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貓似乎聽懂了一般，可憐巴巴地“咪嗚”一聲，藍眼睛濕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p>
以檸心一橫：“它還這么小，先養(yǎng)幾天……應(yīng)該沒事�！�</p>
陸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他立刻掏出手機：“我現(xiàn)在下單貓糧和貓砂！”</p>
接下來的半天，兩人忙得團團轉(zhuǎn)。</p>
以檸用舊毛巾給小貓做了個臨時小窩，陸沉蹲在一旁研究幼貓奶粉的沖泡比例。小貓餓極了，抱著針管嘬得津津有味，奶漬沾在胡須上，逗得以檸忍不住笑出聲。</p>
“它好乖�！彼p聲說，指尖輕輕梳理著小貓柔軟的毛發(fā)。</p>
陸沉看著她溫柔的側(cè)臉，陽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躍，嘴角的笑意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他的計劃成功了。</p>
——這只貓根本不是撿的。</p>
他跑遍了五家寵物店，特意挑了最像流浪貓的品種，又讓店員幫忙“做舊”了一下毛發(fā)。他知道以檸一直想養(yǎng)貓，也知道她心軟，絕不會把這么小的生命拒之門外。</p>
“給它起個名字吧。”陸沉輕聲說。</p>
以檸想了想，看著小貓背上的黑色斑點：“叫‘拿鐵’好不好？”</p>
“喵~”小貓像是回應(yīng)一般，蹭了蹭她的手指。</p>
陸沉看著她眉眼彎彎的樣子，胸腔里涌起一股暖流。</p>
他愿意做任何事，只為留住她這一刻的笑容。</p>
小貓“拿鐵”蜷縮在柔軟的貓窩里，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睡得香甜。以檸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p>
“餓了嗎？”她轉(zhuǎn)頭看向陸沉，“冰箱里還有菜，你想吃什么？”</p>
陸沉站起身，徑直走向廚房：“我來做吧，姐姐休息。”</p>
以檸愣了一下，跟過去靠在門框上：“你會做菜？”</p>
陸沉已經(jīng)熟練地系上圍裙，從刀架上抽出菜刀：“你忘了？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彼皖^切著青椒，刀工利落，“我媽以前打工回來很晚，都是我提前做好飯等她。”</p>
以檸望著他的背影，心頭泛起一絲柔軟。她記得陸沉媽媽——那是個溫柔卻堅韌的女人，獨自把兒子拉扯大，從不在人前示弱。</p>
“那我來幫忙。”以檸挽起袖子，站到水槽邊洗番茄。</p>
兩人在廚房里默契地忙碌著。陸沉掌勺，以檸遞調(diào)料，偶爾手臂相觸，帶著微微的體溫。油煙機的嗡鳴聲中，以檸聞到蒜末爆香的香氣，恍惚間有種家的溫暖。</p>
——這是和林祐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感覺。</p>
林祐帶她去的高級餐廳，永遠講究儀式感，卻少了這份煙火氣。</p>
“嘗嘗�！标懗翃A了一塊糖醋排骨遞到她嘴邊。</p>
以檸下意識張嘴，酸甜的醬汁在舌尖化開，肉質(zhì)酥爛入味。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好吃！”</p>
陸沉嘴角微揚，繼續(xù)翻炒著鍋里的青菜。暖黃的燈光落在他側(cè)臉上，勾勒出少年與男人交織的輪廓。</p>
晚飯后，以檸抱著小貓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陸沉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fā)邊緣，手邊是半罐冰鎮(zhèn)啤酒。</p>
電影是部老片，節(jié)奏很慢，以檸的注意力漸漸從屏幕移開。她垂眸，發(fā)現(xiàn)陸沉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p>
她穿著短褲，雙腿隨意地蜷在沙發(fā)上，瑩白的肌膚在暖光下像鍍了層蜜。</p>
陸沉喉結(jié)滾動，猛灌了一口啤酒。</p>
“你媽媽最近身體怎么樣？”以檸輕聲問。</p>
“挺好的。”陸沉聲音有些啞，“她還問起你�！�</p>
夜風(fēng)從半開的窗戶溜進來，帶著夏末的微涼。小貓在以檸懷里翻了個身，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電影劇情聊到大學(xué)趣事，再到以檸新公司的同事。啤酒罐空了又開，以檸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p>
“陸沉。”她突然喚他。</p>
“嗯？”</p>
以檸的聲音很輕，帶著啤酒的微醺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陸沉，你會不會覺得姐姐很無趣，沒有魅力可言？”</p>
陸沉怔了怔，轉(zhuǎn)頭看她。電影的光影在她臉上流轉(zhuǎn)，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骸霸趺磿俊�</p>
他伸手撥開她頰邊一縷發(fā)絲，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垂：“姐姐又溫柔又嫵媚。上次來看我打籃球，隊友們都在問我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以檸輕笑出聲：“那為什么不給？”</p>
“他們都配不上姐姐�！标懗恋哪抗庾茻�，像在黑暗中窺伺的狼。</p>
酒精讓以檸的思緒變得遲緩。她從沙發(fā)上滑下來，與陸沉并肩坐在地毯上。電影里男女主角正在擁吻，配樂纏綿悱惻，讓她心頭涌起一陣莫名的酸澀。</p>
“你知道林佑是怎么說我的，對不對？”她突然問，眼里蒙著一層霧氣，“他是不是說過我很無趣？”</p>
陸沉的眼神驟然變冷。他湊近她，呼吸噴在她頸側(cè)：“姐姐為什么要在意那個渣男怎么看？”</p>
“可是……”以檸的聲音帶著困惑，“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男女之間非要那樣……那樣真的很有趣嗎？”</p>
陸沉低笑一聲：“男人看到喜歡的女人就會忍不住靠近。其實女人也一樣。會不會是……姐姐沒那么喜歡林律師？”</p>
以檸渾身一顫。陸沉的觸碰像帶著電流，讓她不自覺地退縮，卻被他牢牢握住手腕。</p>
“是嗎？”她聲音發(fā)緊。</p>
“對啊。”陸沉又靠近了些，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姐姐要不要……跟我試試看？</p>
以檸下意識想拒絕，可話未出口，陸沉已經(jīng)湊近。</p>
黑暗中，只有電視屏幕的光忽明忽暗。陸沉像耐心的獵人，一點點探索，圍獵她的感覺。</p>
以檸突然渾身僵硬。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像極了那個荒誕的夢里，那只纏著她不放的“貓”。</p>
“等、等等……”她慌亂地推開他，“那天晚上在酒店……你是不是對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