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行哦，小悟還是孩子呢，不可以做這種事�！苯芟蛩⑿�，“記得回家的路嗎？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回�！蔽鍡l悟說，“我不是小孩子。”
“嗯……那就在這里等我吧，我會在天黑前回來的�！�
“不準(zhǔn)你走�！蔽鍡l悟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小手抓得很緊，杰輕輕拉了一下衣袖，拉不動。
他嘆了口氣，“好啦好啦，我可是山神，一般的咒靈殺不了我，不用擔(dān)心�！�
“不�！蔽鍡l悟說，“你是我撿到的，不準(zhǔn)你走。”
杰：“……？”
為什么他變成幼崽撿到的了？不是他撿了幼崽嗎？
悟的思路：山神很弱+山神把貢品給他吃＝山神是他撿的，需要他保護。
↑當(dāng)然這只是他的自我邏輯補全，不知道山神有沒有聽見這段心聲，反正他就是這么想的。
最后山神還是沒有拗過他，允許他在村口遠(yuǎn)觀，但是不可靠近。
這只是附近的三個小山村之一，大概一兩百人口，一眼望去齊刷刷的小平房。
田里種了稻子，此刻還未成熟，一片綠，四體不勤的六眼神子覺得它們像長在淺水里的草。
有兩個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子在家門口的草里…啊不，是田里玩，被大人瞧見了，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拎回家去。
“媽媽，那邊有個白頭發(fā)！”小孩一邊被打一邊還不忘鬧騰，“是故事里的妖怪嗎？”
“還妖怪呢，我打死你！”婦人一手拎一個娃，看著相當(dāng)彪悍。
她沒有看五條悟在的方向，在她看來，什么白頭發(fā)妖怪都是小孩子瞎編的，為了逃打屁股罷了，沒有必要求證。
“……”五條悟在田埂旁邊站著，手里還拿著杰給他的和果子貢品，衣服沒有口袋，不知道該放哪。
不要和他說可以放嘴里吃掉，他現(xiàn)在是不可能吃東西的，和飽腹與否無關(guān)，只因村里的畫面太難看。
在普通人看來，這里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山村，處處透露著慢生活的寧靜美好。
但在咒術(shù)師眼里，這里的咒靈密度和人員密集的大城市有得一拼。
且不說蠅頭這種隨處可見的四級咒靈了，光是顯眼的三級咒靈，他都看見了不下五只。
這個村子還沒有覆滅真是奇跡。
這里的異常沒有被咒術(shù)界發(fā)現(xiàn)真是奇葩。
五條悟沒有和低級咒靈掰頭的興趣，目不斜視地看著杰離開的方向。
……算了，還是閉上眼睛吧，雖然不影響視力，但起碼不用和咒靈演戲。
他就這樣站在田埂上，六眼的感知蔓延出去，能看見杰在丟了孩子的幾家轉(zhuǎn)悠，普通人見不到，也聽不到山神，孩童模樣的神只能按照常人看不見的非自然痕跡進(jìn)行尋找。
他看見山神轉(zhuǎn)了幾圈，皺眉，原本就像瞇著的眼睛被擠得更小。
遇到麻煩了嗎？五條悟想。
看來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popo……”
這時，他的耳畔傳來微弱的嘶吼，像是男子的笑聲，又像是小孩子間相互嚇唬的惡作劇。
五條悟沒有睜眼。
但他清楚地看見，一個兩米多高的白色人影，行走在田間，向他飄過來。
“……”他把手里的和果子吃了。
然后，不緊不慢地朝杰所在的方向走去，依舊是閉著眼的，仿佛完全不知道里世界的怪物就在離自己不到百米的位置。
“popo……”白色人影繼續(xù)嘶吼著，兩手下垂，朝白發(fā)的幼崽飄。
“……”五條悟默默加快了一點腳步，將自己的速度和人影持平。
“popopo……”人影飄得更快了。
五條悟：“……”
算了，還是直接跑吧。
思想和行為的間隔只有火花般大小，他快步像杰跑去時，人影還愣了一下。
但很快，人影意識到自己被騙，憤怒地追了上去！
無需掩飾后，銳利的指甲從人影指尖彈出，只瞬息之間就來到了孩童的身后，意欲刺穿孩童的頭顱！
然而，在指甲距離白發(fā)只有五厘米時，卻仿佛碰到了什么屏障，無法再近一步。
杰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困境，山神過來，一張符拍在了人影爪子上。
符咒由黃色變得漆黑，同時，白色人影尖叫起來，手指冒煙，顯然是被灼燒。
“離去！”
山神神色自若，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出一點情緒。
人影顯然是被唬住了，速速離開。
然而，在人影消失之后，杰面色蒼白，腳下不穩(wěn)，險些跌下來。
五條悟扶了下他。
“你受傷了？”
“沒有，只是消耗得有點大�！�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神，僅僅是把咒靈趕走，就已經(jīng)耗了大半的神力。
“悟有受傷嗎？”
“我有術(shù)式，它傷不到我�！蔽鍡l悟回答。
“但你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使用術(shù)式的負(fù)擔(dān)很大吧�！苯苷f，“這個咒靈盯上你了，你快些回家去，不然會被抓走的�！�
“我沒有看見它。”五條悟說，“你才會被抓走�！�
六眼的負(fù)擔(dān)過大，導(dǎo)致他無法長時間使用術(shù)式，但相應(yīng)的，他的咒術(shù)常識理論課成績非常好。
經(jīng)過剛剛那番短暫的交鋒，他已經(jīng)分辨出那只咒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