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賢德宮內,本該是淡雅熏香肆意,不料墨北辰的酒氣多替代,他抱著痰盂,吐得七葷八素,可把膽汁兒都給吐出來呢。</p>
吐完過后,他如一灘爛泥,扒拉在貴妃椅子上。上次來是裝成爛泥,這會兒真成爛泥了。</p>
墨世杰望著墨北辰,哀嘆一聲,“來,把醒酒湯給喝了�!�</p>
“四弟,你這一出鬧得,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啊。那些老臣們,恨不得你醉酒露出更多破綻來。你怎么還這樣行事�!蹦稗姆銎鹉背秸f。</p>
墨北辰實在是沒力氣說話,擺擺手當做回應了,張口將醒酒湯一飲而盡,又躺了回去。</p>
“那些人,也真是太大膽了,太肆無忌憚了�!蹦稗纳鷼狻�</p>
“若不大膽,怎么會成為黎王的忠實擁護者?”墨世杰為墨北辰簡單整理一番衣衫,再言,“四弟,向來謹慎小心防備,怎么就不小心中了黎王的圈套?”</p>
墨景弈也覺得奇怪,“你問我,我豈能知曉。事情發(fā)生得突然,且完全沒有給我們去了解和想法子的時間�!�</p>
“瞧著,方才那些大臣的嘴臉, 真以為他們這次勢在必得。不過,大哥你方才在大殿之上那一通火氣,發(fā)得可真是不錯。臣弟,還在想怎么給你解圍呢�!蹦澜芑叵敕讲拍且荒�,對墨景弈贊言。</p>
墨景弈可不覺得有什么好贊美的,“我也是忍了很久,如何針對我,牽制我,刁難我怎么都行。就不能慣著他們如此欺負四弟。四弟的為人處世,我們心里清楚,奈何當前局勢……�!�</p>
墨世杰明白,臉色暗沉而下,“眼線太多,能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人,勢單力薄。完全無法防備黎王的人,見縫插針啊。”</p>
“今日一事,算是發(fā)怒敷衍過去,日后呢?”墨景弈煩憂。</p>
說著,兩人不由得沉默了,這讓醒酒中的墨北辰,感到一絲不快,他吃力起身,單手捂著醉酒引發(fā)的頭疼,“還想什么日后,沒有日后了。我算是清醒了。”</p>
“四弟?”兩人同聲望去。</p>
墨世杰搶先發(fā)問,“這到底怎么回事?喬煙云設計,連你識破不了?”</p>
“是啊。剛聽你這樣說的時候,大哥心咯噔了好久。這,明明防備了三年之久,怎么一夜之間就破防了呢�!蹦稗淖穯�。</p>
說起這事兒,墨北辰哭笑不得回應,“是云曦。云曦干的。臣弟也是疏忽大意,沒能和云曦好好談談。”</p>
“什么?!”兩人失控大叫,不敢相信啊。</p>
墨景弈對云曦的存在,一開始就沒抱著什么好感,這話一出來,他更是覺得墨世杰當初看走眼了,“三弟,這就是你說的長生女?分明就是禍害四弟的細作�!�</p>
墨世杰臉色難堪,覺得云曦不會這樣做,定有理由,一再追問,“你和云曦,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這般坑害你�!�</p>
“說來也是話長,更是誤會頗多�!蹦背介]眼一會兒,再言,“云曦八成是在記恨我,當初誤傷了她一劍的事情�!�</p>
此事,兩人從未聽說,一臉問號。</p>
“四弟,你何時候傷了云曦?又是為何呀?”墨世杰問。</p>
“就,一個誤會罷了。三哥,就別再問我,好不好。我現在頭疼得緊,讓我繼續(xù)躺會兒好了。”墨北辰很不愿再提及,掩面耍賴又躺了回去。</p>
“怎能不問清楚?她可是讓喬煙云上位了呀,這事兒鬧開了,你不得不給人家一個名分,否則又該如何平息此事?”墨世杰急了。</p>
墨北辰就躺著,不愿意動,“兩位兄長放心,此事我心中自有定數。喬煙云會死,并且死得理所應當�!�</p>
出門時還是太陽初升,歸來時已是夜色四合。</p>
墨北辰一醉,便是賴在賢德宮睡了一個大下午,說是醉意已經消退不少,但走路的步態(tài),還是有些漂浮,由黑云攙扶著,入了風良院。</p>
江伯緊跟其后,“黑云,爺這是……受到懲罰了?還是……�!�</p>
“算是躲過一劫�?�,府上的人,口風不嚴實啊。江伯,你知道怎么做了�!焙谠茢[正床上的墨北辰說。</p>
江伯意會,“是,老奴知道怎么做了。看看是喚云姑娘來伺候,還是……�!�</p>
聽到云字,躺尸的墨北辰突然醒來,強烈拒絕,“不!本王不需要她來伺候,她還有臉來伺候本王嗎!這事兒就是她給本王鬧出來的!本王不要見她�!�</p>
“那是喚煙云?”江伯疑惑。</p>
黑云聞言,瞪了江伯一眼,連忙推著他出去,“江伯,該去辦你的正事兒了。爺,這邊我來伺候�!�</p>
“哎?這……好吧�!苯疅o奈,主動退出了風良院。</p>
留下黑云面對著還處于半醉半清醒的墨北辰,“爺,不是擔心云姑娘嗎,氣云姑娘不主動,不在意爺你嗎。眼下,正好有個機會,讓云姑娘來伺候你,你怎么又不樂意了?”</p>
“哼。那女人,還會關心本王嗎?八成,會讓煙云來伺候�!蹦背狡鋵嵭睦锿ο朐脐氐�,偏偏拉不下臉。</p>
“怎么會不關心爺?”黑云小聲試探,“爺你拉不下臉,屬下可以去和云姑娘說呀。如何?”</p>
“嗯?”墨北辰低沉半響,半推半就著,“那,那你去說。愛來不來,本王都不稀罕�!�</p>
“是,爺。屬下這就去�!焙谠坪芨吲d,拔腿就跑得飛快,生怕晚一秒就讓她人搶占先機。</p>
墨北辰在黑云走后,一人晃著步伐來到銅鏡前,端詳自己,怎么看都有點酒醒的樣子,又去翻箱倒柜,拿出酒來又喝了一頓,還扯著衣裳領口老大,等到那股讓人惡心的醉意上頭后,他才罷休。</p>
死撐把酒瓶子扔出院子里藏著,然后懶散癱在椅子上,靜等云曦到來。</p>
黑云健步如飛,踏入涼風習習的后院,分不清方向呼喊一聲,“云姑娘,大事不好了,爺醉倒了。云姑娘,大事不好了呀�!�</p>
聽到這熟悉的呼喊聲,云曦提著鍋鏟子迎風走出去,在燈籠的昏黃之光照耀下,她看到黑云神色匆匆殺了過來,不免好奇單手語言,“什么大事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