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決裂
付云城冷眸微縮�!澳阒雷约涸谡f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重新回到你身邊,不過是為了給周凱報仇,取悅你,也只是為了少遭點罪。這一年多以來,和你的每一次接觸,每一次肌膚之親,都讓我無比惡心。”
付云城拍案而起,陰翳的眸色陰黑,周圍殺氣騰騰。
他風一樣繞過長桌襲來,揪起顧清歡將她懟到墻上。
顧清歡身上的傷口被他扯的裂開,疼的發(fā)抖,她強忍著,看著他的眼神滿是冰冷和嘲諷。
只是嘲諷下,是付云城看不出的,傷痕累累。
“你一直在耍我?”
“你才發(fā)現(xiàn)嗎?是不是太遲鈍了一點�!�
“那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翻臉?”
顧清歡無言以對。
付云城手上的力道加重:“回答我!”
顧清歡手里握著陶藝戒指。
她溫柔的摸了摸,最后將本就兩半的戒指狠狠摔了出去。
戒指四分五裂,崩的到處都是。
付云城掐住顧清歡的手松開,眼神跟隨著崩裂的戒指碎片游走,猩紅的眸底,傷痕累累。
顧清歡說:“因為我演不下去了�!�
“一個逼死我父母,腳踩兩只船,還接了扎的渣男,你也配好意思讓我重新回到你身邊�!�
“顧清歡!”
他咆哮低吼,一拳砸了顧清歡耳邊的瓷磚墻上。
拳骨碎裂,手指上的陶藝戒指也碎成兩半掉到地上。
顧清歡聽到了聲音,下意識的縮緊拳頭。
很擔心他。
可她不敢看他。
只能故作清冷的模樣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可這樣的神色落在付云城眼里,卻是最致命的傷害。
戒指碎了,他的拳骨裂開,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失望在眸底漸漸化開。
付云城抓住顧清歡的衣領,壓抑著聲線:“顧清歡,敢耍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們走著瞧。”
用力將她甩到一邊,他轉(zhuǎn)身要走。
“你等等。”顧清歡叫住了他。
付云城以為她回心轉(zhuǎn)意,眉眼間有一閃而過的驚喜。
怎料身后,卻傳來顧清歡依舊冰冷的聲音。“這是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好了字,麻煩你也簽一下�!�
付云城不可思議的轉(zhuǎn)身,看著審訊桌上的紙和筆,他驚了。“你居然隨身攜帶離婚協(xié)議書?”
“是,每一刻都在謀劃著怎么離開你。”
將筆推到他面前,她說:“別告訴我,你連我綠了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都能接受,依舊不愿意和我離婚。”
付云城眸色嗜血,雙手緊握成拳。
他死死盯著她,想從她清冷的眸光里,找到哪怕一絲她在說違心話的痕跡。
可是,沒有。
他的猶豫,讓顧清歡心碎又心慌。
她裝著冷笑的模樣:“付云城,我可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你別這么賤行嗎?”
付云城甩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顧清歡體力不支,撞到墻上,身上巨痛,她勉強著沒讓自己倒下。
依舊清冷道:“既然生氣,就簽,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名義上的瓜葛。”
付云城拿起紙筆,毫不猶豫的在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離婚協(xié)議書和鋼筆全部砸到顧清歡身上。
他聲音冷硬低沉,“顧清歡,記住你今天在這里說的每一個字,我一定讓你后悔�!�
他大步離開了審訊室。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嚇的顧清歡一抖。
待周圍都安無聲息了。
她的痛苦才慢慢顯露。
回頭看著瓷磚上的血痕,她瞬間忍不住哭出聲,幾秒之中又憋了回去。
早就已經(jīng)碎裂的手腕骨,被迫延伸向上撫摸著血痕,那是他痛苦的印記。
她吃力的將那些印記擦的干干凈凈。
隨后,慢慢蹲下身,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戒指碎片,緊緊握在掌心。
陶瓷碎片割破了掌心的皮膚,鮮血一滴滴滴到地面上。
顧清歡冷眼看著那些血漬,大顆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
付云城,對不起。
或許我們,注定就是有緣無分。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剛才帶她來的兩個獄卒,又把她拖了回去,半點不留情面的丟到監(jiān)獄的空地上。
顧清歡摔成什么姿勢就是那個姿勢,趴在那一動不動。
枕著手臂,她滿腦子都是付云城做戒指時專心致志面露幸福的樣子,抑制不住的想哭。
從監(jiān)獄出來,付云城獨自駕車往公司開。
一路上,他手握著方向盤,薄唇輕抿,嗜血的眸色盯著前方,滿腦子都是顧清歡清冷嘲諷的模樣。
仿佛他這段時間的糾結(jié),掙扎,回心轉(zhuǎn)意,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誰。
也從來沒有這樣恨過誰。
憤怒,在心底滋生,車速也跟著越來越快。
眼淚模糊了視線,可他的腦海里依舊滿是顧清歡的臉。
開心的,可愛的,清冷的,諷刺的。
直到……
砰!
車子撞到了馬路邊,直飛過橫欄在空曠的街道上翻了個底朝天。
鮮血從頭頂涌出,遮住了猩紅的視線,他才后知后覺,自己在開車。
摸出電話,他艱難的撥了清河的手機。
還未等接通,人便昏了過去。
清河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從林小武家里出來。
人已經(jīng)送去了付家的地下室,房間也剛清掃干凈,為了不給老板留下任何來過的蛛絲馬跡,清河實實在在的忙了很久。
看到老板的電話,他立刻接了起來,可是喂了半天,對面沒有半點反應。
他自言自語道:“奇怪,難道是不小心按給他的?還是這里信號不好?”
剛想掛斷重新打回去,就聽到電話旁有人說:“哎呀車里有人��!快叫120!”
“天哪,這么多血,人還活著嗎?”
清河的心咯噔一下,他站定原地,怒吼道:“你們說什么呢�。渴裁�120?什么這么多血?回答我!?”
“老板,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老板你說話�。 �
清河對著手機吼叫,可那邊依舊傳來群眾的議論聲,忽遠忽近,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他的內(nèi)心萌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想法,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
大步走到路邊,他坐進駕駛位,撥通了交通局的電話。
“幫我查我們老板車子現(xiàn)在的位置!重點鎖定去城西監(jiān)獄的那條路!”
交通局的人很快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
“清河秘書,付先生的車在通往城西監(jiān)獄的華山路上出了車禍,現(xiàn)在正被送往市中心醫(yī)院的路上。”
清河只覺得轟隆一聲,自己的天塌了。
他掛掉電話,猛踩油門,直奔市中心醫(yī)院而去。
-
百川公寓,沈一白在國內(nèi)的落腳地。
他在這里等了顧清歡三天,卻等來了她被警察拘留的消息。
他還以為她因為落落丟了怪罪他,不想見他,所以一直不敢主動和她聯(lián)系。
結(jié)果,她不出現(xiàn)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被抓了!
沈一白臉色陰黑:“付云城干的?”
陳飛揚搖頭:“是顏千嬌干的,原因是前幾天,清歡姐打斷了她的腿,她刑事起訴清歡姐故意傷人。還有,據(jù)我們的人回來稟報,落落也是被她抓走的�!�
“付云城人呢?就這么眼看著清歡被抓?”
陳飛揚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三天前,付云城從城西監(jiān)獄出來后,發(fā)生了車禍,現(xiàn)在人還沒有醒過來�!�
“什么?!”
他抓起西裝外套。“我現(xiàn)在就去城西監(jiān)獄�!�
陳飛揚攔住了他�!袄蠋�,我覺得去城西監(jiān)獄,不如去顏家。”
“清歡姐的事和顏千嬌的父親顏斬堂脫不了關(guān)系。”
沈一白認可點頭:“你說的沒錯,顏家自然是要去,但不是現(xiàn)在。當務之急我必須先去看看清歡�!�
那個向來嘴硬心軟的丫頭,被顏千嬌踩在腳下,又有落落威脅,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都怪他,怎么能這么愚蠢的就在這里坐等了清歡三天。
要不是陳飛揚按耐不住出去打探了一下,他現(xiàn)在還一無所知。
這會兒,他恨不能抽自己幾巴掌。
大步?jīng)_出公寓,他急的房門都沒關(guān)。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陳飛揚眼中閃過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