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蘭花
蘭花
翌日。
晨光微明,昭靜怡醒來后便去找了昭昭。
沒想到,平日光鮮的首輔夫人竟然住在破院子里,那一刻,說不激動是假的,“看來,姐姐沒騙我,她真的不受姐夫?qū)�。�?br />
昭靜怡暗自慶幸,瞬間覺得自己機會攀多。只是今日恰逢府中宴會,人流密集,無數(shù)想法她也只能暫時擱置。
而此時的昭昭,已經(jīng)至火灶房做活打雜,今日菜肴繁多,等全部上齊之后,她才有空休憩片刻,驀然想到院中的蘭花還未澆水,便趕了過去。
“姑娘,請問這是什么花?”
頭頂突然傳來道好聽的男聲,昭昭抬眸看去,便與一雙溫潤的眸子對上。
男人的臉龐白皙如玉,沒有過多的瑕疵。
他笑得溫暖而真摯,“恕我冒犯,本王只是覺得這花很好看。”
聽到他的自稱,昭昭記起他了——謝陵的死對頭,王爺冷惜墨。只是沒想到,今日這宴會他竟也來了。
想到昨日與謝陵的賭約,昭昭心思微動。
她勾起唇角,素來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王爺,這只是普通的蘭花罷了,您若是喜歡,我可以再養(yǎng)一盆送給您�!�
“為何這盆不可?”
昭昭一愣,這盆……三年前她就種下了,是她與他唯一的羈絆。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少年將軍的模樣,他總是溫柔地看著她,“昭昭,等它開花了,我就回來了。”
可惜,無論這些年她怎么澆灌,精心養(yǎng)著它,它始終不開花只長葉……直到近幾日,它終于鼓起了點點苞蕾。
想來,是知道她要出府,它也在替她開心吧?
而他,會遵守承諾接她的吧。
至于與謝陵的那個賭約……一想起這個,昭昭雀躍的心就蕩然漠落。
昭昭為他犧牲那么多,但昭昭沒說,一直默默為他做事。
睡夢模糊間,他的聲音低語,“是,我在吃醋。”
“是,我后悔了�!�
冷惜墨沒想到,他不過是消散酒力間偶遇到的姑娘竟這般好看,只一瞬間,便被她冷然與清傲的模樣所吸引。
此刻見她不說話,好看的秀眉蹙起,似乎在為什么事情而煩惱,粉腮鼓起,添了些懵懂可愛,如此矛盾又不相協(xié)調(diào)的表情出現(xiàn)在她臉上,卻意外地引人側(cè)目。
恰逢微風(fēng)吹過,揚起三千青絲,纏落在他的臉頰,微微的癢意讓冷惜墨不由得心口震顫。
他垂眸看向那朵花苞,有什么東西似乎也在悄然生長。
她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有瓶酒。
是她最喜歡喝的。桃花酒釀,醇厚香濃,她雖然喜歡但不勝酒力,一杯就倒,所以每次父親都不讓她貪杯。
你是不是就喜歡這種溫柔的謝陵的腦海里立刻出現(xiàn)一個沉穩(wěn)質(zhì)玉的身影,她的口味還真是出奇的一致。不變。
她欠他的,所以……從不反抗的羞辱,暗無天日的囚禁,她都全盤承受著。
雖抵不消他對她的恨,但她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也夠了吧。
就讓一切都畫上句號吧。
——
“杏兒的死,也過去了嗎,明明是你們害死她的?”你們做的孽,卻要讓我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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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
“不過幸好,三年了,我替你們贖罪,早就不欠你們的了,也……不欠謝陵的了�!�
如果他還不解恨,那就去找你們好了。畢竟你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母親和妹妹都不愛她,只有父親是真心對她好。
門外的人應(yīng)了聲是,便沒了動靜。昭昭斂回心思淡淡道,是嗎。
冷惜墨笑笑不語,沒戳破。
他見多識廣,母妃喜歡花,他平日里便也研究過不少花草。
這蘭花他其實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比翼蘭�;ǘ湫螒B(tài)獨特,猶如兩只鳥兒比翼雙飛,寓意著夫妻或戀人之間相互陪伴、共同前行。
只是不知道這姑娘在懷念誰?
真是越發(fā)有意思了。
這到底是還是比翼蘭?所以你一進府就種下了?你就這么思念他嗎?
然后有糾纏,男主出現(xiàn),男主生氣,吃醋。女主對男三笑,男主看見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冷惜墨的手中又有足夠的權(quán)勢,定能與謝陵抗衡,要是她能利用……遭受婆婆羞辱可他身份尊貴,又豈會幫她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女。
入府這么久,她漸漸探知謝陵心里竟還有個白月光,當(dāng)年求婚也不過是因為自己長得很像她。
如今看來,他不愛她,只是純粹拿她當(dāng)替身,當(dāng)發(fā)泄工具而已。
謝公府,宴間。
旋即他問,“這個,可是昭氏酒肆產(chǎn)的桃花酒?”
那人見他感興趣,連忙點頭,“是啊,這可是昭氏最后的一批酒了被我買了,如今只剩下這一瓶了。”
昭氏酒肆是昭丞相的產(chǎn)業(yè),當(dāng)年丞相府也是輝煌一時,名下的產(chǎn)業(yè)遍地,可惜自從丞相府落魄,這酒便不再生產(chǎn)了。
見謝陵的視線還落在那處,那人一拍腦袋,恍悟道,“謝大人,您若是喜歡,便拿去吧!”
“謝了。”
謝陵也不做推辭,拿起酒,便起身往屋外走。
……
冷惜墨與昭昭說了會話,轉(zhuǎn)眼間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
昭昭應(yīng)了聲,知道心急不得。見他走遠(yuǎn),正要轉(zhuǎn)身回偏院,忽地瞥見一道極冷的身影,隱在柱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人走過來,平直的唇角一點點拉下去,昭昭錯愕,“……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謝陵周遭氣壓低沉,手中的桃花酒被他緊緊攥入袖中,“倒是我小瞧你了,怎么快就又勾搭上一個?你是不是對誰都能給笑臉?”
“怎么,謝首輔是在吃醋嗎?”
謝陵被她眼里的冷笑刺痛,閉眼吸氣,他道,“吃醋,你以為你是誰?隨便什么阿貓阿狗的醋我都會吃嗎?”
他說得這樣狠,昭昭反而松了口氣,“確實,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配……”
又是這番說辭!又是這個表情!真是夠了!
“唔�!�
昭昭話音未落,胳膊倏地收緊,還未來得及做反應(yīng)就被謝陵扣住,瞬間動彈不得。
“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口中就被他強行灌進清酒,嗆得她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