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打孩子的爸爸惡狠狠地揪著沈慕夕的耳朵甩過來：「有爸媽教沒？小小年紀就知道打人了？！」</p>

    說完他似乎是不解氣，又扇了沈慕夕一耳光，聲音清脆。</p>

    我剛踏入校長辦公室，就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一句。</p>

    下一秒。</p>

    我跟那孩子爸爸四目相對。</p>

    再下一秒。</p>

    我大步走上前，利落迅速地甩了他兩個耳光。</p>

    他震驚得一時忘記反擊：「你……你……」</p>

    「如果是沈慕夕的錯，我們會想辦法賠禮道歉解決問題。無論怎樣你一個大人也不該直接打小孩�！�</p>

    我不顧校長室里校長和任課老師們驚愕的目光，毫不猶豫地說道。</p>

    更何況據(jù)我剛剛偷聽沈歆的通話，是那小孩先罵沈慕夕的。</p>

    沈歆側(cè)身擋在那男人想要還手的地方，淡淡地喊了一聲：「沈慕夕。」</p>

    沈慕夕嘴唇緊閉，半天后她道：「她說我爸媽從來不給我開家長會，是因為我媽有新老公，我爸是瘋子。</p>

    「還說數(shù)學好的都活不長，我可能上初中就死了。然后全家都會死掉，我媽被情人亂刀砍死，我爸自己吃老鼠藥死了。」</p>

    我：「……？」</p>

    沈歆：「……」</p>

    我面無表情地跟躲在角落里的那小孩對上。</p>

    我捏緊拳頭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被其他老師趕忙攔�。骸咐潇o，冷靜！」</p>

    可能是我神情過于可怕，那小孩哇的一聲哭出來，小孩爸爸也驚恐道：「你不是說不能遷怒小孩嗎？！」</p>

    「去你爸的！嘴賤死了，你才沒爸媽管！」我憤怒到極致地死死瞪住那小孩。</p>

    小孩哭聲更大了。</p>

    混亂之間，我看見沈歆在打電話，還挺認真，這個時候了都能忙其他事。</p>

    我剛準備連她一起罵時，她勾了下唇，先是看了眼沈慕夕，然后看著我道：</p>

    「聯(lián)系了人，把剛建好的幾棟樓拆了�！�</p>

    我：？</p>

    沈慕夕：？</p>

    講話還是沒個譜，真是沒救了。</p>

    校長也打著哈哈，根本不相信，畢竟剛建好怎么可能就拆：「沈總先別生氣，我看這事雙方都有錯，畢竟慕夕先打人嘛……」</p>

    「預備建的新食堂停工�！股蜢Р痪o不慢地落下后一句。</p>

    打著馬虎眼的校長立刻睜大雙眼，從靠椅上蹦起來，飛速到那個小孩面前：「簡直敗壞學校風氣，開除！開除！」</p>

    小孩爸爸不可置信地張著嘴：「我家孩子這么小，你們跟她一般見識？更何況我家孩子又沒打人，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p>

    校長室內(nèi)混亂又聒噪。</p>

    在這片吵鬧喧囂中，沈歆仿佛置身事外，她單手托著腰，脊背挺拔，笑容淺淡。</p>

    我看不懂她。</p>

    我的視線略過她，往下移，看向沈慕夕。</p>

    她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我，濃密的睫毛撲扇著，瞳孔漆黑，卻不再是空洞著的了。</p>

    半晌后。</p>

    我挑了下唇，朝她一笑。</p>

    沈慕夕沒有笑，她還是那樣看著我，精致的小臉上掛著紅色巴掌印。</p>

    「小夕�！刮逸p聲喊。</p>

    她愣住。</p>

    這是她的小名，她很小的時候我喜歡這么喚她。</p>

    那時候，我還沒有很惡毒很作孽。</p>

    「小夕�！刮矣謫玖艘槐�。</p>

    小孩的哭聲，孩子爸爸的咒罵與崩潰聲，老師的勸阻，校長的憤怒交疊在一起。</p>

    這小小的校長室快被這些雜亂的聲音充斥著快要爆炸。</p>

    可不知為何，我清晰地聽見了沈慕夕那一聲極小的回應：</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