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假神官,真亂局
“夜腥!”
永寧侯抽刀對上刺客的刀劍時,便已經(jīng)察覺不對。
意識到自己剛剛吃下的肉里被下藥之后,他暴怒不已,卻因?yàn)闈u漸失去力氣,不得已躲在了護(hù)衛(wèi)的身后。
夜腥率領(lǐng)護(hù)衛(wèi)在前,隨即便有人到了永寧侯身邊診脈。
待永寧侯吃下一粒解毒藥丸,局勢便逆轉(zhuǎn)了。
傅云衍一劍將偷襲永寧侯的刺客斬首,回過頭來,永寧侯起身,橫眉怒目。
“衍兒,去找你妹妹!”
永寧侯哪怕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但十年過去,早已養(yǎng)的七七八八。
加上永寧侯這些年從未斷過訓(xùn)練,武功和實(shí)力早已不同尋常。
如今解毒丸服下,永寧侯的氣力已經(jīng)回了六七分。
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傅云衍點(diǎn)點(diǎn)頭,“好!”
而此刻地面之下,火光不斷噴涌而出。
土壤之下,一只慘白的手忽然伸了出來,隨后,一個衣衫襤褸的“大神官”就從土里爬了出來。
還未打理好自己渾身的土,下一刻,一道銀絲忽然從后面射來。
“大神官”急忙跳轉(zhuǎn)身體,手中的梅花鏢向四處飛去,但還是沒擋住銀絲。
“噗呲!”
銀絲割開了他的手臂,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梅花鏢射出去,卻全都砸在了被點(diǎn)燃的樹根上。
銀絲抽回的瞬間,居然切過了“大神官”的面具,硬生生將面具切成了一半!
再深一點(diǎn),便要切到他的臉了!
電光火石之間,“大神官”急忙向后撤,掉在地上的半塊面具打了個滾,血滴在上面,卻因?yàn)轭伾邤�,并不明顯。
他站在火光下,炙熱的火焰灼燒著他周圍的空氣。
被砍下一半的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張棱角分明卻不失精致的下巴和血色薄唇,鼻梁高聳,眼眸深邃。
這是個男人。
還是個有著優(yōu)越骨相和皮相的男人。
比起那真正個子矮小,樣貌丑陋的大神官,他這個假的處處都是破綻。
抬手抹了下臉上被銀絲割開的傷口,男人冷笑了聲。
“好尖銳的爪子,真惱人啊。”
對面隱藏在火光中的身影卻并未露出自己的全貌。
男人擦去臉上的血,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有意思,原本想著給傅家個大禮,沒想到,傅家到時給了我個驚喜。”
驚喜?
明明是驚嚇!
“你和……”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下一刻,銀絲的破空聲再次襲來。
男人只能下意識地閃避,但他閃開之后,銀絲卻并沒有傷到他的身體,甚至……
是根本沒有來到他的身邊!
他回過頭,對面火光燃燒猛烈,但哪里還有那道矮小的影子。
跑了?
男人怒極反笑,正準(zhǔn)備追上去,卻聽到“砰!”地一聲,有什么人從地面直接砸了下來。
“鏘!”
下一刻,長劍與短匕撞在一起,瞬間擦出火花。
“你是誰!”
傅云衍怒喝,“我妹妹呢!”
男人的手都?xì)獾挠行┌l(fā)抖,意識到自己被那人算計(jì),反倒成了背鍋的,這樣屈辱的結(jié)果,讓他對上傅云衍,直接打出了真火。
“什么妹妹,早死了!”
男人出手,陰狠毒辣,處處殺招。
傅云衍跟隨永寧侯從小習(xí)武,武功本就超乎常人。
這一下,兩個人打的不可開交,破壞力比之前打的時候大多了。
隨著時間流逝,傅家的護(hù)衛(wèi)也不斷地下到地洞之中幫助傅云衍。
也順帶滅火。
可古樹根系發(fā)達(dá),火勢根本無法遏制。
而且不知為何,剛剛滅了的火,下一刻就又燃燒了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黑煙滾滾,地洞之中已然不能再待了。
假神官拿不下傅云衍,也不愿再困在地洞,被傅云衍刺了一劍之后便直接逃離了。
傅云衍卻還沒出去,不斷在地洞之中尋找,直到他在地洞里找到了昏迷的傅枕月。
“阿月!”
但他沒找到傅清靈的尸體,喉嚨和胸腔的刺痛讓他再也呆不下去。
他扛起妹妹,這才沖出了地洞。
另一邊,假神官沖出地洞之后,刺客們護(hù)著他逃走,一行人和永寧侯廝殺不止,越追越遠(yuǎn)。
“咻!”
一道血色煙花忽然從古樹附近炸開,升上天空,炸出了一朵漂亮的血花。
怒江一巴掌把諾青打飛了出去,“施主,貧僧不陪您玩咯!”
他樂呵地大笑兩聲,“施主的武功不弱,但殺意太盛,寶刀鋒利,終傷人傷己!”
諾青渾身氣血翻涌,想再追出去時,那和尚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可他的耳邊,好似還充斥著那和尚的笑聲。
諾青咬牙,他這么多年,還沒遇到過這么難纏的對手。
不對!
大少夫人!
諾青終于回過神來,就向著陵墓沖。
此刻傅云衍將傅枕月交給傅家人,也趕緊看向了陵墓。
只是諾青還未進(jìn)大門,便又聽到了一聲巨響。
“轟隆隆!”
諾青愣了下,下一刻,陵墓的頂部瞬間垮塌。
傅云衍的雙眼瞪大了。
他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拼了命地向陵墓飛奔過去。
看戲的藩山嘴巴都張大了。
這陵墓是依靠山石建造,陵墓垮塌,絕對是里面的山石支柱被弄斷了。
是剛剛的爆炸!
藩山捏緊了手里的傘,看著傅云衍急速沖過去,眉頭皺了皺。
“扶我起來�!�
藩山說著,旁邊的護(hù)衛(wèi)急忙把他扶了起來。
“立刻去外面的莊子上找推車!去找人,能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
“鐵鍬,錘子,只要是農(nóng)具,都拉來!”
護(hù)衛(wèi)愣了下,“藩公子,這是……”
藩山手里的傘“咔嚓”一聲,因?yàn)榻辜�,他把傘都捏斷了�?br />
“還能因?yàn)槭裁�,你家世子跑陵墓去了!�?br />
護(hù)衛(wèi)驚了,急忙回過頭,就看到傅云衍一腳踏入陵墓,下一刻,陵墓便徹底垮塌了下來!
“世子!”
護(hù)衛(wèi)驚叫出聲,而傅家所有人都慌了。
永寧侯更停下追刺客的腳步,知道傅云衍沖進(jìn)倒塌的陵墓,當(dāng)時就有些兩眼發(fā)黑。
侯夫人更是再也撐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整個扶風(fēng)谷,亂成一鍋粥了!
一邊是燃燒的古樹,一邊是倒塌的陵墓。
藩山一瘸一拐地向著陵墓過去,看著還有人抱著水桶左右為難,他氣的拿起傘柄用力打過去。
“還管那邪樹做什么!”
“去救你們家世子!”
小廝如夢初醒,急忙丟下水桶,去陵墓準(zhǔn)備挖傅云衍去了。
侯夫人暈倒,族老們剛剛避難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永寧侯還在半路沒回來,此刻傅家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
若不是藩山這個外人在這里迅速統(tǒng)籌全局,丟棄古樹,讓人挖陵墓。
那今日,說不準(zhǔn)真要再從傅云霆的身邊添上新墳了。
此時此刻的陵墓里。
“玉嬈!”
“祝玉嬈!”
傅云衍沖進(jìn)來的瞬間,大門垮塌,陵墓之內(nèi)卻留了空間。
他慌張極了,也不管還在搖搖欲墜的陵墓,只沖進(jìn)去找祝玉嬈。
可他怎么都找不到。
卻先找到了好些尸體。
只是看著這些尸體,傅云衍的心就瞬間沉了下去。
他知道,母親還是動手了。
可是,祝玉嬈在哪?
“世子!世子!少夫人在這!”
就在傅云衍崩潰之前,諾青的聲音從里面響起。
傅云衍跳起來,沖著諾青聲音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祖宗的靈牌倒的歪七扭八,那小小的靈臺下,一身血衣的女子小心翼翼抱著懷中的靈牌。
她發(fā)髻凌亂,臉上血和淚都交織在一起。
縮在那里,滿眼地驚慌和恐懼。
看到她的那一刻,傅云衍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向她撲了過去。
“祝玉嬈!”
傅云衍將祝玉嬈擁入懷中的瞬間,守在旁邊的諾青瞪大眼睛。
被他抱進(jìn)懷里的祝玉嬈渾身顫抖,被抱緊的一瞬間,身體都僵住了。
傅云衍緊緊抱著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
“好在你沒事,好在你沒事……”
他呢喃著,剛剛在陵墓出現(xiàn)垮塌的一瞬間,他的心臟好似隨著被震碎了一般。
莫大的恐慌充斥著他的內(nèi)心。
他害怕!
他害怕祝玉嬈會像是兄長一般離他而去。
害怕再也見不到祝玉嬈。
害怕他那些從未說出口的話,都沒有機(jī)會再說給她聽。
所以他義無反顧地沖了進(jìn)來。
“小叔?”
祝玉嬈的聲音顫抖,她輕輕用力,推了下傅云衍的肩膀。
“疼……”
傅云衍如夢初醒,發(fā)覺自己剛剛干了什么,瞬間一股血直沖腦門,嚇地松開了手。
他呼吸急促起來,卻割得他喉嚨疼的厲害。
剛剛在火中埋頭尋找妹妹的這段時間,煙塵狠狠灼燒了他的呼吸道。
剛剛還能喊出來一聲聲的玉嬈,現(xiàn)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傅云衍這才看到,祝玉嬈的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傷。
他紅了眼,明白這些傷都是母親派來的人造成的。
祝玉嬈咳嗽著,“小叔,發(fā)生什么了?”
她害怕地問著,“外面怎么了?”
傅云衍想告訴她時,頭頂卻再次發(fā)出了開裂的聲音。
“世子!少夫人!快走!”
諾青察覺到了,轉(zhuǎn)過身,一手拉起傅云衍,一手拉起祝玉嬈。
“又要塌了!”
三人迅速向著更深處去。
因?yàn)楦钐幱兄�,起碼不會被砸在下面。
不過很快諾青的手就松開了,因?yàn)楦翟蒲艽驒M抱起來了祝玉嬈。
“玉嬈,失禮了�!�
他自然是極不好意思,可情況緊急,他只能失禮了。
祝玉嬈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身上的傷口在晃動中被拉扯。
但祝玉嬈不在意,她撇了眼后面那些尸體,矮小的大神官也在其中。
直到此刻,祝玉嬈才終于松了口氣。
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