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轟’地劇烈撞擊聲響徹車庫。</p>
溫卿胸腔內(nèi)的心臟急促顫動,劫后余生。</p>
生死之際,她下意識踩油門打了彎,成功躲避了傅灼華的襲擊。</p>
而傅灼華自然來不及轉(zhuǎn)彎,竟直直撞上了墻壁。</p>
身后濃煙滾滾。</p>
溫卿踉蹌下了車,走到了側(cè)翻的粉紅色跑車旁查看情況。</p>
車內(nèi),傅灼華并沒有昏過去,氣若游絲:“救救我……”</p>
溫卿冷眼看著,最終,還是打了醫(yī)院和警察局的電話:“你好,這里發(fā)生了車禍……”</p>
……</p>
醫(yī)院搶救室外。</p>
“經(jīng)監(jiān)控查看,的確是傅灼華撞得你,你要起訴還是和解?”</p>
聽到警察的問話,溫卿側(cè)目看了一眼沉默的傅祁川,才啞聲開口:“多謝您費心,這件事我之后再處理可以嗎?”</p>
視線之中,傅祁川好似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宛如一尊冷噤的雕塑,沉冷的眼盯著搶救室門上亮起的紅燈一動不動。</p>
等警察離開。</p>
溫卿才走到傅祁川身邊開口:“她應(yīng)該沒事……”</p>
“閉嘴!”</p>
傅祁川一句壓抑的冷喝聲卻一下子震住了溫卿,讓她啞然無聲。</p>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tài)的傅祁川。</p>
走廊死寂一片。</p>
半響,傅祁川依舊沒看她,薄唇輕啟:“你明知她狀態(tài)不對,為什么還要一直逼她離開?”</p>
一股荒誕涌上溫卿心頭。</p>
剛剛傅祁川明明也聽到了警察的話,是傅灼華撞得自己,可他第一反應(yīng)卻是指責她。</p>
溫卿聲線沙啞著問他:“她差點把我撞死,你卻怪我逼她離開?”</p>
傅祁川沉默著。</p>
溫卿的心也隨之一點點墜入寒潭深處,心冷到顫抖。</p>
還是從搶救室出來的醫(yī)生打破了死寂。</p>
“病人沒有大礙了,下肢骨折,需要修養(yǎng)三個月�!�</p>
溫卿清晰地看到傅祁川松了一口氣,這時,醫(yī)生卻轉(zhuǎn)向了她,皺眉問:“你怎么還沒去包扎,你的手指這是骨折了吧?”</p>
溫卿愣了一下。</p>
她低頭,看到自己無名指和小拇指不正常的彎曲,手指這才后知后覺地疼痛了起來。</p>
不等溫卿回話,傅祁川率先打斷了話頭。</p>
“我現(xiàn)在能進去看病人了嗎?”</p>
溫卿愣了,心臟瞬間抽痛。</p>
窒息如浪潮一般涌向溫卿,一時之間,竟完全壓過了手指上的痛楚。</p>
“可以。”</p>
得到醫(yī)生的肯定答復(fù)后,傅祁川看也沒看溫卿,大步走進了病房,</p>
溫卿就這么蒼白著臉站在原地,最后,獨自一人去了骨科包扎。</p>
……</p>
因為車禍一事,傅灼華出國的事不了了之。</p>
連強硬的傅母也軟下了態(tài)度。</p>
打電話勸阻溫卿:“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就和灼華好好相處,她也收到教訓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你去看下她聊表下心意……”</p>
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溫卿身上,她喉間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好半響,才擠出一個字出來。</p>
“好�!�</p>
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溫卿買了東西去醫(yī)院看傅灼華。</p>
病房門沒有關(guān)攏。</p>
溫卿正要推門,就聽見里頭傳來了傅灼華的嬌嗔聲。</p>
“好痛,我不要吃這個了!你替我吃吧。”</p>
透過門縫,溫卿看到一向潔癖的傅祁川,面色溫柔地咽下傅灼華咬了一口的水果。</p>
傅灼華嬌媚笑了下,繼續(xù)朝傅祁川撒嬌:“還是好痛,你親我一下就不痛了�!�</p>
說著,仰頭吻向他。</p>
而這一次。</p>
傅祁川沒有推開她。</p>
溫卿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門口,她在想,今后自己這一生,就要一直看這種畫面嗎?</p>
明明自己才是傅祁川的妻子,可她……卻怎么也無法推開這扇門。</p>
記不清怎么離開的。</p>
深夜,溫卿睜眼躺在床上,像一具被擱淺在沙地里逐漸腐爛的尸體。</p>
一周后,傅灼華出院了,再度在傅家登堂入室。</p>
她坐在輪椅上,腳上打著石膏,對著溫卿笑得挑釁:“弟妹,接下來又要打擾你了�!�</p>
溫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推輪椅的傅祁川。</p>
只平靜說了一句話:“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p>
對峙一瞬,傅祁川面色變幻,最終冷冷開口:“如果在這個家里待不下去,你可以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