【笑不活了，季辰也太會玩了�！�</p>
【為了咱們月月女神，辰哥真是煞費苦心啊�！�</p>
【云舒這表情，可以去做表情包了。】</p>
【就是，平時裝得跟個圣女一樣，還不是被我們兄弟親了個遍。】</p>
【她就是個舔狗，季辰讓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p>
季辰也發(fā)了言。</p>
【@李月月月，看完還怕水嗎？】</p>
李月很快回復(fù)。</p>
【討厭啦~你們把人家云舒欺負得那么慘�！�</p>
后面跟著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p>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指甲陷進肉里。</p>
原來我在他們眼里，就是這樣一個笑話。</p>
一個可以隨意作踐的玩物。</p>
我退出了群聊，把所有人都拉黑了。</p>
包括季辰。</p>
3.</p>
病好后，我回了學(xué)校。</p>
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p>
有嘲笑，有戲謔，有鄙夷。</p>
“喲，教學(xué)視頻的女主角來了�！�</p>
“感覺怎么樣？被那么多帥哥‘救援’�！�</p>
“哈哈哈哈......”</p>
我面無表情地走到座位上，他們說什么，我一句都聽不見。</p>
季辰就坐在我前面。</p>
他轉(zhuǎn)過身，手肘撐在我的桌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lt;/p>
“病好了？這么嬌氣，泡了會兒水就發(fā)燒�！�</p>
我沒理他，從書包里拿出書。</p>
他像是被我的冷漠惹惱了，伸手奪過我的書，扔在地上。</p>
“沈云舒，你跟我裝什么清高？”</p>
“從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聽我的？”</p>
“這次不過是幫月月拍個視頻，又沒真把你怎么樣�！�</p>
“別把小事鬧大，你難道想讓叔叔阿姨知道你為了這點事就鬧脾氣嗎？”</p>
“再說，不就是親了幾下嗎？”</p>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見過？”</p>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p>
一陣哄笑聲響起。</p>
李月走過來，柔柔弱弱地拉了拉季辰的袖子。</p>
“季辰，你別這樣，云舒肯定不是故意的�！�</p>
她轉(zhuǎn)向我，一臉歉意。</p>
“云舒，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會玩得那么過火�！�</p>
“我就是隨口一提我怕水，沒想到......”</p>
她眼眶紅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p>
立刻有男生站出來為她說話。</p>
“月月你別自責(zé)，不關(guān)你的事�！�</p>
“就是，是沈云舒自己開不起玩笑�！�</p>
“月月你就是太善良了。”</p>
我看著眼前這出拙劣的戲劇，突然覺得很想笑。</p>
我站起身，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灰塵。</p>
然后，我看著季辰，一字一句地問。</p>
“季辰，我們十六年的情分，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p>
他被我問得一愣。</p>
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理直氣壯。</p>
“不就一個玩笑嗎？你至于這么上綱上線？”</p>
“沈云舒，別給臉不要臉�！�</p>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p>
回到座位上，我拿出紙筆，開始寫轉(zhuǎn)學(xué)申請。</p>
這個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p>
4.</p>
我爸媽在S市有套閑置的房子，離那邊最好的高中不遠。</p>
我以“想換個環(huán)境專心學(xué)習(xí)”為由，說服了他們。</p>
他們雖然覺得突然，但看我態(tài)度堅決，最終還是同意了。</p>
畢竟，我的成績一向是他們的驕傲。</p>
手續(xù)辦得很快。</p>
周五那天，我收拾好所有東西，準備離開。</p>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季辰。</p>
放學(xué)鈴聲響起，我背上書包，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充滿了羞辱和惡意的教室。</p>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p>
“沈云舒！你給我站�。 �</p>
季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p>
我沒有停下腳步。</p>
他幾步追上來，拽住我的胳膊。</p>
“你去哪？”</p>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p>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p>
我掙扎了一下，沒掙開。</p>
“放手�！蔽业穆曇艉芾�。</p>
“周末我媽讓你去我家吃飯，你忘了？”他皺著眉，語氣里滿是理所當(dāng)然。</p>
仿佛我還是那個會對他百依百順的沈云舒。</p>
“我不去�！�</p>
“你說什么？”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敢不去？”</p>
“我說，我不去。”我看著他的眼睛，重復(fù)道，“以后，都不會去了�！�</p>
他愣住了。</p>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p>
他松開了手，有些無措地看著我。</p>
“云舒，你還在為游泳池的事生氣？”</p>
“我都說了是開玩笑，你怎么還揪著不放？”</p>
“大不了......大不了我讓他們再輪流給你道歉行了吧？”</p>
我看著嬉皮笑臉的他，忽然覺得很可悲。</p>
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p>
永遠都覺得，一切都是別人的問題。</p>
“不必了�！�</p>
我轉(zhuǎn)身離開，把他錯愕的表情甩在身后。</p>
校門口，我爸的車已經(jīng)在等我了。</p>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p>
車子啟動，緩緩駛離。</p>
也再見了，我那段被你親手埋葬的青春。</p>
5.</p>
到了S市，一切都是新的。</p>
新的城市，新的學(xué)校，新的同學(xué)。</p>
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p>
我叫沈云舒，一個成績優(yōu)異，性格安靜的轉(zhuǎn)學(xué)生。</p>
僅此而已。</p>
新學(xué)校的班主任姓王，是個很溫和的中年女人。</p>
她看了我的檔案，對我非常欣賞，讓我擔(dān)任了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p>
同桌是個叫林星月的女孩，性格開朗得像個小太陽。</p>
“云舒，你名字真好聽！初見云舒，意境好美！”</p>
“云舒，你皮膚好好哦，用的什么護膚品？”</p>
“云舒，放學(xué)一起去吃麻辣燙吧，我請客！”</p>
她的熱情，像一束光，照進了我陰暗的世界。</p>
我開始嘗試著，慢慢打開封閉的心。</p>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充滿惡意。</p>
原來，被人友好地對待，是這樣溫暖的感覺。</p>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p>
我想變得更優(yōu)秀，優(yōu)秀到足以把那些不堪的過去，遠遠地甩在身后。</p>
我爸媽偶爾會提起季辰。</p>
“念念，季辰那孩子最近怎么沒動靜了？以前不是天天給你打電話嗎？”</p>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p>
“小孩子鬧別扭很正常，過兩天就好了。兩家關(guān)系這么好，你們可不能生分了。”</p>
我只是沉默地聽著，不解釋，也不反駁。</p>
他們不懂。</p>
有些傷疤，一旦刻下，便是一輩子。</p>
直到有一天，林星月在上課時，神秘兮兮地遞給我一張紙條。</p>
【云舒，你看學(xué)校論壇了嗎？】</p>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p>
我拿出手機，點開校園論壇。</p>
一個加粗飄紅的帖子，瞬間刺痛了我的眼睛。</p>
【驚天大瓜！新來的學(xué)委，竟是H市某知名“教學(xué)視頻”女主角！】</p>
6.</p>
帖子下面，附上了那個被剪輯過的視頻。</p>
畫面里，我渾身濕透，被不同的男生圍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屈辱和絕望。</p>
視頻的背景音，是季辰和李月肆無忌憚的笑聲。</p>
發(fā)布帖子的ID，是一個我陌生的賬號。</p>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干的。</p>
除了季辰，不會有第二個人，會用這么惡毒的方式，把我拖回地獄。</p>
我的手腳瞬間變得冰涼。</p>
我以為我已經(jīng)逃離了，我以為我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生活。</p>
可他還是不肯放過我。</p>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不堪”，就是要毀了我。</p>
林星月?lián)鷳n地看著我，小聲問：“云舒，你......你沒事吧？”</p>
我搖了搖頭，卻感覺天旋地轉(zhuǎn)。</p>
周圍同學(xué)投來的異樣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p>
那些竊竊私語，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回響。</p>
“天啊，真的是她......”</p>
“看不出來啊，平時那么文靜�！�</p>
“太惡心了吧，怎么會有人做這種事。”</p>
“H市？就是那個季辰所在的學(xué)校吧？聽說他家很有錢。”</p>
“所以這是被富二代玩了？”</p>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p>
我逃不掉。</p>
無論我走到哪里，這段屈辱的過往，都會像影子一樣跟著我。</p>
季辰，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p>
下課鈴聲響起。</p>
王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p>
她的表情很嚴肅，也很復(fù)雜。</p>
“沈云舒同學(xué)，論壇上的事，我看到了�！�</p>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p>
“老師相信你不是自愿的，但是......這件事在學(xué)校造成了很壞的影響�！�</p>
“很多家長都打電話來投訴，學(xué)校的壓力也很大�！�</p>
“所以，學(xué)校希望......你能暫時休學(xué)一段時間�！�</p>
休學(xué)。</p>
這兩個字，像晴天霹靂，在我腦子里炸開。</p>
我辛辛苦苦考來的學(xué)校，我好不容易才開始的新生活。</p>
就因為季辰一個惡毒的帖子，就要全部毀掉了嗎？</p>
憑什么？</p>
犯錯的人是他，憑什么要我來承擔(dān)后果？</p>
“老師，我沒有錯�！蔽姨痤^，迎上她的目光，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p>
“被傷害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p>
王老師嘆了口氣，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無奈。</p>
“云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學(xué)校要考慮影響，你要理解學(xué)校的難處�！�</p>
理解？</p>
誰來理解我？</p>
我走出辦公室，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p>
走廊里，同學(xué)們對我指指點點。</p>
林星月沖過來，拉住我的手。</p>
“云舒，別聽他們胡說！我相信你！”</p>
她是我在這里，唯一的光。</p>
我看著她，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p>
手機響了。</p>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p>
我劃開接聽，季辰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得意的殘忍。</p>
“沈云舒，驚喜嗎？”</p>
“我早就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p>
“現(xiàn)在知道錯了嗎？求我，我就幫你把帖子刪了，讓你繼續(xù)在S市一中待下去�！�</p>
“怎么樣？回來給我當(dāng)狗，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原諒你�！�</p>
7.</p>
“季辰，”我的聲音異常平靜，“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p>
電話那頭，他輕笑一聲。</p>
“難道不是嗎？你現(xiàn)在就像一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p>
“你那引以為傲的成績，你那可笑的自尊，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p>
我沒有被他的話激怒。</p>
我只是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看著樓下操場上奔跑的學(xué)生。</p>
“季辰，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反噬’�！�</p>
“你今天對我做的一切，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到你自己身上�！�</p>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那個號碼。</p>
林星月一直陪在我身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p>
“云舒，我們報警吧！這已經(jīng)是網(wǎng)絡(luò)暴力了！”</p>
我搖了搖頭。</p>
報警，然后呢？</p>
讓警察去處理一群未成年的孩子？最多就是批評教育。</p>
而我，會被貼上更多標簽，被更多人同情或者嘲笑。</p>
那不是我想要的。</p>
我要的，是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p>
我要他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在所有人面前。</p>
我回到家，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p>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p>
我打開電腦，開始搜索H市一中和季辰的所有信息。</p>
他的家庭背景，他父母的公司，他身邊的朋友，甚至他每一條社交動態(tài)。</p>
整整三天，我?guī)缀鯖]合眼。</p>
我像一個潛伏在暗處的獵人，冷靜地收集著關(guān)于我獵物的一切。</p>
我發(fā)現(xiàn)，季辰的父親，季國安，是H市有名的企業(yè)家，公司主營房地產(chǎn)。</p>
但最近兩年，公司資金鏈似乎出了問題，有好幾個項目都停工了。</p>
而李月的父親，是新晉的科技新貴，風(fēng)頭正盛。</p>
季辰之所以對李月百般討好，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喜歡。</p>
更有趣的是，我在一個匿名的爆料網(wǎng)站上，發(fā)現(xiàn)了一條關(guān)于李月的信息。</p>
她根本不恐水。</p>
甚至，她曾經(jīng)是省少年游泳隊的預(yù)備隊員，拿過市里的冠軍。</p>
帖子下面，還附了一張她穿著泳衣，站在領(lǐng)獎臺上的照片。</p>
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p>
原來，所謂的“恐水”，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p>
而我，就是他們這場騙局里，最可悲的那個犧牲品。</p>
我把所有的證據(jù)，都整理好，存進一個加密的文件夾。</p>
然后，我用一個新注冊的郵箱，給H市一中校長，和當(dāng)?shù)亟逃值墓俜洁]箱，發(fā)了一封匿名舉報信。</p>
信里，我詳細敘述了“泳池事件”的全部經(jīng)過，并附上了原始的、未經(jīng)剪輯的完整視頻。</p>
視頻里，清晰地記錄了季辰是如何策劃這場“惡作劇”，李月是如何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以及那些男生是如何對我進行羞辱的。</p>
做完這一切，我平靜地收拾好行李。</p>
我對爸媽說，我想回H市。</p>
他們很驚訝，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同意了。</p>
他們以為我是想回去解決問題。</p>
其實，我是回去，看一場好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