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5/白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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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8-5
“……我看到的狀況就是這樣。我也不b你們到得早多少，不太了解具t情況�！�
“沒看見沖突的起源和經(jīng)過是嗎？也沒看到這是單方面的沖突，還是雙方的打架行為？”
“嗯�！�
“你跟打人的那位同學(xué)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阮嘉梨停了兩秒，垂下眼，輕聲道，“……我們之前是同班同學(xué)，也是鄰居�！�
對面坐著的人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用詞，“之前？”
“嗯�！比罴卫婺罅四笞约旱氖种福八蟆瓫]怎么來上過學(xué)了�！�
“這樣�！睂γ娴娜它c點頭，“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親近的關(guān)系了嗎？”
“……嗯�！�
“好�！必撠�(zé)詢問的那位nv警察看了看旁邊做筆錄記錄的同事，又轉(zhuǎn)回頭來看著她，語氣溫和，“最后幾個問題，不用太緊張�！�
“你跟被打的那位同學(xué)認識嗎？是什么關(guān)系？”
“……認識。”阮嘉梨說，“是同一個社團的學(xué)弟�！�
“你覺得他人怎么樣呢？平時容不容易跟別人結(jié)仇什么的？”
“我覺得……”阮嘉梨頓了頓，還是實話實說，“我覺得他人挺好的，至少平時相處的時候都很友善。”
“了解�！眓v警官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那你是否知道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什么矛盾或者口角之類的呢？”
阮嘉梨一頓。
她的確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值得裴時璟如此大動g戈。
裴時璟脫離學(xué)校這么久，唯一的交集大概率就是她。
要把林浩然和裴時璟聯(lián)系在一起，她只能想到那幾次放學(xué)后的照面。
隔著咖啡店玻璃的敲窗，似是而非的一句“喜歡那款的”，還有搭在她脖頸上，倏然收緊的手。
也許還有更早之前，她曾無意遇見的欺凌場面。
良久的沉默之后，阮嘉梨垂下眼，搖搖頭，說沒有。
對面的兩位警官對視幾眼，最后點點頭，收拾東西，出聲道，“好了，結(jié)束了，你可以離開了。”
阮嘉梨緩慢起身，走出房間。
走廊上燈光明亮，大理石地板粗糙冰冷，nv人聞聲，立刻起身走上來。
“怎么樣？結(jié)束了沒有？對你沒什么影響吧？”
“沒事的，媽媽�！比罴卫嬗行┢＞氲啬罅四蟊橇�，“只是問問題做筆錄而已�！�
&人明顯放下心，長舒一口氣，拍了拍x口，繼而又壓低聲音道，“你說你去湊什么熱鬧？啊？人家打架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讓你離他遠點了嗎，怎么還惹上這一堆事……”
“我有點累了，之后再說可以嗎？”阮嘉梨從她手里接過書包，背到背上，輕聲說著，并往外走。
“好吧�！眓v人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嘆氣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開車�！�
“嗯�！比罴卫嬖谧呃鹊拈L椅上坐下。
周圍很吵。
紛紛雜雜的人從身旁路過，有之前她在校門口遇見的學(xué)妹，有其他可能相關(guān)的同學(xué)。
“我不知道，兩個人我都不認識，只看見那個姓裴的學(xué)長在校門口把另一個男生拽走……”
“不認識，但是之前班主任有讓我們放學(xué)路上小心點，說最近不太安全，好像有打架的事情發(fā)生……”
還有杜峰。
“我不在。說了多少遍我不在！問完了沒有，能不能讓我出去看看他�。俊�
偶有幾個穿制服的人從面前路過，交談著跟進情況，聲音也鉆進耳朵里。
“家長來了沒？”
“雙方家長都通知了，應(yīng)該在來的路上了�！�
“平時青少年打架斗毆案件也不少，也沒見動靜鬧這么大�。俊�
“能不大嗎，他直接把人從校門口拽走的，那么多人看見呢�！�
“說因為什么了嗎？”
“沒，怎么問都不說，就是沉默。所以我問你家長來了沒�！�
“哎，先看看另一個的傷情鑒定吧。倆男生都長得斯斯文文帥帥氣氣的，到底g嘛呢……”
議論聲不斷涌進耳道里，像飄浮的泡泡，漲得腦子發(fā)昏。
阮嘉梨起身，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
冰冷刺骨的水在指縫和掌心中流動，再落到臉上，令人清醒一些。
阮嘉梨對著鏡子，茫然地發(fā)了會兒呆。
眼前還在不斷閃過當(dāng)時巷子里的場景。
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戾氣，嘴角揚起的弧度極盡譏誚，拳頭落下的悶響和那人的sheny1n都還在耳畔回響。
觸目驚心。
阮嘉梨閉了閉眼，強行驅(qū)趕走這些畫面，轉(zhuǎn)身走出洗手間。
剛邁出幾步，走廊不遠處的房間門開，幾位穿制服的警察陸續(xù)出來，還回身叮囑，說你先在這里等一下。
少年輕聲應(yīng)了。
阮嘉梨緩慢邁步走到門口時，里面的人也正好抬眼望來。
站著，站在門口兩步的地方，臉上和手上都是傷，還沒有處理。
手背上的繃帶已經(jīng)徹底變成暗紅se了，連帶著指關(guān)節(jié)都全是擦傷。
唇角破了一點，鼻梁上也橫著道傷口。
目光相接，猝不及防地一頓。
而后是漫長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時璟率先移開眼。
阮嘉梨沒動，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喊他。
“裴時璟�！�
“……嗯。”
“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走廊在此刻安靜下來。
那些盤問、討論、議論聲，好像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似的。
無關(guān)人員通通從身邊離開，只留下他們兩個，隔著幾步的距離，還有一道開著的門，遙遠地對視著。
少年垂在腿側(cè)的手指蜷了蜷，半晌，偏開臉。
“沒有�！�
阮嘉梨靜了兩秒。
“一點都沒有嗎？”
她異常平和地輕聲問，“為什么沒來接我放學(xué)，為什么要打架，為什么不聽勸……”
“為什么明明說好今天見，但是卻淪落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
“真的就，一點點想要告訴我的，都沒有嗎？”
還是沉默。
安靜的空氣在狹小的房間里流動，氣氛近乎凝固。
他甚至不看她。
偏開臉，半垂著眼，看著墻壁上刷出的白漆褶皺。
寧愿看著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也不看她。
阮嘉梨收回視線，倏然笑了一下。
“我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明明知道，你說什么我都會信的�！�
“可是你從來都不說�！�
少年漆黑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極小幅度地抖了抖，像是生理x的筋攣。
阮嘉梨盯著走廊遠處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白熾燈，直到眼前虛化成一片，鼻尖輕微的酸澀被壓住，才緩慢地偏過頭來。
“如果那些你都不想說的話……”
少nv站在那里，單肩背著書包，手上拿著一個白se藥瓶，緩慢地遞到他眼前。
藥片在塑料瓶里碰撞，發(fā)出窸窣空洞的聲響。
瓶身上的法文反s著頭頂?shù)臒艄�，近乎灼眼�?br />
心臟猛然向下一沉。
阮嘉梨偏頭看著他，眼睫輕顫，一字一句地輕聲問，
“那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