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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升職總監(jiān)當(dāng)天,我出了車禍。

    醒來后,我的生活失控了。

    每天醒來就是宿醉般的頭痛斷片,接著衣柜里多出名牌包和情趣內(nèi)衣,最后銀行卡深夜收到來路不明的巨額錢財。

    我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墮落。

    公司年會上,大屏幕突然播放視頻。

    畫面里,我濃妝艷抹坐在油膩老總腿上,嬌聲說:干爹,只要你開心,什么都聽你的。

    全場死寂,緊接著嘲笑聲四起。

    爸媽哭著打電話罵我丟臉,要斷絕關(guān)系。

    腦海里響起嬌媚聲音:姐姐別掙扎了。你十年爬到的位置,我一夜就能得到。依附男人,才是女人的捷徑。

    我被停職,被網(wǎng)暴,被拋棄。

    站在天臺邊緣,我對她說:你說得對,捷徑確實好走。

    所以,我也要走捷徑了。

    1

    我從床上爬起來,頭痛欲裂。

    這種感覺已經(jīng)持續(xù)一個星期了,每天早上都像宿醉一樣,腦袋里像住了個小人在拿錘子敲我腦殼。

    走到浴室鏡子前,我想做一個憤怒的表情。

    可鏡子里的我卻勾起了一個嫵媚的微笑,眼神輕佻得讓我惡心。

    不,這不是我!

    我想尖叫,可喉嚨里發(fā)出的卻是慵懶的呻吟聲,聽起來像是在床上被人愛撫時的聲音。

    我捂住嘴巴,驚恐地盯著鏡中的自己。

    那張臉還是我的臉,可那種表情,那種神態(tài),完全不是我會有的。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別人對我評價最多的就是冰山美人,怎么可能露出這種媚態(tài)。

    可現(xiàn)在,我連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了。

    我想起了車禍的那個晚上,慶功宴后的雨夜,然后就是醫(yī)院的白色天花板。

    醫(yī)生說我只是輕微腦震蕩,沒有什么大問題。

    可這算什么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這叫沒問題

    我努力回想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可記憶里有大段大段的空白。

    昨天晚上我明明記得是在家里看財務(wù)報表,可今天早上卻在沙發(fā)上醒來,身上還穿著一件我根本不記得買過的絲質(zhì)睡衣。

    這件睡衣薄得像蟬翼,幾乎透明,胸前還有蕾絲裝飾。

    我絕對不會買這種東西。

    我快步走向衣帽間,想要換掉這件該死的睡衣。

    可當(dāng)我推開衣帽間的門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徹底傻眼了。

    我一手打造的極簡風(fēng)格衣帽間,現(xiàn)在變得一團(tuán)糟。

    最貴的那件羊絨大衣上,隨意丟著一件黑色蕾絲內(nèi)衣。

    布料稀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蕾絲花紋淫靡得刺眼。

    這不是我的東西。

    我絕不會買這種東西,而且我有潔癖,衣服是不會胡亂丟在一起。

    可當(dāng)我想要把它扔掉的時候,我的手卻不聽使喚。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拿起那件內(nèi)衣,放在鼻尖輕嗅,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腦中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嬌笑聲,語氣輕蔑:姐姐,我的品味不錯吧這可比你那些灰撲撲的職業(yè)裝帶勁多了。

    我猛地松手,內(nèi)衣落在地上。

    誰誰在說話

    那聲音消失了,只有我急促的呼吸聲在空蕩的衣帽間里回蕩。

    我希望只是因為我最近剛上任壓力太大,所以出現(xiàn)的幻覺。

    然后我又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嶄新的手提包,是最近新出的爆款,上面印著一個高端奢侈品的LOGO。

    票據(jù)顯示,這個包價值十二萬。

    十二萬,夠我一年的房租。

    而我絕不會花這種錢買一個包,更不會買這么高調(diào)的款式。

    深夜,我被手機震動驚醒。

    銀行短信:您的賬戶收到轉(zhuǎn)賬500000.00元,附言給寶貝的零花錢,轉(zhuǎn)賬方:吳建國。

    五十萬。

    吳建國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五十多歲,大腹便便,每次見面都喜歡盯著女員工看。

    我和他最多就是業(yè)務(wù)上的接觸,怎么可能收他的錢

    更別說這種曖昧的附言。

    我嚴(yán)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下藥迷j了。

    我按下報警電話打算報警。

    就在這時,我的未婚夫顧景深的電話打來了。

    我想告訴他發(fā)生的一切,想讓他幫我查明真相。

    景深!

    我張口想要解釋,但從喉嚨里發(fā)出的卻是嬌嗔的抱怨:景深,人家最近手頭好緊哦,你都不心疼我。

    不,這不是我想說的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掛斷了。

    司瓊玉。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你什么時候開始用這種腔調(diào)說話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zhǔn)地捅進(jìn)我的心口。

    我想解釋,想告訴他這不是我,但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卡住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如果你缺錢,可以直接說,不必如此造作。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更冷了:這種撒嬌的方式,真的很low。

    啪,電話掛斷了。

    我拿著手機坐在黑暗中,急的快哭出來了。

    我左思右想,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更何況柜子里還有一堆來歷不明的奢飾品,就算真的是姓吳的干的,那我也說不清楚�,F(xiàn)在剛剛升職,我還是打算先忍氣吞聲。

    2

    第二天,我?guī)е诓蛔〉暮谘廴�,參加公司年會�?br />
    臺上主持人正在播放年度優(yōu)秀員工的PPT,當(dāng)我的照片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時,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然后,屏幕突然一黑。

    幾秒后,畫面重新亮起,但播放的不再是我的工作照。

    那是一段視頻。

    視頻里的我化著與平日判若兩人的妖冶濃妝,穿著吊帶裙露出大片白花花的皮膚,親密地跨坐在一個腦滿腸肥的地中海老總的大腿上。

    那是吳總,我們公司的大客戶。

    視頻里的我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喂進(jìn)吳總嘴里,一邊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一邊用嗲得讓人骨頭發(fā)麻的聲音說:干爹,只要你開心,人家什么都聽你的。那個總監(jiān)的位置,你可要幫我坐穩(wěn)了哦。

    全場先是死寂。

    然后爆發(fā)出不可遏制的、刺耳的哄笑和議論。

    無數(shù)道目光——鄙夷、震驚、幸災(zāi)樂禍——像利箭一樣射向我。

    我想站起來解釋,想大聲告訴所有人這不是我,但我微弱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眾人討伐之下。

    顧景深的臉?biāo)查g由青轉(zhuǎn)白,最后鐵青。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厭惡和憤怒。

    然后他一言不發(fā),猛地推開椅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原來是這樣爬上去的,難怪年紀(jì)輕輕就坐上總監(jiān)位置。

    真惡心,我們公司什么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

    裝什么清高,背地里不是一樣下賤!

    呸!給我們女人丟臉!

    我僵在那里,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突然有人直接將礦泉水瓶砸向我,冰冷的水花濺在臉上。

    滾出去!我們公司不需要這種女人!

    真是臟透了,看著就惡心!

    更多的東西朝我飛來——紙團(tuán)、筆、甚至有人脫下高跟鞋扔過來。

    腦海中突然響起那個熟悉的嬌笑聲:姐姐,滋味如何你十年爬到的位置,我一夜就能毀掉。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好好利用你這張臉的。男人嘛,其實都喜歡這一套。當(dāng)晚,我被公司緊急停職。

    我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手機一遍遍地震動著。全是同事朋友發(fā)來的消息,有關(guān)心的,有八卦的,更多的是幸災(zāi)樂禍的。

    我看著自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無所謂地刷著那些消息,仿佛被羞辱的不是她。

    這時,老家的電話打來了。

    是爸爸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迎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咆哮:孽障!我沒有你這么不要臉的女兒!

    爸……我想解釋,但從喉嚨里發(fā)出的卻是驕橫的聲音:爸爸,你怎么這么生氣啊。

    你還敢問我為什么生氣!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大了: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馬上給我滾回來,把事情說清楚!

    電話被媽媽搶過去,哭喊聲更顯尖利: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指望你光宗耀祖,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

    你讓我在親戚鄰居面前怎么抬頭!早知道你這么賤,當(dāng)初生下來就該把你溺死!

    我想哭,想大聲告訴他們這不是我做的,但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輕笑一聲:媽媽,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啊。女兒只是換了一種活法而已。

    你——!媽媽的聲音顫抖著:你瘋了嗎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聽著自己說出這句話,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輕蔑:只是現(xiàn)在的司瓊玉,比以前聰明多了。

    啪。

    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黑暗中,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

    腦海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帶著滿足的笑意:姐姐,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十年來拼命維護(hù)的親情。一個視頻就讓他們恨不得和你斷絕關(guān)系。

    所以啊,女人何必這么辛苦呢姐姐不要上班了,我晚上那么累,白天還想好好休息呢~

    神經(jīng)��!

    我活了這么大第一次后悔自己太有教養(yǎng),找不到污言穢語來罵人。

    3

    昨晚幾乎沒睡,胃里空得難受,但什么都吃不下。

    我給自己打氣不能頹廢下去,打算強迫自己吃些東西,便在廚房里煮著白粥。

    手機突然響起,是弟弟司嘉明的電話。

    我接起來,剛想開口,身體里那個人又跑出來作妖:嘉明,這么早給姐姐打電話,想姐姐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弟弟毫不掩飾的哄笑聲:姐,可以啊,攀上大老板了。

    一晚上掙的錢比我一年都多吧

    我能聽出來,他鄙夷的聲音里帶著赤裸裸的羨慕:什么時候也給弟弟介紹個干媽,讓我也少奮斗二十年

    我想掛斷電話,想大聲罵他混蛋,但我的手指卻在屏幕上輕撫著,發(fā)出嬌媚的笑聲。

    嘉明真壞,姐姐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不過,既然弟弟開口了,姐姐當(dāng)然要幫忙的呀。

    弟弟在電話里興奮得不行:那太好了!姐,你現(xiàn)在這樣多好,比以前那副死板樣強多了。

    以前動不動就教訓(xùn)我們要努力奮斗,現(xiàn)在看來,還是你聰明。

    對了,弟媳昨天看到你的視頻,說你那些包包和首飾都好漂亮,什么時候帶回家讓我們也開開眼

    我聽著這些話,只覺得惡心到想吐。

    這就是我省吃儉用供他上大學(xué)的弟弟這就是我?guī)退I房結(jié)婚的親弟弟

    在他眼里,我的羞辱和痛苦,不過是他從我身上撈錢的機會。

    當(dāng)然可以啊,姐姐的就是嘉明的。

    我聽著自己這樣說,恨不得咬斷舌頭。

    掛斷電話后,我癱坐在廚房的地板上。

    鍋里的白粥已經(jīng)溢出來了,滿屋子都是糊味。

    就像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一團(tuán)糟。

    腦海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帶著得意的笑意:姐姐,弟弟說得對呢。

    女人何必那么辛苦我現(xiàn)在這樣多好,有錢花,有人疼,比你以前強一百倍。

    你看,連你最疼的弟弟都支持我的做法。

    掛了電話,我又看到顧景深發(fā)來的微信消息:下午三點,咖啡廳見。顧景深約我見面的地點,是一家廉價的咖啡館。從公司附近的高檔西餐廳,到現(xiàn)在這個連學(xué)生都嫌棄的破地方。

    他坐在我對面,臉色冷得像冰窖。

    我剛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我們分手吧。

    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yè)上并肩作戰(zhàn)的強大伴侶,而不是一個私生活糜爛的交際花。

    司瓊玉,你讓我感到惡心。

    我想解釋,想告訴他真相,但身體里那個人又開始作妖。

    景深,你怎么這么絕情啊。聲音里帶著委屈,卻沒有一絲真誠。

    人家只是想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而已。

    顧景深的臉更冷了:你的努力是在別的男人身上嗎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司瓊玉,我們認(rèn)識十年,我以為我了解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再見。希望你和你的金主過得愉快。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我獨自承受整個咖啡館里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

    我聽到身后有人在竊竊私語:就是她,網(wǎng)上那個視頻里那個女人。

    腦海里響起林菲菲得意的笑聲:姐姐,你看,男人不都是這樣嗎說什么相愛十年,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還不如我的方法實用,至少能撈到真金白銀。

    晚上我裹著被子將自己包裹成一個蠶繭。

    剛有些睡意,家里的門鈴卻響了。

    我透過貓眼看到父母和弟弟弟媳。

    門一開,迎面就是母親的巴掌。

    啪!

    你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弟弟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幕,在一旁拱火:姐,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們,怎么現(xiàn)在才開門

    母親的眼睛紅得像兔子,但不是因為心疼,而是因為憤怒:我們司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弟媳也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媽,你看她這屋子這么大。掙了錢也不知道往家里拿,就知道一個人享受。

    弟媳氣沖沖地進(jìn)我的衣帽間,開始往外搬東西。

    父親坐在沙發(fā)上,一句話不說,但也沒有阻止。

    弟弟司嘉明拿著我的銀行卡,逼我交出密碼:姐,這錢沒了,你沒幾天就能掙回來。不如給我,算是給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你丟盡我們家人換來的錢,憑什么你一個人獨享

    我想反抗,想奪回屬于我的東西,但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乖順地報出密碼。

    密碼是我的生日。

    幾人面面相覷,我可沒少往家里拿錢,可是家里上上下下沒一個知道我的生日。

    弟媳抱著我的包包,臉上滿是貪婪的笑容:這個包我早就看上了,正好我明天同學(xué)聚會能用上。

    還有這些首飾,都給我留著,以后生了兒子給兒媳婦戴。

    母親更是理直氣壯:瓊玉,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別怪媽媽心狠。我不能讓你繼續(xù)敗壞門風(fēng)。

    這些東西我們先替你保管,等你想明白了,洗心革面了,再還給你。

    看著他們像餓瘋了的鬣狗一樣瓜分著我的一切,我的心徹底死了。

    十年來,我拼命工作,就是為了讓這個家過得更好。

    結(jié)果呢當(dāng)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趕來的不是安慰,而是榨取我僅存的價值。

    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姐,現(xiàn)在明白了嗎親情,愛情,友情,這些你珍視的東西,在金錢面前都是笑話。

    你守護(hù)了十年的家,十年的愛,一夜之間就能土崩瓦解。

    所以啊,女人何必這么辛苦直接躺平,讓男人養(yǎng)著,不是更香嗎

    看著家人貪婪的嘴臉,我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永遠(yuǎn)喂不飽。

    4

    他們拿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包包、首飾、銀行卡,甚至連我柜子里的幾件貴衣服都被弟媳一件不剩地塞進(jìn)行李箱。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弟媳拖著裝滿我東西的箱子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透著厭惡和輕蔑。

    當(dāng)初還以為你多清高,原來骨子里這么臟。

    弟弟在一旁補刀:姐,你可真會裝啊。裝了這么多年的好人,結(jié)果還不如直接當(dāng)個明白人。

    父親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只是跟在他們身后,像個木頭人。

    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圍的寂靜讓我快要窒息。

    腦海里響起林菲菲得意的笑聲:姐姐,看到了嗎

    你為他們付出了十年,換來的是什么

    是他們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像餓狼一樣撕咬你的血肉。

    我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十年來,我拼命工作賺錢,就是為了讓這個家過得更好。弟弟結(jié)婚的錢是我出的,父母看病的錢是我出的。

    結(jié)果呢

    當(dāng)我陷入困境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幫我,而是如何從我身上榨取最后一點價值。

    我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那盞昏暗的燈。

    這就是我辛苦建立的一切嗎

    這就是我用青春和血汗換來的結(jié)果嗎

    我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我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著。

    一下,一下,像是在為我這可笑的人生敲響喪鐘。

    夜深了。

    我穿著單薄的睡衣,一步步走上公寓樓頂?shù)奶炫_。

    晚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吹亂了我的長發(fā)。

    我走到天臺邊緣,俯視著下面車水馬龍的街道。

    從這里跳下去,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承認(rèn)吧,姐姐,你輸了。

    林菲菲繼續(xù)在我腦海里得意地笑著。

    你的努力,你的堅持,你的善良,統(tǒng)統(tǒng)都是笑話。

    這個世界從來不需要你這種傻女人。

    不如把身體交給我,我的生活絕對比你有滋味。

    風(fēng)越來越大,我的睡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樓下的人看起來像螞蟻一樣渺小,他們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失敗者的死活。

    跳下去,一切痛苦就都結(jié)束了。

    反正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不是嗎

    我閉上眼睛,腳尖已經(jīng)懸在天臺邊緣。

    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我的意識沉默了很久。

    第一次,我沒有掙扎,沒有反抗,而是異常平靜。

    風(fēng)吹亂了我的頭發(fā),吹干了我臉上的眼淚。

    我走到了天臺邊緣,俯瞰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就在林菲菲以為我要自我了斷時,我忽然笑了。

    你說得對。

    捷徑確實好走。

    林菲菲愣住了。

    我能感覺到她的震驚和不解。

    我的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瘋狂與清明。

    所以,我也要走捷徑了。

    不過,我的捷徑,是通向地獄的——

    我轉(zhuǎn)身,面對著空蕩蕩的天臺,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

    我要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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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猛地轉(zhuǎn)身,用力讓自己的后腦狠狠撞向天臺邊緣的水泥墻壁!

    砰的一聲悶響。

    劇痛瞬間淹沒了一切,眩暈如潮水般涌來。

    在徹底昏迷前,我聽到了腦海里林菲菲那驚恐、錯愕、不敢置信的尖叫聲。

    司瓊玉!你瘋了!你這樣會死的!

    她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恐懼。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在意識消散前對她說:

    那就一起死吧。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這就是我給你的捷徑。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吞沒了一切。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瞬間,我聽到林菲菲絕望的哭喊聲越來越遠(yuǎn)。

    5

    劇烈的撞擊讓我的大腦像被雷劈了一樣,眩暈和劇痛瞬間吞沒了一切。

    但在這混亂中,我感覺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林菲菲的意識變得混亂而微弱,就像被打散的煙霧,再也無法凝聚成形。

    而我,重新完全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這是我的機會,也許是唯一的機會。

    我沒有報警,沒有求救,更沒有浪費時間去思考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否真實。

    我直接沖到電腦前,用顫抖但飛快的手指登錄了一個匿名郵箱。

    我沒有寫任何關(guān)于被奪舍的荒唐故事,那些話說出來只會被當(dāng)成瘋子。

    我要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來報復(fù)。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憑借著烙印在腦海里的專業(yè)記憶,寫下了一封舉報郵件。

    郵件里精準(zhǔn)地指出了吳總公司財務(wù)報表上三處最隱蔽的漏洞:第一,虛開增值稅發(fā)票套取現(xiàn)金流的手法;第二,通過關(guān)聯(lián)公司轉(zhuǎn)移利潤逃避稅收的操作;第三,挪用員工公積金進(jìn)行高風(fēng)險投資的違法行為。

    每一條都有具體的證據(jù)鏈方向,每一條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

    這些信息,是我在擔(dān)任總監(jiān)期間,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的行業(yè)內(nèi)幕。

    當(dāng)時我只把這些當(dāng)做防止姓吳的來騷擾我的底牌,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用來復(fù)仇。

    我將這封匿名郵件同時發(fā)送給了三個地方:吳總最大的商業(yè)競爭對手、市稅務(wù)稽查局的公開舉報郵箱,以及一個我知道一直在追蹤報道吳總的財經(jīng)記者郵箱。

    做完這一切,我耗盡了所有力氣。

    眩暈再次襲來,意識開始模糊。

    我能感覺到林菲菲的意識正在重新凝聚,準(zhǔn)備奪回控制權(quán)。

    但我已經(jīng)完成了我要做的事。

    當(dāng)林菲菲重新掌控身體時,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身體剛剛做了什么。

    她以為這只是撞擊造成的后遺癥。

    接下來的幾天,林菲菲依然過著她的奢靡生活。

    她用我的身體去見吳總,撒嬌賣萌,要這要那。

    她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以為她可以永遠(yuǎn)這樣寄生在我的身體里,享受著不勞而獲的快樂。

    但我在腦海深處靜靜等待著,等待著復(fù)仇的時刻到來。

    一周后的早晨,財經(jīng)版頭條爆出了一條震撼性新聞:吳氏集團(tuán)因涉嫌巨額偷稅漏稅和財務(wù)造假被立案調(diào)查,董事長吳建國已被刑事拘留。

    新聞里詳細(xì)列舉了吳總的三大罪狀,每一條都和我舉報郵件里的內(nèi)容完全吻合。

    林菲菲看到新聞的瞬間,整個人都懵了。

    她在腦中氣急敗壞地尖叫著,咒罵著,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憤怒。

    不可能!這不可能!吳總怎么會出事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

    而我的意識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復(fù)仇的快感。

    6

    吳總被抓的第三天,林菲菲終于慌了。

    她坐在大床上,看著手機屏幕顯示著銀行余額:三萬八千塊。

    這點錢,連她上周買的一個包包都不夠。

    不可能的,吳總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被抓

    她在腦海里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我冷眼旁觀著她的慌亂。

    這就是所謂的女性捷徑嗎

    一旦金主倒臺,立刻原形畢露。

    林菲菲開始瘋狂地給其他男人打電話。

    那些曾經(jīng)圍著她轉(zhuǎn)的朋友們,現(xiàn)在一個個都推脫有事。

    菲菲啊,最近公司資金緊張……

    下次吧,下次再約……

    電話一個接一個被掛斷。

    林菲菲摔了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她那張妖媚的臉,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司瓊玉,你給我出來!

    她在腦海里瘋狂地叫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沒有回應(yīng)。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第二天,林菲菲做了一個讓我意外的決定。

    她翻出了我的職業(yè)裝,那套我曾經(jīng)每天穿去公司的黑色套裝。

    她站在鏡子前,試圖學(xué)著我以前的樣子打理頭發(fā)。

    把那頭妖媚的卷發(fā)盤成干練的發(fā)髻。

    但效果簡直慘不忍睹。

    我要去公司上班。

    她對著鏡子說道,聲音很勉強。

    我要重新做回司總監(jiān)。

    我在腦海深處冷笑。

    你以為穿上我的衣服,就能變成我嗎

    林菲菲走進(jìn)我曾經(jīng)工作的公司,威逼利誘求董事長給我復(fù)職。

    助理小張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司總監(jiān),您、您的發(fā)型好特別啊。

    小張小心翼翼地說道。

    林菲菲僵硬地笑了笑。

    換個風(fēng)格。

    上午十點,部門例會。

    林菲菲坐在我的位置上,面對著十幾個下屬。

    副總監(jiān)李明匯報著上季度的項目進(jìn)展。

    司總監(jiān),關(guān)于華潤項目的ROI分析,您覺得我們下一步應(yīng)該如何調(diào)整策略

    李明問道。

    林菲菲愣住了。

    ROI是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

    這個……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這個需要再研究一下。

    李明皺了皺眉。

    那關(guān)于成本控制方面呢財務(wù)部反饋說我們的預(yù)算超支了15%。

    另一個主管接著問。

    需要、需要再研究一下。

    林菲菲只能重復(fù)這句話。

    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眼神里帶著困惑和不解。

    這還是那個精明干練的司總監(jiān)嗎

    會議結(jié)束后,李明單獨留了下來。

    司總監(jiān),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他的語氣很客氣,但眼神卻很銳利。

    林菲菲勉強笑了笑。

    李明建議道。

    公司這邊我可以先頂著。

    不用!

    林菲菲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我沒事!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趕緊收斂表情。

    但李明的眼神更加懷疑了。

    午休時間,林菲菲躲在辦公室里,翻看著我的工作筆記。

    密密麻麻的專業(yè)術(shù)語和數(shù)據(jù)分析,讓她頭昏眼花。

    她在腦海里咆哮著:

    司瓊玉!你給我出來幫忙!

    我依然沉默。

    下午的客戶會議更是災(zāi)難。

    面對重要客戶的專業(yè)問題,林菲菲只能頻繁地說我讓助理回復(fù)您。

    客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會議結(jié)束后,客戶直接找到了李明。

    李副總監(jiān),司總監(jiān)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客戶毫不客氣地問道。

    如果她狀態(tài)不好,我希望換個對接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林菲菲內(nèi)心的崩潰。

    她辛苦模仿了一整天,卻連我工作能力的萬分之一都達(dá)不到。

    連續(xù)一周的頭痛讓林菲菲不得不去醫(yī)院檢查。

    就在她躺在檢查床上的那一刻,我抓住機會,短暫地奪回了控制權(quán)。

    醫(yī)生,我想問一下,像我這種車禍后的記憶問題,會不會影響到之前的一些記憶我問道。

    有可能的,創(chuàng)傷性記憶障礙確實會影響事發(fā)前后的記憶。醫(yī)生回答。

    那我能申請調(diào)閱當(dāng)時的事故卷宗嗎我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也許能幫助恢復(fù)記憶。

    醫(yī)生點點頭。這是你的權(quán)利,你可以去交警隊申請。

    三天后,我拿到了那份事故卷宗。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我的手在顫抖。

    肇事司機叫王建軍,35歲,貨車司機。他的口供里有一個細(xì)節(jié)讓我震驚:

    第一次詢問時,他說:當(dāng)時我很累,可能打了個盹兒。

    第二次詢問時,他說:我當(dāng)時在看手機導(dǎo)航。

    第三次詢問時,他又改口說:路面有積水,我剎車不及。

    前后矛盾,破綻百出。

    更關(guān)鍵的是,他的銀行賬戶記錄顯示:事發(fā)后第三天,收到一筆五萬元的匿名匯款。

    【那場車禍,絕非意外!有人故意要害我!】

    我的手緊緊握著卷宗,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xiàn)。

    到底是誰,要置我于死地

    7隔天上午,我感覺到林菲菲的意識異�;钴S。

    她坐在我的辦公桌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你在做什么我在腦海中質(zhì)問。

    做點有意思的事。林菲菲的聲音里帶著得意的笑意。既然這個身份快要暴露了,不如榨干它最后的價值。

    我試圖奪回控制權(quán),但她的意識牢牢占據(jù)著主導(dǎo)地位。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打開了公司的核心文件夾。

    華潤項目的競標(biāo)方案。她輕聲念著文件名。這可是價值千萬的商業(yè)機密啊。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你瘋了嗎那是公司的核心機密!

    我知道啊。林菲菲一邊說著,一邊將文件復(fù)制到U盤里。正因為是機密,才值錢。

    她的手法熟練得讓我震驚。仿佛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司總監(jiān),您要的文件整理好了。助理小張敲門進(jìn)來。

    放桌上就行。林菲菲頭也沒抬,繼續(xù)她的工作。

    小張走后,她迅速關(guān)閉了所有窗口,拔掉U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想干什么我的聲音在顫抖。

    當(dāng)然是賣給對家公司。林菲菲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聊天氣。恒泰集團(tuán)一直想拿下這個項目,他們會出個好價錢的。

    中午時分,林菲菲借口出去吃飯,實際上去了恒泰集團(tuán)。我無法阻止她,只能在腦海中絕望地吶喊。

    林總,您好。恒泰的項目經(jīng)理熱情地接待了她。聽說您有華潤項目的相關(guān)信息

    不是相關(guān)信息。林菲菲妖媚地一笑。是完整的競標(biāo)方案。

    她將U盤推到對方面前。五百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項目經(jīng)理的眼睛瞬間亮了。您確定這是真的

    司瓊玉的簽名,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林菲菲指著文件上的簽名。我就是司瓊玉。

    二十分鐘后,林菲菲的賬戶里多了五百萬。

    回到公司,她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上班。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在腦海中咆哮。這是商業(yè)犯罪!

    我當(dāng)然知道。林菲菲在心中冷笑。但坐牢的是司瓊玉,不是我。

    她的話讓我徹底絕望了。這個女人不僅奪走了我的身體,現(xiàn)在還要毀掉我的名聲,甚至讓我背負(fù)犯罪的罪名。

    三天后,華潤項目開標(biāo)。當(dāng)我們公司的方案被恒泰集團(tuán)完美預(yù)測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司總監(jiān),這是怎么回事董事長的臉色鐵青。為什么他們的方案和我們的如此相似

    林菲菲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啊。

    但調(diào)查很快就開始了。公司的IT部門發(fā)現(xiàn)了異常的文件訪問記錄,全部指向我的賬戶。

    司瓊玉,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董事長的聲音冰冷得像刀子。

    林菲菲低著頭,裝出一副悔恨的樣子。對不起,我、我真的需要錢。

    你被解雇了。董事長毫不猶豫地宣布。公司會追究你的法律責(zé)任。

    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林菲菲終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怎么樣她在腦海中挑釁地問我�,F(xiàn)在你知道什么叫絕望了吧

    我的意識在顫抖。

    不僅是憤怒,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會蹲監(jiān)獄的我最后掙扎著問道,覺得像她這樣的人一定不愿意去坐牢。

    林菲菲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來。坐牢我可不會去蹲大牢~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醫(yī)生,我覺得我的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而無助。我總是聽到有人在我腦子里說話,讓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計劃。精神病人是不用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的。

    這個女人,簡直是魔鬼。

    8

    白色的墻壁,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還有那該死的鎮(zhèn)靜劑氣味。

    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病床上。四周是厚厚的軟包,窗戶被鐵柵欄封死。

    這里是精神病院的看護(hù)所。

    醒了護(hù)士走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支針劑。該注射鎮(zhèn)靜劑了。

    我不需要。我掙扎坐起身。

    司小姐,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穩(wěn)定。護(hù)士的語氣很溫和,但手里的針管卻毫不客氣地扎向我的胳膊。

    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我感覺到意識開始模糊。

    但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清醒了一個事實。

    常規(guī)手段,世俗規(guī)則,都已經(jīng)無法戰(zhàn)勝這個不講規(guī)則的敵人。

    林菲菲奪走了我的身體,毀掉了我的事業(yè),想讓我同她一起墜入泥潭。

    做夢。我在心中冷笑。

    既然她能奪取我的身體,那就說明我們的靈魂是有連接的。

    而這種連接,必定有她的弱點。

    護(hù)士剛離開房間,我就開始了我的計劃。

    我想起上次在天臺發(fā)生的事,便用頭狠狠地撞向墻壁。

    砰!

    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我感覺到太陽穴的血管在跳動。

    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林菲菲的意識在褪去。

    疼!好疼!你瘋了嗎她在腦海中尖叫。

    我沒有停下,繼續(xù)撞擊。一下,兩下,三下。

    墻上開始有血跡,我的額頭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但同時,我感覺到對身體控制感增強了。

    司瓊玉!你住手!林菲菲的聲音充滿恐懼。

    怕了我冷笑著繼續(xù)撞擊。這才哪到哪。

    我開始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臂,用力到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十個月牙形的血痕很快出現(xiàn)在手臂上。

    她怕疼。這個奪取了我身體的惡魔,竟然怕疼。

    你想干什么林菲菲的聲音在顫抖。

    找到你的弱點。我一邊掐著自己,一邊在心中回答。

    從第二天開始,我拒絕進(jìn)食。

    林菲菲小姐,您必須吃東西。護(hù)士端著營養(yǎng)液走進(jìn)來。

    不吃。我緊閉雙唇。

    她們只好強制插管。但我有一千種方法讓自己嘔吐。

    饑餓的感覺比疼痛更加持久,更加折磨人。

    到了第五天,她終于忍不住了。

    求你了,吃點東西吧。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們都會死的。

    那你滾出我的身體。我的回答毫不客氣。

    又是一天的絕食。

    就在我覺得快要昏厥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些東西。

    在林菲菲因痛苦而松懈的潛意識深處,有一個詞語一閃而過。

    安康醫(yī)院。

    這個詞像閃電一樣擊中了我。

    我繼續(xù)自殘,繼續(xù)絕食,繼續(xù)用肉體的劇烈痛苦沖擊著我們靈魂的連接。

    安康醫(yī)院。

    安康醫(yī)院。

    安康醫(yī)院。

    這絕對不是巧合。這個地方,一定和林菲菲有著重要的聯(lián)系。

    三天后,護(hù)士帶我去做常規(guī)的精神狀態(tài)檢查。

    走過醫(yī)院長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當(dāng)初給我做筆錄的老警察,王隊長。

    他正在和醫(yī)生交流什么。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緩緩走過他身邊,然后突然停下腳步。

    王隊長。我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了三個字。

    他轉(zhuǎn)過頭看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然后清晰地用口型說出了三個字:

    安康醫(yī)院。

    王隊長的腳步瞬間停住了。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眼神從疑惑變成了若有所思。

    司小姐,請繼續(xù)走。護(hù)士催促道。

    我被帶走了,但我知道,種子已經(jīng)種下。

    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感受著林菲菲異常焦躁的情緒。

    你做了什么她在腦海中質(zhì)問我。

    沒什么。我淡淡地回答。只是和老朋友打了個招呼。

    什么老朋友你在說什么林菲菲緊張的問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躺著。

    9

    十天后,王隊長出現(xiàn)在了精神病院的會議室里。

    他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臉色凝重。

    司小姐,我需要和你談?wù)劇?br />
    護(hù)士長有些猶豫:王隊長,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

    沒關(guān)系。王隊長打斷了她的話。我有些事情需要確認(rèn)。

    我被帶到會議室的時候,林菲菲的情緒異常焦躁。她在不停地咒罵著什么,但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這些天的自殘和絕食,已經(jīng)讓她的意識變得搖搖欲墜。

    司小姐,你還記得車禍那天的事情嗎王隊長直視著我的眼睛。

    記得。我點點頭。

    那你知道,同一天,同一家醫(yī)院,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也被送進(jìn)了急救室嗎

    林菲菲的意識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知道。我平靜地回答,但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王隊長打開文件夾,取出一份醫(yī)學(xué)報告。

    林菲菲,女,二十六歲。他念著上面的內(nèi)容。因吸毒過量導(dǎo)致腦死亡,于車禍當(dāng)天被宣判臨床死亡,送入安康醫(yī)院臨終關(guān)懷科。

    空氣仿佛凝固了。

    護(hù)士長震驚地看著報告,手都在顫抖。

    這、這是什么意思

    王隊長繼續(xù)翻著文件:更有意思的是,這個林菲菲有詐騙前科,還因為賣淫被抓過三次。

    住手!

    我突然尖叫起來,但這不是我的聲音。

    是林菲菲在搶奪我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你們在說什么我是司瓊玉!我就是司瓊玉!

    她瘋狂地?fù)u著頭,眼神中滿是恐懼。

    王隊長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我不知道什么安康醫(yī)院!林菲菲聲嘶力竭地否認(rèn)。

    可是你的身體,確實還在那里。王隊長拿出另一張照片。植物人狀態(tài),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照片上是一個消瘦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護(hù)士長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怎么可能

    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情很多。王隊長合上文件夾。但證據(jù)不會說謊。林菲菲現(xiàn)在像被踩中了七寸的毒蛇。

    不可能!林菲菲瘋狂地?fù)u著頭。我就是司瓊玉!

    她的聲音里帶著歇斯底里的恐懼。我冷眼旁觀著她的掙扎,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王隊長繼續(xù)翻著文件:林菲菲,五歲時被人販子拐賣,十二歲從人販子手中逃脫。

    住手!林菲菲尖叫著想要奪取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但我不會給她機會。這些天的自殘和絕食,已經(jīng)讓我的意識變得無比強大。

    我緩緩站起身,直視著護(hù)士長震驚的眼神。

    你想知道真相嗎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那我告訴你,什么叫做真相。

    林菲菲在腦海中瘋狂地咒罵著,但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走到王隊長面前,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五歲那年,你偷了鄰居家一塊糖。

    林菲菲的意識瞬間靜止了。

    你媽媽發(fā)現(xiàn)后,沒有打你,也沒有罵你。我繼續(xù)說道。她只是笑著摸了摸你的頭,說要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不要說了!林菲菲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但我沒有停下。這個秘密,是我蟄伏這些天在她意識最深處窺探到的,是她所有扭曲人格的根源。

    那個地方是火車站。你媽媽把你交給了一個陌生男人,換了五百塊錢。

    護(hù)士長倒吸了一口冷氣。

    王隊長也皺起了眉頭。

    她臨走前對那個男人說:這孩子愛偷東西,你們調(diào)教調(diào)教。我的聲音越來越冷。然后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住手!求你住口!林菲菲在腦海中哭喊著,她不想面對曾經(jīng)的傷疤。

    你在人販子手里待了七年。我毫不留情地繼續(xù)。七年里,你學(xué)會了撒謊,學(xué)會了偷盜,學(xué)會了用身體換取食物。

    林菲菲的意識開始劇烈波動,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你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愛,只有利用。我冷笑著。所以你要搶奪別人的一切,因為你覺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林菲菲聲嘶力竭地否認(rèn)。

    可是你錯了。我伸出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頰。你以為奪取了我的身體,就能得到我的人生

    王隊長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滿是震驚。

    你永遠(yuǎn)不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靠搶奪得來的。我的聲音里帶著冰冷的嘲諷。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林菲菲的意識開始崩潰。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那聲音里帶著七年被囚禁的恐懼,帶著被親生母親拋棄的絕望。

    我感覺到她的靈魂在剝離,像被撕裂的紙片一樣四散飛舞。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我冷笑著看向空氣中某個看不見的地方。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墮落,一起沉淪。

    林菲菲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我嗤笑一聲。你奪走我的身體,毀掉我的事業(yè),讓我的家人唾棄我的時候,有想過放過我嗎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林菲菲意識的最后掙扎。

    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我輕聲說道�;氐桨部滇t(yī)院那具軀殼里,永遠(yuǎn)不要再出來。

    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體內(nèi)涌起。那是我這些天積攢的所有憤怒和痛苦,化成了一把利刃,直刺向林菲菲的意識核心。

    不——!

    林菲菲發(fā)出最后一聲慘叫,那聲音里帶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我感覺到她的靈魂在剝離,像被撕裂的紙片一樣四散飛舞。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虛弱,最終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會議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我睜開眼睛,感受著久違的寧靜。

    林菲菲走了,徹底走了。我的身體,我的人生,終于重新屬于我了。

    王隊長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司小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重新掌控身體的感覺。

    很好。

    我的聲音恢復(fù)了原有的冷靜。

    前所未有的好。

    10之后我配合王隊長調(diào)查,這件事涉及太多敏感內(nèi)容,只能永遠(yuǎn)封存在檔案里。

    我從精神病院出來,沒被起訴,但也無法證明清白。

    法院門口,王隊長用復(fù)雜的目光看著我:司小姐,我們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夠了。我淡淡開口,就算法律為我證名,我也回不到從前。

    正說著,手機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

    媽,我們以后也別聯(lián)系了。

    你說什么!

    我說,從今天開始,我沒有家人。

    我掛斷電話,拉黑了所有親戚的聯(lián)系方式。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房產(chǎn)中介的號碼。

    你好,我要賣房。

    司小姐這么好的房子,您確定要賣

    確定。

    那您打算買哪里的

    我看向窗外的城市:不買了。我要離開這里。

    三個月后,我用賣房的錢成立了一個基金會。

    專門為遭受網(wǎng)絡(luò)暴力和家庭情感虐待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司總,基金會的名字您想好了嗎助理問我。

    我想了想:就叫深淵吧。

    深淵這個名字會不會太奇怪了

    不會。我打斷她。只有掉進(jìn)深淵的人,才知道光明有多珍貴。

    基金會成立的第一天,我接到了十幾個求助電話。

    有被網(wǎng)暴的女大學(xué)生,有被家暴的妻子,有被性騷擾的職場新人…...

    她們的聲音里都帶著絕望,就像當(dāng)初的我一樣。

    司總,您為什么要做這些助理好奇地問。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遠(yuǎn)方的夕陽。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強大不是站得多高。我輕聲說道。而是墜入深淵后,依然擁有親手爬出來的力量。

    夕陽西下,整個城市都被染成了金黃色。

    我走了世上最難走的路,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唯一捷徑——直面人性,然后仍能保持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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