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轟’的一聲,官溪云只覺腦子里炸開一道響雷。
晏曉生和桑阿魚已經拜了堂��?
此時,書房里又傳出晏曉生滿含愧疚的話。
“我跟溪云從小青梅竹馬,又有出生入死情誼,跟你拜堂是在我失憶的時候,她現(xiàn)在不知道這事,你也別提,我不想讓她難過。
“可曉生哥哥,我們就算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啊�!�
這時,小廝端著湯藥來了,見官溪云呆站在門口,忙行禮:“王妃�!�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
‘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
晏曉生直直撞進官溪云通紅的眼睛里:“溪云?你……”
他剛一開口,官溪云就轉身快步離開。
晏曉生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追了過去,好一會兒才堪堪抓住她的手:“溪云,你聽我解釋!”
“我當時失憶了,這才犯糊涂跟阿魚拜了天地,但是只對著淮水落日,做不得數!”
官溪云看著他慌張又帶著心虛的眸子,含著淚用力抽出手:“可你還是對她動心了,不是嗎?”
晏曉生啞口無言。
官溪云凄楚一笑,頓覺自己獨身苦守北州王府的那段日子,更像一個笑話。
她只以為晏曉生是騙自己,卻不知是背叛。
面對男人的沉默,官溪云心如刀絞:“你帶她回府,是因為舍棄不下她,想要她陪伴在你身邊,說什么認她做義妹,要給她找人家,都是騙我的借口!”
“我是怕你傷心才瞞著你�!�
晏曉生解釋著,試圖將滿眼淚的她擁入懷中:“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可你信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無人可替的�!�
然而,官溪云再次推開他,又像躲洪水猛獸似的后退兩步。
她黯淡如灰的雙眼噙滿失望,退到離他三尺后轉身踉蹌遠去。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決絕的把晏曉生拋在原地。
晏曉生望著那消瘦的背影,復雜的情緒在心中翻江倒海。
官溪云回到房間,屏退眾人關上房門后,終于支撐不住,淚水和身體通通砸在地上。
她陪伴晏曉生征戰(zhàn)多年,性格早就被磨煉的堅強,從不輕易落淚。
可這一次,她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從窗隙吹進來的風將桌上的佛經吹到官溪云身邊。
“但以妄想顛倒執(zhí)著而不正得……”她顫聲呢喃。
執(zhí)著。
她的確太執(zhí)著了。
執(zhí)著于對晏曉生的愛,執(zhí)著于相信世間有矢志不渝的真心,但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官溪云倚著門,枯坐了一夜。
之后幾天,晏曉生像是刻意在躲她,哪怕遇見了,連話都不說就走。
官溪云也不挽留,甚至當做沒看見。
直到這天,官溪云剛踏出房門,便看見桑阿魚跪在院中。
桑阿魚不知道跪了多久,她的鬢角和衣角都被露水打濕了。
官溪云詫然,示意問春去扶她:“你這是做什么?”
可桑阿魚躲開問春的攙扶,聲音都被凍得發(fā)抖:“溪云姐姐,我對不起你,自從我入府,姐姐一直真心待我……”
“當時曉生哥哥失憶,我才和他成了親,如果我知道他有姐姐這樣好的妻子,我一定不會嫁給他�!�
說到這兒,她突然哭了起來:“可如今我對曉生哥哥動了真情,溪云姐姐,我真的舍不得他,只要你不趕我走,讓我做個灑掃丫鬟,我也甘之如飴!”
看著桑阿魚眼中的決絕和深情,官溪云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她已經決定離開晏曉生,離開北州,但現(xiàn)在要親口成全,她還做不到。
見官溪云的沉默,桑阿魚心一橫:“要是姐姐不肯,那阿魚便磕頭磕到姐姐答應為止�!�
說著,她不要命似的磕起頭來,幾下就把額頭磕青。
官溪云急了:“問春,還不把人扶起來!”
問春反應過來,忙要去扶人,可桑阿魚臉色突然一白,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阿魚!”
晏曉生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上前抱起暈倒的桑阿魚,朝被嚇住的問春吼道:“去叫大夫!”
說著,他連看都不看官溪云,抱著人匆匆離開。
官溪云僵在原地,久久沒能從晏曉生緊張桑阿魚的模樣中回神。
直到問春跑回來,如臨大敵的告訴她。
“王妃,桑阿魚她被診出喜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