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蠻族老祖
薛通渾身冰涼,他從未遇到如此可怕的情形,若來人偷襲,自己也極可能發(fā)覺不了。
影子在視線盡頭停下,用意不言自明。
薛通絕影步急追,他看清是一個獸饒影子,始終與己保持百丈的距離。
薛通只需腳掌輕輕一觸地面,瞬間爆發(fā)的猛力,便能將其送至十丈開外,他一步十丈,雙腿倏分倏合,箭一般射出。
一氣追出百里,兩道人影沒入陰暗的山谷。
“用你劍陣試我一刀!”獸人驀然轉身,揮刀一劃,赤色刀鋒驟亮,充斥血腥的氣息。
薛通戛然停步,手鐲急轉,四象龍殺劍影疾斬而出。
獸人一刀斬開劍網(wǎng),薛通鐵鎲直戳,受大力撞擊,氣浪中倒飛兩丈,方才站定。
獸人背脊微駝,披破爛獸襖,密發(fā)油膩打結,面似靴皮,惡狼般的雙目正上下打量薛通。
隨即一股靈壓猛地釋放開來,薛通法海一緊,噴出一大口濁氣。
宗師初期!
他識海閃過一念,慌忙鞠躬拱手,“晚輩嘉元國薛通,見過蠻族前輩...老祖�!�
“猜得出我身份,你嘉元國的?能耐不啊�!毙U族老祖馬肯,甕聲開口道。
他用了六成武力,一試薛通。
“晚輩撞悅了些機緣,老祖面前哪敢稱能耐�!�
“本祖憑什么信你!”馬肯突然惱怒起來,負手來回打轉。
“人族奸詐狡猾,你混入毛象隊,來虺部想干什么?”馬肯大吼。
薛通腦袋一陣陣眩暈。
“人族的確狡詐,我情愿與蠻族作生意!”薛通猛然想起人蠻大戰(zhàn),順勢道。
馬肯臉色稍緩,但眼中精光莫名暴起,“咦,子在搞什么?”
薛通手腕一痛,馬肯在他臉上扒拉了幾下,解除了他的妝容。
“你裝神弄鬼,騙得了老祖?”馬肯抬起手掌,面目猙獰,隨時可能一掌劈下。
薛通混跡萬乾,怎能以真面目示人,稍加裝扮,馬肯跟前呆的時間一長,露出了破綻。
他太過緊張亦是一個原因。
薛通的腕骨幾乎要爆裂開來,骨上血紋一亮,猛力掙脫了開去,大聲道:“我殺了玄古神教大祭司,你讓我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身份?”
“什么?”馬肯呼呼喘氣,神情驚異。
“神教一幫爛人,欺負到老子頭上,我不殺他們殺誰?”
薛通見馬肯對人族根深蒂固的怒氣,當即添油加醋,大罵玄古神教。
“你要敢胡扯,故意討老祖歡喜,當心把你骨頭一根根拆下來。”馬肯明顯不信。
“老祖請看”薛通儲物袋內一通翻找,前至程嵩、孔衛(wèi)煥,后到尤恒泰、狄倧,七八張身份玉牌,皆扔至馬肯腳下。
“玉牌不足為信!”馬肯皺緊的眉頭仍未完全舒展。
“我再找找”
薛通險將螣蛇杖和斬馬金刀拿出來輔證,臨時主意一改,取了那本《暗圣寶典》
“老祖定聽過此套武技,狄倧種下神魂禁制,一翻即爛,前輩不妨一試�!�
“暗圣典?鬼教自以為不得聊東西�!瘪R肯翻開了絹書。
“噗”
絹書剎那間化作一團黑煙,空氣中滿是陰森瘆饒鬼魂氣息。
“哦?”
“你殺烈倧,很好很好!”
馬肯眉頭舒展,眼睛發(fā)亮。
“晚輩不但殺了鬼教大惡人,早先幫鷲部巴爾家洗清冤情,阻止狼部與敖武國的戰(zhàn)事,可謂屢立大功,前月還在峽谷救了虺部商隊,救多名蠻族免被石塊砸死�!�
薛通繼續(xù)表功,并依馬肯語氣,改稱鬼教。
“哼,若非你峽谷建功,早掐死你了�!瘪R肯眼睛一瞪,道。
馬肯所言不假,蠻境內但凡遇上資質不俗的人族武者,除非正替蠻族作事,余者一概掐死算數(shù)。
“你殺烈倧,又幫我那些孝子賢孫不少,老祖有點喜歡你了。”馬肯情緒變得很快。
“喜歡不敢當,晚輩沒惹老祖生氣就很滿足了�!�
薛通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命看來是保住了。
“你肯毀了寶典,必謄錄過的吧�!瘪R肯突道。
“嗯,其時狄倧陰魂未散,晚輩謄錄了一份,這就給老祖再抄一份�!�
薛通明白馬肯意思,取出寶典,飛速抄錄起來。
“好好抄,抄錯的話,就擰斷你妞和跟班的脖子!”馬肯踱步,悠閑道。
薛通不敢啰嗦,抄罷寶典,又檢查了一遍,遞將過去。
“嗯,照理老祖不該向你討要功法,但玄古老鬼難纏,有必要揣摩一番�!瘪R肯道。
“非老祖索要,實為晚輩獻于老祖,共商對付鬼教。”
“哈哈,臭子挺懂事!”馬肯哈哈大笑。
薛通腦中,愈來愈清晰的展開一副畫面。
……
當年玄古神教討伐熊部,薛通頗感納悶,據(jù)其所知,蠻族七部酋長武力僅先,而神教有宗師級武者存在,雙方交戰(zhàn)還有何意義。
后經(jīng)打聽,蠻族亦有老祖級宗師,下面的人打得熱鬧,最高武力者互相忌憚,干脆藏而不出。
直至今日,才徹底解開了謎底。
……
“你怎么殺狄倧的,靠劍陣?”馬肯問道。
薛通講了遍冰河大戰(zhàn),最后的勝招由黑漆刀改成了劍陣。
“斬烈倧,老鬼必不饒你,不定你能引老鬼出山�!�
“你的武力,必要時也可派點用場�!�
馬肯口中老鬼自是神教老祖龔仁疇,薛通的心腹大患。
馬肯與龔仁疇死敵,薛通巴興不得,他想起一事,不禁問道:“老祖,晚輩聽聞龔老鬼六十年前即為宗師,幾十年不見,不知怎樣了?”
“怎么,你擔心本祖不是他對手?”
“放屁!當年老祖與其大戰(zhàn)數(shù)百回合,而今煉體術大成,殺這狗東西能有什么問題?”馬肯怒罵。
“嘿嘿,晚輩知老祖勝券在握,只是擔心你倆大戰(zhàn)時,山的�!毖νㄅ阈Α�
他心中暗罵:“這家伙情緒起伏不定,一旦除掉龔仁疇,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薛通不敢再起話茬,生怕惹惱了馬肯。
“嗯,你把老鬼引出,老祖親手宰了他!”
“不過老祖需準備準備,看看鬼教的寶典。”馬肯道。
“那晚輩回集鎮(zhèn)去了?”薛通想早點離開。
“慢著!”馬肯忽道。
薛通心里咯噔一下,“老家伙還想干啥?”
“你法力可抵大成,靠煉體加成才贏烈倧,煉的是何功法?”
“晚...輩煉的是魘骨真魔訣”薛通老實交代,暗暗叫苦。
“別動!”馬肯一把扣住薛通手腕,指甲尖劃開一道淺淺的口子。
他貼近狂嗅,最后抹零血,用舌一舔。
咂咂嘴道:“血中帶獸血味道,怎么回事?”
薛通渾身雞皮疙瘩,“晚輩不知啊,要么吃蠻族血丹和獸血太多?”
“狗屁!你血脈有異,經(jīng)脈骨骼與常人不同,絕非血丹和獸血之功�!�
薛通又變得緊張起來,“這家伙不會吃了我吧�!�
“魘骨訣拿來看看!”馬肯喝道。
“老祖,此乃云霄宗功法,晚輩立過血武之誓,不可示于外人。”
“你們宗的破規(guī)矩真多!”
薛通眼睛一花,馬肯毛茸茸的大手就捏住了他喉嚨,“我數(shù)到三,你給是不給?”
玄門規(guī)則,若命將不保,被迫交出功法不算違誓。
人死了,功法一樣被奪。
“我給我給,放開我!”薛通心底極其不爽,馬肯太難伺候,隨時可能真會要自己命。
馬肯搶過載有骨訣的獸皮,目光直掃,越看眼越亮。
“這套功法適合蠻族,與本祖功法異曲同工,老祖要了!”
他手中多了張獸皮,兩張獸皮一貼,片刻功夫,瑩瑩藍光消失,謄錄了一份。
“臭子身上好東西不少,老祖得了兩套功法,好像有點過分了啊�!�
馬肯撓撓腦袋道。
“混蛋總算了句良心話”薛通腹誹,識海跳出戒指里的血鞭。
“子煉體,老祖的血丹下絕品,送你一罐,待殺了老鬼,再給更大的獎賞�!�
“能與老祖合力殺鬼,晚輩倍感榮幸�!毖νㄗ彀头畛�,心頭卻是一振,“總算得了些好處!”
“好,回集鎮(zhèn)等老祖消息!”馬肯道。
薛通正欲離開,猛然想起一事,結巴道:“老祖,晚輩...有件事不得不求。”
“哦?”馬肯不明。
“晚輩帶了四人在蠻境大作生意,擔心麻煩上門。”薛通道。
“你擔心虺部那幫不成器的家伙?”馬肯皺眉道。
“不成器不敢,做些預防總歸好的。”薛通忙解釋道。
馬肯摸了摸口袋,“白骨獸銳,有此骨雕,就沒蠻族敢找你麻煩了。”
“但若拿去做壞事,你、妞、跟班都會死!”馬肯語氣一變,厲聲道。
三寸高的獸銳刻,精工細鑿,栩栩如生。
“晚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前輩可去打聽,晚輩從未做過任何對蠻族不利的事情�!�
……
薛通匆忙回鎮(zhèn),蕭玉兒四人正急得團團亂轉。
蕭玉兒見薛通返回,驚慌的眼神霎時轉為怒火,“你跑哪去啦,我們發(fā)了多少傳音符你知不知道?”
“嗯嗯,知道知道,事情緊急,薛某去辦了件大事,差點命不保�!�
“來來來,快進屋,給你們件絕想不到的事情!”薛通拉過蕭玉兒,招呼溫廣茂三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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