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啊……呃……”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第十鞭。

    “住手……住手……”

    我終于崩潰痛哭，淚水混著血水流下。

    “還要追究嗎？”顧云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虛弱地抬頭，看到男人逆光而立的身影。

    他依然衣冠整齊，而我狼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我突然笑出聲，笑得淚如雨下：“不追究了……”

    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我什么都不追究了。”

    我只想要自由。

    遠(yuǎn)離蘇晚螢，遠(yuǎn)離顧云深，遠(yuǎn)離這個吞噬生命的牢籠。

    顧云深皺眉看著我反常的反應(yīng)，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冷漠的表情：“記住你說的話。”

    他轉(zhuǎn)身離開，沒看到我眼底決絕的光芒。

    我擦干眼淚，喚來一直忠于慕家的暗衛(wèi)。

    “我同意你們的計劃了。”

    “明日我拿到廢后詔書就走�！�

    話音剛落，去而復(fù)返的顧云深推門而入，眼神陰沉地盯著我。

    “什么詔書？你要去哪里？”我迅速示意暗衛(wèi)退下，強(qiáng)裝鎮(zhèn)定：“陛下聽錯了�！�

    顧云深瞇了瞇眼，正要繼續(xù)追問，一個太監(jiān)卻突然慌慌張張地沖了進(jìn)來。

    寂靜的刑房里，我清楚地聽到他急切的聲音：“陛下，蘇小姐因被娘娘冤枉，憂思成疾，心疾發(fā)作吐血不止，現(xiàn)在正在偏殿搶救！”

    這番話，成功讓顧云深忘記了他要追問的事情。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吩咐禁衛(wèi)：“帶上她去偏殿！”

    據(jù)說蘇晚螢失血過多，而太醫(yī)說，唯有鳳凰命格之人的心頭血，才能救她。

    所以顧云深竟不顧我剛受過刑罰，命令我以心頭血為蘇晚螢做藥引。

    他靠近我，聲音壓得很低。

    “這是你欠她的，只要你肯救她，朕就收回廢后詔書�！�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帶著熟悉的龍涎香。

    曾幾何時，這樣的親近會讓我心跳加速。

    現(xiàn)在，我只覺心寒徹骨。

    太醫(yī)拿來取血的匕首時，我沒有猶豫。

    我知道，若拒絕，顧云深必定生疑。

    我不能冒險，更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要離開的計劃。

    鋒利的刀尖刺入胸口，讓我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鮮血一滴一滴落入白玉碗中，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冷。

    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我不知被取了多少血，最后終于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再次睜眼，已是次日清晨。

    廢后詔書，今日就將生效。

    我取出暗衛(wèi)早已準(zhǔn)備好的出宮地圖，規(guī)劃最后的路線。

    顧云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旁，“你在看什么？”

    我立即藏起地圖，隨口敷衍：“沒什么�！�

    他沒有追問，只是心情頗好地說：“看在你聽話救了晚螢的份上，朕可以陪你去宗人府，收回詔書。”

    我靜靜地看著他。

    “不過，”顧云深補(bǔ)充道，“下次你再犯錯，朕依然會廢了你。”

    我突然想笑。

    再也沒有下次了。

    我要去尋找屬于自己的人生了。

    一路上，兩人始終無話。

    直到御駕在宗人府門前停下，蘇晚螢的貼身宮女哭著跑了過來。

    “陛下！”她跪在地上，“小姐的舊疾復(fù)發(fā)，頭痛欲裂，求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