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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再次睜眼,就對上了謝禹雙目通紅,帶著滔天怒意的雙眼。

    我……我是身不……

    脖子被緊緊攥住的我,還沒說完。

    就被狠狠的壓在了……上……

    ——

    恭喜宿主,您已完成任務(wù),獎勵結(jié)算中……

    宿主,由于角色謝禹恨意值過高,您必須消除恨意值才能脫離。

    聽聞此話的我頓感不妙。

    系統(tǒng),你不能這樣!�。�!

    然而回應(yīng)我的,只剩一片空蕩蕩。

    ——

    我叫林靈。

    我穿越了。

    綁定了一個名為落井下石的系統(tǒng)。

    系統(tǒng)告訴我,接近謝禹,成為他最好的朋友。

    然后再狠狠的背后捅他刀子,就能功成身退,得到1000萬獎勵。

    我欣然同意。

    不談戀愛不獻身,只談友情不捐腎,背后酷酷捅刀子,捅完就變暴發(fā)戶。

    換誰誰不同意

    于是我為謝禹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萬死不辭,甚至連他最鐵桿的兄弟都自愧不如。

    為了防止他入戲太深,兄弟情變成男女情,我特意從系統(tǒng)商城選取了一具最雄壯的女性軀體。

    平胸長腿公狗腰。

    175不是我的底線,而是系統(tǒng)的上限。

    一頭短發(fā)扎起來,安能辨我是雌雄

    可惜188的謝禹還是略勝一籌。

    但這都無傷大雅。

    只要讓他嘗到被最信任兄弟插刀背叛的痛苦,我就能從他的苦中作樂,獲得1000萬。

    謝禹不是人,他在我眼里,只是行走的R*B。

    這年頭,誰會與錢過不去

    謝禹祖上是干黑道的,常年活躍在墨西哥與東南亞。

    從謝禹老頭子那代開始,謝家就想洗白,所以他極少會觸及家族相關(guān)的灰色地帶。

    謝禹被當(dāng)作一個正常集團的接班人重點培養(yǎng)。

    這也養(yǎng)成了他略顯天真善良的性格。

    我被系統(tǒng)安排成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以便我接近與施展。

    我特意交代系統(tǒng),非必要不能將我女性的身份暴露。

    系統(tǒng)不明白,但是同意了。

    它在我身上加了一個性別模糊的debuff。

    大家只要看到我,就會下意識的認為我是帶把的。

    就算看到了我個人信息那欄為女,也不會懷疑。

    問為什么不直接變成男的

    我倒也想試試當(dāng)男人的滋味。

    可是系統(tǒng)不同意。

    它說不兼容會有爆體而亡的風(fēng)險。

    我惜命的很,不想當(dāng)氫氣球,一點就炸。

    就這樣,我成功接近了謝禹。

    謝禹的愛好是打籃球。

    我直接十個百發(fā)百中三分球打開了他的心門。

    謝禹看向我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你看,這就想跟我做兄弟了。

    男人的感情就是來得這么快。

    由于我們是在國外念的書,周邊近期槍聲不斷,一直不太平。

    謝禹自己有保鏢,見我單槍匹馬天不怕地不怕的上下學(xué),他盛情的邀請我與他同行。

    我掃了一眼他身邊那幾個看起來就像草包的壯漢,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從表面兄弟變成鐵桿兄弟,總要經(jīng)歷一番生死考驗。

    我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天他剛出校門,就被放了冷槍。

    而我在系統(tǒng)開的天眼下,直接用最安全卻看起來最嚴(yán)重的姿勢為他擋下了那槍。

    從此以后,我成了他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為什么……

    我還記得當(dāng)時,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謝禹撲過來,將我扶起,臉上是無比的震驚與無措。

    你……咳,你是我的……好……兄…

    話還沒說完,我白眼一翻,直接暈了。

    在系統(tǒng)的助攻下,我成了謝禹唯一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了。

    直到后來,系統(tǒng)告訴我,時機到了。

    我喜不自勝。

    摸了摸懷里深藏已久的匕首,我內(nèi)心激動不已。

    終于要回去,發(fā)財了。

    幻想著美好未來的我,在系統(tǒng)精準(zhǔn)的指導(dǎo)下,避開所有傷及性命的部位,狠狠的插進他的后腰。

    我忘不了那時謝禹回頭看我的眼神。

    茫然,震驚,無措,不可思議,再到陰暗,晦澀……

    林霖……你……

    看他這模樣,似乎還想幫我解釋

    反正都要走了。

    我頓時邪惡心作祟。

    故意湊近他因痛苦而彎曲到我跟前的耳邊,喃喃低語,誰讓我喜歡的女人,只喜歡你呢

    這句話說完,我看到了謝禹眼底醞釀出陰沉萬分的風(fēng)暴。

    遠比他發(fā)現(xiàn)被我捅刀時的眼神,還要恐怖百倍。

    我頓時汗毛倒立。

    嚇?biāo)纻人了。

    系統(tǒng),還不快快的送我走他這眼神,要吃人了!

    系統(tǒng)在我著急忙慌的催促下,終于吭了氣。

    只是滋了半天電流,怎么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了呢

    好在,系統(tǒng)終于出聲了。

    恭喜宿主,您已完成任務(wù),獎勵結(jié)算中……

    宿主,由于角色謝禹恨意值過高,您必須消除恨意值才能脫離。

    靠北!這系統(tǒng)是仙人跳嗎

    系統(tǒng),你不能這樣!�。。�

    我心中吶喊,回應(yīng)我的,卻只剩一片空蕩蕩。

    這里,是謝禹比較重要的一個交易地點。

    我死纏爛打要跟來的。

    現(xiàn)在,我捅了他們的財神爺一刀,保鏢們自然不會放過我。

    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后腦勺來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就這樣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就對上了謝禹雙目通紅,帶著滔天怒意的雙眼。

    我……我是身不……

    尚未完全清醒,手腕便是一陣刺骨的冰涼。

    伴隨著金屬齒咬合的清脆聲響——咔噠!

    沉重的手銬已經(jīng)將我的左腕死死鎖在了浴室鐵銹斑駁的暖氣管上。

    那只滾燙的、帶著薄繭的大手猛地鉗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頭,強迫我抬頭撞進那雙地獄深淵般的眼眸里。

    謝禹的臉近在咫尺。

    他面無表情。

    但他眼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足以燃盡一切的猩紅,幾乎要將我吞噬。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喉嚨里滾出沙啞的冷笑,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淬了毒又裹著冰碴。

    你說,都怪你喜歡的女人……喜歡我

    鼻息噴在我唇畔,炙熱,卻只讓我渾身血液幾乎要凍僵。

    求生的本能猛地沖上頭頂。

    我未被禁錮的右手猛地抓住自己寬松的領(lǐng)口,狠狠向外一扯——

    唰啦!

    薄棉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清晰的鎖骨線條暴露在浴室昏暗的光線下,那片細膩的皮膚在驟然接觸到冷空氣后激起一層細小的疙瘩。

    更往下,是我刻意被運動束胸繃緊壓制、卻終究無法完全抹平的、屬于少女的柔軟起伏。

    如今驟然袒露在幽暗光線下,微微起伏著。

    為你…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尾音破碎,喘息如同風(fēng)箱拉扯。

    ……我才女扮男裝啊,謝禹…

    我死死盯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在里面努力搜尋哪怕一絲最細微的裂縫。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死死壓在我們之間。

    下一瞬,那雙猩紅眼底的滔天怒火像是被投入了一塊巨大的寒冰,沸騰翻滾的惡毒赤焰猛地一頓。

    濃烈的震驚、錯愕、難以置信……

    諸般情緒如同風(fēng)暴前夕的烏云,在他眼中瘋狂翻滾、撕扯。

    他鉗著我下頜的手驟然一松,力道卸去大半。

    我瞬間張口就是忽悠。

    我喜歡你!謝禹!一開始…就是!為了靠近你…才…才裝作男人!

    眼眶里的淚水恰到好處地涌了上來,將我的視線氤氳得模糊不清。

    也恰好掩蓋住眼底深處最冰冷的算計。

    絕望的聲音帶著哭泣的顫音在狹小的浴室里空洞回響。

    那次…背叛…是…是被逼的!他們抓了我唯一的親人……用刀抵著他的喉嚨!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我語帶顫抖,仿佛經(jīng)歷了巨大的恐慌和無助。

    浴室里只剩下我破碎的哭訴,和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流逝著,每一秒都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

    頭頂慘白燈光灑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汗珠沿著深刻的線條滑落。

    終于,那只一直抵在我下巴上的手,緩緩地顫抖著滑落。

    冰涼的指尖,最終落在了我方才暴露出的那片隨著急促呼吸而起伏的鎖骨上。

    指尖的觸碰帶來的并非溫柔,而是一種近乎戰(zhàn)栗的冰冷滑膩,如同冰冷的蛇在皮膚上悄然逡巡。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縮了一下,銬在暖氣管上的手腕被金屬棱角硌得生疼。

    鎖鏈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嘩啦聲。

    這股微不足道的掙扎和聲響,卻像是瞬間點燃了某個引信。

    謝禹眼中那點微茫的動搖和震驚猛地凝滯了。

    隨即被更洶涌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暴烈情緒徹底淹沒。

    被逼的

    他猛地俯身逼近,聲音低沉危險如即將爆發(fā)的火山,滾燙的鼻息灼燒著我的皮膚。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冷嘲:那1000萬算什么林霖

    我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

    恐懼像毒蛇,瞬間噬咬住我的脊椎。

    那任務(wù)獎勵…系統(tǒng)結(jié)算…他怎么會知道

    看著我!

    他再次猛地攫住我的下頜,指力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強迫我完全撞入他猩紅一片的眼底深淵。

    被逼呵…真是…張口就來的好把戲!從頭到尾,徹頭徹尾的,騙局!

    最后兩個字,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不是,你聽我說……

    我想解釋,聲音卻被他眼中驟然燃起的瘋狂徹底掐滅。

    閉嘴!

    他像一頭徹底被激怒的、失控的兇獸,猛地將我往后一推。

    我的后腦勺狠狠撞在冰涼的瓷磚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咚。

    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巨大的眩暈和痛楚感炸裂開來,世界仿佛被抽離了聲音。

    緊接著,一種陌生的、令人驚惶的滾燙觸感猛地落在了我裸露的鎖骨上。

    那不是撫摸,是啃噬。

    是牙齒粗暴碾壓皮肉的鈍痛,帶著懲罰意味的暴力啃咬讓我疼得幾乎叫出聲。

    呃啊——!

    這聲痛呼還未完全沖出喉嚨,便被更猛烈、更狂暴的氣息徹底封堵。

    灼熱的唇瓣帶著毀滅一切的怒意狠狠碾壓下來,蠻橫地撬開我緊咬的齒關(guān),攻城掠地。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一場酷刑般的撕咬。

    口腔里迅速彌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

    分不清是他的瘋狂怒火,還是我自己唇舌被碾破的痛楚。

    他滾燙的大手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駭人的力度在我身上游弋、揉捏,所到之處像是要將我碾碎。

    睡衣的布料在他毫不留情的撕扯下發(fā)出刺耳的哀鳴。

    肩頭猛地一涼,大片肌膚暴露在潮濕冰冷的空氣中,激起陣陣寒栗。

    為了靠近我喜歡我

    混亂粗暴的啃咬間隙,他模糊狠厲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噴在我的唇上,帶著粗重的喘息。

    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扎進我心里。

    你演得真好…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zhuǎn)…騙得我像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為你…掏心掏肺!

    那只手終于猛地探入了衣擺下方,緊緊箍住了我腰身下方,柔軟而細膩的起伏處。

    粗糙的指腹毫無章法地重重擦過腰側(cè)的皮膚。

    既然你喜歡我,那就……證明給我看。

    隨著謝禹手指的動作,我那片從未經(jīng)歷過這般對待的肌膚瞬間繃緊。

    劇烈的羞恥感和憤怒瞬間壓過了恐懼。

    他憑什么

    就在那只帶著灼熱體溫的手掌,五指張開猶如鎖鏈,即將徹底包裹住腰肢下方的柔軟曲線上方時。

    我動了。

    未被銬住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摸到冰冷的腰間。

    那是之前趁他瘋狂啃噬時,從他腰帶后側(cè)精準(zhǔn)地抽出的冰冷槍柄!

    機會,來了。

    肌肉積蓄的力量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

    腰腹猛地一擰,身體爆發(fā)出如同獵豹般迅猛的彈力!

    身體帶動鎖鏈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嘩啦撞擊聲,如同驟然繃緊的弓弦。

    唔!

    謝禹顯然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反擊。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從那狂熱的征服感中回神。

    身體的本能抗拒和來自我下方的猛烈爆發(fā)力形成了一股瞬間的沖撞。

    他那具充滿力量和壓迫感的身軀竟被硬生生沖撞得失去了平衡。

    砰!

    一聲沉重的悶響。

    他精壯的脊背被我狠狠按撞在對面光潔冰冷的瓷磚墻壁上。

    白瓷磚上印下一個清晰的、帶有人體輪廓的濕痕。

    水珠從他驟然僵住的身體上滾落下來。

    塵埃落定,浴室里死寂一片。

    冰冷堅硬的金屬槍口,正死死地向上頂著他最脆弱的下頜。

    所有的狂暴、所有的扭曲的情愫、所有瘋狂的占有欲,在這一刻,都被這小小槍口,徹底冰封。

    他的呼吸驟停。

    那雙前一秒還翻涌著失控欲念和盛怒火焰的眼瞳,此刻難以置信地睜到最大,死死地釘住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那深不見底的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狼狽卻眼神冰冷銳利的我。

    我緊握著槍,手腕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但槍口卻穩(wěn)如磐石。

    胸膛因為劇烈的喘息而起伏,撕破的衣衫滑落肩頭,露出被啃咬出青紫血痕的鎖骨。

    鎖骨下方白皙肌膚上被他掐捏出的紅痕更是清晰可見。

    與凌亂的頭發(fā)和嘴角的血跡一同構(gòu)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咳…

    我艱難地吞咽下口中的血腥,唇瓣被他撕裂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捅你那一刀…是我干的,為了拿錢。

    我承認得干脆利落,冰冷直接。

    既然系統(tǒng)不管我死活,那我也不想裝了。

    謝禹喉結(jié)劇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被槍頂著下顎的姿勢令他無法出聲,但那眼神里的滔天怒焰卻因為這句直白的認罪而重新瘋狂燃燒起來。

    那光芒,陰鷙得幾乎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沒有理會他眼中即將噴薄而出的暴怒,反而緩緩地、如同凌遲般繼續(xù)開口。

    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穿透迷霧的力量:但我告訴你,謝禹,你自以為看清的真相,不過是最膚淺的一層皮。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那里面翻滾的烈焰像是被投入了一桶冰水,瞬間呈現(xiàn)出一種凝固般的、極度驚疑的混亂。

    知道為什么你老頭子派給你的那幾個保鏢,當(dāng)時偏偏全都不貼身護在你身邊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像冰冷的針扎進去。

    知道我為什么能拿到你家安保巡防圖的具體細節(jié)、交接時間、甚至內(nèi)部通道的密碼

    謝禹的呼吸,在我接連問出的兩個問題中,陡然加重了十倍。

    像風(fēng)箱在被拉扯極限。

    他臉上混雜的狂怒、屈辱、欲念……在那一瞬間凝固、僵硬、隨即被一種極其細微卻清晰的震動覆蓋。

    那震動源于靈魂深處的某種懷疑的驟然蘇醒,源于深埋于心底、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曾深思過的巨大恐懼。

    因為那份資料,

    我的聲音壓到了極致,如同毒蛇在沙地上游弋,冰冷而致命,是你親叔叔,‘送’到我手上的。

    ……

    謝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

    他那雙總是深邃銳利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破碎的灰燼,死死地瞪著我。

    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眼底最后那一點點認知,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手腕因為用力扣住槍柄而有些發(fā)麻,我微微前傾,槍口更用力地向上頂了他下顎一下,迫使他被迫仰頭,將脖頸那脆弱的弧度完全暴露在我冷酷的視線下。

    要你命的,是你的好叔叔,謝恒銘。

    這也是系統(tǒng)給我安排好的后路。

    這三個字落下,浴室的空氣仿佛被徹底凍結(jié)了,厚重粘稠,帶著絕望的寒意。

    謝禹那張片刻前還充斥著怒焰和震驚的俊臉,此刻褪盡了最后一絲血色,蒼白得像一張揉皺的紙。

    他臉上那副掌控一切的面具,終于在這一刻——徹底、轟然地碎裂開來。

    露出了底下無法置信的,被最親近之人從背后插刀的茫然。

    機會!

    我猛地抽回頂著他下巴的槍口。

    動作快如閃電,反手用冰冷的槍柄重重砸向銬著我手腕的金屬鎖鏈連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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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啷!

    火星四濺,脆弱的連接環(huán)應(yīng)聲變形斷裂。

    右手重獲自由。

    沒有任何猶豫,我轉(zhuǎn)身就朝著敞開的浴室門猛撲過去。

    濕滑的瓷磚地面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礙,剛邁出第一步,赤裸的腳底就一個趔趄。

    你——休——想——逃——!

    一聲如同地獄惡鬼被驚醒的咆哮在狹窄的空間里轟然炸開。

    身后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襲來。

    一只鋼鉗般的大手死死抓住我右腳的腳踝,冰冷濕滑的觸感如同毒蛇纏縛。

    用力之猛,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啊——!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我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蠻橫力量狠狠向后拖去。

    背部狠狠砸在堅硬濕冷的瓷磚地面,劇烈的疼痛伴隨著冰冷的濕意瞬間席卷全身!

    眼前景象天旋地轉(zhuǎn)!

    嘩啦啦——�。�!

    巨大的水花如同爆炸般濺起。

    眼前驟然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冰冷的液體瞬間嗆入口鼻!

    我被那股狂暴的力量狠狠地、毫無保留地摜進了旁邊的浴缸深處。

    冰冷的洗澡水瞬間吞沒頭頂。

    刺骨的寒意與滅頂?shù)闹舷⒏型瑫r侵襲而來。

    肺部火燒火燎般地開始尖叫,水瘋狂地往喉嚨和鼻腔里猛灌。

    求生的本能讓我拼命掙扎。

    四肢在水中徒勞地揮舞,試圖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浮出水面。

    胡亂掙扎踢蹬中,雙腳似乎撞到了什么……是浴缸壁,還是他!

    嘩啦。

    一只手如同探入水中的鐵錨,猛地穿過水幕,粗暴地抓住我的頭發(fā),狠狠向上提起。

    咳!咳咳咳——!!

    額頭和眼睛終于破水而出。

    頭發(fā)被拉扯得劇痛欲裂,我弓著身體,狼狽不堪地嗆咳著肺部積攢的水和空氣。

    冰冷的水順著我的下巴、脖子向下狂流。

    浸透殘破的衣物,緊緊貼住皮膚,帶來刺骨的寒冷。

    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

    我艱難地抬起頭,隔著不斷往下流的水簾,只看見謝禹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居高臨下地重新籠罩下來。

    他也濕透了。

    額發(fā)凌亂地貼在眉骨,深黑色襯衫緊緊裹著線條緊繃結(jié)實的胸膛,勾勒出肩背賁張的肌肉輪廓。

    水滴順著他深刻的下頜線滴落,砸在浴缸邊緣。

    他那雙眼睛,不再有絲毫震驚或崩塌的茫然。

    只剩下一種近乎絕對的、沉冷的、吞噬一切的漆黑。

    里面翻涌著比之前更甚百倍的偏執(zhí)和占有欲,像是暴風(fēng)雨后更深沉陰冷的漩渦。

    故事編的很精彩…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從齒縫里擠出的、被冰水淬煉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那眼神卻死死攫住我,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要將我的靈魂都凝固凍碎。

    又是苦衷,又是為我擋災(zāi)……我的好叔叔……被你描繪成那樣的一頭豺狼……

    他的身體緩緩壓下,膝蓋不由分說地強行頂開我本能曲起的雙腿膝蓋。

    堅硬滾燙的膝骨,霸道地嵌入我的雙腿之間,將我徹底固定在這個角落里。

    灼熱有力的手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死死按住了我因嗆水和寒冷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的肩膀。

    冰冷的金屬觸感同時貼上我兩邊的手腕——咔噠!咔噠!

    兩聲冰冷的、代表著絕對禁錮的脆響。

    他竟不知何時拿出了另一副手銬。

    在我掙扎出水面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zhǔn)地扣住了我的雙腕。

    我的手腕被他粗暴地向上拉高。

    冰冷沉重的金屬銬環(huán)狠狠撞擊在浴缸前方冰冷的銀色水龍頭上,再一次發(fā)出令心臟驟然收緊的碰撞聲。

    雙手被固定在最高處。

    冰冷的金屬和粗糲的陶瓷邊沿磨蹭著我本就疼痛的手腕皮膚。

    他的臉在我急劇收縮的瞳孔中不斷逼近,巨大的陰影帶著絕望的窒息感將我完全覆蓋。

    滾燙的、帶著鐵銹般血腥氣的氣息噴在我的唇上,那是我自己唇上被他撕咬出的傷口氣息。

    下一秒,冰冷濕透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溫情的薄唇,狠狠碾了下來……

    隔天清晨。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沉悶濕氣,混雜著昨夜結(jié)束后驅(qū)散不掉的黏稠膩滑。

    骨頭深處滲出一種被徹底掏空的酸痛,每一下細微的挪動都牽扯起密密麻麻的鈍針…

    閣樓的光線昏暗,厚厚的絲絨窗簾半垂著,只在地板上拖拽出模糊的暗紅條紋。

    謝禹站在床尾的陰影里,慢條斯理地扣著袖口。

    我陷在凌亂冰涼的絲被深處,臉頰貼著滑膩的枕巾,眼睫半闔著,只露出一線倦怠的眼縫,無聲地看著他。

    他高大的身軀在朦朧的光線下邊緣模糊,如同蟄伏在暗處的猛獸。

    ……昨晚睡得晚了些。

    他的聲音低啞,像指腹擦過粗糙的絨面,聽不出喜怒。

    不是問句,是陳述。

    我沒有說話。

    每一塊肌肉都疲憊地向下沉墜,每一次微弱起伏的呼吸都耗盡了力氣。

    喉頭干澀灼痛,如同被火燎過。

    系統(tǒng)依舊毫無聲息。

    從那天放我鴿子后,它就徹底沉寂在這片金絲樊籠之外。

    時間在這里成了一個緩慢流淌的泥沼,只有手腕、腳踝上被金屬磨蹭出的紅痕疊加著,昭示著流逝。

    我必須逃出去。

    這念頭像一枚毒刺,深深楔入腦髓。

    指尖在被底微微蜷縮了一下。

    一聲短促的嗆咳毫無預(yù)兆地從喉嚨深處竄了上來。

    我猛地側(cè)過臉,劇烈地弓起身體,肩膀隨著咳嗽一下下地聳動。

    薄被被牽扯著滑落,露出頸肩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

    那是昨夜他反復(fù)啃噬標(biāo)記留下的斑駁新痕。

    咳嗽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撕心裂肺,胸口悶窒得像壓上了巨石。

    謝禹整理袖口的動作停住了。

    陰影里,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倏地釘了過來,刺破了層疊的昏暗。

    銳利,審視。

    幾秒鐘的死寂。

    只有我破碎的喘息在房間里空洞回蕩,牽扯著繃緊的神經(jīng)。

    嘖。

    他終于開口,帶著一絲清晰的不耐和冰冷的煩躁。

    他大步走近床畔,俯身靠近,帶著一股極濃的雪茄和男性氣息混合的壓迫感。

    滾燙的指腹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擦過我的額頭,帶著一種驗看貨物的粗魯。

    沒燒。

    他丟下判斷,聲音更冷了幾分,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仰頭直視那雙深潭般的眸子。

    那里翻涌著洞悉一切的寒光,還有被點燃的怒火,裝病林霖,你是不是以為……他的指節(jié)收得更緊,痛感尖銳。

    ……我還會被你眼淚汪汪的把戲蒙騙

    一滴生理性的淚水恰好從他捏緊的指縫中滲出,沿著臉頰滾落,落在我的脖頸上,蜿蜒下滑。

    我被迫大張著嘴艱難喘息,喉嚨里發(fā)出如同老舊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是他緊繃的下顎線條和那雙寫滿猜忌暴戾的眼睛。

    ……冷……

    我從齒縫里艱難地擠出這個字,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碎裂,身體也隨之細細地顫抖起來,帶動身上的絲被簌簌作響。

    目光短暫地對上他眼底那片充滿審視的寒冰,隨即無力地垂落下去。

    毫無保留地將全部狼狽曝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

    那審視的寒冰凝固了一瞬。

    捏著我下巴的指力似乎松了一絲縫隙。

    空氣里緊繃的弦依舊在嗡嗡作響。

    ……真麻煩。

    冰冷的聲音重復(fù)了一次,尾音卻微妙地拖長了些許。

    捏在下巴上的力道終于徹底松開。

    他直起身。

    陰影隨之從我臉上緩慢地移開,像撤回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腳步遠去。

    門軸發(fā)出輕微的、幾乎無聲的摩擦音,隔絕了門外的光線和他離去的身影。

    最終只有鎖舌落下的沉悶咔噠一聲,清晰地回蕩在死寂下來的閣樓里。

    那扇門閉合的瞬間,床榻上那具因劇烈咳嗽而蜷縮顫抖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絲線的傀儡,驟然靜止。

    所有的脆弱與掙扎如同潮水猝然退去。

    我的眼睫掀起,深黑的瞳孔深處,一絲微弱的波瀾都看不見,只剩下一種可怕的、沉靜的凝滯。

    時間,只剩下時間。

    我在等待一個機會。

    暴雨天終于來了。

    鐵皮屋頂被砸得如同天鼓擂動,密集狂暴,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洗劫一空。

    狂風(fēng)卷著雨鞭,狠狠抽打在閣樓高窗外那些冰冷的鐵柵欄上,發(fā)出連綿不絕、令人牙酸的呻吟。

    窗玻璃被雨水澆灌得徹底模糊,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扭曲、晃動的慘白水光。

    是時候了。

    冰涼的指尖無聲撫上床頭柜冰冷的邊緣——那里躺著半只早已冰冷發(fā)硬的吐司。

    在連續(xù)三天無聲的反芻表演后,我終于獲得了這點可以獨自進餐的喘息空間。

    面包的硬殼被悄然碾開,露出里面柔軟的芯,在指腹下摩挲、塑形、揉捏。

    一個微不足道的、尖利的形狀在掌心悄然成形。

    冰冷的吐司塊被無聲無息地塞入枕頭凹陷的陰影深處。

    那里面,早已小心地攢了幾片硬質(zhì)塑料餐刀的碎片和一個磨得锃亮的金屬匙柄尖角。

    這些微小卻致命的碎片被我貼身藏在衣物各處。

    我閉著眼,均勻呼吸,身體微微起伏。

    黑暗的閣樓里,只剩下窗外鋪天蓋地的雨聲,是唯一的掩護。

    咔嚓!

    一聲撕裂夜空的巨雷轟然炸響。

    伴隨著樓內(nèi)某處短促而沉悶的電路爆裂聲,整片空間瞬間被絕對的黑暗吞噬。

    閣樓深處那點微弱的應(yīng)急指示燈也徹底熄滅。

    來了。

    我的身體彈坐而起。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血液帶著滾燙的腥甜沖上頭頂。

    手指在黑暗中精準(zhǔn)地探入枕下,那些冰冷的碎片瞬間落入掌心。

    沒有絲毫遲疑。我赤著腳,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滑下床,直奔那扇通往樓下監(jiān)控室的窄小內(nèi)部維修通道門。

    這門,被一把簡單的十字花形鎖鎖住,謝禹認定這里無路可逃。

    硬質(zhì)的餐刀塑料片被狠狠楔進鎖孔,用盡力氣向外猛地一撬——嗒!

    金屬彈片撞擊出微小的脆響,鎖芯彈開了。

    門無聲地滑開一道縫。

    微弱的、應(yīng)急指示燈才有的慘綠幽光從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樓梯下方滲了上來。

    我摸索著,沖出了這棟老宅。

    雨水夾雜著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我猛地撞進濃稠的黑暗與狂暴冰冷的雨幕深處。

    冰冷的液體瞬間穿透單薄濕透的衣物,針尖般刺入骨髓。

    腳底踩在濕滑泥濘的地面,幾乎每一步都趔趄著要摔倒。

    就在心臟因劇烈奔跑和緊張恐懼即將炸裂胸腔時……

    嗡!

    一點微弱的、極其不自然的藍色光芒,毫無征兆地在我眼前懸浮著亮起。

    上面只有一行冰冷清晰的白色字體:

    【任務(wù)更新:替目標(biāo)謝禹擋下一次絕對致命打擊。達成獎勵:脫離契約束縛,獲得永久自由,一億現(xiàn)金獎勵。接受拒絕】

    那一排字,在視野中被雨水打得忽明忽暗。

    替他去死

    鬼系統(tǒng),又想騙我上一次當(dāng)

    但我已走投無路。

    與其被東躲西逃被謝禹再次找到折磨死,我寧可再博一次。

    搏一博,單車變摩托。

    雨水順著額前的發(fā)梢流進眼睛,帶來陣陣刺痛的酸澀。

    我張著嘴,大口吸入冰冷腥咸的空氣,肺部被刮得生疼。

    一個億……

    我的嘴角咧開,扯出一個無比瘋狂、幾乎扭曲的弧度。

    雨水混著泥漿滑進嘴角,咸腥苦澀。

    我聽到了自己嘶啞的聲音。

    接受。

    冰冷的提示閃爍消失,幽藍的光點瞬間熄滅。

    我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沉重、被雨水泡得發(fā)脹的大門被緩緩?fù)崎_,發(fā)出老邁而喑啞的呻吟。

    刺目的水晶吊燈光芒瞬間潑灑下來,亮得有些刺眼。

    一道修長的身影,正隨著旋轉(zhuǎn)樓梯踏下。

    謝禹就站在樓梯半途。

    他穿著一身墨色的絲絨晨袍,系帶松松地垂著,露出線條銳利、覆蓋著薄薄肌肉的胸膛。

    水滴順著他顯然剛剛淋過雨的、仍有些濡濕的額發(fā)滑落,砸在光潔的胡桃木樓梯上。

    燈光勾勒出他異常陰郁緊繃的輪廓,那雙眼睛深得像墨池,翻涌著暗流,幾乎要將我吞噬。

    雨水,冰冷腥氣的雨水,從我破碎骯臟的裙擺淌下。

    頭發(fā)貼在額角和臉頰,像纏繞的水草。

    此時的我,狼狽不堪。

    渾身都在滴水,赤裸的腳掌踩在厚絨地毯上,留下清晰的水印。

    我那身破碎的單衣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清晰而不堪的曲線,肌膚在冰冷濕衣下凍得發(fā)青。

    肩膀上幾處舊傷在濕氣浸泡下隱隱作痛。

    燈火輝煌的大廳陷入詭異的死寂。

    只有水滴砸在地毯上發(fā)出的輕微噠、噠聲,清晰地回蕩。

    他沉默著,一步步走近。

    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將我完全籠罩。

    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幾乎要看穿我精心偽裝的表象。

    時間在無聲的對峙中緩慢流淌,每一秒都拉長成令人室息的折磨。

    就在我以為,那目光即將化為實質(zhì)的怒火,將我吞噬時。

    他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力道竟奇異地、極其輕微地松了一瞬。

    他猛地松開手,轉(zhuǎn)過身,聲音低沉沙啞。

    還帶著一種竭力壓制后的疲憊:滾去,洗干凈。

    他沒有再提鐐銬。

    試探開始了。

    他不再將我死死禁錮在別墅之內(nèi)。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開始帶著一種隱晦的的意味,將我納入他日常的軌跡。

    謝禹開始帶著我去他的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匍匐的鋼鐵叢林。

    他坐在寬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像掌控一切的帝王。

    而我則被安置在角落的沙發(fā)上,像個沉默的、沒有靈魂的昂貴擺件。

    下屬們畢恭敬敬地匯報,眼神偶爾掠過角落的我,帶著掩飾不佳的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謝禹的目光有時會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直到某一天,系統(tǒng)告訴我,時機要到了。

    加長賓利的暗色車窗,過濾著外面陌生的喧囂。

    陽光試圖擠過厚厚的隱私玻璃,只在地毯上投下模糊晃動的光斑。

    空氣里殘留著他慣用的男士香水氣味,還有昂貴的皮革味道。

    絲絲縷縷,像無形的蛛網(wǎng)纏繞在呼吸間。

    我安靜地坐在后座。

    謝禹就坐在對面寬大的座椅里。

    身體放松地陷在柔軟的真皮中,長腿交疊著。面前放了一個筆記本,似乎在開會。

    他身上昂貴的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微敞,袖口上那枚冰藍的袖扣閃動著冰冷的光澤。

    車速平穩(wěn)。

    沒有任何預(yù)兆。

    如同冰面驟然裂開的炸響。

    一聲短促尖銳到破開音障的尖嘯,毫無征兆地撕裂了車廂內(nèi)流動的空氣。

    聲音被厚厚的隔音材料急速衰減,只剩下子彈貫穿鋼鐵時發(fā)出的那種令人牙酸欲裂的刺啦一聲刺穿金屬的銳利撕裂聲!

    宿主�。�!系統(tǒng)警告。

    我猛的回神。

    左邊!

    謝禹坐的那一側(cè)!

    死亡的氣息如同透明的巨蟒瞬間箍緊了我的咽喉。

    心臟在那一剎那停跳!全身的血液瘋狂沖向四肢百骸!

    系統(tǒng)的指令在此刻,狠狠刺入我大腦深處。

    擋下它!

    沒有時間去想、去權(quán)衡、去恐懼。

    我此刻身體的反應(yīng)快過了閃電。

    在那顆特制穿甲彈,距離他頭顱只剩下毫厘之遙的瞬間——

    我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凌空攫起、狠狠拋出。

    噗嗤。

    巨大的動能攜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心臟。

    身體被這股無法想象的力量沖擊得如同一片羽毛般輕飄飄蕩起。

    滾燙的、灼燒般的劇痛在接觸點轟然炸開,隨即擴散至全身每一根神經(jīng)。

    時間驟然停滯。

    真痛啊。

    我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褪去了色彩。

    整個灰白的世界在眼前瘋狂旋轉(zhuǎn)、碎裂。車廂昂貴的頂棚在視野里顛倒、翻轉(zhuǎn)、模糊,變成一片光怪陸離、飛速移動的剪影。

    砰!

    后腦勺砸在那價值不菲的車門扶手上。

    我的身體隨著慣性砸到了地面上。

    就像一袋被徹底拋棄的沉重沙包。

    胸口,一個巨大、恐怖、邊緣翻卷著血肉模糊碎塊的碗狀洞口赫然綻開。

    滾燙的鮮血瞬間鋪滿了整個車廂。

    包括謝禹臉上,也染滿了星星點點的血漬。

    他僵住了。

    臉上那點漫不經(jīng)心的神氣瞬間凝固、碎裂,然后,是一種完全空白的、仿佛靈魂被瞬間徹底抽離的巨大茫然占據(jù)了他的瞳孔。

    整個世界仿佛在他眼底徹底崩塌、消失。

    只剩下眼前我胸前炸開的那個巨大黑洞,以及正汩汩涌出的滾燙血漿。

    而此時的我,只能像瀕死的魚那般,用盡最后力氣囁嚅了一下嘴唇。

    卻再也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一切色彩和光線都在狂亂地扭曲、收縮、剝離、消逝……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迅速下沉的黑暗。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那一瞬間,我卻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悲鳴。

    【叮。契約完成�!�

    我再次睜眼。

    眼前不再是狹窄的車廂,也不是那令人室息的別墅囚籠。

    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柔和的、散發(fā)著淡淡微光的乳白色空問。

    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沒有邊界,純凈得如同創(chuàng)世之初。

    【歡迎回歸�!�

    【任務(wù):守護目標(biāo)謝禹,并成功為其抵擋

    一次致命傷害,已完成。】

    【獎勵:RMB

    100,000,000元,已全額發(fā)

    放至您指定的匿名離岸賬戶�!�

    【賬戶尾號:**水*

    水非**

    ****

    7852�!�

    【當(dāng)前余額:RMB

    100,000,000.00。

    】

    【您隨時可以進行查詢與操作�!�

    系統(tǒng)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清除所有任務(wù)痕跡。新坐標(biāo)點。傳送……】

    ……自由的味道,原來是冷的。沒有溫度的白。

    一個億。

    后面那串長長的零,散發(fā)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澤。

    成功了。

    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這次,系統(tǒng)沒有再騙我。

    一種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洶涌的暖流,瞬間沖刷掉意識深處最后一絲殘留的寒意和緊繃。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越揚越高。

    呵.……我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帶著無比愉悅的輕笑。

    這一局,終究是我贏了。

    回想起臨死前,謝禹那震驚絕望的眼神,我那時張了張嘴。

    其實,我什么都不想說。

    但是,在他眼里,我一定想說什么的。

    可是,我已經(jīng)死透了呀。

    嘻嘻。

    我的新生,已經(jīng)到來了。

    而謝禹他……

    與我何干

    謝禹番外1

    冰冷的兩水,如同蒼天傾倒的淚瀑,無情地沖刷著高架橋面。

    警笛聲由遠及近,尖銳地撕裂雨幕。

    紅藍光芒在濕漉漉的瀝青路面上瘋狂閃爍、旋轉(zhuǎn),眏照著混亂的現(xiàn)場。

    黑色轎車的駕駛座車門敞開著。

    謝禹就跪在那里。

    在一大片被雨水瘋狂稀釋、卻依舊刺目驚心的、不斷蔓延的猩紅血泊之中。

    他懷里緊緊抱著那具已經(jīng)徹底失去溫度,變得無比沉重的身體。

    她的頭無力地后仰著,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濕透的黑發(fā)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嘴角殘留著凝固的、暗紅的血痕。

    左胸心臟的位置,有一個被子彈撕裂的、血肉模糊的巨大窟窿傷口。

    雨水瘋狂地打在他的頭發(fā)上、臉上、后頸上,順著他深刻的輪廓往下流淌,匯入冰冷的血泊。

    他渾然不覺。

    所有的聲音一警笛的嘶鳴、警察緊張的呼喝、雨水沖刷路面的嘩響,都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他的世界,只剩下懷里這具迅速冷卻的軀殼,只剩下胸口那個吞噬了一切生機與光明的黑洞。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器。冰冷的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卻又無比詭異的溫柔,輕輕印上她蒼白冰冷的額頭。

    兩水順著他的鼻尖滴落,砸在她毫無生氣的眼睫上。

    他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兩水的沖刷下劇烈顫抖。

    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曾經(jīng)深邃說利、或燃燒著各種情緒的黑眸,此刻只剩下一種絕對的、吞噬一切的、能將整個世界都拖入瘋狂深淵的黑暗。

    像永夜降臨的漩渦。

    他收緊手臂,將那具冰冷的身軀更深、更緊密地嵌入自己同樣冰冷的懷抱里。

    仿佛要將她揉碎,重新塞回自己同樣被撕裂的胸膛。

    臉頰貼著她濕透冰冷的鬢角,嘴唇翕動,破碎嘶啞的氣音,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又帶著地獄惡鬼般的執(zhí)念。

    他的聲音,穿透狂暴的雨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乖.別鬧了

    我們..回家…

    謝禹番外2

    我叫謝禹。

    我在18歲那年,遇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人。

    可是,他是個男人。

    家族的重擔(dān),讓我不得不墨守成規(guī),將這禁忌的情感封鎖在心里。

    更何況,他還屢次三番的救我。

    爺爺從小就教育我,世界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如果一個人對你很好,那他一定是有所圖。

    我看不出來,他和我呆在一塊,是為了圖什么。

    圖錢

    可是,能就讀我們這個學(xué)校的家庭,能窮到哪里去呢

    圖權(quán)

    我派人調(diào)查過,他也只是一個學(xué)生罷了,家世清白,白的就像天空的云彩,甚至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也許,他真的將我當(dāng)成了知己、兄弟吧。

    我這畸形的情感,就顯得越發(fā)陰濕丑陋。

    直到那次他為我擋槍,差點喪命的時候。

    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有多舍不得失去他。

    我怕了。

    害怕,恐懼,不安,生怕有一天與我相伴的他,成為一具冰涼的尸體。

    看著身邊生龍活虎的他,我暗下決心,今后定要守護好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但可笑的是,這沖動的感情,很快就如肥皂泡,被他身后捅來的利刃,襯成了小丑。

    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那句話。

    誰讓我喜歡的女人,只喜歡你呢

    他竟然連實話都不肯同我說。

    而是用這種近乎拙劣的謊言。

    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的心好難受。

    比他捅我的那個部位,痛上萬分。

    他想殺我

    可是,為什么卻是捅的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

    明明,可以直接從后心,貫穿我的心臟的。

    我不信他想不到。

    我吩咐手下將被打昏的他帶回了家。

    卻無意中聽到了他昏迷中呢喃的聲音。

    我捅了……1000萬……回家……

    我如遭雷擊。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瞬間覆蓋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到底……在克制什么

    面對一個如此戲耍我感情之人……

    直到對上他醒來之后,變得清明恐懼的眼神。

    呵。

    連裝都肯裝了呢。

    他似乎很怕死。

    特別是當(dāng)我掐住他的脖子,剛想質(zhì)問他一番的時候。

    他竟然自己扯掉了胸前的衣服……

    看著他嘴里承認是為我而來,而他其實是個女人的時候。

    我聽到了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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