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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抓捕

    “噗呲!”

    傅云衍用尖銳的石頭刺穿了野兔的后頸,利落地剝皮。

    唯有旁邊靠著樹根的藩山閉上眼睛,“我的大人,能不能在遠(yuǎn)處殺完了再說�。俊�

    “好惡心!”

    傅云衍冷笑,“你一個都察司的,手上的血比我還多,還怕我殺個兔子?”

    藩山無奈,“那不一樣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在休沐啊,我都休沐了,我還看這種?”

    傅云衍無語,殺完兔子之后,有些踉蹌地到遠(yuǎn)處的溪水中清洗了下。

    陽光透過長澗的縫隙落下來,天空已經(jīng)距離很遠(yuǎn)了。

    昨夜他們查到甜糕鋪子,一路追到這里,誰能想到這人故意的,早已布下陷阱。

    藩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摔下去了,他也不能不管。

    哪怕躲開了,也跟著跳了下去。

    生怕藩山死在下面。

    雖然這裂縫極深,但這下面卻沒有那么寒冷。

    石壁兩側(cè)有些藻類,給他們做了緩沖。

    但藩山確實弱,哪怕這樣,還是摔折了腿。

    這就是為什么剛剛他不愿意看,也只是閉上眼睛,不動彈的根本原因了。

    拿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了火,傅云衍便開始烤兔子。

    藩山看著他這樣子,不由感慨,“這么看,你真是賢夫良父啊�!�

    “也不知道未來會便宜哪個小姑娘�!�

    傅云衍無語,“你閑的話就睡覺。”

    藩山笑了笑,“就不�!�

    “但是咱們失蹤一天了,侯府那邊不會出問題吧?”

    傅云衍昨晚嘗試爬過,結(jié)果失敗了。

    石壁光滑,也太深了,越向上越窄,腳根本沒有落腳地。

    “待吃飽喝足,我去找找別的出口�!�

    傅云衍轉(zhuǎn)著手里的兔子,又說道,“若是我的猜測是真的,父親和母親或許早有準(zhǔn)備�!�

    “那便不用太擔(dān)心了�!�

    “更何況,我們失蹤了,不就更好引蛇出洞?”

    藩山卻說道,“那你想過……祝玉嬈嗎?”

    傅云衍一愣,“嗯?”

    藩山撥弄著身邊的藻類,“你可是和她聊過之后,便失蹤了�!�

    “她才背上一個殺夫的嫌疑,現(xiàn)在,怕是又要背著一個殺你的罪名嘍。”

    “我從煙兒那里可審問到了,整個侯府,除了你兄長,也就是你母親待她還好,其他人,都討厭死她了�!�

    “現(xiàn)在你出事了,也不知道你母親會怎么想……”

    傅云衍的臉色變了,他直接站起身,藩山一愣,急忙喊道,“別丟!”

    但晚了,傅云衍手里的兔子被他丟進了火里。

    藩山氣的當(dāng)即趴在地上去撿那火里的兔子。

    好容易撿起來,傅云衍已經(jīng)拿著劍開始尋找出路了。

    藩山無奈,小心翼翼地擦去兔子上的灰。

    “早知道不和你說了,都餓了一天了,再不吃,哪里有力氣找出路�!�

    傅云衍遠(yuǎn)遠(yuǎn)回了一聲,“那本來就是給你烤的,我不餓�!�

    藩山一頓,所以,這才是他丟兔子丟的如此果斷的原因嗎?

    可惡的習(xí)武之人!

    ……

    “侯爺!”

    侯夫人找到了永寧侯,臉上帶著驚慌,“怕是……那人搞出來的事,你快些派兵,把兒子找回來!”

    永寧侯皺眉,“衍兒這么大的人了,不會出事,再說……”

    他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他好歹是衍兒的親叔叔,不會對衍兒如何的,倒是那祝玉嬈,可說了什么?”

    侯夫人一頓,雖然心下放心了些,可提起祝玉嬈,眼神都帶上了輕蔑。

    “侯爺,祝玉嬈不過是個膽小軟弱的賣唱女,根本經(jīng)不起事,稍微問兩句,便都說了,云霆怎么可能會把重要的交給她去做呢?”

    “她做了個表面,根本不清楚其中牽涉著什么�!�

    和祝玉嬈虛與委蛇這么久,侯夫人說起來都有些犯惡心。

    一個低賤的女人,身上不知道多臟,她還必須和她什么嬸侄相稱。

    惡心死了!

    “反而是衍兒,他才回來,就從玉珍樓查到了那甜糕鋪子�!�

    說著,她又擔(dān)心起來,“不成,你必須派兵,我擔(dān)心衍兒!”

    永寧侯皺眉,帶著不悅,“現(xiàn)如今還不到收網(wǎng)的時候,東西還沒找到呢,真是……衍兒還不如不回來。”

    侯夫人眼睛一紅,氣得聲音都拔高了。

    “侯爺!”

    永寧侯一看夫人生氣了,趕緊起身,安撫著侯夫人,“好了好了,夫人,我知道了。”

    “我這就派兵過去,無論如何,不能讓咱們兒子受傷。”

    侯夫人吸了吸鼻子,“這還差不多。”

    永寧侯哄完了,偏過頭去,眼里有些無奈。

    永寧侯夫人溫杞雀出身世家名門,姐姐更是當(dāng)今貴妃,侄子晉王深受圣上寵愛,眼看著要取代太子。

    她是當(dāng)之無愧的貴女,在她面前,永寧侯也得哄著。

    傅枕月來的時候,永寧侯的人才出門去,她也沒敲門,直接進了永寧侯的書房。

    “父親,母親,找到兄長了嗎?”

    說是禁足,結(jié)果轉(zhuǎn)眼傅枕月就出來了,也不過是母女倆在祝玉嬈面前做戲罷了。

    侯夫人看到她哼了一聲,“你兄長有我們操心,還有你這丫頭,便這么著急嗎?”

    傅枕月愣了下,才意識到母親在說什么。

    她不服氣地抿了抿唇,“那祝玉嬈,我看一次,便惡心一次�!�

    她拉住侯夫人的手,“母親,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殺了她�。 �

    “一個賤民,仗著自己有些姿色,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想到祝玉嬈那張臉,傅枕月的手捏緊了,“連傅云霆都死了,更何況她……”

    侯夫人忽然打斷她的話,“枕月!日后不許再提傅云霆!”

    傅枕月一頓,看到母親的眼神,咬著嘴唇,“是……”

    侯夫人嘆了口氣,“你這個性子,真是從小到大,怎么都改不了。”

    “罷了,待你哥哥回來,事情也該結(jié)束了。”

    “到時下葬傅云霆,讓她陪葬就好了�!�

    她柔和地說著,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卻輕而易舉地,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傅枕月當(dāng)即開心起來。

    “好!”

    她笑道,“那她進墓之前,我要親自……刮花她的臉!”

    侯夫人無奈,之后又想到,“長安而今又來信了,枕月,你什么時候去見見林家那孩子?”

    傅枕月的臉一瞬羞紅起來。

    “哎呀,母親~”

    她推了下侯夫人的胳膊,眼前浮現(xiàn)著林家哥哥清俊好看的容顏,不由嘴角勾起。

    看得出來,傅枕月很滿意自己的未婚夫婿。

    侯夫人笑了笑,“待喪事結(jié)束,我就帶著你親自去長安,我也許久沒去看看你外祖了�!�

    在一旁看了許久畫卷的永寧侯便說道,“這確實是大事,還有那舒王府的明月郡主,她和衍兒究竟如何了?”

    侯夫人的笑意緩緩散去。

    她深吸了口氣,“你兒子……眼光高著呢,這兩年他不在咱們身邊,去信,人家也不聽了。”

    “正好,待事情結(jié)束,我?guī)е碓逻^去,順帶將他們二人的事情,也操辦起來。”

    舒王,可是當(dāng)今圣上的嫡親弟弟,那位明月郡主不僅人長得貌美,才名也是遠(yuǎn)揚。

    兩家早有結(jié)親的意圖,卻因為傅云衍這個脾氣執(zhí)拗的,一直沒成。

    侯夫人隱隱看了眼大房院子的方向,眼底是不曾遮掩的殺意。

    待祝玉嬈死了……

    什么都好說了!

    侯府的士兵很快到了甜糕鋪子,只是鋪子已然人去樓空。

    但這不算什么問題,很快,另一路士兵便在城西的一處民宅找到了賊人的身影。

    只是那人雖然瘸了腿,卻速度極快。

    士兵們騎著馬去追,撞翻了百姓的攤子,還踩傷了一個老人,但他們除了把城內(nèi)追的一片狼藉,居然連那人的衣角都沒摸到。

    永寧侯發(fā)了火,便擴大搜查范圍和人手,更是直接找了知府調(diào)了府兵。

    問他為什么有能力調(diào)動府兵?

    侯府出現(xiàn)刺客了,他調(diào)動府兵有何不可?

    隨即永寧侯更是下令關(guān)閉城門,想將這人關(guān)在城中,甕中捉鱉。

    誰知道,這瘸腿的家伙居然跳進水道,硬生生,從水道游出了城!

    再發(fā)現(xiàn)賊人蹤跡時,天都黑了。

    永寧侯親自披甲上陣,金陵杜司馬更是天黑了也不能回家,拿上自己的雙刀,跟在了永寧侯之后。

    如此高調(diào)的緝拿,卻也在某種程度上,給了這賊人的同伙警告。

    永寧侯此番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抓住此人。

    最差的結(jié)果,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另一邊,傅云衍已經(jīng)順著山澗裂縫走了很遠(yuǎn),隨著地勢漸漸拔高,還真讓他摸到了門道。

    “累不累?”

    藩山被傅云衍背著,雖然他不胖,甚至可以算是瘦弱。

    但到底是個成年男性,重量不輕。

    這一路都是傅云衍背著他,到底太辛苦了。

    傅云衍喘了口氣,“你問點有用的怎么樣?”

    藩山笑了笑,“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

    傅云衍看著遠(yuǎn)處,“快了,我已經(jīng)看到出口了�!�

    他們兩個向上爬的時候,被追的跛腳中年男人也在向著這個方向飛奔。

    男人的身后,自然是數(shù)百人的府兵加侯府私兵。

    他們都是騎兵,舉著火把,在山下匯成一條火焰,向著山上來了。

    等到傅云衍好容易爬出來,氣喘吁吁時,便聽到了遠(yuǎn)處的馬蹄聲。

    他愣了下,“有人來了�!�

    藩山也聽到了聲響,他靠著傅云衍的肩膀,努力向遠(yuǎn)方眺望。

    “是府兵啊,你小子行啊,這么偏遠(yuǎn)都能被找到?”

    傅云衍卻漸漸皺起眉頭,他默默握住了腰間劍柄。

    “不對,他們不是來找我們的,怕是……在追人�!�

    藩山一頓,隨后不動聲色地縮在了傅云衍的身后。

    “不會是昨晚上那個吧?”

    傅云衍警惕地看向四周,“不清楚。”

    他拉著藩山到了一塊石頭后面躲著,馬蹄聲越來越近。

    “藩山,越來越近了……”

    傅云衍有些緊張,昨夜的人速度極快,而且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同伙,他如今脫力,藩山還不能動彈。

    若是碰上,怕是要遭。

    “云衍……”

    藩山的聲音有些顫抖,“要不,你回頭看看呢?”

    傅云衍一愣,回過頭卻看到一點寒芒沖向了他,他立刻翻身滾到了一邊,這才看到藩山被挾持了。

    藩山身后,是一頭發(fā)黑白的中年男人,眼神狠厲,銳利如鷹隼的眼睛一般,匕首架在藩山的脖頸上,他本來就動彈不得,這下,全完了!

    藩山對傅云衍苦笑,“早知道,還不如在下面……”

    傅云衍雖然躲開了,但那暗器還是劃傷了他的臉,血滴落下來,落在了他的衣衫上。

    傅云衍吸了口氣,開始勸說男人。

    “保持冷靜,不要傷害他。”

    “你還想逃出去吧?”

    男人卻沖著傅云衍丟了麻繩,“把自己綁緊!武器丟掉!”

    “不然,我就殺了他!”

    匕首刺入,藩山脖頸上的血就流了下來。

    傅云衍的手上青筋暴起,可他看著藩山,良久,到底丟下了武器。

    “別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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