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單身漢
許大茂心中怒火難抑，特別是看到秦淮茹端著盆子出來洗衣裳時，更是心生酸楚。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應(yīng)該阻止事情發(fā)生。
當時他先發(fā)現(xiàn)了秦淮茹，而李國慶還在后院睡覺。
“賈張氏，我把姑娘帶來了�！�
王大嫂一邊喊著，一邊掀起門簾，帶人走進屋內(nèi)。
“哎呀，東旭，你的相親對象到了�！�
賈張氏趕忙放下手中的鞋底，去叫躺在床上的兒子。
“這就來！”
賈東旭跳起來差點閃到腰，站穩(wěn)后假裝腿不疼地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了今天的相親對象。
頓時感覺全身一僵，這真是個坑人的吧？
“這個姑娘……”
賈張氏轉(zhuǎn)頭一看也愣住了，怎么帶來個這么胖的女孩？
王大嫂笑盈盈地說：“姑娘給你們帶來了，名叫劉玉華，真巧，她爸媽都在軋鋼廠工作，雙職工呢。”
賈張氏忍不住說道：“雙職工確實不錯，但這姑娘是不是太胖了些？”
“胖點好，說明家里條件不錯�！�
王大嫂讓姑娘坐下，接著喊道：“東旭，覺得合適嗎？快來，跟這位姑娘聊聊天�！�
稍作停頓后，又說：“玉華，這就是賈東旭，你們和你爸在一個車間�！�
賈東旭好奇地問道：“她爸是誰？”
“她爸是我們車間的劉成師傅，她媽在七車間，是城市戶口，這樣的條件可是很難遇到的。”
王大嫂按照賈張氏的要求四處詢問，只有這家愿意讓女兒來相親。
“賈東旭，你好。”
劉玉華顯得有些害羞，但她的體重接近一百八十斤，又有著圓圓的大臉，做出嬌羞的樣子，讓賈東旭感到十分驚嚇。
“媽，我不喜歡她。”
賈東旭差點哭出來，直接拒絕了。
有了秦淮茹這個標準，他怎么可能看上這個胖姑娘，就算是雙職工也不行。
“東旭，再考慮一下吧�！�
賈張氏其實也不滿意，但媒婆的話也沒錯，長得胖說明條件不錯。
“媽，你想相你自己相，我就想找像秦淮茹那樣的，這差距太大了。”
賈東旭說完直接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賈張氏，你兒子怎么回事？我好心帶來姑娘相親，他就這樣對待我們�！�
媒婆非常生氣，覺得太沒面子了，就算不喜歡，至少也應(yīng)該和對方聊兩句，場面總要過得去吧。
“我家東旭怎么了？沒看上難道不能直說嗎？”
賈張氏護著兒子，也覺得媒婆是在故意為難她，為什么就不能帶個正常的姑娘來呢？
“哪有這么當面說的？賈張氏，這次之后我們就不再幫你家了�！�
王大嫂帶著尷尬的劉玉華往外走，剛出門，院子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在圍觀。
今天是周末，大家聽說賈東旭又要相親，都跑來看熱鬧。
人群中李國慶也在，本想釣魚，但這里是洞天，砸冰窟窿不方便。
“真是的，你們院里的賈家人什么樣子？我好心帶來姑娘，賈東旭卻直接嫌棄，人都走了�！辟Z張氏還在喊有理，我覺得秦淮茹沒選賈家是對的，看看他們是什么人，對吧，秦淮茹。”王大嫂直接點名，人群中秦淮茹也在，和李國慶一起來看熱鬧。
這時被問到，秦淮茹也不好回答。
媒婆王大嫂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小聲抱怨著就帶著劉玉華離開了。
易中海忍不住說道：“那不是劉成的女兒嗎，我見過的�！�
“大爺，誰是劉成啊？”有住戶問。
“哦，跟我、還有賈東旭都在一個車間，他媳婦在七車間，雙職工，這條件多好啊�！币字泻Ｈ鐚嵳f，雖然劉玉華有點胖，但他知道人品很好，賈東旭怎么會這么糊涂呢？
李國慶也評論道：“這姑娘確實不錯，配賈東旭完全夠了，我覺得賈東旭太挑剔了，找對象怎么能只看外貌呢？”
他的話一出，立刻引來眾人的白眼，別人可以說這話，就你李國慶不行，要不是貪圖秦淮茹的美貌，你會插手嗎？
“淮茹，走，我教你騎自行車，告訴你，咱們院子，我家條件最好，跟著我，你以后有好日子過�！�
李國慶帶著秦淮茹穿過人群，推著停在旁邊的自行車出了院子。
今天是周末，他打算去看看那三間大鋪面租出去沒有。
李國慶帶著妻子來到北海公園，這地方需要花五分錢買門票，不是普通人能隨便去的。
相比之下，本地人更喜歡去什剎海，那里免費，風景也不差。
李國慶之所以選擇北海公園，是因為他想看看歌詞中提到的那個地方，“讓我們蕩起雙槳”描繪的正是這里。
"哥，這里真的很美。"
秦淮茹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姑娘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公園。
"當然啦，我從小就在這里玩。
等春天來了，我?guī)阋黄鹑澊?quot;
他們在公園里轉(zhuǎn)了很久。
李國慶覺得，雖然感情可以暫時不談，但一定要讓秦淮茹對他著迷。
因此，他認為約會的三個步驟還是要完成：逛公園、看電影、然后在無人的街頭告別的吻別。
不過，最后一步可以省略，畢竟擔心被當成流氓抓起來。
看完公園后，他們又花了一毛錢買了兩張電影票，看了一部黑白的老電影《姐姐妹妹站起來》。
影片講述的是姐妹們團結(jié)起來對抗老板的故事，情節(jié)很有教育意義。
秦淮茹看得淚流滿面，說："哥，遇見你真是太幸運了。"
"這就對了，以后我們一起好好生活。
進了工廠也不要害怕。
我們現(xiàn)在是工人當家作主的時代，要是有人敢欺負你，我就幫他改改態(tài)度。"
李國慶并不擔心秦淮茹進工廠，廠里有那么多女工，大家會互相幫助的。
工人的身份如今很受尊重，廠里沒人敢惹事。
一上午花銷僅兩毛錢，戀愛開銷真不算高。
中午，二人走過王府井大街，來到大柵欄，這里全聚德烤鴨總店在，痛快地享用了一頓。
秦淮茹頭回吃烤鴨，笑得眉眼彎彎。
“李大哥，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好呀，過幾年我們就生三個孩子，一人一間大鋪面，讓老李家興旺起來�！�
李國慶已經(jīng)做好安排，咱們家要子孫滿堂。
“要是生女孩呢？嫁出去也給鋪面嗎？”
秦淮茹考慮得很長遠。
“女孩也一樣，我們家有錢，招個上門女婿。
呃，想得太遠了，走，看看鋪子租出去沒�！�
李國慶帶人直奔店鋪，東琉璃廠挨著大柵欄，前門大街近正陽門，位置極佳。
遠遠看到店鋪門開著，里面工人正忙碌。
“哥，這鋪子是租出去了�！�
秦淮茹開心地說，這意味著家里又增加一筆收入。
“嗯，走，去街道問問�！�
李國慶也很高興，到了街道，還沒開口就被人認出。
“嘿，李師傅，我正準備明天去找您呢，這鋪子街道租了，賣果脯、糖果。”
租金每月一百三十五，一月一付，每月三號發(fā)工資那天來拿。
本來就是委托出租，價格合理，手續(xù)已完成。
“可以，三號上午我去，下午廠里領(lǐng)工資�！�
京城的規(guī)矩是每月三號發(fā)工資，過年時還能提前發(fā)放。
不像后來，許多地方拖到二十多號才發(fā)工資，變相扣押員工一個月的工資。
"行，這個月的先拿走，從七號開始算，二十四天，給你一百零八。"
工作人員迅速辦好了手續(xù)，把錢交到了李國慶手上。
由于這是街道租出去的，所以他們可以直接處理。
"錢已經(jīng)清點了，就這么多。"
李國慶隨即把錢放進兜里，以后僅靠收租就能過得很寬裕。
走出街道辦事處，秦淮茹仍然興奮不已，盡管她沒分到一分錢，但這些租金也算是家里的收入。
"哥，每個月一百三十五呢，這可不少。
一年下來，你幫我算算。"
"你怎么連這個都算不清？一年就是……"
李國慶自己也愣住了，他之前可是個學(xué)過高數(shù)的大學(xué)生，居然沒能立刻算出來。
幸好菜市場有計算器，他用意念敲擊得出結(jié)果。
"淮茹，一年是162塊，這筆錢可以買兩間大房子。
要是買一毛七一斤的白面，能買九千多斤；要是買兩毛五一斤的富強粉，也能買六千多斤。"
這下總算彌補了剛才算錯的失誤。
"哥，你太厲害了，算術(shù)學(xué)得真好。"
秦淮茹一臉欽佩，她之所以能讀到初中，全靠家里老大這個身份，初二之后就再沒繼續(xù)上學(xué)。
"那當然，我可是高……算了，我跟你說說廠里需要注意的事，明天一早就帶你去上班。"
李國慶苦笑著想到，他這輩子也是初中畢業(yè)，沒考上高中，真是不爭氣啊。
秦淮茹輕輕拉住李國慶的衣角，她不熟悉這條路，擔心在人群中走散。
李國慶雙手插兜，走在街邊，任由秦淮茹像小媳婦一樣拉著他的衣角。
他并非有意擺姿態(tài)，只是冬天手冷罷了。
不過幾步路，李國慶推來了停好的自行車，帶著秦淮茹前往姥爺留下的小院。
天氣寒冷，窩在被子里聊天豈不更愜意。
“大茂，早啊！”
周一清晨，李國慶在院里的水池旁漱口，今天他要去辦理離職手續(xù)，還能領(lǐng)到一天的工資。
“真是矯情！”許大茂也在院子里洗漱，隨手用一塊舊毛巾在臉上抹了幾下。
“哥，來洗臉�！�
秦淮茹端著盆走出來，她早早起了床，早餐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嗯！”
李國慶接過毛巾，認真地擦了臉。
秦淮茹把毛巾浸濕后，也用它洗了臉。
這種做法很尋常，別說夫妻，有些家庭甚至全家共用一條毛巾或一個杯子。
許大茂看著這一切，心里十分感慨，為什么李國慶這樣的小人能有如此幸福的生活，而他這樣優(yōu)秀的青年卻還是單身漢呢？
為了避免李國慶在街上炫耀新自行車，許大茂匆匆吃完早飯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