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章:穿越了,又不是穿越
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寧國公府的練武場,為場中央那道纖細卻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寧清羽挽弓搭箭,瞇起一只眼睛,羽箭破空而出,錚的一聲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將原本插在靶上的另一支箭劈成兩半。
好!
寧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四周響起一片喝彩聲。寧清羽唇角微揚,轉身看向那位臉色鐵青的北狄使者:拓跋大人,承讓了。
那位身材魁梧的使者冷哼一聲:不過僥幸罷了。我們北狄勇士——
拓跋大人,寧清羽不緊不慢地打斷他,您帶來的三位神箭手已經全部敗在我這個深閨弱質手中,若還要繼續(xù)比試,恐怕貴國使團明日就無人能參加陛下的接風宴了。
場邊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輕笑。北狄使者臉色由青轉紅,正欲發(fā)作,寧國公適時起身:今日切磋就到此為止吧。來人,備宴!
春日宴席上,寧清羽優(yōu)雅地應付著各路貴婦小姐的恭維,心思卻早已飄遠。三個月前,她作為一個現代女特工在執(zhí)行任務時遭遇爆炸,再醒來就成了這位寧國公府的大小姐。幸運的是,她綁定了一個名為盛世風華的系統(tǒng),不僅能提供各種技能,還發(fā)布了成為大周第一貴女的主線任務。
清羽妹妹今日可真是為國爭光了。一道柔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寧清羽抬眼,看到堂姐寧如霜端著酒杯走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堂姐過獎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寧清羽舉杯輕抿一口,敏銳地注意到寧如霜眼中閃過的一絲嫉恨。
明日皇后娘娘的賞花宴,妹妹可要好好準備。寧如霜意有所指,聽說靖王殿下也會出席呢。
寧清羽心頭一跳。靖王蕭云瑾,皇帝第三子,年僅二十五歲就戰(zhàn)功赫赫,是大周朝最炙手可熱的未婚男子。根據系統(tǒng)資料,他也是原著中的重要角色。
多謝堂姐提醒。寧清羽淡然一笑,看著寧如霜悻悻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宴會結束后,寧清羽回到自己的清羽閣,屏退侍女,迫不及待地呼喚系統(tǒng)界面。今日連續(xù)完成擊敗挑釁者和維護國家尊嚴兩個支線任務,獎勵應該相當豐厚。
系統(tǒng),領取獎勵。
沒有反應。
系統(tǒng)打開主界面。
依然一片寂靜。
寧清羽皺眉,這三個月來系統(tǒng)從未出現過故障。她嘗試了各種喚醒指令,就在她準備放棄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扭曲的光幕,接著彈出一條從未見過的提示:
【記憶解鎖程序啟動。倒計時3、2、1——】
一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寧清羽抱住頭跌坐在床榻上。無數畫面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回——
剛出生的自己睜著異常清亮的眼睛;
五歲時在后花園湖邊,毫不猶豫跳入水中救起落水的男孩;
十歲那年偷偷溜出府,在市井中與工匠討論紡織機改良;
十五歲組建女子商會,帶領京城貴女們經營絲綢生意;
十八歲發(fā)明新式弓弩,暗中獻給朝廷用于邊防...
這些分明是她穿越前就存在的記憶,卻清晰得如同昨日。寧清羽渾身顫抖,一個可怕的認知逐漸成形:她并非三個月前穿越而來,而是從娘胎里就帶著前世的記憶出生在這個世界。
所謂的穿越,只是記憶被暫時屏蔽了。
第2章:記憶如潮
寧清羽蜷縮在床榻上,冷汗浸透了絲綢寢衣。
那些記憶——那些本不屬于她,卻又分明是她的記憶——仍在腦海中翻騰不息。她顫抖著伸手觸碰自己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度如此真實。這不是夢,也不是系統(tǒng)故障導致的幻覺。
從出生起...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她喃喃自語,聲音在寂靜的閨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為室內灑下清冷的光輝。寧清羽赤足下床,來到梳妝臺前。銅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與她現代的模樣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古典韻味。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忽然想起五歲那年第一次照鏡子時的驚訝——那時的她就已經注意到這個事實。
為什么我會忘記寧清羽握緊了梳子,指節(jié)泛白。她閉上眼,努力梳理著混亂的記憶線索。
五歲時,她在后花園的湖邊玩耍,看到一個男孩失足落水。當時沒有任何猶豫,小小的身體已經跳入湖中。那男孩——寧清羽呼吸一滯——是年僅七歲的三皇子蕭云瑾,如今的靖王。救起他后,自己還老氣橫秋地教訓了他一通水性不好就不要靠近水邊。
十歲那年,她偷偷溜出府去,在市井中與工匠討論紡織機改良�;貋砗箅m然被父親責罰,但那改良的圖紙最終還是通過母親之手呈給了皇帝,大大提高了大周朝的絲綢產量。
十五歲組建女子商會,十八歲發(fā)明新式弓弩...
這些成就,這些經歷,全都是她真實所為,而非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所謂的系統(tǒng),到底是什么
寧清羽猛然睜開眼,一個更為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如果她并非三個月前才穿越而來,那么這三個月來她以為的穿越生活,實際上只是...記憶恢復的過程
小姐,您醒著嗎門外傳來貼身丫鬟春桃的聲音,二小姐來看您了。
寧清羽迅速整理好情緒:請她稍等,我馬上就好。
她快速換了件淡青色家常衣裙,將凌亂的發(fā)絲挽起。鏡中的自己除了臉色略顯蒼白外,看不出任何異常。寧清羽深吸一口氣,掛上得體的微笑走出內室。
寧如霜正坐在外間的檀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只白玉茶杯。見寧清羽出來,她立即起身,臉上堆滿關切:清羽妹妹,聽說你身體不適,姐姐特地來看看。
多謝堂姐關心,只是有些頭疼,不礙事。寧清羽示意她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位堂姐。
寧如霜是二叔的嫡女,年長她一歲,生得杏眼桃腮,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但在恢復的記憶中,寧清羽清楚地記得這位堂姐做過什么——八歲時故意把她推下假山,十二歲在她茶中下瀉藥,十五歲散布她與書院學子私會的謠言...
明日皇后娘娘的賞花宴,妹妹可千萬不能缺席啊。寧如霜輕抿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聽聞靖王殿下對妹妹今日的箭術贊不絕口呢。
寧清羽心頭一跳。在恢復的記憶里,她與靖王蕭云瑾自那次落水事件后,確實有過幾次交集。十歲那年上元節(jié),她偷偷溜出府看花燈,恰好遇到隨侍衛(wèi)出宮的蕭云瑾。兩人一起猜燈謎、吃糖人,最后他還送她回府。十五歲時,她在西山狩獵時又遇到他,兩人比試箭術,不分勝負...
這些記憶如此鮮活,仿佛昨日。寧清羽突然意識到,今日宴會上見到北狄使者時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也是源于記憶——三年前,她曾隨父親去過北境,親眼目睹過北狄人騷擾邊境百姓的暴行。
靖王殿下謬贊了。寧清羽垂下眼睫,掩飾眼中的波動,堂姐消息倒是靈通。
寧如霜笑容微僵:妹妹說笑了。姐姐只是關心你,畢竟...她壓低聲音,太子殿下也會出席賞花宴,若能得他青睞...
寧清羽心頭警鈴大作。在記憶中,太子蕭云璋與靖王勢同水火,而寧如霜一直試圖攀附太子。上次宮宴,她故意將寧清羽引到太子必經之路,若非自己機警,差點就被太子當眾調戲。
堂姐慎言。寧清羽打斷她,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豈是我等臣女可以妄議的
寧如霜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又恢復笑容:妹妹教訓得是。時候不早,姐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她起身告辭,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補充道,明日賞花宴,妹妹可要好好打扮。
送走寧如霜,寧清羽長舒一口氣,回到內室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紗窗,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她嘗試再次呼喚系統(tǒng),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這三個月來我以為自己是穿越者,實際上只是記憶被屏蔽了寧清羽自言自語,那么,是誰屏蔽了我的記憶系統(tǒng)又是什么
她翻身坐起,來到書案前,取出一張宣紙,開始羅列自己想起的所有重要事件。寫完后,她盯著紙上的內容,眉頭緊鎖。
從五歲到二十二歲,整整十七年的記憶,居然被完美地掩藏了三個月。這種能力,絕非尋常手段可以做到。寧清羽忽然想起在現代時看過的一篇關于記憶操控的科研論文...
難道...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腦海,系統(tǒng)其實是某種高科技產物而我真正的身份...
窗外傳來打更的聲音,已是三更天。寧清羽收起紙張,藏入貼身的荷包中。無論如何,明天的賞花宴將是一場硬仗。寧如霜絕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太子,她必須做好準備。
躺回床上,寧清羽閉上眼睛,任由更多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重組。這一次,她不再抗拒,而是主動探索那些被遺忘的角落。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身著銀色制服的女人在實驗室中忙碌,墻上顯示屏閃爍著陌生的文字...那是...前世的自己嗎
寧清羽猛然睜開眼,心跳如鼓。那畫面已經消失,但那種熟悉感揮之不去。她隱約感覺到,自己遺忘的不僅是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有更為重要的東西。
不管你是誰,她對著虛空低語,我一定會找出真相。
窗外,一陣微風拂過,帶來遠處荷塘的清香。寧清羽終于沉沉睡去,夢中,無數記憶的碎片如星辰般閃爍,等待著她去拼湊完整的圖景。
第3章:賞花陷阱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室內,寧清羽坐在梳妝臺前,任由春桃為她梳發(fā)。銅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一襲淡紫色羅裙更襯得肌膚如雪。
小姐今日想梳什么發(fā)式春桃手持玉梳問道。
寧清羽指尖輕點桌面,回憶著皇后賞花宴的細節(jié)。在恢復的記憶中,這是每年春季最隆重的宮廷宴會,皇后偏愛素雅裝扮,最厭濃妝艷抹。
簡單的垂鬟分肖髻即可,簪那支白玉蘭花的銀簪。寧清羽頓了頓,妝容要淡,口脂用淺粉色的。
春桃有些詫異:小姐平日不是喜歡鮮艷些的嗎
今日不同。寧清羽唇角微揚。她記得去年寧如霜就是靠一身素雅裝扮得了皇后夸贊,而幾位打扮艷麗的貴女則被當眾訓斥失了體統(tǒng)。
梳妝完畢,寧清羽從首飾盒底層取出一枚小巧的香囊,系在腰間。這是她昨夜根據記憶制作的,里面裝有幾種特殊藥材,能中和大部分迷藥和毒粉的效果。記憶告訴她,寧如霜最愛在香料中做手腳。
小姐,夫人讓您過去一趟。夏荷在門外稟報。
寧夫人林氏正在花廳用早膳,見女兒進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今日怎么打扮得這般素凈
寧清羽行禮后坐下:聽聞皇后娘娘喜好雅致,女兒不敢僭越。
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揮手屏退左右:羽兒,你這兩日有些不同。
寧清羽心頭一跳。母親向來敏銳,在恢復的記憶中,正是母親一直支持她那些出格的行為——學武、經商、發(fā)明創(chuàng)造。
女兒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寧清羽謹慎地回答。
什么事寧夫人放下筷子。
寧清羽深吸一口氣:比如五歲時救了三皇子,十歲溜出府改良紡織機,十五歲組建女子商會...
寧夫人手中的茶盞啪地落在桌上,茶水濺濕了衣袖。她不顧擦拭,一把抓住女兒的手:你...你想起來了
母親知道我會忘記寧清羽反握住母親的手。
寧夫人眼中泛起淚光:當年你出生時,有一道金光入體。術士說你魂光特異,必成大器,但二十二歲前會有一段記憶混沌期。她顫抖著撫摸女兒的臉,這三個月來,你仿佛變了一個人,我就知道是預言應驗了...
寧清羽心頭一震。金光術士這聽起來像是...某種高科技傳送現象被古人神化了
母親,我沒事。寧清羽安慰道,只是有些記憶需要整理。
寧夫人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今日賞花宴,小心你堂姐。她最近與太子走得太近。
寧清羽眼神一凜,點了點頭。
......
皇后的御花園百花齊放,香氣襲人。數十位貴女在宮娥引領下依次入席。寧清羽跟在母親身后,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很快鎖定了正在與太子妃交談的寧如霜。
果然,寧如霜今日也是一身素雅,淡綠色羅裙配白玉首飾,乍一看倒真像一朵清麗脫俗的白蓮。寧清羽心中冷笑,記憶中的寧如霜可沒少用這副皮囊騙人。
寧夫人到——寧大小姐到——
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響起,眾人目光匯聚過來。寧清羽端莊行禮,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范。她能感覺到寧如霜投來的嫉恨目光,以及...另一道來自涼亭方向的視線。
借著整理衣袖的動作,寧清羽余光瞥去——涼亭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與皇后對坐飲茶。男子一襲墨藍色錦袍,玉冠束發(fā),劍眉星目,正是靖王蕭云瑾。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蕭云瑾抬眼望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寧清羽心臟漏跳一拍。那雙眼...深邃如潭,與記憶中五歲落水被她救起的男孩重疊在一起。
清羽妹妹。寧如霜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我?guī)闳ヒ妿孜皇兰医忝�,她們都甚是仰慕你的箭術呢。
寧清羽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有勞堂姐。
寧如霜領著她向花園深處走去,那里有一群貴女正圍著幾株珍稀牡丹說笑。寧清羽記憶警鈴大作——去年賞花宴,寧如霜就是在這里不小心把一位貴女推入牡丹叢,導致那位小姐全身起疹,錯過選秀。
妹妹看這株錦上添花,多像妹妹昨日那支箭啊。寧如霜指著其中一株紅白相間的牡丹,意有所指。
寧清羽假裝欣賞花朵,實則警惕著寧如霜的每一個動作。果然,當她俯身嗅花時,寧如霜的袖口微微一動,一些幾乎看不見的粉末飄向她的面頰。
早有準備的寧清羽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側面倒去,同時慌亂中抓住了寧如霜的衣袖。
��!
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寧清羽壓在寧如霜身上,那些粉末全數落在了寧如霜自己臉上。
對不起,堂姐!寧清羽驚慌地爬起來,手不小心按在寧如霜的裙擺上,留下一個明顯的泥手印。
寧如霜臉色煞白,急忙拍打臉上的粉末,但為時已晚——她的臉頰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很快腫了起來。
怎么回事皇后威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寧清羽轉身行禮,一臉無辜:回娘娘,臣女不小心絆倒,連累了堂姐。
皇后看了看滿臉紅腫的寧如霜,又看了看安然無恙的寧清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寧二小姐身體不適,送她出宮吧。寧大小姐留下,本宮有話問你。
寧如霜被宮娥扶走時,怨毒地瞪了寧清羽一眼。寧清羽垂眸不語,心中卻明白這只是開始。
你就是昨日箭劈北狄使者的寧家丫頭皇后打量著寧清羽。
回皇后娘娘,臣女慚愧,只是僥幸。
皇后輕笑:過謙就是傲。來,陪本宮走走。
寧清羽恭敬地跟在皇后身側,眼角余光瞥見蕭云瑾也跟了上來,保持三步距離。
聽說你五歲時救過瑾兒皇后突然問道。
寧清羽心頭一跳,沒想到皇后會突然提起這事:皇后娘娘恕罪,那時年幼無知,冒犯了殿下。
母后,蕭云瑾上前一步,若非寧小姐相救,兒臣早已命喪湖底。
寧清羽抬眼,正對上蕭云瑾含笑的眸子。陽光下,他腰間玉佩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藍光,與她荷包中的某物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寧小姐可有興趣參觀本宮的草藥園皇后突然提議,聽聞你對醫(yī)術也有所涉獵。
寧清羽驚訝地看了皇后一眼——她懂醫(yī)術這事極少有人知道。在恢復的記憶中,她十二歲那年偶然救了皇后心愛的小宮女,皇后曾暗中賞賜她一套金針。
謝皇后娘娘,是臣女的榮幸。
參觀草藥園時,蕭云瑾始終跟在她們身后。寧清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影隨形,讓她后背微微發(fā)燙。當皇后被嬤嬤請去處理宮務時,園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寧小姐似乎與往日不同。蕭云瑾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悅耳。
寧清羽心頭微震:殿下何出此言
蕭云瑾從袖中取出一物——正是她十歲那年送他的草編蚱蜢,已經干枯發(fā)黃,卻被保存得完好無損。
當年你說,這蚱蜢會帶來好運。他目光灼灼,我一直帶著它,果然每次出征都能平安歸來。
寧清羽喉嚨發(fā)緊。那段記憶清晰地浮現——十歲上元節(jié),他們在街邊看到一個老叟賣草編玩物,她買了兩只,一只蚱蜢給他,一只蝴蝶給自己。
殿下竟還留著...她輕聲道。
我留著所有與你有關的東西。蕭云瑾上前一步,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這三個月來,你仿佛不認得我了。今日,終于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寧清羽。
寧清羽心臟狂跳。這三個月正是她以為自己是穿越者的時期,難怪對蕭云瑾毫無印象。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含糊其辭。
蕭云瑾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前來尋人的太監(jiān)打斷。賞花宴已近尾聲,寧清羽不得不隨母親告辭出宮。
回府的馬車上,寧夫人詢問賞花宴詳情,寧清羽簡單帶過與皇后的交談,只字未提蕭云瑾。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夜深人靜,寧清羽取出藏在床底的小匣子,里面是她這些年偷偷收集的各類奇物——改良的弓弩圖紙、商會賬本、幾本手抄的醫(yī)書,還有...一個掌心大小的金屬圓盤。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圓盤時,一道微弱的藍光閃過,圓盤表面浮現出幾行陌生的文字:
【記憶恢復進度67%...系統(tǒng)能源不足...待機模式...】
寧清羽倒吸一口冷氣。這根本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隨著觸碰,更多記憶碎片涌現——實驗室、太空艙、星際地圖...她曾是某個高等文明的研究員,這個圓盤是她研發(fā)的智能輔助儀!
所以系統(tǒng)其實是...寧清羽喃喃自語,我自己的發(fā)明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寧清羽握緊金屬圓盤,感受著冰涼的觸感。無論真相如何,有一點已經確定——她既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寧清羽,也是來自某個星際高等文明的穿越者。
而明天,將會有更多謎團等待揭開。
第4章:瘟疫醫(yī)心
清晨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小姐!小姐醒醒!春桃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驚慌,府外來了一隊官差,說是京城爆發(fā)瘟疫,要封街查戶!
寧清羽猛地坐起,睡意全無。她扯過床邊的外袍披上,赤足奔向窗前。推開雕花木窗,街道上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一隊身著皂衣的衙役正在挨家挨戶拍門,遠處已有幾戶人家被貼上封條,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被官差拉扯著塞進馬車。
什么瘟疫癥狀如何寧清羽轉身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摸向枕下那個金屬圓盤。
春桃臉色發(fā)白:聽說是從西城貧民區(qū)開始的,患者先是高熱不退,繼而渾身發(fā)黑,三日之內必死無疑。已經死了二十多人了...
寧清羽眉頭緊鎖。她快步走到梳妝臺前,從暗格中取出一本手札,迅速翻到某頁——這是她根據記憶整理的醫(yī)術筆記。高熱、發(fā)黑、速死...沒有一種已知的瘟疫完全符合這些癥狀。
備馬車,我要去西城。
小姐!春桃驚叫,老爺吩咐全府不得外出!
寧清羽已經換上了一身簡樸的棉布衣裙,將長發(fā)挽成一個緊實的發(fā)髻:告訴父親,我申時前必定回府。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小木箱,里面整齊排列著數十個瓷瓶和一套銀針,若我未歸...就把我房間床底的黑匣子交給靖王殿下。
春桃還想阻攔,寧清羽已經大步走出房門。穿過回廊時,她迎面撞上了匆匆趕來的寧夫人。
羽兒,你不能去!寧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險了!
寧清羽輕輕掙脫:母親,我記得您說過,我出生時有金光入體,術士說我必成大器。她拍了拍腰間的小木箱,若我連救人都做不到,算什么大器
寧夫人眼中淚光閃爍,最終松開了手:帶上夏荷,她懂些醫(yī)術。還有,把這個戴上。她從頸間取下一枚玉佛墜,掛在寧清羽脖子上,高僧開過光的,能辟邪。
寧清羽擁抱了母親一下,轉身大步離去。
......
西城貧民區(qū)的景象宛如人間地獄。狹窄的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呻吟的患者,幾個蒙著面巾的大夫正手忙腳亂地分發(fā)湯藥�?諝庵袕浡襞c草藥混合的刺鼻氣味,墻角處甚至堆著幾具蓋著草席的尸體。
寧清羽用浸了藥汁的面巾蒙住口鼻,蹲在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身旁。孩子雙眼緊閉,面色灰敗,脖頸處已經浮現出蛛網般的黑紋。她搭上女孩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這脈象古怪至極,忽而如鼓擂動,忽而如游絲將斷。
沒用的。一個疲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已經試過十幾種方子,連御醫(yī)都束手無策。
寧清羽回頭,看見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者,身上的官服顯示他是太醫(yī)院的醫(yī)官。
發(fā)病機理可查明了寧清羽問道。
老者搖頭:非寒非熱,非風非濕,倒像是...某種毒。
寧清羽心頭一動。她輕輕掀開女孩的衣領,發(fā)現黑紋最密集處有一個細小的針孔,周圍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金屬光澤。這景象觸發(fā)了她腦海深處的某個記憶片段——星際監(jiān)獄中的囚犯,被注入納米機械蟲后的癥狀...
這不是瘟疫。她低聲自語,是中毒。
你說什么老醫(yī)官湊近問道。
寧清羽沒有回答,她打開隨身木箱,取出三根銀針,在女孩頸側、手腕和腳踝處各下一針。手法之快,認穴之準,讓老醫(yī)官瞪大了眼睛。
姑娘師承何人這針法老朽從未見過!
寧清羽自己也愣住了。她確實學過針灸,但剛才的手法完全出自本能,仿佛有人握著她的手在動作�;秀遍g,她眼前閃過一個畫面——自己身著古裝,正在給一個同樣癥狀的病人施針...
靖王殿下到!
一聲吆喝打斷了她的思緒。寧清羽抬頭,看見一隊侍衛(wèi)簇擁著蕭云瑾大步走來。他今日未著華服,而是一身玄色勁裝,腰間配劍,英氣逼人。見到寧清羽,他明顯一怔,隨即快步上前。
寧小姐怎在此處蕭云瑾眉頭緊鎖,此地危險,還請速回。
寧清羽沒有起身:殿下,這不是瘟疫,是中毒。我懷疑有人在井水中投毒。
蕭云瑾眼神一凜,蹲下身來:有何證據
寧清羽指著女孩頸部的針孔和金屬色皮膚:看這里。若是瘟疫,不會有這種局部癥狀。而且...她壓低聲音,我懷疑與北狄有關。三年前我在北境時,曾聽聞北狄巫師煉制一種奇毒,能使一個村落的人同時暴斃,癥狀類似。
這完全是胡謅,但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星際納米毒蟲什么的,說出來怕是要被當成瘋子。
蕭云瑾凝視她片刻,突然轉身下令:立即封鎖所有水井,派人取水樣檢驗!通知府衙,調集干凈飲水供應西城!然后他對寧清羽伸出手,寧小姐既然精通醫(yī)理,可否協(xié)助本王調查此事
寧清羽將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輕輕拉起。蕭云瑾的手溫暖干燥,掌心的繭子摩擦著她的皮膚,帶來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榮幸之至。她微微頷首。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寧清羽與蕭云瑾走訪了數十戶患者。她發(fā)現癥狀最重的都是取用同一口井水的居民,而最早上報瘟疫的正是那口井附近的藥鋪掌柜——一個北狄商人的遠親。
這不是巧合。蕭云瑾在聽完匯報后沉聲道,北狄使團剛在比武中受辱,轉頭京城就出現怪病...
寧清羽正在為一個老者施針,聞言手指微頓。她剛才的說辭居然歪打正著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
我需要幾味特殊藥材。她列了一張單子交給蕭云瑾的親衛(wèi),越快越好。
太陽西斜時,寧清羽已經在臨時醫(yī)棚里救治了二十多名患者。她的銀針技法越來越純熟,仿佛某種沉睡已久的本能正在蘇醒。每當她施針時,蕭云瑾總在不遠處默默守護,替她擋開騷擾和質疑。
休息一下吧。蕭云瑾遞來一杯溫水,你已經四個時辰未停了。
寧清羽這才發(fā)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手指也因為持續(xù)施針而微微發(fā)抖。她接過水杯,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一絲奇異的暖流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謝謝。寧清羽輕啜一口,發(fā)現水中加了蜂蜜,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甜飲
蕭云瑾唇角微揚:十歲上元節(jié),你吃了三個糖人。
寧清羽心頭一暖。這樣細微的事情,他竟然記了十二年。
殿下!寧小姐!一個親衛(wèi)匆匆跑來,在東巷水井旁發(fā)現了這個!
他遞上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幾顆奇怪的黑色丸藥,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寧清羽用銀針挑開一顆,里面露出金屬光澤的粉末。
就是它。寧清羽篤定道,這是毒源。
蕭云瑾臉色陰沉如水:立即徹查近日所有進出京城的北狄人!
夜幕降臨時,第一批解藥終于熬制完成。寧清羽親自喂那個小女孩服下藥湯,片刻后,孩子身上的黑紋開始消退,呼吸也逐漸平穩(wěn)。
神醫(yī)��!孩子的母親跪地叩頭,姑娘大恩大德,民婦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寧清羽連忙扶起她:快快請起,舉手之勞,不必如此。
轉身時,她發(fā)現蕭云瑾正凝視著自己,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月光下,他挺拔的身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卻又內斂克制。
寧小姐今日救了半個西城。他輕聲道,本王代朝廷謝過。
寧清羽搖頭:醫(yī)者本分。她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殿下為何親自來處理瘟疫這種事通常交給府尹即可。
蕭云瑾望向遠處的燈火:我母妃出身寒微,幼時曾住在這一帶。他語氣平淡,卻讓寧清羽心頭一顫,若她還在,定會希望我這么做。
寧清羽想起皇后提起蕭云瑾生母時的憐惜口吻。據說那位妃子因難產而死,生前極得圣寵,死后皇帝悲痛欲絕,將全部愛意都傾注在幼子身上。
殿下很像她吧。寧清羽脫口而出。
蕭云瑾略顯驚訝:你怎么知道
寧清羽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是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蕭云瑾的溫柔與堅毅,定然承自那位早逝的妃子。
猜的。她輕聲道。
回府的馬車上,寧清羽疲憊地靠在車廂內壁。今日發(fā)生的一切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回放——那些奇特的針法、對納米毒蟲的熟悉、看到患者好轉時莫名的欣慰...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事實:她的前世不止一段。
小姐,到了。夏荷輕聲道。
寧清羽剛下馬車,就看見父親寧國公站在府門前,面色陰沉。
胡鬧!寧國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跑去瘟疫區(qū)成何體統(tǒng)!若有個閃失...
老爺,管家匆匆趕來打斷,太子府上來人,說要見大小姐。
寧國公和寧清羽同時一愣。太子與寧家素無往來,此時派人來意欲何為
正廳里,一個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正在喝茶。見寧清羽進來,他放下茶盞,尖聲道:太子殿下聽聞寧大小姐醫(yī)術高明,特命雜家送來請?zhí)�,邀小姐明日過府為太子妃診脈。
寧清羽心頭警鈴大作。太子妃有恙大可請御醫(yī),為何指名要她這個閨閣女子
多謝殿下厚愛。她恭敬地接過燙金請?zhí)皇浅寂袢战佑|了太多病患,恐帶病氣,需閉門靜養(yǎng)三日。三日后若太子妃仍未痊愈,臣女定當效勞。
太監(jiān)瞇眼打量她片刻,勉強點頭離去。
寧清羽長舒一口氣,轉身發(fā)現父親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羽兒,你今日所為,為父其實很驕傲。寧國公突然道,但朝局復雜,太子與靖王...你要小心。
寧清羽心頭一暖,鄭重地點了點頭。
夜深人靜,寧清羽取出金屬圓盤,發(fā)現表面浮現出新文字:
【記憶恢復進度79%...檢測到納米級外來生物污染...已啟動凈化程序...】
她摩挲著圓盤,思緒萬千。今日施展的金針技法,圓盤提到的凈化程序,還有對那種毒的熟悉感...一切都表明她的身份遠比想象中復雜。
疲憊不堪的寧清羽沉沉睡去,夢中,她看見自己身著古裝,正在一座云霧繚繞的山巔練劍。一個白發(fā)老者在一旁指導:清羽,記住,金針渡穴不僅是醫(yī)術,更是武道。以氣御針,可救人,亦可...
夢境的最后,她看見老者遞給她一枚玉佩,與蕭云瑾腰間那塊一模一樣。
第5章:月下弓弦
皇宮太和殿內燈火通明,絲竹聲聲。
寧清羽端坐在寧國公府席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邊緣。這是瘟疫平息后皇帝特設的慶功宴,殿內聚集了數十位有功之臣。她的目光不自覺飄向對面——靖王蕭云瑾一襲靛藍色親王常服,玉冠束發(fā),正與身旁的兵部尚書低聲交談,側臉在宮燈映照下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寧愛卿�;实弁蝗婚_口,滿殿頓時安靜下來,聽聞你女兒在這次瘟疫中立下大功,不僅識破北狄投毒之計,還研制了解藥。如此才女,當賞!
寧國公連忙起身行禮:陛下過譽,小女不過是略通醫(yī)理,僥幸識破奸計罷了。
皇帝笑著擺手:不必過謙。寧清羽何在
寧清羽深吸一口氣,起身行至殿中,盈盈下拜:臣女參見陛下。
平身�;实鄞蛄恐壑袧M是贊賞,朕記得你箭術了得,沒想到醫(yī)術也如此精湛。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殿內眾人目光齊刷刷投來,寧清羽能感覺到其中幾道格外灼熱——寧如霜的嫉恨,太子的探究,還有...蕭云瑾的鼓勵。
為國分憂乃臣女本分,不敢求賞。寧清羽垂眸道,若陛下不棄,臣女愿獻上一曲劍舞,以助酒興。
皇帝龍顏大悅:好!朕早聽聞寧家劍法獨步京城,今日可要一飽眼福了。
侍從奉上一柄未開鋒的禮儀劍。寧清羽接過,指尖輕撫劍身,一種奇異的熟悉感涌上心頭。這明明是她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舞劍,卻仿佛已經練習過千百遍。
樂聲起,寧清羽手腕一抖,劍光如練。
起初是標準的宮廷劍舞,姿態(tài)優(yōu)雅,動作舒緩。漸漸地,她的招式變得凌厲起來,融合了星際格斗術的精準和古武術的流暢,劍鋒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被割裂。殿內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樂師都忘了奏樂,只有劍刃破空的呼嘯聲回蕩在大殿中。
最后一式,寧清羽縱身躍起,劍尖輕點殿中央的金猊香爐,借力一個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地,收劍入鞘。香爐紋絲不動,爐頂的香煙卻詭異地凝成一個壽字,久久不散。
滿殿寂靜,繼而爆發(fā)出雷鳴般的喝彩。
妙極!皇帝拍案叫絕,這手劍舞朕前所未見!寧愛卿,你女兒還有多少本事是朕不知道的
寧國公又驚又喜,一時語塞。寧清羽行禮謝恩,余光瞥見蕭云瑾眼中閃動的異彩,心頭涌起一絲莫名的喜悅。
宴席散后,寧清羽隨父母向宮門外走去。月色如水,將漢白玉臺階映得如同仙徑。
寧小姐。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寧清羽轉身,見蕭云瑾大步走來,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恍若天人。
殿下。她福身行禮。
蕭云瑾向寧國公夫婦點頭致意,然后對寧清羽道:明日未時,本王在城西馬場設了小宴,答謝抗疫功臣。不知寧小姐可否賞光
寧國公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寧夫人輕咳一聲:羽兒近日勞累,該好好休息...
母親,寧清羽輕聲道,女兒已無大礙。她轉向蕭云瑾,承蒙殿下厚愛,臣女定準時赴約。
蕭云瑾唇角微揚,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錦盒:這是西域進貢的雪蓮膏,對恢復元氣頗有奇效。
寧清羽接過,指尖不小心觸到他的手掌,一陣酥麻頓時從接觸點蔓延開來。她急忙收回手,臉頰發(fā)燙:多謝殿下。
回府的馬車上,寧夫人憂心忡忡:羽兒,靖王雖好,但太子一黨...
母親多慮了。寧國公打斷她,靖王與羽兒自幼相識,有些往來實屬正常。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不過朝局復雜,你需謹言慎行。
寧清羽點頭應下,心中卻思緒萬千。她摩挲著手中的錦盒,突然發(fā)現底部刻著一個小小的羽字——正是她十歲那年教蕭云瑾寫的第一個字。
......
次日清晨,寧清羽正在院中練劍,春桃匆匆跑來:小姐,靖王府上送來了騎馬裝!
寧清羽收劍望去,只見夏荷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走來。匣中是一套湖綠色的騎裝,面料輕便卻堅韌,袖口和領口繡著精致的銀色云紋。最令人驚訝的是,這套衣服的尺寸分毫不差,仿佛為她量身定制。
這...寧清羽撫摸著衣料,一時語塞。
送衣來的嬤嬤說,春桃眨著眼睛,靖王殿下三年前就備下了這套騎裝,一直等著有機會送給小姐。
寧清羽心頭一顫。三年前,正是她最后一次與蕭云瑾見面——西山狩獵會后,她因父親調任而離京一年�;貋砗螅τ谂由虝氖聞�,而蕭云瑾則奉命鎮(zhèn)守北疆,兩人再未相見。
直到三個月前,她穿越而來,記憶混沌,將所有人都當成了陌生人...
小姐要穿嗎夏荷問道。
寧清羽點頭:就穿這套。
未時將至,寧清羽乘馬車來到城西馬場。這是一處皇家馬場,平日里不對外開放,今日卻顯得格外熱鬧。場邊已經搭起了幾頂華美的帳篷,數十位衣著光鮮的公子小姐正在場中騎馬射箭。
寧清羽剛下馬車,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寧妹妹來得正好!
她轉身,看見寧如霜一襲粉色騎裝,親熱地挽著太子的手臂走來。太子蕭云璋一襲杏黃色蟒袍,面帶微笑,眼中卻閃爍著令人不適的光芒。
參見太子殿下。寧清羽行禮,心中警鈴大作。寧如霜怎么會在這里還和太子如此親密
免禮。太子虛扶一下,聽聞二弟邀請了抗疫功臣,本宮特地帶著如霜前來湊個熱鬧。沒想到寧小姐也在受邀之列。
寧如霜掩口輕笑:妹妹與靖王殿下交情匪淺,自然在列。
寧清羽正欲回應,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蕭云瑾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飛馳而來,到近處勒馬停步,動作瀟灑利落。
皇兄也來了他翻身下馬,向太子行禮,語氣平淡。
太子笑道:怎么,二弟不歡迎
豈敢。蕭云瑾轉向寧清羽,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寧小姐,本王為你準備了坐騎。
他打了個手勢,馬童牽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體型優(yōu)美,毛色光亮。寧清羽眼前一亮——這是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千金難求。
好馬!她情不自禁地贊嘆,上前撫摸馬兒的鬃毛。馬兒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仿佛舊識。
蕭云瑾微笑:它叫赤霞,性子溫順但速度極快。本王想,應該配得上寧小姐的騎術。
寧清羽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蕭云瑾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也躍上自己的白馬。兩人并轡而行,將太子和寧如霜拋在身后。
殿下不必如此。寧清羽低聲道,太子會起疑的。
蕭云瑾目視前方:本王行事,何須看他臉色
馬場西側有一片開闊的草地,早已設好了箭靶。幾位年輕將領正在比試箭術,見靖王到來,紛紛行禮。
寧小姐可有興趣一試蕭云瑾指著遠處的箭靶。
寧清羽欣然應允。侍從奉上弓箭,她試了試弓弦,調整呼吸,連射三箭,箭箭正中靶心。場邊響起一片喝彩。
蕭云瑾不甘示弱,也射了三箭,不僅全部中靶,最后一箭更是將寧清羽的一支箭從中劈開。
殿下好箭法!寧清羽由衷贊嘆。
蕭云瑾笑道:彼此彼此。不如我們換個比法
他命人在百步外的樹上掛了十幾個銅錢,每個只有拇指大小,在風中搖晃不定。
寧小姐先請。
寧清羽凝神靜氣,拉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一支接一支,連射九箭,箭箭穿過銅錢方孔,將其釘在樹干上。只剩最后一枚銅錢在風中搖曳。
蕭云瑾眼中閃過驚嘆,卻不動聲色地舉弓搭箭。他的箭同樣精準,九支箭接連穿過銅錢孔。最后一箭,他與寧清羽幾乎同時射出,兩支箭在空中相撞,同時擊中最后一枚銅錢,將其釘在樹上。
場邊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寧清羽與蕭云瑾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寧小姐箭術精妙,本王佩服。蕭云瑾拱手。
寧清羽還禮:殿下過獎,臣女只是僥幸。
不如去山上走走蕭云瑾提議,這個時節(jié),西山的花開得正好。
寧清羽點頭應允。兩人策馬上山,將隨從都留在山下。西山坡度平緩,山路兩旁野花爛漫,鳥鳴啁啾。行至半山腰一處平臺,兩人下馬休息。
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馬場和遠處的京城。寧清羽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忽然發(fā)現蕭云瑾正凝視著她,目光深邃。
殿下為何這樣看我她有些不自在地問。
蕭云瑾輕聲道:熟悉的寧清羽回來了。
寧清羽心頭一顫。她該如何解釋這三個月來的記憶混沌說自己是穿越者還是坦白那個連她自己都沒完全弄清楚的真相
我...她剛開口,突然腳下一滑,向山崖邊跌去。
蕭云瑾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拉回懷中。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寧清羽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還有那抹難以忽視的關切。
沒事吧他低聲問,聲音有些沙啞。
寧清羽搖頭,卻發(fā)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蕭云瑾的臉在眼前放大,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二弟好雅興啊。
太子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力。寧清羽慌忙推開蕭云瑾,轉身看見太子和寧如霜騎馬而來,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皇兄來得真巧。蕭云瑾語氣冷淡。
太子笑道:如霜說想來看看風景,沒想到打擾了二弟的好事。
寧如霜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隨即假笑道:妹妹與殿下真是...情投意合呢。
寧清羽強忍怒意,勉強一笑:堂姐說笑了。方才我險些滑倒,多虧殿下相救。
太子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顯然不信。四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尷尬至極。
回府的路上,寧清羽心緒不寧。今日發(fā)生的一切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回放——蕭云瑾的溫柔注視,箭術比試時的默契,還有那個差點發(fā)生的吻...
小姐,到了。春桃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夜深人靜,寧清羽取出金屬圓盤,發(fā)現表面浮現出新文字:
【系統(tǒng)部分功能恢復...記憶解鎖進度83%...關鍵事件日志可查詢...】
她心頭一跳,連忙點擊關鍵事件日志。一系列事件列表展開,最早的一條赫然是永昌十二年,救落水男童(蕭云瑾)。
寧清羽瞪大眼睛。永昌十二年,她五歲,確實是救蕭云瑾的那年。但系統(tǒng)怎么會記錄這件事除非...
她繼續(xù)往下看:
永昌十七年,上元節(jié)偶遇蕭云瑾,贈送草編蚱蜢...
永昌二十二年,西山狩獵會,與蕭云瑾比試箭術...
每一條都與她的記憶吻合,甚至包括那些她以為只有自己知道的細節(jié)。最令人震驚的是,日志顯示系統(tǒng)在這些事件中都提供了某種協(xié)助——比如救蕭云瑾時計算最佳入水角度,上元節(jié)時預警附近的小偷,狩獵會時分析風向輔助射箭...
這不可能...寧清羽喃喃自語,除非系統(tǒng)一直在我身邊,只是我沒意識到...
她繼續(xù)翻閱日志,突然發(fā)現一條加密條目:星際歷4735年,實驗事故,緊急傳送啟動...日期正是她以為穿越前的三天。
寧清羽手指顫抖著點擊條目,卻只看到一行紅色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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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記憶碎片未解鎖,權限不足】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寧清羽迅速收起圓盤,閃身到窗邊,透過縫隙看到一道黑影翻墻而出,身形嬌小,像是個女子。
寧如霜...寧清羽瞇起眼睛。這么晚了,她鬼鬼祟祟去做什么
......
太子府書房內,燭火搖曳。
寧如霜跪在地上,恭敬地呈上一封信:殿下,這是北狄使團副使拓跋宏給家父的密信抄本,三日后他們將抵達京城。
太子接過信,快速瀏覽一遍,滿意地點頭:做得很好。這次北狄使團來訪,正是我們的機會。
殿下,寧如霜抬頭,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我那堂妹近日與靖王走得太近,若不加以制止...
太子冷笑:放心,北狄使團中那位天下無敵的勇士,正是為你堂妹準備的。他俯身捏住寧如霜的下巴,若計劃成功,本宮不會虧待你。
寧如霜眼中閃過狂喜:謝殿下恩典!
同一時刻,京城某處暗宅中,一個黑衣人正在書寫密信:
目標確認,寧國公府大小姐寧清羽身懷異術,疑似星隕者。建議派影衛(wèi)處理。
信末蓋上一個奇特的印記——一顆被箭貫穿的星辰。
第6章:巾幗無雙
北狄使團進京那日,整個京城戒嚴。
寧清羽站在寧國公府的高閣上,遠眺城門方向。晨光中,一隊身著皮甲、腰配彎刀的騎兵緩緩入城,為首的使者舉著繡有蒼狼的旗幟,氣勢洶洶。即使隔著這么遠,她也能感受到那股肅殺之氣。
小姐,夫人在催了。春桃小跑上樓,今日入宮覲見,需得早些準備。
寧清羽點頭,隨侍女下樓。今日皇帝在太和殿設宴接待北狄使團,作為寧國公嫡女兼抗疫功臣,她自然在受邀之列。更重要的是,靖王昨日派人送信,暗示北狄此行必有蹊蹺,要她多加小心。
梳妝臺前,寧清羽特意選了一身利落的湖藍色錦袍,腰間系一條銀色寬帶,既不失貴女風范,又便于行動。她將金屬圓盤藏在貼身的暗袋中,又取出一枚小巧的機關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這是她根據近期恢復的記憶制作的暗器,可發(fā)射細如牛毛的毒針。
小姐今日打扮得英氣逼人。夏荷為她挽起一個簡潔的高髻,僅用一根玉簪固定。
寧清羽抿唇一笑:今日不是賞花宴,怕是要演武場。
......
太和殿前廣場上,旌旗招展,禁軍列陣。
寧清羽隨父親入席,目光掃過全場�;实鄹咦堃�,左側是大周文武百官,右側是北狄使團。靖王蕭云瑾一身戎裝,站在武將首位,英姿勃發(fā)。而太子則陪坐在皇帝身側,面帶微笑,眼神卻陰晴不定。
北狄正使拓跋雄起身行禮:大周皇帝陛下,我北狄可汗特命我等帶來良馬千匹,皮毛萬張,以示友好。
皇帝微微頷首:可汗有心了。
拓跋雄話鋒一轉:不過,我北狄男兒最重武藝。此番隨行使團中有一位勇士,名喚鐵木爾,打遍草原無敵手,特來向大周武者討教。
他一揮手,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巨漢大步走出。那人赤裸上身,肌肉虬結如鐵塊,臉上橫亙著數道傷疤,眼中兇光畢露。他走到場中央,雙拳對撞,發(fā)出沉悶的金屬聲。
鐵木爾愿以一人之力,挑戰(zhàn)大周武者!拓跋雄高聲道,不知大周可有人敢應戰(zhàn)
殿中一片嘩然。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
幾位武將憤而起身請戰(zhàn),皇帝卻眉頭緊鎖——那鐵木爾一看就不是善茬,若大周武將敗北,有損國威。
父皇,太子突然開口,兒臣聽聞寧國公府大小姐武藝超群,曾一劍劈開北狄使者的箭矢。不如讓寧小姐一試
寧清羽瞳孔微縮。太子此舉,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皇帝猶豫地看向寧國公:這...
寧國公正要婉拒,寧清羽卻已起身行禮:臣女愿為大周一試。
與其讓太子安排其他人送死,不如自己上。更何況,在看清那鐵木爾拳套上閃爍的詭異藍光后,她確定此人絕非普通武者——那藍光她太熟悉了,是星際罪犯常用的能量增幅器!
好!皇帝龍顏大悅,若寧愛卿取勝,朕重重有賞!
寧清羽解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緊身勁裝,緩步走向場中央。她能感覺到無數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擔憂的、期待的、幸災樂禍的...還有一道特別灼熱的視線,不用看也知道來自蕭云瑾。
鐵木爾俯視著比自己矮兩個頭的寧清羽,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小娘子,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回去給爺暖床吧!
北狄使團爆發(fā)出一陣猥瑣的笑聲。寧清羽面不改色,只是微微屈膝,擺出一個奇特的起手式——右手在前,左手后拉,如弓滿弦。
請。
鐵木爾怒吼一聲,戴著金屬拳套的雙拳猛然砸向地面。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拳套上的藍光暴漲,地面竟然裂開數道縫隙,向寧清羽蔓延而去!
寧清羽縱身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轉,輕盈地落在鐵木爾身后。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高度,場邊響起一片驚呼。
星能增幅器。寧清羽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們北狄從哪搞到的
鐵木爾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更加狂暴地攻來。他的每一拳都帶著詭異的藍光,空氣被撕裂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寧清羽卻如穿花蝴蝶,在拳影中輕盈閃避,時不時以巧勁擊打鐵木爾的關節(jié)要害。
小賤人,有本事別躲!鐵木爾久攻不下,惱羞成怒。
寧清羽突然停步,嘴角微揚:如你所愿。
當鐵木爾的巨拳帶著藍光呼嘯而至時,寧清羽雙手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周身突然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銀光。拳套與銀光相撞,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氣浪掀翻了附近的幾張案幾。
光芒散去,眾人震驚地看到——寧清羽單手接住了鐵木爾的拳頭,身形紋絲不動!
不可能!鐵木爾怒吼著揮出另一拳。
寧清羽這次不再留情。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繞到鐵木爾身后,一記手刀精準擊中他后頸的某個點位。鐵木爾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全場死寂,繼而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
寧清羽俯身取下鐵木爾的拳套,發(fā)現內側刻著一行小字:星隕計劃-7。她心頭一震,這正是系統(tǒng)警告中提到的關鍵詞!
寧愛卿武藝超群,揚我國威!皇帝激動地站起身,朕封你為巾幗將軍,賜金牌一面,可隨時入宮覲見!
寧清羽跪地謝恩,余光瞥見太子臉色鐵青,而蕭云瑾眼中滿是驕傲。
......
夜幕降臨,皇宮內慶功宴正酣。
寧清羽作為今日主角,接受了無數祝賀。她淺笑著應對,心思卻全在那星隕計劃上。趁人不備,她溜出大殿,來到御花園透氣。
月光如水,花香襲人。寧清羽取出鐵木爾的拳套,借著月光仔細檢查。這確實是星際科技產物,雖然粗制濫造,但基本原理沒錯——通過放大使用者的生物電增強攻擊力。
寧將軍好雅興。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寧清羽迅速收起拳套,轉身看到蕭云瑾站在月光下,俊美的臉龐半明半暗。
殿下。她行了一禮。
這三個月來,你對我視若陌路,我?guī)缀踅^望。他繼續(xù)道,幸好,我熟悉的清羽又回來了。
寧清羽內心掙扎。她該告訴他真相嗎關于星際記憶,關于系統(tǒng),關于她可能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寧清羽
殿下,我...她艱難地開口,我的記憶很混亂。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
蕭云瑾輕輕將她拉入懷中:無論你是誰,來自何方,我只認眼前這個寧清羽。
他的心跳聲透過衣袍傳來,堅定而有力。寧清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這一刻的溫暖中。
殿下!寧小姐!一個侍衛(wèi)匆匆跑來,陛下命奴才尋二位回宴。
兩人回到大殿,宴會已近尾聲。寧清羽剛回到座位,一個小太監(jiān)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
明日午時,醉仙樓天字房,事關星隕計劃�!�
寧清羽心頭一跳,抬頭看向對面的蕭云瑾,他卻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回府的馬車上,寧清羽取出金屬圓盤檢查:
【檢測到星能武器...危險等級提升...記憶解鎖進度89%...警告:星隕計劃已啟動...】
她眉頭緊鎖。這個星隕計劃究竟是什么為何北狄會有星際科技蕭云瑾又知道多少
剛回到清羽閣,春桃就急匆匆迎上來:小姐,二小姐剛才鬼鬼祟祟從您房里出來!
寧清羽眼神一凜,迅速檢查房間。表面一切如常,但當她打開暗格時,發(fā)現幾張武器圖紙不見了——那是她根據星際記憶繪制的連弩設計圖。
寧如霜...寧清羽握緊拳頭。這些圖紙若落入北狄或太子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她正準備去找寧如霜對質,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寧清羽警覺地轉身,只見一支箭矢破窗而入,釘在床柱上,箭上綁著一封信。
寧清羽取下信,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星隕將至,目標清除。小心太子與玉佩。——影
她反復查看信件,發(fā)現背面有一個極小的印記——一顆被箭貫穿的星辰,與系統(tǒng)日志中的某個符號一模一樣。
寧清羽摩挲著金屬圓盤,思緒萬千。明日與蕭云瑾的會面,或許能解開部分謎團。但此刻,她必須先找回被盜的圖紙。
換上夜行衣,寧清羽悄然出府,向太子府方向潛去。直覺告訴她,寧如霜一定會去找太子邀功。
太子府守衛(wèi)森嚴,但對擁有星際潛行技巧的寧清羽來說形同虛設。她輕松翻越高墻,借著陰影掩護來到書房窗外。透過縫隙,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太子與北狄副使拓跋宏正在密談,桌上赫然攤著她的連弩圖紙!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太子手中把玩著一枚與蕭云瑾玉佩極為相似的玉墜,只是顏色偏紅。
...星隕計劃必須加快。太子低聲道,靖王已經起疑了。
拓跋宏點頭:可汗已派影衛(wèi)潛入京城,隨時可以行動。只是那寧清羽...
不必擔心。太子冷笑,如霜姑娘已經給她下了噬心散,三日內必會心智混亂而死,查不出痕跡。
寧清羽心頭巨震。寧如霜竟敢對她下毒什么時候突然,她想起回府后春桃端來的那杯茶...
書房內,太子繼續(xù)道:至于二弟,只要他佩戴那枚玉佩參加三日后的圍獵,自然會...
一聲枯枝斷裂的輕響打斷了談話。寧清羽不小心踩斷了樹枝!
誰太子厲喝。
寧清羽迅速閃身躲入陰影中。太子府侍衛(wèi)四處搜尋無果,但她知道不能再逗留了。離開前,她最后瞥了一眼書房,看到太子正將紅色玉佩放入一個精致的錦盒中。
回府路上,寧清羽感到一陣眩暈。她摸了摸自己的脈搏,果然發(fā)現了中毒的跡象——寧如霜竟真敢下毒手!
剛翻入清羽閣的窗戶,寧清羽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栽倒在地�;杳郧�,她看到春桃驚恐的臉,和手中金屬圓盤閃爍的紅色警告:
【檢測到神經毒素...啟動凈化程序...記憶解鎖強制中斷...】
隨后,無盡的黑暗吞噬了她。
第7章:傾覆之禍
刺骨的疼痛將寧清羽從昏迷中拽醒。
她猛地睜開眼,發(fā)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雕花大床上,頭頂是深藍色的帷帳。房間寬敞雅致,卻明顯不是她的清羽閣。
醒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床邊傳來。寧清羽轉頭,看到蕭云瑾坐在那里,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顯然許久未眠。他身著便服,腰間卻依然佩劍,一副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模樣。
殿下...寧清羽試圖起身,卻被一陣眩暈擊倒。
蕭云瑾連忙扶住她:別急,毒素還未完全清除。
記憶如潮水般涌回——寧如霜下毒、夜探太子府、那個詭異的星隕計劃...寧清羽一把抓住蕭云瑾的手腕:殿下,太子與北狄勾結,意圖不軌!他們還偷了我的圖紙...
我知道。蕭云瑾神色凝重,你先喝藥,慢慢說。
他扶起寧清羽,親手喂她喝下一碗苦澀的藥湯。藥效很快發(fā)作,寧清羽感到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晰。
我昏迷了多久這是哪里
兩天兩夜。蕭云瑾放下藥碗,這是本王在城西的別院,絕對安全。
兩天!寧清羽心頭一緊:我父母可知道我在...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一個侍衛(wèi)匆匆進來,單膝跪地:殿下,不好了!寧國公府被圍,國公和夫人已被押往大理寺!
什么!寧清羽掀被而起,卻被蕭云瑾按住肩膀。
怎么回事他沉聲問侍衛(wèi)。
太子指控寧國公通敵叛國,證據是...是從寧大小姐閨房搜出的與北狄往來密信,還有那些奇特的武器圖紙�;噬喜≈�,太子監(jiān)國,直接下了緝拿令。
寧清羽如墜冰窟。好一個寧如霜!不僅偷了她的圖紙,還偽造了通敵證據!
我要回去。她掙扎著下床,父母無辜,我必須...
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蕭云瑾厲聲喝止,太子正等著你一現身就地將你格殺!
寧清羽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理智告訴她蕭云瑾是對的,但情感上她無法接受父母因自己受累。
殿下,她聲音嘶啞,那些圖紙是我畫的,但與北狄無關。是我...我夢中所得。她無法解釋星際記憶的事,至少現在不行。
蕭云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信你。但現在當務之急是保證你的安全,再從長計議。
他揮手讓侍衛(wèi)退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今早有人秘密送到我府上的,署名影。
寧清羽接過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太子三日后登基,北狄大軍已至邊境。星隕計劃實為弒君篡位,嫁禍靖王。玉佩是關鍵�!�
玉佩寧清羽猛然想起太子書房所見,殿下,太子有一枚紅色玉佩,與您的很像!
蕭云瑾神色一變,從頸間取下那枚從不離身的藍色玉佩:這枚
寧清羽點頭:太子的那枚是紅色,形狀與您的幾乎一樣,只是...
她突然停住,瞪大眼睛。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蕭云瑾的玉佩內部竟浮現出細密的紋路——那是星際文字!她前世使用的文字!
怎么了蕭云瑾注意到她的異常。
寧清羽強自鎮(zhèn)定:殿下可知這玉佩的來歷
母妃臨終所贈,說是家傳至寶。蕭云瑾摩挲著玉佩,從小她就叮囑我不可離身。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寧清羽心中成形。如果太子的紅玉與這枚藍玉是一對,如果它們都是星際產物...那么蕭云瑾的母妃,那位早逝的妃子,究竟是什么人
殿下,我必須看看皇上的病情。寧清羽突然道,我懷疑他不是普通病重,而是中了與西城瘟疫類似的毒。
蕭云瑾眉頭緊鎖:皇宮現在全是太子的人,接近皇上難于登天。
我有辦法。寧清羽取出隨身攜帶的金屬圓盤,發(fā)現表面閃爍著綠光:
【毒素凈化完成...記憶恢復進度92%...緊急警告:星隕計劃進入最后階段...】
她抬頭看向蕭云瑾:殿下可信我
蕭云瑾毫不猶豫:信。
那請殿下幫我準備幾樣東西。寧清羽列了一張單子,還有,我需要見一個人——寧如霜。
......
夜幕降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悄駛入別院后門。
寧如霜被蒙著眼睛帶進密室,當眼罩取下時,她看到寧清羽好端端地站在面前,頓時面如土色:你...你沒死
讓你失望了。寧清羽冷冷道,噬心散的滋味,堂姐要不要也嘗嘗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瓷瓶,寧如霜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不是我!是太子逼我的!他說只要我給你下毒,就納我為側妃...
父母的罪名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吧寧清羽步步逼近,偷我圖紙,偽造密信,你可真是我的好堂姐。
寧如霜癱軟在地,涕淚橫流:清羽,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求你...
我可以饒你不死。寧清羽俯視著她,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告訴太子,我毒發(fā)身亡,尸體被扔到了亂葬崗。寧清羽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然后,把這枚玉佩偷偷換掉太子隨身佩戴的那枚紅玉。
她取出一枚與太子紅玉幾乎一模假的玉佩,只是內部多了幾道細微的紋路。
寧如霜顫抖著接過假玉佩:如果...如果被發(fā)現...
那就真是死路一條了。寧清羽冷笑,不過堂姐向來機靈,應該沒問題吧
寧如霜面如死灰地點了點頭。
待寧如霜被帶走后,蕭云瑾從暗處走出:那枚假玉佩有何玄機
它會干擾真玉佩的能量場。寧清羽沒有詳細解釋星際科技的原理,殿下,我需要您做一件事。
但說無妨。
聯絡您最信任的將領,秘密調集一支精銳,埋伏在三日后太子登基大典周圍。寧清羽目光炯炯,還有,無論發(fā)生什么,千萬別佩戴您的玉佩出席大典。
蕭云瑾深深看她一眼:你究竟是誰,寧清羽
這個問題讓寧清羽心頭一顫。她該告訴他真相嗎關于星際記憶,關于多次轉世,關于他們可能前世的聯系
我是一個...她艱難地開口,記憶混亂的人。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我絕不會傷害殿下,也絕不會背叛大周。
蕭云瑾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輕輕擁抱了她:這就夠了。
這個擁抱溫暖而堅實,寧清羽幾乎沉溺其中。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輕輕掙脫后,她開始檢查蕭云瑾為她準備的物品——夜行衣、飛爪、迷藥...一切潛入皇宮所需的工具。
我今夜就行動。寧清羽堅定地說,必須確認皇上的狀況,并找到太子通敵的證據。
蕭云瑾知道無法勸阻她,只能遞上一枚令牌:這是可通行皇宮各處的密令,只有少數人知曉。若遇危險,去冷宮后的廢井,井下有密道直通城外。
寧清羽接過令牌,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一絲電流般的觸感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小心。蕭云瑾聲音低沉,若你...我會...
寧清羽抬手輕觸他的嘴唇,阻止了接下來的話:我會回來的。我們還有太多話沒說。
月色如洗,寧清羽身著夜行衣,如一道影子掠過屋頂�;蕦m的守衛(wèi)比平日森嚴數倍,但對擁有星際潛行技巧的她來說形同虛設。借助飛爪,她輕松翻越高墻,避開巡邏,直奔皇帝寢宮。
寢宮外站著八名帶刀侍衛(wèi),窗戶也被封死。寧清羽取出一個小瓶,將里面的無色液體倒在手帕上。片刻后,手帕揮發(fā)出的氣體隨風飄向侍衛(wèi),幾人很快打起哈欠,相繼昏睡過去。
寧清羽趁機撬開一扇側窗,閃身入內。
寢宮內藥氣濃郁,龍床上,曾經威嚴的皇帝如今形銷骨立,面色灰敗。寧清羽輕手輕腳上前,搭上皇帝的脈搏,頓時心頭一凜——這根本不是普通病癥,而是與西城瘟疫同源的納米毒蟲侵蝕!只是這次的毒蟲更為精密,正在緩慢吞噬皇帝的內臟。
她從懷中取出金屬圓盤,放在皇帝胸口。圓盤立刻亮起藍光,表面浮現文字:
【檢測到高級納米毒蟲...正在分析解毒方案...進度12%...】
突然,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和說話聲:太子殿下吩咐,再給皇上服一劑藥。
寧清羽迅速躲到帷帳后。一個太監(jiān)端著藥碗進來,扶起皇帝強行灌藥。寧清羽敏銳地注意到,太監(jiān)手腕上戴著一個奇怪的金屬環(huán),與鐵木爾拳套上的藍光如出一轍。
太監(jiān)離開后,寧清羽檢查了藥碗殘留,確認是加速毒發(fā)的藥劑。她必須盡快找到解毒方法!
就在此時,金屬圓盤突然劇烈震動:
【警告!檢測到記憶鎖定解除條件滿足...最終記憶碎片即將釋放...準備接收...】
一股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寧清羽眼前一黑,無數畫面如走馬燈般閃過——
她看到自己身著銀色制服,在太空站中操作復雜儀器;
看到自己穿著古裝,在竹林間練劍;
看到自己以不同身份、不同面貌出現在各個時代...
最后的畫面是一個白發(fā)老者的面容:清羽,這是你的最后一次輪回。找到命定之人,完成靈魂契約,否則將永遠困在時空輪回中...
疼痛退去,寧清羽渾身冷汗淋漓,但心中一片清明。所有記憶都回來了——她不僅是星際科學家和古武傳人,更是經歷了九次輪回的靈魂。此生是第十世,也是最后一次機會。而蕭云瑾...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金屬圓盤上的文字已經更新:
【全部記憶解鎖...身份確認:星際聯盟首席科學家寧清羽,古武寧氏最后傳人...此生使命:阻止北狄入侵,推動大周改革,完成靈魂契約...】
寧清羽收起圓盤,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皇帝�,F在她明白了,太子背后的勢力遠比想象中可怕——那些星際科技產物,那個星隕計劃,一切都指向一個可能:有與她一樣的星隕者在幫助太子。
離開寢宮,寧清羽決定順道去太子書房一探。借著月色,她潛行至東宮,卻發(fā)現書房燈火通明。透過窗縫,她看到太子正與一個黑袍人密談。
...靖王必須死,北狄大軍已到邊境,只等登基大典那天...太子聲音陰冷。
黑袍人背對窗戶,聲音沙�。河衽鍦蕚浜昧藛�
自然。太子取出一枚紅色玉佩——正是寧如霜替換的假貨,只要蕭云瑾佩戴他的玉佩出現在大典上,兩玉共鳴,足以讓他心脈俱斷而死。
寧清羽心頭一震。原來這就是計劃——利用兩枚玉佩的能量場共振殺死蕭云瑾,嫁禍于他,然后太子名正言順登基,同時北狄入侵...
黑袍人突然轉身,寧清羽連忙低頭。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黑袍下的面孔——那是一張布滿金屬紋路的臉,右眼完全是機械構造!
星際罪犯!寧清羽瞬間認出了這種改造特征。在前世,這類人被稱為機械融合者,是星際法禁止的禁忌科技產物。
她必須立刻回去警告蕭云瑾!
就在寧清羽準備撤離時,不慎踩斷一根樹枝。咔嚓一聲輕響,書房內的黑袍人猛然抬頭,機械眼發(fā)出詭異的紅光。
有人!
寧清羽轉身就跑,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太子的大喊:抓刺客!
箭矢破空而來,寧清羽側身避開,卻被第二箭擦傷手臂。她咬牙繼續(xù)奔跑,在皇宮復雜的廊道間穿梭。追兵越來越多,前方突然出現一隊禁軍,寧清羽被迫改變方向,來到一處偏僻的庭院。
無路可逃!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拉入假山后的暗處。寧清羽剛要反抗,就聞到熟悉的沉香味——是蕭云瑾!
你怎么在這里她低聲驚呼。
擔心你。蕭云瑾簡短回答,將她護在身后。
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蕭云瑾突然抱起寧清羽,縱身跳入旁邊的荷花池。兩人潛至池底,那里竟有一個隱蔽的洞口,通向一條地下密道。
濕漉漉地爬出密道,寧清羽發(fā)現他們已到皇宮外的一條小巷。
殿下怎知那里有密道
蕭云瑾擰干衣角:母妃生前告訴我的。她說這皇宮地下有無數密道,有些甚至能追溯到前朝。
寧清羽心頭一動:殿下,您母妃...可曾提過來自星星的傳說
蕭云瑾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母妃常說她是墜落的星辰,終有一天要回到星空...他突然握緊寧清羽的手,清羽,你是否認識我母妃
寧清羽搖頭:不認識,但我猜...她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月光下,兩人濕漉漉地對視,各自心中翻涌著無數疑問。但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京城。寧清羽拉著蕭云瑾隱入陰影,太子三日后登基,北狄大軍壓境,而你的玉佩...
她突然停住,渾身發(fā)冷——蕭云瑾的脖頸上,那枚藍色玉佩不見了!
玉佩呢她急問。
蕭云瑾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一定是跳池時掉了。無妨,母妃說那只是護身符...
不!寧清羽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那玉佩是控制裝置!太子有一枚紅玉,兩玉共鳴會...我們必須找回它!
但皇宮已經戒嚴,回去等于送死。寧清羽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計劃全亂了!如果太子的人先找到那枚藍玉...
先回別院。蕭云瑾果斷決定,再從長計議。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悄然回到城西別院。剛進門,侍衛(wèi)就匆忙來報:殿下!北境急報,北狄大軍突破邊境,已連破三城!領軍的是...是...
是誰蕭云瑾厲聲問。
是已故的淑妃娘娘的兄長,自稱...星隕之主!
寧清羽與蕭云瑾震驚對視。淑妃正是蕭云瑾的母妃!這是赤裸裸的嫁禍!
立刻召集我們的人。蕭云瑾沉聲命令,準備...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侍衛(wèi)慌張跑進來:殿下!太子派兵包圍了別院,說您勾結北狄謀反!
寧清羽從窗口望去,只見外面火把如龍,數百名禁軍已將別院團團圍住。為首的將領手持圣旨,高聲宣讀:
靖王蕭云瑾勾結北狄,意圖謀反,著即刻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第8章:三難抉擇
箭矢破空的聲音在耳邊呼嘯。
寧清羽拽著蕭云瑾閃身避入假山縫隙,一支利箭奪地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別院外火光沖天,禁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后門也被堵死了!侍衛(wèi)渾身是血地跑來報告。
蕭云瑾臉色陰沉如水。他迅速解下腰間令牌塞給寧清羽:從密道走,去找北營指揮使陳將軍,他是我的人。
寧清羽抓住他的手腕:你呢
我拖住他們。蕭云瑾目光堅定,若我被擒,太子必定急于舉行登基大典,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寧清羽剛要反對,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了!禁軍如潮水般涌入,為首的將領高舉火把:奉太子令,捉拿叛賊蕭云瑾!
走!蕭云瑾猛地推了她一把,轉身拔劍迎敵。
寧清羽咬牙轉身,跟著侍衛(wèi)沖向假山后的密道入口。就在她即將鉆入密道時,回頭望見蕭云瑾獨戰(zhàn)十余名禁軍,劍光如龍,氣勢如虹。一個禁軍繞到他背后,舉刀欲砍——
小心!寧清羽本能地甩出腕間暗器。
銀光閃過,那名禁軍應聲倒地。蕭云瑾趁機突破包圍,向她投來最后一眼,嘴唇微動。盡管相隔甚遠,寧清羽還是讀懂了那兩個字:
保重。
密道石門在身后關閉,將火光與喊殺聲隔絕在外。黑暗中,寧清羽攥緊令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F在不是軟弱的時候,她必須行動。
密道曲折幽深,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微弱亮光。侍衛(wèi)推開偽裝成巖石的暗門,外面是一片竹林。
寧小姐,沿著這條小路直走就能出城。小人得回去助殿下!
寧清羽點頭:多謝。告訴殿下...我會解決這一切。
侍衛(wèi)鄭重抱拳,轉身鉆回密道。寧清羽深吸一口氣,借著月色向城外奔去。每跑一步,身上的傷就撕心裂肺地疼,但她不敢停下。蕭云瑾給她的令牌能調動北營三千精兵,這是扭轉局勢的關鍵。
然而,剛接近城門,寧清羽就猛然剎住腳步——城門處戒備森嚴,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接受嚴格盤查。更糟的是,她看到城墻上貼滿了自己的通緝畫像。
寧清羽退入陰影中,取出金屬圓盤。經過完全記憶解鎖后,她現在能更熟練地操作這個來自星際時代的裝置了。圓盤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顯示城墻下有一條排水暗道。
看來得弄濕衣服了。她苦笑著收起圓盤。
半個時辰后,渾身濕透、沾滿污泥的寧清羽爬出護城河,在樹林中稍作休整。夜風吹得她直打哆嗦,但比寒冷更讓她心焦的是蕭云瑾和父母的安危。
金屬圓盤突然震動起來,投射出一行紅字:
【緊急警告:天牢異常能量波動...寧國公夫婦生命體征下降...】
寧清羽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父母有危險!
她顧不上原計劃,轉身就向城內奔去。圓盤顯示天牢方向有強烈的能量波動——很可能是那種納米毒蟲。太子這是要殺人滅口!
再次潛入城內比想象中容易,因為大部分兵力都被調去圍剿靖王了。天牢位于城西,高墻深壘,平日里至少有兩百名獄卒把守。今夜卻異常安靜,只有零星幾個守衛(wèi)在打瞌睡。
這反常的安靜讓寧清羽更加警覺。她取出一個小瓶,將里面的液體倒在手帕上。這是她根據星際記憶配制的神經麻痹劑,能讓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卻不致命。
輕松放倒守衛(wèi)后,寧清羽潛入天牢內部。牢內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腐朽的氣味。奇怪的是,一路走來竟沒遇到一個獄卒。
金屬圓盤指引她來到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前。透過鐵柵欄,寧清羽看到父母被鐵鏈鎖在墻上,面色灰敗,奄奄一息。
父親!母親!她壓低聲音呼喚。
寧國公勉強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羽兒...快走...這是陷阱...
寧清羽已經用偷來的鑰匙打開牢門,沖到父母身前:我來救你們出去!
她檢查鐵鏈,發(fā)現鎖眼被某種黑色物質堵死了。寧清羽取出兩根細如發(fā)絲的金針——這是她根據古武記憶制作的萬能開鎖工具。就在她專心解鎖時,背后突然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終于等到你了,星隕者。
寧清羽猛然回頭,看到那個機械右眼的黑袍人站在牢門口,嘴角掛著獰笑。更可怕的是,父母身上的鐵鏈突然蠕動起來——那不是普通鐵鏈,而是由無數納米機械蟲組成的束縛裝置!
清羽,跑...寧夫人用盡最后力氣喊道。
太遲了。黑袍人按下手中的裝置,納米蟲瞬間暴起,如黑色潮水般向寧清羽撲來!她本能地激活金屬圓盤的防御模式,一道藍光屏障擋下了大部分納米蟲,但仍有一些突破了防御,爬上她的手臂。
劇痛如烈火般從傷口蔓延,寧清羽踉蹌后退。黑袍人緩步逼近:星際聯盟派你來清除我們可惜,這次是我們贏了。
寧清羽強忍疼痛,大腦飛速運轉。黑袍人話中的我們是誰還有多少星際來客在這個時代
你們...究竟是誰她咬牙問道。
黑袍人冷笑:將死之人,何必知道太多。他舉起那個控制裝置,永別了,首席科學家。
就在他按下按鈕的瞬間,寧清羽用盡全力擲出金針,精準命中裝置。黑袍人驚呼一聲,裝置冒出火花,納米蟲暫時停止了攻擊。
寧清羽趁機撲向父母,但黑袍人更快地攔住了她。兩人在狹窄的牢房中交手,招招致命。黑袍人的機械右眼不斷發(fā)射紅光,在地面和墻壁上燒出一個個小洞。寧清羽靈活閃避,同時暗中操縱金屬圓盤分析黑袍人的弱點。
【目標弱點:機械眼能源核心...攻擊可引發(fā)爆炸...】
寧清羽假裝不敵,誘使黑袍人逼近。當他機械眼中的紅光再次亮起時,她突然一個側翻,同時甩出三枚銀針,直取機械眼!
啊!黑袍人慘叫一聲,機械眼冒出濃煙。他踉蹌后退,撞在墻上,你找死!
寧清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飛身上前,一記手刀精準擊中他頸部穴位。黑袍人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轉身奔向父母,寧清羽卻發(fā)現那些納米蟲已經侵入他們的心脈。寧國公氣若游絲:羽兒...快走...救靖王...阻止太子...
不!寧清羽淚如雨下,拼命用金屬圓盤試圖驅散納米蟲,堅持住,我能救你們!
寧夫人艱難地抬起手,輕撫女兒的臉頰:記住...無論你來自哪里...都是我們的驕傲...
話音未落,她的手頹然垂下。幾乎同時,寧國公也閉上了眼睛。寧清羽呆立當場,整個世界仿佛在瞬間崩塌。
金屬圓盤發(fā)出冰冷的提示:
【生命體征消失...納米蟲開始分解宿主組織...建議立即撤離...】
寧清羽渾身發(fā)抖,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機械地收起圓盤,最后看了父母一眼,轉身沖出牢房。
剛跑到天牢門口,身后就傳來一聲巨響——黑袍人的機械眼爆炸了!沖擊波將寧清羽掀飛數米,重重摔在石板路上。她感到肋骨至少斷了兩根,右腿也被飛濺的碎片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拖著傷腿,寧清羽跌跌撞撞地躲進一條暗巷。疼痛和失血讓她視線模糊,但她不敢停下。黑袍人臨死前一定發(fā)出了警報,追兵很快就會趕到。
拐過幾個彎后,寧清羽終于支撐不住,靠著一戶人家的后墻滑坐在地。鮮血從腿上的傷口汩汩流出,在身下積成一灘。她顫抖著取出金屬圓盤,啟動醫(yī)療程序。藍光閃過,傷口表面形成一層薄膜,暫時止住了血,但內傷仍需治療。
夜風嗚咽,如同她內心的悲鳴。父母慘死,蕭云瑾生死未卜,而她身受重傷...絕望如潮水般涌來,寧清羽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
系統(tǒng),她嘶啞地問道,我該怎么辦
金屬圓盤閃爍了幾下,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那是她作為星際科學家時的導師,白發(fā)蒼蒼的老者:
清羽,記住,這是你最后一次輪回。所有考驗都是相連的,看似分散的難題實則是一個整體。你必須同時解決它們,才能完成靈魂契約。
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行文字:
【拯救寧家聲譽】
【阻止北狄入侵】
【助靖王登基】
寧清羽苦笑。說得輕巧!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如何完成這三項不可能的任務
就在此時,巷口傳來腳步聲。寧清羽警覺地握緊袖中暗器,準備拼死一搏。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是春桃!
小姐!春桃撲過來,淚流滿面,謝天謝地找到您了!奴婢聽說天牢出事,就猜到是您...
寧清羽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春桃,你怎么...
是靖王殿下安排的。春桃低聲道,殿下被擒前吩咐過,若出事就讓奴婢們找您。夏荷和其他幾個忠仆都藏好了,只等小姐指示。
蕭云瑾被擒了寧清羽心頭一緊,但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她抓住春桃的手:帶我去找夏荷,快!
春桃攙扶著她,七拐八繞來到城北一間不起眼的民宅。夏荷和其他幾個寧府忠仆見到寧清羽,又驚又喜,連忙為她處理傷口。
小姐,現在滿城都在搜捕您和靖王殿下的人。夏荷一邊包扎一邊說,太子已經宣布三日后舉行登基大典,同時...同時以叛國罪處決靖王殿下。
寧清羽握緊拳頭。三天!她只有三天時間扭轉乾坤!
夏荷,幫我準備幾樣東西。她列了一張單子,還有,打聽一下北狄大軍到了哪里。
夜深人靜,寧清羽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金屬圓盤放在桌上,顯示著京城布防圖和北狄軍的行進路線。根據計算,北狄軍將在登基大典當日兵臨城下。
所有考驗都是相連的...寧清羽喃喃自語。突然,她眼前一亮,猛地坐直身體,牽動傷口也顧不得疼了。
我明白了!她激動地抓起圓盤,太子登基、北狄入侵、靖王被處決...這一切都是同一個陰謀的不同環(huán)節(jié)!
快速操作圓盤,寧清羽調出所有已知信息:太子與北狄勾結、兩枚玉佩的秘密、黑袍人的星際科技、那個星隕計劃...拼圖逐漸完整。
原來如此...她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要破此局,必須兵分三路。
寧清羽取出紙筆,開始繪制圖紙。這不是普通的圖紙,而是結合了星際科技和本世機關術的精密設計——自動連弩、煙霧彈、信號干擾器...每一樣都超越這個時代數百年。
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抬頭望向窗外的星空。在前世的某個夜晚,她也曾這樣仰望星空,身旁站著一位年輕軍官...那個人的面容漸漸與蕭云瑾重合。
原來我們...早已相識...寧清羽輕聲道。
金屬圓盤震動起來,顯示出一條新信息:
【靈魂契約條件滿足度65%...關鍵行動將決定最終結果...】
寧清羽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埋頭繪圖。天快亮時,她叫來春桃和夏荷:
把這些圖紙分頭送去給這幾個人...她寫下幾個名字,都是寧國公的舊部和蕭云瑾的暗棋,告訴他們,按計劃行事。
小姐您呢春桃擔憂地問。
寧清羽看向皇宮方向:我要去見一位故人。
天色微明,一個披著斗篷的身影悄然來到冷宮后的廢井邊——正是蕭云瑾告訴她的密道入口。寧清羽環(huán)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后,縱身躍入井中。
井壁上的暗門果然通向一條幽深隧道。寧清羽點燃火折子,沿著隧道前行。根據蕭云瑾所說,這條密道能直通皇宮內部。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微光。寧清羽熄滅火焰,悄無聲息地靠近出口——那是一處假山內部的空洞,外面就是御花園。
剛鉆出假山,寧清羽就感到一陣眩暈。傷勢加上連夜奔波,她的體力已接近極限。但她不能倒下,還有太多事要做...
強撐著來到一處隱蔽的偏殿,寧清羽從暗袋中取出一個小瓶,喝下里面的藥水。這是她配制的強效興奮劑,能暫時壓制傷痛,保持清醒。
金屬圓盤突然亮起,顯示出一條意外消息:
【檢測到同源信號...來源:東宮地下...】
寧清羽瞇起眼睛。東宮地下有什么難道太子還藏著更多星際科技產物
時間緊迫,她必須做出選擇:是先去救蕭云瑾,還是探查東宮秘密,或是準備三日后的反擊
三難抉擇再次擺在面前。但這一次,寧清羽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誰說...我不能同時進行
她從行囊中取出幾日前制作的精巧面具,對著銅鏡仔細戴上。片刻后,鏡中出現的不再是寧清羽的臉,而是一個普通宮女的模樣。
游戲開始了。偽裝后的寧清羽輕聲說道,悄然融入晨光中的皇宮走廊。
第9章:三箭定乾坤
登基大典前夜,京城上空的月亮異常明亮。
寧清羽站在秘密據點的屋頂,望著滿天星辰。三天來,她幾乎沒有合眼,靠著星際藥劑維持精力。面具下的臉已經瘦了一圈,但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
小姐,最后一批機關鳥已經準備就緒。夏荷輕聲報告,指著屋內排列整齊的數十只金屬小鳥。這些是寧清羽根據星際記憶制作的自動化信使,能夠精準傳遞訊息并執(zhí)行簡單任務。
寧清羽點頭:按計劃,明日辰時釋放。
春桃那邊也準備好了。夏荷猶豫了一下,小姐,您真的要親自...
必須是我。寧清羽打斷她,只有我知道如何解除皇上體內的納米毒蟲,也只有我能啟動東宮地下的裝置。
過去三天,她不僅聯絡了父親和蕭云瑾的舊部,還秘密潛入東宮,發(fā)現了令人震驚的真相——東宮地下埋藏著一臺半損毀的星際傳送門,正是太子與北狄聯系的通道,也是星隕計劃的核心。那個機械右眼的黑袍人,就是通過這個傳送門來到這個時代的。
金屬圓盤突然震動,投射出一行文字:
【靈魂契約條件滿足度78%...最后階段準備就緒...】
寧清羽深吸一口氣。明日將是一場豪賭,贏了,她與蕭云瑾都能獲得圓滿;輸了,不止是他們,整個大周都將陷入萬劫不復。
小姐,該換裝了。夏荷捧著一套夜行衣走來。
寧清羽搖頭:不,今晚我要以真面目行動。
......
子時三刻,刑部大牢外靜得可怕。
守衛(wèi)們打著哈欠,誰也沒注意到一道黑影掠過墻頭。寧清羽如一片落葉般輕盈落地,手中彈出三枚銀針,守衛(wèi)們無聲倒下。
她取下腰間的金屬圓盤,啟動干擾模式。所有監(jiān)控法器和警報裝置暫時失靈,為她爭取了寶貴的一刻鐘。
地牢深處,蕭云瑾被特制的精鐵鎖鏈禁錮在墻上,衣衫襤褸,但脊背依然挺直。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頭,看到寧清羽的瞬間,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
清羽...聲音嘶啞卻溫柔。
寧清羽快步上前,指尖輕觸鎖鏈。金屬圓盤射出一道藍光,鎖鏈應聲而斷。蕭云瑾踉蹌了一下,被她穩(wěn)穩(wěn)扶住。
你怎么...他驚訝地看著她手中的圓盤。
沒時間解釋。寧清羽塞給他一個小瓶,喝下去,能恢復體力。明日大典,太子會用一枚紅色玉佩對付你,千萬別靠近他十步之內。
蕭云瑾握住她的手:一起走。
寧清羽搖頭:我還有事要做。記住,明日午時,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信任我。
她迅速交代了行動計劃,蕭云瑾越聽眼睛越亮。最后,寧清羽取出一枚精巧的耳飾為他戴上:這里面有納米修復劑,能保你一日無恙。
遠處傳來腳步聲,寧清羽不得不離開。臨別前,蕭云瑾突然拉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無論你來自哪個星辰,你都是我的寧清羽。
寧清羽心頭一熱,但時間緊迫,她只能深深看他一眼,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
登基大典當日,整個京城戒嚴。
皇宮正陽殿前,文武百官按品階排列。太子一身明黃龍袍,志得意滿地站在高階之上,只等吉時一到,便正式登基。他腰間佩戴的紅色玉佩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帶逆賊蕭云瑾!
隨著一聲吆喝,戴著鐐銬的蕭云瑾被押上廣場。他步履蹣跚,面色蒼白,但眼神依然清亮。百官中不少人心生不忍,卻無人敢言。
太子冷笑:二弟,臨死前可還有話說
蕭云瑾抬頭,直視太子:皇兄勾結北狄,毒害父皇,嫁禍寧家,今日還要殺我。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也配為君
太子大怒:放肆!來人,就地正法!
就在劊子手舉刀的瞬間,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嗡鳴。眾人抬頭,只見數十只金屬小鳥盤旋而下,每只鳥腹中都射出一道藍光,交織成一張大網,籠罩了整個廣場!
護駕!禁軍統(tǒng)領大喊,但為時已晚。
藍光閃過,所有佩戴武器的人——包括劊子手——都如遭雷擊,癱軟在地。太子驚恐地發(fā)現自己的佩劍變得滾燙,不得不丟棄。只有蕭云瑾安然無恙,他耳上的飾物發(fā)出淡淡藍光,保護了他。
星隕計劃啟動!太子突然大喊,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屬裝置按下。
東宮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地面劇烈震動。一道藍光沖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百官驚恐萬狀,以為天罰降臨。
蕭云瑾趁機掙脫鐐銬,奪過一旁禁軍的佩劍,直指太子:皇兄,你勾結外星異族,意圖傾覆大周,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太子獰笑,舉起紅色玉佩:愚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他猛地將玉佩砸向地面。
玉佩應聲而碎,一道紅光直射蕭云瑾心口!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纖細身影飛撲而來,擋在蕭云瑾身前——是寧如霜!
紅光穿透寧如霜的胸膛,她噴出一口鮮血,卻死死抱住太子的腿:快...走...
太子暴怒,一劍刺入寧如霜后背:叛徒!
寧如霜倒在地上,氣息奄奄。蕭云瑾正要上前,卻被突然出現的寧清羽攔�。簞e過去!那紅光是納米分解束!
她扶起寧如霜,迅速將一枚金屬片貼在她傷口上。寧如霜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清羽...對不起...我一直...嫉妒你...
別說話,我救你。寧清羽急切地說。
寧如霜搖頭:值了...我終于...做了對的事...她的手無力垂下,生命消逝。
寧清羽眼眶發(fā)熱,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天空中的漩渦越來越大,隱約可見異族軍隊的身影——太子竟要直接傳送北狄大軍入京!
瑾,幫我爭取時間!寧清羽喊道,同時取出金屬圓盤快速操作。
蕭云瑾立即組織未受影響的官員和禁軍,構筑防線。太子見勢不妙,轉身就逃,卻被突然出現的陳將軍攔住去路。
寧清羽全神貫注地操作圓盤,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必須在傳送完成前重新編程東宮地下的裝置,但這需要同時控制三個關鍵節(jié)點——
皇帝寢宮內,一支寧清羽事先安排的機械鳥激活了醫(yī)療程序,開始清除皇帝體內的納米毒蟲;
邊境戰(zhàn)場上,另一支機械鳥引導著寧清羽秘密訓練的鳳凰營女兵突襲北狄后方,那些女兵手持寧清羽設計的新式弓弩,所向披靡;
而在刑場外,第三支機械鳥制造混亂,助寧國公舊部救出被關押的寧氏族人...
三線作戰(zhàn),每一處都需要她分神控制。寧清羽的鼻孔流出鮮血,過度使用精神力讓她瀕臨崩潰,但她咬牙堅持。
再撐一會兒...她喃喃自語。
終于,金屬圓盤發(fā)出悅耳的提示音:
【程序覆蓋完成...傳送逆轉啟動...】
天空中的漩渦突然反轉,那些即將降臨的北狄士兵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被硬生生拉回漩渦另一端。太子手中的控制裝置爆炸,炸飛了他半條手臂。
不!太子慘叫,我的大軍!我的皇位!
蕭云瑾上前,劍指太子:皇兄,投降吧。
太子癲狂大笑:你們以為贏了父皇已死,寧家已滅,大周遲早...
誰說朕死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殿內傳來。眾人震驚回頭,只見皇帝在侍衛(wèi)攙扶下緩步而出,雖然虛弱但目光炯炯!
父...父皇太子面如死灰。
皇帝冷冷看了太子一眼,轉向蕭云瑾:瑾兒,多虧你和寧家丫頭,朕才撿回一命。他提高聲音,太子蕭云璋勾結外敵,謀害君父,即日廢為庶人,交由大理寺嚴審!
太子癱軟在地,被禁軍拖走�;实塾挚聪驅幥逵穑簩帎矍�,朕錯怪寧家了。
寧清羽跪地行禮,卻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過度使用精神力導致她經脈受損,生命垂危。
清羽!蕭云瑾沖過去抱起她,面色慘白。
皇帝立即宣召御醫(yī),但寧清羽知道普通醫(yī)術救不了自己。她虛弱地握住蕭云瑾的手:帶我...去東宮地下...
......
東宮地下密室,一座巨大的金屬裝置占據了大半個空間。這就是被太子稱為星隕之門的星際傳送裝置,此刻已被寧清羽重新編程。
蕭云瑾抱著寧清羽進入密室,被眼前的超時代科技震撼得說不出話。寧清羽勉強抬手操作控制臺,一道柔和的藍光籠罩了她。
這是治療艙的簡化版。她輕聲解釋,我的故鄉(xiāng)科技。
藍光中,寧清羽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蕭云瑾既驚又喜:所以你真的來自...
星際聯盟,一個很遠的地方。寧清羽微笑,但我也是寧清羽,寧國公府的嫡女。
治療結束,寧清羽站起身,向蕭云瑾展示了全部真相——她如何帶著星際記憶轉世,如何多次輪回,以及此生是她最后的機會。
那個黑袍人和太子,都是被星際罪犯利用的棋子。她指著裝置,這是非法傳送門,我必須關閉它,否則會有更多罪犯來到這個時代。
蕭云瑾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完成使命后,你會...離開嗎
寧清羽搖頭,握住他的手:我的使命就是與你一起,締造太平盛世。這才是我輪回的意義。
金屬圓盤突然飄起,投射出一行金色文字:
【靈魂契約條件滿足度100%...使命完成...】
一道溫暖的金光從圓盤中涌出,包裹住兩人。寧清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感充盈全身,仿佛拼圖的最后一塊終于歸位。
這是什么蕭云瑾驚訝地問。
寧清羽微笑:命運的認可。
......
三個月后,新皇登基大典隆重舉行。
老皇帝康復后禪位于蕭云瑾,自己退居太上皇。這一日,京城張燈結彩,萬民歡呼。
寧清羽身著皇后朝服,與蕭云瑾并肩站在太和殿前。寧家冤屈已雪,寧如霜被追封為忠烈夫人,而寧清羽組建的鳳凰營也正式成為大周第一支女子軍隊。
朕今日立寧氏清羽為后,并宣布三項新政。蕭云瑾聲音洪亮,其一,開辦女學,許女子讀書科舉;其二,改良農具紡織機,提高民生;其三,組建科學院,廣納賢才。
這些都是寧清羽的建議,融合了星際時代的先進理念。百官中雖有微詞,但見識過寧清羽本事的無人敢公開反對。
大典禮成,寧清羽與蕭云瑾攜手走向后宮。途中,她突然停下,從袖中取出那個金屬圓盤——它已經失去了光澤,變成了一塊普通金屬。
它完成了使命。寧清羽輕聲道。
蕭云瑾握住她的手:而你我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
歲月如梭,轉眼四十載。
大周在蕭云瑾與寧清羽的治理下,成為四海升平、萬國來朝的盛世強國。女子可為官,工匠受尊重,新式學堂遍布各州,寧清羽帶來的先進理念徹底改變了這個古老的帝國。
這一日,白發(fā)蒼蒼的寧清羽躺在寢宮的軟榻上,窗外春光明媚。她已經感覺到,時候到了。
蕭云瑾緊握她的手,眼中含淚:真的要走嗎
寧清羽微笑:我的使命已完成,靈魂契約圓滿。是時候回歸星辰了。她抬手輕撫丈夫布滿皺紋的臉,別難過,我們會在群星間重逢。
蕭云瑾點頭,強忍淚水:我一定去找你。
寧清羽滿足地閉上眼睛�;秀敝校吹揭坏澜鸸鈴奶於�,籠罩全身。靈魂輕盈上升,穿過屋頂,穿過云層,直至浩瀚星空。
在最后一刻,她聽到金屬圓盤最后的聲音:
【輪回終結...靈魂升華...歡迎回家,首席科學家寧清羽...】
星光璀璨,永恒寧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