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明淵猛地起身，湯撒了一地，飛濺到我身上，白嫩的手臂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水泡。</p>

    我疼地直吸氣，裴明淵卻頭也不回走了。</p>

    他的名字堵在喉嚨口，最后只化作一聲嘆息。</p>

    裴明淵再回來，已經(jīng)過了子時。</p>

    我沐浴過后，正小心翼翼自己上藥。</p>

    他看見我手臂觸目驚心的傷口，忍不住蹙眉。</p>

    “好好的，怎么受傷了，他們是怎么伺候的！”</p>

    我苦笑著搖搖頭，只說自己不小心。</p>

    他不再追究，只是一邊為我上藥，一邊有些為難地開口。</p>

    “阿蘅……先前我贈你的珊瑚手串可否讓給星棠？”</p>

    “大夫說她有了身孕……珊瑚安神，對她有益……”</p>

    昨日剛成婚，她就有孕了！</p>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明淵，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和不忍，我艱難地開口。</p>

    “多久了？”</p>

    “兩個多月……”</p>

    “我是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p>

    “五年�！�</p>

    五年！</p>

    他們竟在一起五年了，那我和他的五年，又算什么？</p>

    我迅速回床榻，掀開枕頭，將珊瑚手串砸到他身上。</p>

    “滾！”</p>

    “我不想見你！”</p>

    裴明淵見我情緒激動，連忙解釋。</p>

    “阿蘅，你聽我說，我同她不過逢場作戲，她父親是百官之首，我需要他的助力！”</p>

    “阿兄心里有誰，你最清楚的不是嗎？”</p>

    我捂著耳朵，不想聽他辯解。</p>

    我睜著眼睛枯坐到天亮，一墻之隔的沈星棠卻枕著裴明淵的臂彎睡得安穩(wěn)。</p>

    沈星棠有孕，裴明淵對她無微不至，較之從前對我的寵溺有過之而無不及。</p>

    她聞不得花香，裴明淵便下令砍了滿院花木，連我最愛的海棠也未能幸免。</p>

    她胃口不佳吃不下飯，裴明淵每日變著花樣研究菜譜，哄著她多吃一口。</p>

    她喜歡熱鬧，京城叫得上名的戲班三天兩頭往府中跑，只為逗她一樂。</p>

    不過短短幾日，整個裴府上下似乎都忘了，還有我這么一個人。</p>

    我掐著日子，十日后便是我大婚。</p>

    連日來我處處躲著沈星棠，那日她盯著我的眼神實在讓我毛骨悚然，生怕惹出什么是非。</p>

    可即便如此，該來的還是逃不掉。</p>

    沈星棠小產(chǎn)了！</p>

    在離開我院子半個時辰之后。</p>

    大夫診斷說她中毒了。</p>

    酪弊訤柳僄墸潛嘸蚥鯪湚咎鎧峀啫釙</p>

    裴明淵將我的院子里里外外查了個遍，最后在院墻處找到一株隱秘的夾竹桃。</p>

    “夾竹桃根莖花葉都有毒性，連帶著花香也有毒，尋常人聞著倒也不礙事，可有孕之人卻是一點都碰不得啊！”</p>

    我看著這株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夾竹桃，感受到裴明淵滔天的怒意，也終于知道什么叫有口難辯的憋屈。</p>

    “我早就下令，府中花木一株不留，阿蘅，你偷偷種植夾竹桃是何用意？”</p>

    我慘白著臉，“阿兄，我不知道……這夾竹桃并非我所植……”</p>

    “還在狡辯！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東西從你院中搜出來，星棠除了來你院中一遭，哪里都不曾去，除了你還有誰？”</p>

    裴明淵痛心疾首，“阿蘅，我竟不知，你這般陰毒！”</p>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p>

    “去祠堂跪著，給星棠祈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