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封密信,四人小分隊集合!
清晨,藩山正打了個哈欠,接過小廝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門外便有人進(jìn)來。
“藩公子,府外有人送了封信。”
藩山眉頭一動,隨后伸出手接過來,待看到這信封上沒有標(biāo)記,一個字都沒有的時候。
他摸了摸信封的邊角,果然摸到了一絲凸起。
他點點頭,“麻煩了�!�
待屋內(nèi)的人離開,藩山拆開信封,仔細(xì)讀了信中的內(nèi)容,卻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把信直接丟進(jìn)炭盆,看著火苗升起,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
既然如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且走到了這一步,也已經(jīng)沒有了他后悔的機會。
正準(zhǔn)備出門,卻又有人敲門。
“藩公子,有人送了一盒點心�!�
藩山的腳步一頓,之后走上前打開門,疑惑地看著眼前精致的食盒,“點心?”
小廝說道,“是剛剛有個小孩子在府門外送的,并未說是誰送來的。”
藩山愣了下,之后接過食盒,“好的,麻煩了。”
他關(guān)上門,把這精致的食盒放在桌上。
陽光下,紅楠木的食盒透著些厚重。
蓋子上的雕紋也非常漂亮,這樣的食盒,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藩山?jīng)]有猶豫多久,便直接打開了食盒,待他看到那食盒里紅色的花形糕點時,便已經(jīng)明了是誰送的了。
“赤霄閣……”
他拿起糕點,掰開一個,并無東西。
但他的手沒有停,而是繼續(xù)掰下一個,待到紙條出現(xiàn)在了其中一個糕點里。
他手一頓,隨后便將紙條抽了出來。
只是看到上面的信息之后,藩山的臉抽搐了下,臉色就像是那打散的顏料盤,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若不是他剛剛把信給燒了,屋里還殘留著燃燒紙張的氣味。
他看著這兩封信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內(nèi)容,得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但藩山也明白,這兩封信代表的意義。
他遲疑了下,并沒有把紙條丟進(jìn)炭盆,而是收了起來,之后拿起被自己掰開的糕點塞進(jìn)嘴里。
入口綿密香甜,紅棗和紅豆的甜絲絲的味道席卷口腔。
藩山眼前一亮,他平常沒事就喜歡吃點糕點,尤其是那種甜卻不會太甜的,是他的最愛。
赤霄閣簡直就和他肚子里的蛔蟲一般!
這糕點太好吃了!
正好沒吃早飯,他解決掉被自己掰開的糕點,看著盒子里剩下的,便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
……
“味道確實不錯,但你說這糕點,是赤霄閣送的?”
傅云衍嘗了一口,便飲了一口熱茶。
他不愛吃甜食,品出來味道,也就可以了。
“對,除了這糕點,他們還給我送了些重要消息。”
藩山將紙條拿出來,遞進(jìn)了傅云衍的手里,看到紙條上的信息,傅云衍不由眼前一亮。
“是那些刺客的老巢!”
“藥人……”
傅云衍拿著紙條,想到昨日刺客詭異的情況,“原來那些刺客,是被下了藥,才變成那副模樣�!�
藩山看著他,“阿衍,你曾經(jīng)見過這些藥人嗎?”
昨日傅云衍和藩山在府中搜了一圈,真的找到了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卻并沒有給予他們很大的幫助。
所以傅云衍的狀態(tài)很差,覺得自己走到了死路。
若不是今日赤霄閣的消息,傅云衍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在這場父子奪權(quán)中獲得勝利。
“沒有,我對這些東西毫無印象�!�
藩山聽到傅云衍的話,他點點頭,“那你可曾聽說過,八年前的長安鬼妖案?”
傅云衍立刻說道,“自然聽說過,我上任刑部侍郎之后,曾翻閱到長安鬼妖案的卷宗,我不相信,那死尸還能詐尸,將受害者一家三十六口全部滅門�!�
“只是這宗懸案空置太久,甚至目睹之人也在一年內(nèi)接連死去�!�
“導(dǎo)致案子查不下去,長安一時間人心惶惶,若不是當(dāng)年太子殿下請了鳴樊寺的圣師,都沒有辦法平息民怨�!�
說到這里,傅云衍停了一下,“難道說!”
藩山拿著手里的糕點,“你不覺得,這其中的奇異之處,都和昨日我們看到的那些藥人十分相似嗎?”
傅云衍想明白了關(guān)鍵,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
他又想到什么,眉頭皺起。
“若是我沒有記錯,當(dāng)年的案子不僅牽涉到了受害者,還將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拉下馬……”
“受害者一家,更是太子的支持者。”
“一場長安鬼妖案,便將太子殿下手中的人換下大半。”
這根本就是奪嫡之爭!
不用藩山繼續(xù)說,傅云衍又想到了一個案子。
“藩山,你可記得四年前還有一個案子�!�
他看著藩山,“長安郊外飛尸案,青天白日,鹿鳴宴上進(jìn)士斷頭,后尸身飛出,直接摔進(jìn)了曲水流觴中�!�
“那尸體距離我有些遠(yuǎn),我并未看清,加上當(dāng)時陛下也在場,倒是按照刺客刺殺的案子草草結(jié)案�!�
“只是我現(xiàn)在想來,好像那尸體上,也有些被腐蝕的痕跡,我似乎還在鹿鳴宴上……”
“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藍(lán)色火焰。”
傅云衍記憶力超群,換做尋常人,一閃而過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有印象。
藩山神色復(fù)雜,他把糕點捏了又捏,之后開口,“這些藥人,或許還干了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這老巢……”
傅云衍直接說道,“必須剿滅!”
藩山嘴唇動了動,“可是,你的傷”
傅云衍搖搖頭,“無礙,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放心吧,不會影響什么�!�
藩山便說道,“我陪你。”
傅云衍才想拒絕,藩山卻先開口了,“這次我們不能強攻,這些藥人所在的老巢位置,是在金陵城外的鎮(zhèn)子上。”
“鎮(zhèn)子上還有許多平民百姓,我們不能傷害到他們�!�
“最好的辦法,便是潛入其中,尋找機會,再一網(wǎng)打盡�!�
傅云衍頓了頓,隨后意識到,這是正確的。
他著急要剿滅,倒是忘了這地方還生活著其他的百姓。
“未免打草驚蛇,阿衍,我們不能帶太多的人�!�
傅云衍現(xiàn)在也沒有很多人可有用。
他要去查藥人,肯定不會讓他父親永寧侯知道。
金陵城中,都是永寧侯的人。
藩山看傅云衍神色變化,便知道他已經(jīng)想到了人手問題,便說道,“我們需要一個外援。”
傅云衍抬眼,“裴知禹!”
藩山點頭,“對�!�
“唯有裴知禹,才能在金陵為我們撕開這道口子�!�
“若不然,我們還沒有找到藥人的老巢,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傅云衍的嘴唇顫抖了下。
父親,會對他動手嗎?
哪怕猜到了永寧侯和藥人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傅云衍也不敢相信。
但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只是我和裴知禹并不相熟�!�
雖然同朝為官,但傅云衍不擅長鉆營,他大多數(shù)時間不是破案,便是和圣人與刑部官員一起探討法度。
圣人偏寵他,是因為傅云衍哪怕出身永寧侯府,卻是個孤臣。
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傅云衍卻沒有站隊,無論是哪一派,犯了案子,落在他手里,只有秉公辦理四個字。
可裴知禹不一樣。
他是玩弄權(quán)力的天賦者。
傅云衍與他其實相互都看不上對方,但人家官職高,地位高,傅云衍次次見到裴知禹,也得低頭行禮。
藩山失笑,“你忘了還有我呢?”
“我去聯(lián)系。”
傅云衍松了口氣,“麻煩你了,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金陵這些事情,該怎么辦�!�
藩山的手指動了動,笑了笑,“這些是我應(yīng)該做的�!�
說完,他拿起被捏的不成形狀的糕點塞進(jìn)嘴里。
可入口并不顯甜,而是咸,原來糕點被他捏了太長時間,染上了他手上的汗。
只是藩山忍了下,全都咽了下去。
沒多久,正午的陽光還未灑在長街上,傅云衍已經(jīng)坐上馬車,離開了永寧侯府。
他是偷偷離開的,甚至為了不讓永寧侯察覺,他還放了一個替身在書房里。
這次去的鎮(zhèn)子名為若水鎮(zhèn),鎮(zhèn)子三面環(huán)水,只有一面是丘陵,通行的路夾在丘陵之間,但好在十分寬闊。
哪怕兩輛馬車并排,也是足夠行駛的。
因為出城需要查驗身份,為了不暴露,裴知禹特地知會傅云衍,要先在城中見一面。
等他到了地方,看到板車上的兩個棺材,嘴角抽搐了下。
這是要裝作尸體,出城嗎?
不遠(yuǎn)處,一身黑衣的裴知禹正龜毛地挑刺。
“這衣服能穿嗎?太粗糙了�!�
“還有這棺材,是不是配不上我的身份�。俊�
“不過是些桐木的,這是要我躺的,怎么能不是金絲楠木的呢?”
聽著的蒙銀委屈地揣著兩只手,這不都是應(yīng)該的嗎?
出門在外,平民百姓,哪里用的了那么名貴的東西!
這不符合人設(shè)!
傅云衍遠(yuǎn)遠(yuǎn)聽到了這些,深深吸了口氣,快步向著裴知禹走了過來。
“下官見過裴首輔�!�
裴知禹回過頭,看到一身天藍(lán)色錦衣的傅云衍,不由撇嘴,“你這是出門游玩了?”
“不知道換一身樸素點的衣服�!�
你看看,他剛剛還在挑剔蒙銀,現(xiàn)在反過來開始挑剔傅云衍了。
“還好,我給你準(zhǔn)備了衣服�!�
藩山提著兩個小包裹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傅云衍在和蒙金拉扯。
“不,不……”
他急忙喊道,“大人!我替阿衍準(zhǔn)備好衣服了!”
裴知禹挑眉,又看了眼險些被脫了衣服,急得臉紅脖子粗的傅云衍,笑了笑。
“你看看你,怎么不早說�!�
傅云衍紅著臉,他倒是想說啊,蒙金直接兩只手把他勒住,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待傅云衍和藩山準(zhǔn)備去換衣服時,裴知禹卻耳朵一動,隨后低頭輕笑。
“蒙銀�!�
蒙銀一愣,隨后意識到什么,直接快速向著巷子深處飛去。
“哎呀!”
柔弱的女聲傳來時,傅云衍恍惚了一下。
他正脫完了外衣,要穿新的粗布衣裳。
“藩山,你有沒有聽到玉嬈的聲音?”
藩山一愣,“��?”
二人忽然回過頭,看著蒙銀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姑娘走回來。
在蒙銀手里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羞的抬手捂住了臉的……
不是祝玉嬈又是誰!
傅云衍急了,衣服也不穿就走出來,“玉嬈,你怎么來了!”
裴知禹眉頭一動,急忙說道,“蒙銀,客氣點�!�
蒙銀一聽,趕緊把手松開了。
結(jié)果祝玉嬈落在地上不穩(wěn),腳一歪就要摔下去。
傅云衍急得趕緊跑過去,卻不想,裴知禹先到了。
他一把摟住了祝玉嬈的腰,將她的身體轉(zhuǎn)了一圈,安安生生地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美人入懷,裴知禹嗅到了一股好聞的香氣,垂下頭,便看到祝玉嬈那張出水芙蓉般的小臉。
對視上的一瞬間,裴知禹的心臟一顫,下意識還想湊近些。
“裴大人!”
傅云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直接抓住了祝玉嬈的胳膊,硬生生從裴知禹的懷中把人給搶了回來。
人從懷中抽離的那一刻,裴知禹的手卻縮了下,想要用力拉住。
可祝玉嬈的青絲劃過他手背時,他怔愣了下,忘了動作。
祝玉嬈逃離了裴知禹的懷抱,雖然身子依舊不穩(wěn),卻還是站好了。
傅云衍心里眼里簡直噴火。
裴知禹!
他居然敢抱玉嬈!
祝玉嬈耳朵紅了,“見過裴大人,世子�!�
藩山也走上前來,卻發(fā)現(xiàn)傅云衍和裴知禹正死死盯著對方,空氣中好像有些火藥味。
他咳嗽了聲,“祝夫人,你怎么來了?”
僵局被打破,傅云衍也急忙問道,“對啊,玉嬈,你怎么來了?”
祝玉嬈頓了頓,“我知道你們要出去做什么,帶上我�!�
她眼神明亮,“世子,你答應(yīng)過我的,會讓我查明真相�!�
傅云衍一愣,還未再說什么,裴知禹便說道,“好啊,一起吧�!�
傅云衍當(dāng)即就想拒絕,但藩山拉了下他。
“阿衍……”
藩山小聲說道,“祝夫人有自己的想法,你若是拒絕,她還會想辦法跟上,不如放在自己身邊�!�
傅云衍頓了頓,最后還是點了頭。
“你一定跟緊我,不要獨自行動,知道嗎?”
祝玉嬈眼前一亮,立刻點頭,“好!”
裴知禹在旁邊看著,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我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城吧�!�
祝玉嬈穿的就是粗布衣裳,倒是不用換。
只是臨出發(fā)之前,四個人站在棺材前,沖突再次爆發(fā)了。
“祝夫人與我才算是相配,做個夫妻同處一個棺材怎么了?”
裴知禹毫不遮掩對自己容貌的贊揚。
傅云衍紅了臉。
“你登徒子!玉嬈是我的家人,她該和我一起!”
二人爭吵不斷,直到祝玉嬈拉住藩山的衣袖,“停!”
“你們二人一個棺材,我和藩公子一起!”
藩山愣了下,低頭看著祝玉嬈拉住他衣袖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指甲都透著粉白。
裴知禹和傅云衍對視一眼,都不放心對方和祝玉嬈一起,最終看向藩山。
“好!”
“交給你了,藩山!”
藩山抬起頭,看到這么兩雙熾熱的眼睛,頓了頓,隨后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