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裴遷望向不聲不響,沒有參與到他們對話中的黎恪,“抱歉,可以給我一杯熱水嗎?”
這話的意思是委婉地希望他能回避,黎恪表示理解,起身離開房間,還幫他們帶上了門。
聽著他的腳步聲下了樓,裴遷壓低聲音說:“周懸,這是公安高層一直在隱瞞的絕密情報,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我相信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希望你能記好我接下來的話。”
他主動握住周懸的手,掌心里盡是冷汗。
他的話音還盡力保持著平靜,慌亂卻掩飾不住了。
周懸很高興在他這樣無助的時候,自己能成為被他信任的人,這證明在不知不覺時,自己在那人心里的地位已經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周懸,你記住,制造‘寒鴉’純品的方式不是一個簡單的公式,一些能輕易得到的原材料,而是一個人。”
“是祁未?他的確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制造出‘寒鴉’純品的人�!�
裴遷搖頭,“不,這個人的名字叫花知北,他是祁未的愛人。”
裴遷組織著語言,試著讓這番話聽起來不那么離譜,“當年祁未在‘坤瓦’的脅迫下急需找到一種能穩(wěn)定量產‘寒鴉’的方法,為了擺脫組織的壓力,花知北協(xié)助祁未逃離了‘坤瓦’,途中被流彈打中,情況非常危急,祁未情急之下想到了‘寒鴉’純品的獨特藥性,為救花知北將他當時持有的純品全部注射進了那人體內,保住他一條命的同時也發(fā)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
這故事周懸還是第一次聽說,“注射純品會發(fā)生什么反應?這種情急之下的做法真的沒問題嗎?”
“按照普遍的臨床反應來看,動脈注射純品的結果很可能是當場死亡,就算不死也會導致血管梗塞,但花知北這人的基因很特殊,他自身的抗性戰(zhàn)勝了藥性,還與藥物融合,形成了共生關系,從那之后,純品的生成方式就是通過他的血液提純。”
周懸聽了這話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玄幻程度堪比天方夜譚。
“所以這些年來,‘寒鴉’純品都不曾被復制,這種特殊的資源無法再生,除非能找到跟花知北一樣天賦異稟的人,用純品將他也改造成制毒工具,但這是不可能的�!�
周懸忽然覺得不妙,一向對他有所保留的裴遷如果只是談及他認為可能害死裴逢的兇手,本沒有必要說到這個細節(jié),這么重要的情報,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
“所以我在察覺到殘品流入黑市,可能擴大影響的時候并沒有太擔心,因為我知道全世界范圍內純品的余量都很有限,掀不起太大的水……”
話還沒說完,周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遷下意識縮手,卻被那人抓得死死的。
周懸用手指抵著他的唇,不讓他出聲,默默數著他的脈搏。
“你的心跳很亂,你在害怕�!�
裴遷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情緒對生理反應的影響不會像你現在這么大,你的臉色很差,一直在流冷汗,眼神恍惚,注意力難集中,所以總是說幾句話就要停下緩緩,你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周懸……”
周懸抵著他唇角的手緩緩下移,溫柔而曖昧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告訴我,你是不是染了毒?”
裴遷本就沒指望能瞞住這事,但他以為自己能在更體面的氣氛下自行交代。
他不知該怎么做出解釋,像是發(fā)自本能地又喚了那人一聲:“……周懸。”
話音未落,那人就擁住了他。
被抱住的裴遷有意料之外的愕然,也有不知所措的不安。
他遲疑著,回抱住那人,惦記著那人背上的傷,便只是拍拍那人的腿,算是安慰。
……真是奇怪,明明染了毒可能不久于人世的人是他自己,可他卻在安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