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到啦,就是這里,看看還記不記得!”
沈靈韻纖白玉指點著面前的一間商鋪。
蕭墨抬眸看向招牌,才想起來,這竟然是沈靈韻養(yǎng)父母開的小面館!
蕭墨還記得那對和善的老夫妻。
沈靈韻的養(yǎng)父余慶山,個頭不高,皮膚粗黑,是個手腳勤快的老實人,整天笑呵呵的。
養(yǎng)母孫巧云,性格溫和,心靈手巧,做的飯很好吃,說話也是柔聲細語的,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沈靈韻三歲的時候,被人販子賣給農村一個潑辣彪悍的寡婦。
那姓張的寡婦圖便宜買了小靈韻,要給她智力有問題的傻兒子配娃娃親。
小靈韻聰明,懂事早,張寡婦虐待她,讓她幫忙做家務,不給她飯吃,還打她。
余慶山兩口子是張寡婦的鄰居,發(fā)現(xiàn)她虐待小靈韻,就去鎮(zhèn)上的派出所舉報,張寡婦被抓起來教育了,從此收斂了一些。
但她一口咬定小靈韻是她死去的二姐生的,查不到買賣兒童的證據(jù),也拿她沒辦法。
過了幾個月,張寡婦帶著她八歲的傻兒子出門旅游,乘坐的大巴出事,滾下懸崖,母子二人都喪命了。
余慶山和孫巧云看小靈韻孤苦無依,收養(yǎng)了她。
小靈韻智商高,本來是有記憶的,但因為剛來的時候,張寡婦虐待她,為了讓她聽話,抓著她的頭往灶臺上撞,小靈韻被撞成輕微腦震蕩,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家在哪里,卻記不清了。
余慶山兩口子以前有過一個兒子,孩子活到兩歲,因遺傳病夭折了。
悲傷的潮水將他們淹沒,夫妻二人被拖入痛苦的深淵。
孫巧云大病一場,整日以淚洗面,余慶山經(jīng)歷喪子之痛,也是心如刀絞,但家里積蓄被醫(yī)院掏空了,他還必須做苦力掙錢。
因為遺傳病的原因,他們沒辦法再要小孩,這件事一直是他們的心病。
他們明白孩子對一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們雖然喜歡小靈韻,卻沒有逼迫她改姓,想著也許某天她的父母,能夠通過公安局的信息找到她,與她相認。
沈靈韻考上重點初中以后,老兩口才從農村來到城市,一開始是擺地攤賣水果,靠著人勤快熱情、做生意誠信,慢慢掙了點小錢,才開了面館。
蕭墨心想,這些年,沈靈韻都沒有提到過她的親生父母,應該是沒有找到親人,他也就沒提這件事。
他笑著說:“我之前來過這里,鋪子換了老板,老板說,叔叔阿姨跟你去了京城,不開面館了,我以為他們一直在京城�!�
沈靈韻嘿嘿一笑:“是接他們去過一段時間,但是他們不習慣,想回來,還想著重操舊業(yè),就隨他們了�!�
蕭墨瞅了眼面館,里面很干凈,卻沒有一個顧客,不知道是不是不在飯點的原因。
孫巧云熱情地從面館里走出來,笑著招呼蕭墨。
“蕭墨啊,這么多年沒見,你長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別愣著,快進來,你叔叔聽說靈韻帶你過來,做了你愛吃的酸菜牛肉面!”
蕭墨被孫巧云拉進了面館,按在了座位上。
余慶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酸菜牛肉面出來,放在蕭墨的面前。
“來,孩子,嘗嘗你叔的手藝,看退步了沒有!”
孫巧云遞過來一雙筷子:“晚上也在這兒吃飯吧?你想吃什么,告訴叔叔阿姨,我們給你做,你叔叔現(xiàn)在廚藝比我好了!”
余慶山挽起袖子,黝黑的臉龐笑起一層層皺紋,熱情道:“阿墨,我現(xiàn)在做佛跳墻是一絕,今晚上給你露一手!”
香氣撲鼻的酸菜牛肉面擺在眼前,蒸騰熱氣在蕭墨面前氤氳開來,老兩口慈愛關懷的眼神,在蕭墨面前漸漸模糊。
那種被惦記、被重視、被關愛的感覺,卻越發(fā)清晰。
蕭墨心里是滿滿的感動。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
無論外面如何風雨飄搖,回到家,都能體會到那份平靜和溫馨,是心靈的避風港。
而不是一個制造戰(zhàn)爭的地方!
蕭墨還記得,他很小的時候,有一次雪夜里生病了,高燒不退,要送到去三甲醫(yī)院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