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成為高門嫡女，本以為我二十一世紀智慧與美貌并存的美少女，手握‘青梅竹馬救命恩人’的甜寵劇本。
卻在街頭偶遇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時，撞破了袖口下那枚熟悉的月牙胎記——
原來當(dāng)年湖水中拼死救我的，竟是這個令百官戰(zhàn)栗的‘假宦官’
1
深閨秘事
我叫何姣姣，是大周朝禮部侍郎何大人的嫡長女。
聽起來風(fēng)光無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實則……
作為一個穿越者，我時常覺得這古代生活，尤其是高門貴女的生活，無聊得緊。
琴棋書畫，女紅管家，這些都是標(biāo)配。
我娘常說，我是何家的臉面，將來是要嫁入高門，光耀門楣的。
可我心里頭，卻藏著一個小小的秘密，一個關(guān)于救命恩人的秘密。
那是我八歲那年，跟著家里人去京郊的慈恩寺上香。
寺外有個小湖，我貪看湖里的錦鯉，不小心腳下一滑，就栽了進去。
湖水冰冷，我當(dāng)時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卻只覺得身子往下沉。
意識模糊間，好像有人跳進水里，費力地把我往岸邊拖。
我嗆了幾口水，迷糊中看到那人手臂上有個淺淺的、月牙形狀的胎記。
等我醒來，已經(jīng)是在自家的馬車上了。身邊守著我的是我的青梅竹馬，吏部尚書家的公子，趙晏辰。
他見我醒來，臉上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握著我的手說：姣姣，你可算醒了！嚇?biāo)牢伊耍�好我及時把你從水里撈上來。
我當(dāng)時腦子還昏昏沉沉，只記得那抹冰冷的湖水和那個模糊的身影，以及手臂上的月牙胎記。
我看向趙晏辰的手臂，他穿著長袖，我沒看到。
但他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又一臉篤定地說是他救了我，我便信了。
從那以后，趙晏辰在我心里的位置便不同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晦暗深閨里唯一的光。
少女情懷總是詩，我對他的情愫，便從那聲還好我及時把你撈上來開始，悄然滋生，日益深厚。
我想著，將來若能嫁與晏辰哥哥，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爹娘似乎也樂見其成，兩家走動更勤了。
趙晏辰對我也一直很好，溫柔體貼，處處照顧。
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我腦海里還是會閃過那個模糊的身影和那枚月牙胎記，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但很快，我就會把這念頭壓下去，晏辰哥哥對我那么好，我怎么能懷疑他呢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我從一個懵懂的小丫頭，長成了及笄之年的大姑娘。
汴京城關(guān)于我的傳聞，大多是何侍郎家那位才貌雙全的嫡小姐，以及與趙尚書家公子情投意合，好事將近。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會這樣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嫁給趙晏辰，相夫教子，做一個符合所有人期待的官家主母。
直到那一天，我在街上遇見了他——那個權(quán)傾朝野，令百官聞風(fēng)喪膽的九千歲，慕裴玄。
2
月牙之謎
那是一個尋常的午后，我?guī)е诀叽禾胰ソ稚系睦C坊取定做的繡樣。
汴京城車水馬龍，繁華熱鬧。
我坐在馬車里，掀開簾子一角，看著外面的景象，心里正盤算著晚上要用什么借口約趙晏辰出來，說說我新得了一副好棋譜的事。
就在馬車經(jīng)過一條熱鬧的街市時，突然一陣混亂。
只聽
駕！駕！
的吆喝聲和馬蹄聲急促地響起，緊接著是人群的驚叫聲。
我感覺馬車猛地一震，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撞到了。
小姐！春桃驚呼一聲，扶住了我。
我心頭一緊，掀開簾子一看，只見一輛失控的馬車正橫沖直撞地朝我們這邊過來，車夫已經(jīng)控制不住驚馬了。
周圍的人紛紛躲避，場面一片狼藉。
眼看那驚馬就要沖到我們的馬車前，我嚇得閉上了眼睛，心想完了完了，難道我這穿越一世，沒淹死卻要被撞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閃了過來。
那人動作快得驚人，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長的鞭子，啪的一聲，精準地抽在驚馬的韁繩上。
同時，他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馬的嚼子，硬生生將那匹發(fā)狂的駿馬給制住了。
整個過程不過瞬息之間，驚馬被制服，發(fā)出不安的嘶鳴。
街上的人都驚呆了，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叫好聲。
我也緩緩睜開眼，心還在砰砰直跳。
只見一個身著玄色蟒袍的男子站在驚馬前，背影挺拔，身姿矯健。
完全不像傳聞中那些陰柔的宦官。
他轉(zhuǎn)過身來，陽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一雙墨眸深邃如寒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和威嚴。
這張臉……俊美得有些驚心動魄，卻又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
他就是慕裴玄，當(dāng)今圣上最信任的內(nèi)侍，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人稱九千歲。
關(guān)于他的傳聞很多，說他手段狠辣，權(quán)傾朝野，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狠角色。
也有人說他其實并未凈身，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僅僅是圣寵，還有鐵血手腕和莫測心機。
我以前只在宮宴上遠遠見過他一次，那時他站在皇帝身側(cè)，低眉順眼，存在感不強，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今日近距離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氣勢如此迫人。
他的目光掃過混亂的現(xiàn)場，最后落在了我們的馬車上。
春桃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我定了定神，對他福了福身：多謝公公救命之恩。
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讓我有些不自在。
他還沒開口，旁邊他的隨從已經(jīng)上前一步，冷聲說道：我家大人救了你們，還不速速謝恩
我正想再說些什么，卻在這時，看到他因為制馬而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了一小截小臂。
那皮膚算不上白皙，帶著常年習(xí)武的健康色澤，而在那小臂的內(nèi)側(cè)，靠近手肘的位置
——
一枚淺淺的、月牙形狀的胎記，靜靜地躺在那里。
我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
月牙胎記！
怎么會是他那個權(quán)傾朝野、人人畏懼的九千歲，怎么會是當(dāng)年救我的那個乞丐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天下之大，手臂上有月牙胎記的人，未必只有一個。
而且，當(dāng)年救我的是個乞丐，怎么可能變成如今的慕裴玄
可那胎記的形狀，那位置，和我記憶深處那個模糊的影像，重合得不能再重合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春桃見我臉色煞白，眼神呆滯，忍不住推了推我。
慕裴玄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微微蹙眉，放下了袖口，遮住了那處胎記，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聽不出什么情緒：何小姐可是受驚了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定了定神，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勉強笑了笑：不，不是，只是一時心悸，多謝公公援手。今日之事，小女銘記在心。
他淡淡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仿佛剛才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揮了揮手，讓隨從處理現(xiàn)場，自己則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腦子里亂成一團麻。那個月牙胎記，像一根刺，扎進了我的心里。
趙晏辰……他為什么要騙我
3
疑云重重
回到家后，我腦子里全是慕裴玄手臂上的那個月牙胎記。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當(dāng)年的情景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放。
那個小乞丐的身形似乎有些瘦小，但力氣卻不小，拼死把我往岸上拖。
我當(dāng)時嗆水，意識模糊，但那枚胎記的印象卻異常深刻。
而趙晏辰，他比我大兩歲，當(dāng)年救我的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個半大少年了。
他的力氣救我自然沒問題，但他為什么從未向我提起過那枚胎記如果真是他救的我，我問起的時候，他為什么不承認
不，等等，我好像從未正面問過他有沒有胎記。
當(dāng)年我醒來后，他只說自己救了我，我便信了，從未懷疑。
不行，我得問問清楚。
第二天，我找了個借口，約趙晏辰在城外的一處別院見面。
這里是我們小時候常來玩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桃林，如今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美不勝收。
趙晏辰很快就到了，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面如冠玉，溫文爾雅，還是我印象中那個俊朗的少年郎。
他見到我，笑容溫和：姣姣，這么急著找我出來，可是有什么事
我看著他，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多年的情誼和依賴，另一方面是昨天看到胎記后的疑慮和困惑。
晏辰哥哥，我斟酌著開口，指著不遠處盛開的桃花，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常來這里玩，你還說過，等我及笄了，要送我一支最大最美的桃花簪。
趙晏辰笑了笑：當(dāng)然記得，怎么會忘。等過些日子，我就去給你尋一支最好的。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繞彎子：晏辰哥哥，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當(dāng)年在慈恩寺外，你救我的時候……你的手臂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印記
趙晏辰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印記沒有啊。怎么了，姣姣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不像是在說謊。但不知為何，我心里的疑慮卻更深了。
沒什么，我勉強笑了笑，掩飾道，就是昨天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落水的事，所以隨口問問。既然晏辰哥哥沒有，那就是我記錯了。
趙晏辰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溫柔：傻丫頭，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記不清也正常。只要人沒事就好。
他的動作很親昵，換做以前，我定會心跳加速，臉紅不已。
但此刻，我卻只覺得有些別扭。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一絲破綻，卻只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溫和與關(guān)切。
是我想多了嗎
也許那真的只是一個巧合，慕裴玄手臂上的胎記，和當(dāng)年救我的人，只是碰巧一樣
可心里那個聲音卻在不斷提醒我，不是的，那就是同一個印記。
從別院回來后，我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
我開始忍不住去想慕裴玄。
那個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真的是當(dāng)年那個乞丐嗎
他是怎么從一個小乞丐，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他知不知道，當(dāng)年他救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我
還有，他既然是宦官，為何外面會有他未被凈身的傳聞這傳聞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他是如何瞞天過海，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無數(shù)個問題在我腦子里盤旋，攪得我心神不寧。
我甚至開始后悔，昨天為什么要注意到那個胎記。
如果沒看到，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沉浸在對趙晏辰的愛慕中，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吧。
可有些事情，一旦起了疑心，就像藤蔓一樣，會在心里瘋狂滋長，再也無法忽視。
4
宮宴風(fēng)波
沒過多久，宮里傳來旨意，說是皇后娘娘要舉辦賞花宴，邀請各位大臣家的女眷參加。
我作為禮部侍郎的嫡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說實話，我不太想去。
宮里規(guī)矩多，而且……我怕再見到慕裴玄。
自從上次街頭偶遇之后，他那枚月牙胎記和深邃的眼神，就時常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
但皇命難違，我還是跟著母親去了。
賞花宴設(shè)在御花園，百花爭艷，衣香鬢影，一片繁華景象。
我陪著母親，與各位夫人小姐寒暄，心里卻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一隊人馬簇擁著一個人走來。
為首的正是慕裴玄。
他今日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內(nèi)侍官服，更襯得他面白如玉，眼神銳利。
他跟在皇帝和皇后身后，低眉順眼，態(tài)度恭敬，可那周身散發(fā)的氣場，卻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
百官和家眷們紛紛起身行禮。
皇帝和皇后落座后，宴會便開始了。
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我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頭吃著面前的點心。
可偏偏事與愿違。
席間，不知是誰提起了江南水災(zāi)的事情。一位御史大夫上奏，說江南災(zāi)情嚴重，朝廷撥下的賑災(zāi)款卻似乎有些短缺，懷疑有人中飽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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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席間頓時安靜了許多。
誰都知道，江南漕運和賑災(zāi)款的事情，一向是由戶部負責(zé)，而戶部尚書，正是趙晏辰的父親。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向戶部尚書：趙愛卿，此事你怎么說
趙尚書連忙起身，額頭冒汗：啟稟陛下，臣……臣也正在核查此事，尚未有結(jié)果。請陛下息怒，臣定會徹查，給陛下和受災(zāi)的百姓一個交代。
皇帝冷哼一聲：希望如此。賑災(zāi)款是救命錢，若真有人敢動歪心思，朕定不輕饒！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慕裴玄忽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陛下，此事關(guān)系重大，牽涉甚廣。趙尚書一人恐怕難以周全。奴才斗膽，懇請陛下恩準，讓奴才協(xié)助趙尚書一同查辦，也好早日查明真相，安撫民心。
他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趙尚書的臉色更是變得有些難看。
誰都知道，慕裴玄此舉，分明是想插手戶部的事務(wù)，甚至可能是在懷疑趙家。
皇帝看了慕裴玄一眼，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那就有勞慕愛卿了。此事關(guān)系國本，務(wù)必盡快查清。
奴才遵旨。慕裴玄微微躬身。
我坐在下面，看著這一幕，心里暗暗心驚。
慕裴玄果然手段厲害，幾句話就攬下了這么重要的差事，還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可能涉及其中的趙家。
宴會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趙晏辰坐在他父親旁邊，臉色也不太好，時不時地看向慕裴玄，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宴會進行到一半，皇后提議讓各位小姐展示一下才藝。
輪到我的時候，我想了想，沒有選擇彈奏古琴或者跳舞，而是上前一步，說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才，想為大家講一個故事。
皇后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著點頭：哦何小姐有什么故事，說來聽聽。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臣女要講的，是關(guān)于誠信的故事。從前，有個少年，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姑娘。小姑娘問他是誰，他卻因為自卑，不敢承認，只說自己是路過的。后來，小姑娘一直記著這個救命恩人，卻不知道他是誰。直到很多年后，小姑娘偶然遇到了一個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當(dāng)年救她的，好像就是這個人……
我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席間的反應(yīng)。
我看到趙晏辰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有些閃爍。
而坐在皇帝身側(cè)的慕裴玄，原本微微垂著的眼睫，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他抬眸，目光若有似無地朝我這邊掃了過來，那眼神深邃難辨。
我講完故事，福了福身：臣女愚見，誠信乃立身之本。無論是誰，都不該因為身份地位的變化，而忘記初心，更不該騙取他人的感恩。
皇后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何小姐這個故事講得很好，確實，誠信為本。
皇帝也贊許地看了我一眼：何愛卿教女有方。
趙尚書的臉色則更加難看了。
我回到座位上，心跳還有些快。我知道我剛才的話，意有所指。
我是在提醒趙晏辰，也是在……試探慕裴玄。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我心里那股憋悶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想要做點什么。
宴會結(jié)束后，在出宮的路上，我再次遇到了慕裴玄。他似乎是在等我。
何小姐留步。他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九千歲有何吩咐
他走近一步，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他的貼身隨從遠遠地守著。
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剛才在宴會上，何小姐講的故事，很有意思。
我心頭一緊，面上卻故作平靜：不過是些Idle
talk（閑言碎語），讓公公見笑了。
（這里不經(jīng)意用了現(xiàn)代詞匯，隨即意識到，連忙改口）不，是讓公公見笑了，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
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有感而發(fā)何小姐是在說誰
我迎上他的目光，鼓起勇氣：公公覺得呢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只是說道：何小姐聰慧過人，只是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不該問的事，不該查的人。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卻又似乎隱藏著別的意味。
我心中一凜，福了福身：多謝公公提醒，臣女明白了。
他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離去�？粗谋秤�，我握緊了拳頭。
慕裴玄，你到底是誰當(dāng)年的事，你還記得嗎
5
暗夜合作
宮宴之后，關(guān)于江南賑災(zāi)款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慕裴玄奉旨協(xié)助趙尚書查辦，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而我和趙晏辰之間，也因為那次別院的談話和宮宴上的故事，變得有些微妙。
他依舊對我很好，但我能感覺到，他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我心里清楚，趙晏辰恐怕真的不是當(dāng)年救我的人。而那個秘密，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頭。
就在我以為我和慕裴玄的交集只會停留在那次街頭偶遇和宮宴上的短暫交鋒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父親何侍郎，被卷入了一樁科場舞弊案。
事情的起因是，今年春闈放榜后，有落第的舉子聯(lián)名上書，狀告主考官收受賄賂，泄露考題。
而我父親，作為禮部侍郎，負責(zé)春闈的一些具體事務(wù)，也被御史參了一本，說他監(jiān)管不力，有失察之責(zé)。
皇帝震怒，下令徹查。而負責(zé)查辦此案的，正是慕裴玄。
消息傳到家里，母親急得直哭，父親則閉門不出，唉聲嘆氣。
我知道，這其中恐怕不簡單。
父親為人正直，絕不會做舞弊之事，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借此事打擊何家。
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或許和江南賑災(zāi)款的案子有關(guān)。
趙家和慕裴玄正在較量，而何家作為中立派，又和趙家走得近，很可能被當(dāng)成了棋子。
不行，我不能讓父親蒙冤。
可是，我一個深閨女子，能做什么呢
思來想去，我竟然想到了慕裴玄。
他現(xiàn)在手握重權(quán)，又是此案的查辦者。
如果能說服他相信父親的清白，或許還有轉(zhuǎn)機。
但我怎么才能見到他呢又怎么能讓他相信我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慕裴玄的人卻找上門來了。
那天晚上，春桃悄悄告訴我，說后門來了個自稱是九千歲府的人，讓我單獨去見一面。
我心中驚疑不定，但還是決定去看看。我跟著那人，來到了城外一處僻靜的別院。
慕裴玄已經(jīng)在那里了。
他換下了官服，穿著一身簡單的深色便服，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威嚴，多了幾分沉靜的氣息。
何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他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一杯茶，抬眸看我。
九千歲找我，不知有何貴干我開門見山。
他示意我坐下：何小姐不必緊張。令尊的案子，我知道。我也相信，何侍郎不是那樣的人。
我驚訝地看著他：公公……
這科場舞弊案，背后牽扯甚廣，有人想借題發(fā)揮，打擊異己。慕裴玄緩緩說道，何家，恐怕是被盯上了。
公公既然知道，為何……
為何還要查辦他接過我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因為只有將計就計，才能引出背后的人。何小姐，你父親這趟渾水，恐怕是不得不蹚了。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他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會讓他有事。
我看著他，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他的真實意圖。他是真的想幫我們，還是另有圖謀
公公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熟悉京城官場，又能讓我放心的幫手。而何小姐，你很合適。
我我愣住了，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幫我留意一些事情，傳遞一些消息。慕裴玄說道，你父親身處其中，你能接觸到的信息，是我不方便直接獲取的。而且，他看著我，眼神意味深長，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想幫你父親。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收集線索，我?guī)湍惚Ｗ『渭�，甚至……查出�?dāng)年的真相。
當(dāng)年的真相！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果然知道！
公公……你……我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乞丐，你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不是嗎慕裴玄的聲音很平靜，何姣姣，當(dāng)年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后來我進了宮，步步為營，才有了今天的位置。我從未想過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你面前，更不想破壞你和趙晏辰的‘佳話’。
他的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可是，趙晏辰他……
他騙了你。慕裴玄直接說道，當(dāng)年我把你拖上岸后，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你已經(jīng)被人救走了。后來我才聽說，是趙晏辰把你送回了家，還說是他救的你。
原來如此！真相竟然是這樣！
我只覺得一陣眩暈，多年的信仰瞬間崩塌。
原來我一直愛慕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個騙子！
而真正救了我的人，卻成了人人畏懼的九千歲。
所以，公公現(xiàn)在找我合作，是因為……我定了定神，問道。
因為你有用。慕裴玄直言不諱，而且，我對趙家和那些想動何家的人，都沒什么好感。我們的目標(biāo)，或許有一致的地方。
他的坦誠，反而讓我松了一口氣。
至少，他沒有拐彎抹角。
好，我答應(yīng)你。我看著他，眼神堅定，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還我父親清白，還要……告訴我，當(dāng)年所有的事情。
一言為定。慕裴玄伸出手，合作愉快，何小姐。
我看著他伸出的手，那只曾經(jīng)救過我的手，如今翻云覆雨，掌控著朝堂的風(fēng)云。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伸出手，輕輕握了上去。
他的手很溫暖，掌心有薄繭，和我想象中宦官的手完全不同。
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經(jīng)踏入了一個復(fù)雜的棋局。
而我的搭檔，是這個棋局中最危險，也最神秘的玩家。
6
情愫暗生
和慕裴玄達成合作之后，我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不再是那個只知道風(fēng)花雪月的官家小姐，而是開始利用父親的關(guān)系和自己的身份，在京城的貴女圈和官員家屬中周旋，收集各種可能有用的信息。
慕裴玄給了我一個暗號，讓我通過固定的渠道傳遞消息。
他則利用自己的權(quán)勢，暗中調(diào)查。
我們的合作，一開始是純粹的利益交換。
我為了救父親，他為了查案和打擊對手。
但隨著接觸的增多，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神秘的九千歲，越來越好奇。
他不像傳聞中那么陰狠殘暴，至少在我面前，他總是很冷靜，也很有分寸。
他會耐心地聽我匯報消息，會指點我如何辨別信息的真?zhèn)�，甚至�(xí)谖矣龅嚼щy時，不動聲色地幫我解決。
有一次，我為了打探一個關(guān)鍵人物的消息，參加了一個由一位御史夫人舉辦的茶會。
席間，那位夫人故意刁難我，言語間暗示我父親涉案，讓我下不來臺。
就在我難堪之際，慕裴玄竟然恰巧路過那附近，派了他的隨從過來，傳了一道口諭，說是皇帝有事要問那位御史，讓御史夫人立刻回府。
一場危機，就這樣被他輕易化解了。
我知道，他是在幫我。
還有一次，我收集到一條重要線索，關(guān)于科場舞弊案背后主使的一個信物。
我深夜去和他接頭，卻在路上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襲擊。
幸好慕裴玄早有準備，派人暗中保護我，才讓我化險為夷。
事后，他看著我有些蒼白的臉，語氣難得地帶著一絲嚴厲：以后行事，務(wù)必小心。你的安全，同樣重要。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合作查案的過程中，我也漸漸了解到慕裴玄的過去。
他確實出身貧寒，小時候是個孤兒，在街頭乞討，后來因緣際會進了宮。
為了活下去，為了往上爬，他吃了很多苦，也用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手段。
他沒有被凈身的傳聞是真的，當(dāng)年他進的是內(nèi)書堂，憑借著過人的才智和狠辣的手段，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他告訴我，當(dāng)年救我，是他黑暗童年里唯一的一點光。
他記得那個穿著粉色裙子，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在他懷里咳著水，眼神懵懂。
只是后來，身份懸殊，他從未想過還能再見到我，更沒想到我會錯認了恩人。
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
我們在他城外的那個別院里，他正在看我收集來的情報。
聽到我的話，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告訴你什么告訴那個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她的救命恩人是個卑賤的乞丐，如今更是個人人唾棄的‘假宦官’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
我一時語塞。我知道，他心里的驕傲和自卑，一直交織在一起。
對不起……我輕聲說，我以前……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他打斷我，現(xiàn)在，我們是盟友。
話雖如此，但我們之間的氣氛，卻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在意他。
每次和他見面，我的心跳都會不自覺地加速。
我會留意他的表情，他的語氣，甚至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我知道這很危險，他是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是身份敏感的宦官（雖然是假的），而我是朝廷命官的女兒，和他本不該有任何交集。
但感情這種東西，往往就是這么不受控制。
有一次，我們?yōu)榱朔治鲆粋�復(fù)雜的線索，一直討論到深夜。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他讓人給我拿來了一件披風(fēng)，披在我的肩上。
夜深了，雨涼。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轉(zhuǎn)過身，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仿佛能吸噬人的靈魂。
我們的距離很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能看到他濃密的睫毛。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般響亮。
他似乎也有些失神，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還是他先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沙�。簳r候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嗯。我低下頭，不敢看他，只覺得臉頰發(fā)燙。
回去的路上，雨還在下。
我坐在馬車里，心里亂糟糟的。
我知道，我對慕裴玄，已經(jīng)不僅僅是感激和好奇了。
7
真相大白
科場舞弊案的調(diào)查，在我和慕裴玄的聯(lián)手之下，進展得很順利。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幾個關(guān)鍵的證人，也掌握了不少證據(jù)，指向了幕后的主使——竟然是趙尚書！
而趙晏辰，也參與其中。
他利用自己的身份，為他父親傳遞消息，甚至收受了賄賂。
這個真相讓我震驚不已。
我一直以為溫文爾雅的晏辰哥哥，竟然也牽涉其中。
他不僅騙了我救命恩人的身份，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當(dāng)慕裴玄把證據(jù)擺在我面前時，我只覺得一陣心寒。
何小姐，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隨時可以上奏陛下。慕裴玄看著我，眼神平靜，只是，一旦上奏，趙家便會萬劫不復(fù)。你和趙家的關(guān)系……你可想清楚了
我知道他是在給我機會。
如果我現(xiàn)在退出，或者暗示他放趙家一馬，他或許會考慮。
但我不能。
父親的清白，何家的安危，還有……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公公按規(guī)矩辦吧。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這和我與趙家的關(guān)系無關(guān)。
慕裴玄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
就在我們準備上奏的前一天，趙晏辰卻突然來找我了。
他是偷偷來的，臉色憔悴，眼神里帶著一絲絕望和懇求。
姣姣，他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抽回手，冷冷地看著他：趙公子想說什么
姣姣，你聽我解釋，他急切地說，那都是我父親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幫幫我，幫幫我們趙家好不好只要你去求求慕裴玄，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他也許會網(wǎng)開一面的！
情分我忍不住笑了，笑聲里帶著一絲悲涼，趙晏辰，你還記得你當(dāng)初是怎么騙我的嗎你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信了這么多年，對你癡心一片�？墒聦嵞卣嬲任业娜耸钦l，你心里不清楚嗎
趙晏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我看著他，眼神冰冷，從你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jīng)沒有情分可言了。如今你犯下大錯，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guān)。
姣姣！趙晏辰不肯放棄，你不能這么絕情！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一點都感受不到嗎就算我騙了你，那也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我怕失去你！
喜歡我搖了搖頭，你的喜歡，建立在謊言和欺騙之上，太廉價了。趙晏辰，你好自為之吧。
我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
何姣姣！他在我身后怒吼，你會后悔的！你和慕裴玄那種人混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是個宦官，是個怪物！你跟著他，只會被世人唾棄！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是啊，慕裴玄是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是背負著無數(shù)罵名的假宦官。
和他在一起，注定不會被世人所容。
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里，卻沒有絲毫動搖
看著趙晏辰失魂落魄地離開，我知道，我和過去的一切，徹底告別了。
第二天，慕裴玄正式上奏，將科場舞弊案的證據(jù)呈給了皇帝。
皇帝龍顏大怒，下令將趙尚書父子打入天牢，徹查嚴辦。
趙家一夜之間，從炙手可熱的權(quán)貴之家，淪為了階下囚。
京城震動。
而我父親，因為查無實據(jù)，且在案件調(diào)查中配合得力，不僅洗清了冤屈，還得到了皇帝的嘉獎。
何家安全了。
8
月下定情
趙家倒臺后，京城的格局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慕裴玄的權(quán)勢更加穩(wěn)固，但也引來了更多的忌憚和非議。
而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得更加微妙。
案子了結(jié)后，我們不再需要頻繁地見面?zhèn)鬟f消息。
但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有些想念和他一起查案的日子。
想念他冷靜的分析，想念他偶爾流露的溫柔，甚至想念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
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這個認知讓我既害怕又興奮。
害怕的是，我們之間隔著巨大的身份鴻溝和世俗的偏見；興奮的是，我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
就在我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份感情時，慕裴玄卻先找到了我。
那是一個滿月之夜，他派人來接我，去了我們第一次合作見面的那個城外別院。
月色如水，灑滿了整個庭院。
他站在月下，一身白衣，宛如謫仙，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接近的疏離。
何小姐，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我，趙家的事情，處理完了。
我知道，多謝公公幫忙。我福了福身。
我說過，我們是盟友。他淡淡道，現(xiàn)在，盟友的關(guān)系，是不是也該結(jié)束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難道他是想和我劃清界限
公公……我抬起頭，看著他，眼里帶著一絲茫然。
他看著我，眼神深邃，仿佛要將我吸進去：何姣姣，你告訴我，現(xiàn)在，你對我是什么感覺
這個問題太過直接，讓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是感激是好奇還是……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別的什么
我的心跳得飛快，臉頰也燒了起來。
我……我咬了咬唇，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我喜歡他，但我也害怕。
他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失望，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害怕，對嗎他走近一步，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害怕我的身份，害怕世人的眼光，害怕和我在一起，會萬劫不復(fù)。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嘆了口氣，那聲嘆息里，帶著一絲無奈，也帶著一絲疼惜。
姣姣，他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小名，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知道我身上有太多污點，配不上你。我是個被人唾棄的‘宦官’，手上沾著血，心里藏著算計。和我在一起，你會被所有人指指點點，你的人生，可能會變得和我一樣黑暗。
他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刺中了我內(nèi)心的恐懼。
可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變得無比認真，我控制不住自己。從當(dāng)年在湖邊救起你，到再次遇見你，看到你對趙晏辰笑，我的心就亂了。我想把你搶過來，想讓你只看著我，想讓你知道，真正救你的人是我。
他的話語直白而熱烈，讓我震驚不已。
我知道這很自私，他繼續(xù)說道，但我不想再錯過你了。姣姣，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要管別人怎么說，不要管我們的身份，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個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九千歲，此刻在我面前，卻像個等待宣判的孩子。
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感受著他話語里的深情，我心中的恐懼，瞬間消散了很多。
是啊，身份、地位、世人的眼光，這些真的那么重要嗎
重要的是，我喜歡他，而他，也喜歡我。
慕裴玄，我看著他，鼓起勇氣，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我不怕。我也……喜歡你。
三個字說出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
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間點亮了他原本冷峻的臉龐。
他一把將我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姣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了。
我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心里充滿了安寧和喜悅。
是啊，他是慕裴玄，是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是別人眼中的怪物。
但他也是當(dāng)年救我的小乞丐，是現(xiàn)在深愛著我的男人。
我們之間，或許還有很多困難要面對，很多鴻溝要跨越。
但只要我們心意相通，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走到最后。
9
風(fēng)雨同舟
我和慕裴玄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
不出所料，引起了軒然大波。
禮部侍郎家的千金竟然和一個宦官在一起
真是不知廉恥！
慕裴玄是什么人她怎么敢……
可惜了何小姐，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像潮水一樣涌來，指向我和慕裴玄。
我的家人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父親雖然對我和慕裴玄的關(guān)系感到震驚和不解，但看到我心意已決，而且慕裴玄確實幫了何家大忙，最終還是選擇了尊重我的選擇。
母親則整日以淚洗面，擔(dān)心我的未來。
慕裴玄對此早有預(yù)料。
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用行動證明著他對我的決心。
他開始公開地出現(xiàn)在我家，以女婿的身份向我的父母請安。
他不再避諱和我一起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雖然依舊會引來無數(shù)異樣的目光，但他始終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不要怕，有我在。他總是這樣對我說。
他用他的權(quán)勢，壓下了那些過于惡毒的流言，也為我們擋下了不少明槍暗箭。
有一次，一位老臣在朝堂上公然彈劾慕裴玄惑亂宮闈，私通外臣之女，要求皇帝嚴懲。
慕裴玄不卑不亢地站出來，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從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到如今的兩情相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也沒有回避我們之間的身份差異，只是堅定地表示，他對我是真心的，愿意用一生來守護我。
皇帝看著他，又看了看下面議論紛紛的百官，最后只是嘆了口氣：慕愛卿，你好自為之吧。何小姐是個好姑娘，朕也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皇帝的態(tài)度，無疑是給了我們最大的支持。
那位彈劾的老臣，也只能悻悻地退下了。
經(jīng)過這件事，雖然還是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但明面上的非議少了很多。
我知道，慕裴玄為了我，承受了很多壓力。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以他的權(quán)勢，什么樣的女子得不到
但他卻選擇了我，選擇了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我也不再是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女子了。
我開始學(xué)著幫他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幫他整理情報，為他分析一些官員的動向，甚至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陪他說說話，逗他開心。
我們就像一對真正的伴侶，攜手同行，風(fēng)雨同舟。
有一次，他處理完一件棘手的案子，身心俱疲地回到我們的別院。
我為他準備了熱水，讓他泡腳解乏，又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碗他喜歡吃的陽春面。
他坐在桌邊，看著我忙前忙后，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姣姣，他突然開口，有你在，真好。
我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幫他捏著肩膀：傻瓜，我們是一家人，當(dāng)然要互相照顧了。
他放下筷子，轉(zhuǎn)過身，抱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懷里，像個尋求安慰的孩子。
以前，我覺得我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和算計，他悶悶地說，直到遇到你，才知道什么是溫暖和光明。
我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心里充滿了心疼和愛意。
以后，你的世界里，會一直有我。我輕聲說。
我們都知道，我們的未來不會一帆風(fēng)順。
慕裴玄的權(quán)勢太大，樹敵太多，隨時可能有危險。
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10
偕老之約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又是幾年過去了。
慕裴玄依舊是那個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但他的身上，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因為我，他開始學(xué)著放下一些算計，享受生活的樂趣。
而我，也從一個懵懂的穿越少女，變成了能與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我不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專注于我們的生活。
我們沒有舉行盛大的婚禮，因為身份的特殊，這注定是不現(xiàn)實的。
但慕裴玄給了我他能給的一切。
他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給我買了一座大宅子，里面的陳設(shè)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來布置的。
他會在每個月圓之夜，陪我在院子里喝茶賞月。
他會在我生辰的時候，放下所有公務(wù)，親自為我準備禮物。
他用行動證明著，他對我的愛，不是一時的沖動，而是一生的承諾。
趙晏辰和他的父親，因為科場舞弊案，被判了流放，終身不得回京。
我偶爾會從別人口中聽到他們的消息，據(jù)說過得很凄慘。
但我心中早已沒有了波瀾，過去的一切，都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逝了。
至于我和慕裴玄的未來，我知道，也許還會有很多挑戰(zhàn)。但我一點都不擔(dān)心。
因為我知道，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他都會站在我身前，為我遮風(fēng)擋雨。
而我，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做他最堅實的后盾。
今夜，又是一個滿月。
我和慕裴玄坐在院子里的涼亭里，他攬著我的肩膀，我靠在他的懷里，看著天上的明月。
在想什么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在想，我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救我的樣子，真的很像個大俠。
他失笑：哦是嗎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小乞丐。
不管你是乞丐，還是九千歲，我認真地說，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愛的人。
他看著我，眼神深邃而溫柔，然后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月光下，兩個身影緊緊相依。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或許就是我穿越到這個世界，最大的幸運吧。
遇到他，愛上他，和他一起，走過這漫長的一生。
至于那些流言蜚語，那些身份的鴻溝，在我們彼此的愛意面前，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