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施辭一愣，她轉(zhuǎn)頭看著黎睢戲謔的眼神，低聲道：“你發(fā)什么瘋？”

    黎睢不語，只是玩味般地看著她。

    施辭深吸一口氣，知道黎睢這是在跟她賭，賭是她更在乎當(dāng)初的愿望，自愿成為他的下級。

    她本身并不想讓黎睢如愿，可是，可是她轉(zhuǎn)頭就看見葉司許落寞不肯放手的眼神。

    和當(dāng)初靈魂體時(shí)，讓她不要離開時(shí)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的心陡然塌陷了。

    這場博弈，她輸了。

    替身……就替身吧，下屬，就下屬吧。

    她深吸一口氣，掙開了黎睢的手：“我會好好工作的�！�

    直到想起一切的那一天，正式地，向葉司許告別。

    從咖啡館離開后，葉司許和她一起回了公司。

    施辭本以為他還會有很多話說，可出乎意料的，他直接進(jìn)了辦公室，再也沒出來。

    下班前，喬冉再次找到她。

    “以后你就是司許的貼身助理，負(fù)責(zé)他的衣食住行�！�

    施辭皺眉：“這不是我的職責(zé)，這個(gè)職位，我也不想做，畢竟葉總有未婚妻不是嗎？”

    喬冉又能同意嗎？

    出乎意料的，喬冉淡淡道：“是我給他安排的�！�

    施辭一愣，不解地看向喬冉。

    喬冉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示意她打開。

    施辭打開，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不是公司的文件，而是醫(yī)院的報(bào)告。

    葉司許多次自殺住院的報(bào)告。

    施辭心中驟然一疼：“什么意思？”

    喬冉道：“說實(shí)話，能遇到一個(gè)能讓他開口說話的人，我雖然不甘心，但也希望你能留在他身邊，畢竟，三年前那個(gè)女人死后，葉司許就幾乎瘋了�！�

    施辭指尖緊了緊，就見喬冉平靜地看著她，聲音沉痛。

    “每次送他進(jìn)醫(yī)院，都說只有快死的時(shí)候，施辭才會出現(xiàn)�！�

    可每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

    施辭目光驟然一頓，她忽然想起，在她消失前，葉司許曾與她的對話。

    “果然，只有在我快死的時(shí)候，你才會出現(xiàn)�！�

    她胸口仿佛被重重一錘，難怪，難怪手腕上會有那么多傷疤，難怪會有這么多自殺的記錄。

    他不是想死，他只是想再見到她。

    施辭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心底有把尖銳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絞著。

    她猛地握緊手指，用掌心尖銳的疼痛逼退內(nèi)心的痛楚，強(qiáng)力克制著，讓聲音聽起來很淡。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喬冉的眼眶通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著：“曾經(jīng)我想過無數(shù)種方法，讓他振作起來，后來，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我只能用我爸媽的死讓他愧疚，讓他重新娶我�！�

    “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可即便是那樣也留不住他，直到那天，我在施辭家里，找到一封寫給葉司許的遺書�！�

    施辭一愣，喬冉繼續(xù)說著：“遺書上寫著，想讓葉司許幫她完成未實(shí)現(xiàn)的遺愿，他才重新活了過來，開了這家公司�！�

    喬冉輕聲嘆息著，施辭卻覺得匪夷所思。

    開展確實(shí)是她畢生的夢想，可她從來，沒有給葉司許留過什么遺書。

    遺書……

    施辭腦中白光一閃，忽然一個(gè)畫面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

    滿浴缸的血……葉司許蒼白的臉……還有書桌、戒指、她好像寫過什么東西……

    可當(dāng)她再回想寫過什么時(shí)，頭突然劇痛起來，她撐住桌角，才勉強(qiáng)沒有倒下去。

    她抿緊唇，聽喬冉繼續(xù)說道：“雖然他依舊活在這個(gè)世界上，可有很多時(shí)候，我都感覺，他好像已經(jīng)離我而去了，但自從他見到你之后，似乎又多了一絲生機(jī)�！�

    “不管是替身還是幻想，禾羽，算我請求你，幫我讓他重新活過來吧�！�

    施辭看著她濕潤的眼睛，頭一陣陣的針刺般的疼痛，她沉默了很久，低聲道。

    “抱歉，我不能�！�

    樓梯間，電話中傳來黎睢淡漠的聲音：“為什么拒絕？”

    施辭靠著扶手，看著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有些恍然：“不知道，其實(shí)知道葉司許這三年的那一刻，我……是想告訴他一切的，可冥冥之中，仿佛又有人在我耳邊說，拒絕她�！�

    “她說，拒絕她，重來一世，不該為別人而活，要為自己�！�

    話筒中沉默了片刻，忽然，黎睢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你還不是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