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xù)說道。</p>

    “我現在只可惜，這紙合同沒有截止日期。”</p>

    白申申的信息來得又快又急。</p>

    “他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截止婚姻嗎？”</p>

    白申申還在怒罵裴知鶴。</p>

    沈星若點開視頻，底下有幾條評論格外顯眼。</p>

    【哈哈，這還不明顯嗎？不愛了唄�！�</p>

    【老公什么時候恢復單身？我第一個報名！】</p>

    沈星若慢慢滑動屏幕，神色逐漸黯淡。</p>

    裴知鶴這天依舊回來得很晚，他進屋時沈星若并沒睡著。</p>

    她沉默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就感覺到身邊陷下重量。</p>

    裴知鶴就這么睡著了。</p>

    沈星若再次睜開眼，小心地轉過身來，目光流連在他的側臉上。</p>

    難以入眠。</p>

    到了周末，沈星若去見了沈母給她約的醫(yī)生。</p>

    醫(yī)生仔細地看著化驗單，突然皺起了眉頭。</p>

    “我建議這幾年暫時不要懷孕。”</p>

    沈星若心一沉：“為什么？”</p>

    醫(yī)生嘆一聲氣：“你之前清宮手術后遺癥沒養(yǎng)好，要懷孕不太容易�！�</p>

    沈星若這時候才猛然想起，前幾年流產后，因為律師工作很忙，她又刻意逃避，幾乎沒做過復查。</p>

    “如果我真的很想懷孕呢？”</p>

    醫(yī)生詫異地抬頭，如實相告：“有絕對性幾率，你沒有辦法下生產臺。”</p>

    沈星若失魂落魄地離開醫(yī)院。</p>

    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局，腦子里不停閃過沈母的話。</p>

    ——如果沒有孩子，他們的感情究竟還能持續(xù)多久。</p>

    沈星若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一向堅強的她在此刻還是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神色。</p>

    猶豫再三，她給裴知鶴打去了電話。</p>

    電話很快被接通，沈星若嗓音難以抑制地沙啞起來：“你在哪？”</p>

    “在外面，怎么了？”</p>

    “我有事想跟你說……”沈星若說著，話一頓，眼神直直地望向前方。</p>

    裴知鶴就站在不遠處，旁邊是一個女人牽著孩子。</p>

    這一瞬，沈星若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p>

    “爸爸！”清脆的孩子聲音突然從電話那邊傳來。</p>

    沈星若看見前方的裴知鶴輕笑了一聲，摸了摸那孩子的頭。</p>

    而話筒里，他的聲音竟還是那般毫無波動：“有事就說�！�</p>

    “好，那我們當面說�！�</p>

    沈星若掛斷電話，攥緊電話向兩人走去。</p>

    裴知鶴下意識一回頭，也愣住了。</p>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向沈星若介紹道：“這是我當事人，阮佳盈�！�</p>

    沈星若卻沒理他，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裙，長發(fā)直腰，神情柔怯。</p>

    沈星若禮貌地揚起微笑：“你好，我是沈星若，你可以叫我裴太太�！�</p>

    她伸出去的手，卻被人無視，尷尬地撂在了空中。</p>

    阮佳盈瑟縮地躲在了裴知鶴的身后。</p>

    她的孩子也躲到裴知鶴的身后，只露出半張臉，怯生生地看著沈星若。</p>

    裴知鶴隨即皺起眉，擋住身后兩人，語氣變得冰冷起來。</p>

    “你到底什么事？我還有事要忙�！�</p>

    這荒謬的場面讓沈星若都不知此刻該有什么反應。</p>

    最后，她只是強撐著說：“我要單獨和你說。”</p>

    “那你回家，我先送她們回去。”裴知鶴也不在意，牽起小孩的手就走。</p>

    沈星若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送別的女人回家。</p>

    晚上，沈星若一直等在客廳。</p>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p>

    她拿出手機撥打裴知鶴的電話，無人接聽。</p>

    裴知鶴一夜未歸。</p>

    沈星若一夜未眠。</p>

    第二天，她強撐著來到法院，便收到了新的卷宗。</p>

    她翻開卷宗，第一頁赫然寫著訴訟人的名字，阮佳盈。</p>

    案件性質是——家暴離婚案。</p>

    離婚案不稀奇。</p>

    裴知鶴是辯護律師她也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