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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喝完酒,白弛喊了個代駕,帶著蕭墨回家了。

    白弛沒什么酒量,幾瓶啤酒就上頭了。

    大著舌頭,摟著蕭墨在客廳里唱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對我說

    人生難得起起落落

    還是要堅強的生活

    哭過笑過

    至少你還有我......”

    凌薇看蕭墨被紀凝煙甩了,也沒有多說,一個人關(guān)著門在主臥里打游戲。

    她剛信誓旦旦跟沈靈韻保證,人在塔在,一定嚴防死守,看好蕭墨,不讓外面的妖艷賤貨有可乘之機!

    有她老公看著,凌薇還比較放心。

    敲門聲響起。

    白弛拉開門,樓上的住戶李大媽出現(xiàn)在門口,滿臉不樂意。

    “小白,深更半夜你鬼哭狼嚎什么,別人家大人要上班,小孩要上學,都不用睡覺的嗎?”

    白弛嘿嘿一笑,“李大媽,我錯了!主要是我這兄弟,失戀了,我這不安慰他呢嗎?”

    李大媽往里瞅了一眼。

    看到蕭墨,眼底明顯閃過驚艷。

    “就這位是吧?小伙子長得真俊吶!要不明天來我家坐坐,我閨女剛回國......”

    白弛從茶幾上拿起一包零食塞到李大媽手里,樂呵呵地說:“大媽,這是我孝敬您小孫子的,您慢走,好好休息,不送了��!”

    說著,白弛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門口的李大媽:“......”

    蕭墨坐在沙發(fā)上,安靜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他想起一句話。

    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里的人想出來。

    還有些人,想方設(shè)法把自己的女兒塞進來。

    蕭墨沒把李大媽的話當真。

    白弛是獨生子,家里條件不錯,這位大媽估計是覺得白弛的朋友,條件應(yīng)該也很好。

    如果大媽知道,他年近三十,一無所有,還被離婚了,肯定早就嚇跑了,怎么可能把女兒說給他?

    白弛還想拉著蕭墨聊天。

    蕭墨卻推說累了想休息,回了客房。

    望著窗外寂寞的月色,蕭墨給紀凝煙發(fā)了條信息。

    ——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門口見,帶齊證件和資料。

    看著紀凝煙的備注是“老婆”,蕭墨苦笑了一下。

    接著去掉了那兩個字。

    蕭墨丟開手機,躺在床上。

    辦好手續(xù),一切塵埃落定。

    這場婚姻,雖然沒有以體面收尾,但好歹也結(jié)束的干脆利落。

    疲倦如潮水蔓延。

    蕭墨感覺累了。

    他閉起眼睛,沉沉睡去。

    ......

    豪車停在江灣別墅的門前。

    陸澤嶼殷勤地替紀凝煙打開車門,扶著她走下車。

    紀凝煙的皮膚如凝脂般滑嫩。

    接觸到紀凝煙纖臂的那一刻,縱使久經(jīng)花叢的陸澤嶼,也忍不住心神蕩漾。

    今天的宴會上,紀凝煙也被迫喝了好幾杯紅酒,此時是微醺的狀態(tài)。

    紀凝煙走下車以后,輕輕推開了陸澤嶼的手。

    她勉強地笑了笑,“澤嶼,謝謝你,今晚辛苦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引薦,我不太可能拿到張總和司少的微信,他們手上的工程項目即將招標,我們紀家一直都在找機會接洽......”

    陸澤嶼討好地說:“凝煙,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感情,這點小事,不許再跟我客氣了�!�

    紀凝煙感激地看了陸澤嶼一眼,白凈的面頰浮起淡淡的紅云,點了點頭。

    她本身就是極為出色的美女。

    微醺的狀態(tài)更是迷人,渾身膩白的肌膚泛起淺粉色,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心猿意馬的陸澤嶼,打算跟著紀凝煙進屋,重敘舊情。

    紀凝煙卻笑著制止了他。

    “澤嶼,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的,你就送到這里吧�!�

    陸澤嶼沒想到,紀凝煙一直把他當成白月光,他回國以后立即跟蕭墨攤牌離婚,居然沒有邀請他進屋!

    他本以為,今晚就可以發(fā)生點什么的。

    不過,陸澤嶼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

    紀凝煙是個矜持的女人,大學時期跟他戀愛,最多是牽手,都沒親過,一直是精神戀愛的狀態(tài)。

    結(jié)婚五年,也沒讓蕭墨碰過!

    眼下她和蕭墨沒有正式領(lǐng)離婚證,還在婚姻存續(xù)期,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也不想別人說閑話。

    陸澤嶼輕輕握住紀凝煙的手,眼神深情,體貼地表示。

    “凝煙,我懂。等你正式離婚以后,我們再好好談心�!�

    紀凝煙敷衍地點點頭。

    她轉(zhuǎn)身進了別墅。

    陸澤嶼的車子離開了。

    紀凝煙獨自踏進裝修簡約大氣的客廳,習慣性地朝開放式廚房的位置望了一眼。

    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蕭墨忙碌的身影。

    她突然感覺,這別墅空蕩蕩的,有幾分陰冷,像是沒有了人氣......

    又或者,是不再有家的煙火氣息。

    她想起往日回到別墅里,蕭墨總是會端上熱氣騰騰的藥膳粥,還會做一桌子她愛吃的菜,然后耐心地陪她坐在餐桌前吃飯。

    在她應(yīng)酬回來,蕭墨還會貼心地為她熬制一碗醒酒湯,再搭配養(yǎng)胃粥,來保護她的腸胃不被酒精損害。

    如今,這棟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了。

    紀凝煙垂眸,心頭一陣酸澀。

    人非草木,五年的朝夕相伴,又怎會沒有半點留戀?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嗎?

    今晚在宴會上,陸澤嶼談笑風生,應(yīng)對自如,展現(xiàn)了高超的社交能力,這是性情木訥的蕭墨遠不能比的。

    以前紀凝煙跟蕭墨一起去應(yīng)酬,蕭墨并不熱衷結(jié)交有權(quán)勢有地位的人,只是在別人問到他專業(yè)范圍的問題,他才會針對專業(yè)知識侃侃而談。

    雖然蕭墨外形氣質(zhì)相當出眾,卻因為不善交際,經(jīng)常被人誤認為是紀凝煙包養(yǎng)的小白臉。

    陸澤嶼沒有蕭墨帥氣,但論情商,論上進心,論個人能力,陸澤嶼甩蕭墨十條街!

    這也是紀凝煙嫌棄蕭墨的一方面。

    紀凝煙收起思緒,打了個電話給保姆吳媽。

    “小姐,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嗎?”吳媽關(guān)切地問。

    紀凝煙沉聲道:“吳媽,晚上我一個人在別墅,你搬到別墅來住吧,我給你付雙份工資�!�

    吳媽一愣:“蕭先生呢?”

    紀凝煙:“我跟他離婚了,他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

    “離婚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吳媽一時難以接受,呆了幾秒鐘。

    她記得今天蕭墨忙了一整天,準備晚上的驚喜,要跟紀凝煙過五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

    她才特意申請了早點離開,為的就是給他們小兩口留空間,過二人世界。

    怎么晚上就離婚了?

    紀凝煙語氣有些不耐:“我提的離婚,你就別管了,盡快過來好嗎?我讓司機去接你�!�

    吳媽是紀凝煙母親的傭人,也是看著紀凝煙長大的,盡管她有很多疑惑,也替蕭墨覺得惋惜,但她心里到底還是向著紀凝煙。

    她答應(yīng)了。

    半個小時后,吳媽回到了別墅。

    “小姐,你還好吧?”

    看到紀凝煙臉色不太正常,吳媽關(guān)心地問。

    紀凝煙搖搖頭,“我剛喝了些酒,胃里有點不舒服,你幫我煮點醒酒湯好嗎?”

    吳媽尷尬地回答:“小姐,醒酒湯的方子是蕭先生配置的,我不知道��!要不我給你煮一杯紅糖姜茶,或者你找蕭先生問一問配方�!�

    紀凝煙感到驚訝。

    她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點。

    蕭墨一直都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做事盡善盡美。

    以前的蕭墨,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她過的是飯來張口的日子。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離了蕭墨,醒酒湯是不會自動出現(xiàn)在鍋里的。

    紀凝煙失望地回答:“算了,隨便弄點湯水給我喝吧,我懶得去問了。”

    “好。”吳媽去了廚房忙活。

    紀凝煙打開手機,這才看到蕭墨的微信消息。

    【蕭墨】: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門口見,帶齊證件和資料。

    像是怕她粗心大意,蕭墨還特意附上了一張詳細的提示圖,提醒紀凝煙要帶哪些資料。

    紀凝煙忽然有些生氣。

    明明她提離婚的時候,蕭墨不想接受的。

    動情的那個人是他,絕情的那個人是她!

    為什么現(xiàn)在好像反過來了?

    倒像是蕭墨迫不及待要結(jié)束這段婚姻!

    紀凝煙俏臉通紅,她感覺自己驕傲的自尊受到了傷害。

    她煩躁地丟開手機。

    不知道為什么,從提了離婚開始,她一直感覺心頭發(fā)堵。

    甩掉蕭墨這個包袱,她不是應(yīng)該開心嗎?

    蕭墨自愿凈身出戶,她更應(yīng)該感到輕松才對,一切都是因為蕭墨不思進取,自食其果。

    她怎么還想著補償他?

    紀凝煙覺得自己實在太心軟了。

    心軟的人,難以成就大事,作為公司總裁,她必須警惕起來!

    喝了吳媽送來的紅糖姜茶,胃里有了些暖意,紀凝煙感覺好多了。

    ——你看,我不需要蕭墨的照顧,只要有個保姆就行,我一樣活得很好。

    她對自己說。

    吳媽看她滿臉煞白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

    “小姐,到底是什么事,你要和蕭先生離婚?我看蕭先生人挺好的,對你也好,是個過日子的人......”

    紀凝煙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要的是令人矚目的成就,光耀紀家門楣,不是圍著灶臺鍋碗瓢盆的小家子氣。

    紀凝煙臉一黑,放下湯碗,冷聲訓斥。

    “吳媽,不該你問的事,以后最好不要多嘴�!�

    “是是是,我記得了。”吳媽不敢多說,拿碗去廚房洗。

    紀凝煙上樓洗了個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莫名地,有種孤獨感襲擊了她。

    她的身軀,好像成了蒼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波逐流,無依無靠。

    紀凝煙不知道這感覺是哪來的。

    有事業(yè)相伴,如今又有自己的竹馬扶持,她應(yīng)該是意氣風發(fā)才對!

    紀凝煙猛然搖頭,試圖驅(qū)趕壞情緒。

    酒意未散,胃里比平時難受,她昏沉沉睡著了。

    ......

    隔天。

    醒來的時候,紀凝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設(shè)置鬧鐘,已經(jīng)九點多了。

    糟糕!

    蕭墨約的是八點,他是個從不遲到的人,大概會提前半小時到。

    現(xiàn)在蕭墨可能已經(jīng)等了她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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