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終於說出口的愛卻趕不上你在夢里消失的時間

    那天夜里，她夢見自己站在一座湖邊，水面平靜如鏡，月亮懸在高空，倒映在水中，像一雙淚眼。

    夢里沒有他，也沒有聲音，四周安靜得像世界已經(jīng)停止轉(zhuǎn)動。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遠(yuǎn)方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她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那不是沈知溯，而是她自己。

    另一個她，穿著現(xiàn)代的衣服，站在湖邊，眼神空洞地看著水面，口中輕聲說：

    「醒來吧，時間到了。」

    她驚醒時，天se剛亮，屋外還在飄著細(xì)雨。

    她坐起身，額頭滿是冷汗，心跳異常急促，像是整個人被什麼緊緊攥住。

    她不知道夢里的那句話從哪來，卻感覺自己彷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天，她沒像往常一樣下樓。

    沈知溯照常為她準(zhǔn)備了早餐。她吃得很慢，一直在看他的眼睛。那雙她熟悉到不行的眼睛，此刻竟讓她有些陌生。

    她忽然問：「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

    他抬頭看她，眼神有一瞬遲疑，但還是搖搖頭。

    她想說她昨晚夢見了「自己」，但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她只覺得心底有一gu奇怪的預(yù)感，像有什麼正悄悄遠(yuǎn)離。

    第三天下午，事情開始變得奇怪。

    她在院子里摘茶葉，正要轉(zhuǎn)身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像是從遠(yuǎn)方傳來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節(jié)奏陌生又熟悉。

    她回頭，什麼也沒有。

    再睜眼時，整個院子忽然模糊了一瞬。

    不是眼花，而是整個世界彷佛閃爍了一下，就像舊電影放映到斷片的那瞬間。

    她愣在原地，指尖的茶葉早已滑落，跌進(jìn)腳邊的泥地里。

    她跑進(jìn)屋，沈知溯還在書房寫字。她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問：「你……真的一直都在原地等我嗎？」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怕……我怕再沒機(jī)會問了。」

    她走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真的想留下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像是用盡全力才說出口的真話。

    「不是因為這里的安靜，也不是因為逃避現(xiàn)實(shí)。是因為你在這里，只有你在這里�！�

    沈知溯沒有立刻回應(yīng)，只是低頭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

    「我知道�！顾�輕聲說，「我知道你這次是真的不想走了�！�

    「那……你會不會怕我又走了？」

    他看了她一眼，那雙眼里藏著太多她不曾觸碰的情緒。

    「我怕。但我從不阻止你�！�

    「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要離開，我寧可讓你記得我是愿意放你走的那個人，而不是留住你卻讓你後悔的人�！�

    夜晚，她再次夢見那個湖。

    這次，沈知溯站在對岸，身影透明到彷佛隨時會消失。

    她拼命奔跑，想跨越湖面，可每踏出一步，水面就拉開一分，最後她只能在原地喊：

    「你等我，不要走。」

    他望著她，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口型清晰地說出一句話：

    「時間到了�！�

    她大喊：「我不走，這次換我留下來。」

    可聲音傳不過去。

    那一瞬，她感覺整個夢境都開始崩塌。桃花一朵朵逆風(fēng)飄起，化成白光。樹木、屋瓦、窗欞，一點(diǎn)一滴地失去se彩。

    她在夢里哭了。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終於說出口的那句「我ai你」，可能真的趕不上了。

    她再次睜開眼，枕邊sh了一片。

    沈知溯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眼神靜靜地落在她臉上。

    她想開口，喉嚨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靠近，語氣溫柔卻堅定。

    「再撐一下。你還有選擇的時間。」

    「我……」

    她努力開口，聲音像是從破裂的夢里撿回來的。

    「我不要選擇，我只想你在�！�

    他閉上眼，指尖微微收緊，像是把她這句話深深藏進(jìn)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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