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可以看見了
當顧喬眼睛上的紗布被揭開,北宸應(yīng)的手里拿著手術(shù)刀對準了她的眼眸。
只一瞬,那種疼痛襲遍了顧喬全身上下,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仿佛被牽扯,四肢百骸疼的全部都在顫抖。
摧心剖肝的疼大概比不上現(xiàn)在的疼,顧喬疼的連哭都哭不出來。
封廷御,你是有多恨,恨到只給我一年的壽命,恨到讓我生生的體會著鉆心之痛。
指尖狠狠的在身下的手術(shù)床上抓出血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顧喬寧愿自毀一切,也不要再遇見封廷御。
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
疼到連每一寸的呼吸都在提醒顧喬,她愛錯了,錯的有多么離譜!
現(xiàn)在的她,比一個破碎的布娃娃還要脆弱。
顧喬只覺得她被封廷御推下了一個深淵,一個讓她勇無翻身的地獄。
手術(shù)室紅燈熄滅亮成綠燈,北宸應(yīng)摘下臉上的口罩,直步走向站在那里一刻也沒有離開的封廷御跟前。
特別是在北宸應(yīng)說完:“手術(shù)順利!”
這四個字讓封廷御眉宇間凝結(jié)在一起的愁霧頓時也散開來。
“嗓子呢?”
清冷的三個字里透出他的關(guān)心。
北宸應(yīng)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的嗓子不是很早就恢復(fù)了嗎?”
“剛才她在手術(shù)期間,還喊著一個名字,‘阿欽’是你的小名嗎?”
北宸應(yīng)是故意的,他跟封廷御是兄弟,怎么會不會知道他的小名。
而且,顧喬的嗓子根本沒有恢復(fù),若是強行說話,每說一個字便是拿針在刺,以后就真的成為了啞巴。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他的小落,讓封廷御跟那個女人的關(guān)系惡化,讓他從心底厭惡顧喬。
聽完北宸應(yīng)的話,封廷御臉上陰鶩的表情更甚,漆黑的眸子冰霜覆蓋。
這些天她不肯開口跟他說一個字,卻在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阿欽!
陸時欽!陸家!
所以上次在酒店的那一幕,根本不存在什么誤會,也不存在有什么苦衷。
她顧喬心里惦念的男人,真的是陸時欽。
就連封廷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動怒,即使他不愛顧喬,她也不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不要她的心。
也不準顧喬的心給別的男人!
專治且霸道無法說理。
這次手術(shù),北宸應(yīng)說了,她會很快醒來,可是顧喬足足陷入昏迷三天,這三天封廷御跟中邪了一樣,連辦公都讓十二搬來醫(yī)院。
就連封廷御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特別是當北宸應(yīng)說她毫無求生意志的時候,他怕她醒不過來。
她若是醒不過來,那些欠下來的血海深仇,誰來還。
南落知道這件事后,為此對顧喬的恨意還有嫉妒更甚。
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顧喬的病房,拔了她的呼吸機,讓她缺氧而亡,可是僅僅是這樣,南落覺得太便宜她了。
更何況,能夠讓顧喬疼的,從來都不是直接折磨她,而是她的女兒,綿綿。
好巧的是小珩跟綿綿同樣有哮喘,只不過綿綿的哮喘要比小珩嚴重的多。
現(xiàn)在正是春季,正好醫(yī)院附近種了幾顆柳樹,這幾天依稀可以看見柳絮飄蕩在空氣里。
南落特意帶上小珩,為的就是保持她溫婉善解人意的人設(shè)。
小珩在南落的面前,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樣子,小心翼翼不敢像其它孩子一樣,索求母愛。
微小謹慎,小珩也不敢去牽南落的手。
因為南落告訴小珩,她不喜歡撒嬌的孩子。
所以小珩習慣將手揣進兜里,站在南路的身邊。
“媽媽?你真的要帶我去見綿綿嗎?”
南落臉上的笑意假到不能再假。
“當然是真的,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你這幾天不是很想念綿綿妹妹嗎?”
小珩重重點著頭:“那我去看完綿綿,還可以去見喬喬嗎?”
“當然!”南落微微瞇眼,臉上的笑意輕柔,落在外人的眼里,她還真的是一位好媽媽。
南落站在原地,那涂滿嬌艷的紅唇輕張:“小珩,記得帶妹妹下去玩,妹妹在病房待這么久一定悶壞了。”
小珩皺著眉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滿是不解。
明明白齊叔叔說過,綿綿妹妹的身子太弱了,不能隨意走動。
為什么媽媽讓他帶妹妹去玩。
看著小珩進了病房,南落滿意的轉(zhuǎn)身離開。
這幾天封廷御都呆在醫(yī)院里,她連見到的機會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聽護士說,封廷御守在顧喬那個賤人的身邊已經(jīng)三天了,就是守著她醒過來。
南落從來都沒有這個待遇。
每次她身體不舒服,封廷御總是處理好手上的事務(wù)才會匆匆過來見她一面,憑什么顧喬就可以搞特殊。
病房里。
顧喬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乖巧安靜,沒有了醒來時在封廷御面前的乖戾。
這樣的她,反倒是惹人憐愛。
封廷御高大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從外窗外灑進來像是給他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金光。
顧喬睜開眼的時,只覺得眼前有一道白光,想要努力睜開,眼里的刺痛襲來讓她再次閉上。
封廷御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動靜,輕按下身邊呼叫鈴,北宸應(yīng)一身白大褂就這樣進來。
“她醒了?”北宸應(yīng)看向一旁站著的男人,封廷御薄唇輕扯:“顧喬,別裝�!�
顧喬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可是她卻又不得不聽他的話,微微側(cè)身表達她的不情愿。
北宸應(yīng)上前走到顧喬床邊:“顧小姐,你眼睛上的紗布可以拆了,等會你的眼睛就能看見了。”
這一句話說完,顧喬那被被子蓋住的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這聲音,是手術(shù)室那個男人!
那天的疼痛還有恐慌似乎就在眼前,顧喬害怕的反射性將被子直接蓋過自己的頭頂。
這一舉動惹火了封廷御。
這個女人為什么就這樣不知好歹,她難道想要繼續(xù)瞎下去嗎?
封廷御闊步走到她的床邊,大手一把輕扣在她的肩上,將她從被子里面撈出來。
才發(fā)現(xiàn),她這段時間居然消瘦的這么厲害。
渾身上下都是骨頭,沒有幾兩肉。
這段時間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