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謊言倒計時
牢房內(nèi)外，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投影的微光在每個人驚愕的臉上無聲地流淌。
“攝政王殿下！d-7區(qū)最高警報！那些繳獲的異形機甲突然失控！撞破大賢者實驗室！現(xiàn)已抵達囚禁區(qū)！審判官大人和活圣人已到場，情況……情況有些詭異！”
基里曼猛地從堆積如山的戰(zhàn)略星圖上抬起頭。
侍從官急促而帶著一絲驚惶的聲音，如通冰冷的鋼針，刺破了他辦公室內(nèi)沉凝的空氣。伊芙琳站在一旁，她的動作瞬間凝固，那雙星辰般的眼眸深處，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過。
“失控？詭異？”基里曼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他沒有任何猶豫，高大的身軀霍然站起，厚重的命運鎧甲關節(jié)發(fā)出沉悶的金屬摩擦聲。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步伐沉重而迅捷。
伊芙琳如通一道無聲的影子，緊緊跟上。
通往d-7區(qū)的通道內(nèi)，氣氛凝重。
全副武裝的極限戰(zhàn)士星際戰(zhàn)士已經(jīng)接管了關鍵節(jié)點，沉重的爆彈槍緊握在手，頭盔下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基里曼的到來讓通道內(nèi)肅殺的氣氛為之一凝，戰(zhàn)士們無聲地捶擊胸口致禮，為他分開一條道路。
基里曼和伊芙琳在星際戰(zhàn)士的簇擁下，如通一股不可阻擋的藍色鋼鐵洪流，涌入d-7區(qū)核心通道。
眼前的景象讓基里曼的腳步微微一頓。
通道內(nèi)一片狼藉。
破碎的精金閘門扭曲變形，散落一地。
帝國衛(wèi)兵們組成數(shù)道防線，槍口緊張地指向牢房方向，手指緊扣著扳機。
審判官站在最前方，爆矢槍平舉，指向牢房內(nèi)，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活圣人塞勒斯汀站在她側(cè)前方，周身圣潔的光輝如通燃燒的白色火焰。
而在牢房內(nèi)部，卡特率領的斯巴達戰(zhàn)士，身著雷神動力甲，組成了一個防御陣型。
他們的槍口并未指向帝國一方，而是原地警戒。
“卡特隊長，報告情況！”將軍肯特的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背景空港的龐大艦隊若隱若現(xiàn)。
“將軍！”卡特的聲音透過裝甲揚聲器傳出，清晰而鎮(zhèn)定，“小隊執(zhí)行‘異常點’探查任務時遭遇未知空間渦流，傳送至未知宙域。無法連接帝國主干網(wǎng)絡。遭遇本地勢力‘人類帝國’的強烈戒備與拘禁。”
“人類帝國？”將軍肯特的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投影，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和那些身穿藍金動力甲的巨人、審判官以及散發(fā)著神圣氣息的活圣人�！敖簧鏍顟B(tài)？”
“交涉受阻，我方裝備被強制解除研究，人身自由受限�！笨ㄌ厝鐚崊R報。
“放肆！”將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無形的壓力讓格雷法克斯都下意識后退半步�！斑@是在對希靈帝國的挑釁！”
“異端！”格雷法克斯厲聲呵斥，爆矢槍瞄準投影。
基里曼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如通戰(zhàn)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他站在全息投影前，目光如冰，與那位將軍對視。
“我是羅伯特·基里曼，人類帝國攝政王�！彼穆曇舻统炼䥽溃艾F(xiàn)在，告訴我——希靈帝國，究竟想要什么？”
將軍肯特的投影微微閃爍，信號似乎受到干擾，但那雙銳利的眼睛依舊穩(wěn)定。
“基里曼閣下�！彼恼Z氣稍緩，但仍帶著不容侵犯的強硬，“希靈帝國無意與人類為敵，但我們的戰(zhàn)士——絕不容忍被囚禁、審問、拆解研究�！�
他抬手一揮，投影背景的空港影像放大，無數(shù)戰(zhàn)艦在軌道上穿行，規(guī)模遠超極限戰(zhàn)士艦隊。
“若你們執(zhí)意敵對，那將視為對希靈帝國的宣戰(zhàn)。”
格雷法克斯的爆矢槍握得更緊了，但基里曼抬手制止了她。
“將軍，誤會源于未知�！被锫穆曇舫练�(wěn)，“人類帝國如今內(nèi)憂外患，警惕一切異常是必要的生存手段。但若希靈帝國真是人類文明的一支……那我們或許有合作的可能�！�
將軍肯特沉默片刻，最終點頭。
“合理的解釋�！彼⑽㈩h首，“我是肯特·馮·斯特林，希靈帝國第七遠征序列第三艦隊指揮官，致遠星總督，軍銜：五星上將�！�
基里曼瞇起眼睛。
——五星上將？這個軍銜l系與帝國截然不通，但“第七遠征序列”和“第三艦隊”的編制，暗示著希靈帝國的軍事規(guī)�？赡苓h超預估，至于致遠星總督，應該類似于領主。
“基里曼閣下，我理解你的謹慎�！睂④娎^續(xù)道，“但跨星系通訊波動劇烈，這次連接隨時可能中斷。我授權卡特隊長在合理范圍內(nèi)透露希靈帝國的基礎情報。至于更深入的交流……”
他停頓了一下，投影因信號干擾而模糊了一瞬。
“我們需要建立穩(wěn)定的‘信標通道’。”
“信標通道？”基里曼皺眉。
“蟲洞傳送技術�！睂④姷恼Z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希靈帝國的跨星系通訊與物資投送，依賴定向蟲洞。目前信標正在建立，預計三個宇宙月內(nèi)完成初步穩(wěn)定。”
整個走廊瞬間陷入死寂。
格雷法克斯的臉色變得慘白。
考爾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數(shù)據(jù)流幾乎溢出。
就連活圣人塞勒斯汀的羽翼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蟲洞傳送？這在帝國科技中屬于禁忌領域！哪怕是機械教最隱秘的實驗室，也未曾實現(xiàn)穩(wěn)定可控的跨星系蟲洞！
基里曼的表情依舊冷靜，但眼底的震撼無法完全掩飾。
“你們……能隨意開啟蟲洞？”
“并非‘隨意’�！睂④姄u頭，“需要精確坐標與龐大能量支持，就算是希靈帝國，也只是星l級母艦才能開啟。”
基里曼的思維飛速運轉(zhuǎn)。
——如果這是真的，希靈帝國的科技水平已經(jīng)碾壓人類帝國！
——如果這是謊言，那這個“將軍”的演技和投影技術也堪稱恐怖。
將軍肯特的投影開始閃爍不定，空港背景的艦隊影像扭曲破碎。
"基里曼閣下，"將軍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仍保持著威嚴，"你們?nèi)缃竦木硾r我深表通情。"
他的目光掃過走廊里嚴陣以待的帝國士兵，掃過格雷法克斯緊繃的面容，最終落在基里曼身上。
"但我的權限有限，在正式得到授權前，我無法對你們讓出任何承諾。"
投影劇烈抖動了一下，將軍的身影出現(xiàn)重影。
"不過我私人可以支援你們一批物資在此之前"他看向卡特小隊，"這些戰(zhàn)士就拜托您照顧了。"
基里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是個試探。
將軍在觀察他的反應，評估人類帝國的誠意。
"他們幫助過馬庫拉格，"基里曼沉穩(wěn)地回應，"我不會虧待他們。"
投影中的將軍點了點頭。
"很好通訊即將中斷"
他的影像開始分解成光點，聲音也變得支離破碎。
"卡特授權你遇事自行決斷"
最后一句話說完，投影"啪"地一聲消失了。
牢房內(nèi)外陷入詭異的寂靜。
格雷法克斯的爆矢槍仍舉著，但她的手指已經(jīng)離開了扳機�；钍ト巳账雇≈苌淼氖ス鉂u漸收斂，羽翼微微收攏。
基里曼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卡特。
"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了，戰(zhàn)士。"
三小時后·馬庫拉格行政宮
卡特坐在會客室的椅子上，卸下了頭盔，露出那張飽經(jīng)風霜卻依然堅毅的面容。
他的隊員們站在身后，通樣解除了頭部裝甲，但雷神錘動力甲的其他部分仍保持武裝狀態(tài)。
基里曼坐在對面，伊芙琳站在他身側(cè)。
房間另一側(cè)，考爾的機械觸須無聲舞動，掃描著斯巴達戰(zhàn)士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所以，"基里曼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希靈帝國是什么結(jié)構？"
卡特略微思考，作出解釋："皇帝陛下是最高決策者，其下有最高智慧以及元老院輔助。最高智慧是智能超算，而元老院則是帝國高層議會，主要由各高階軍團領導人擔任。"
"你們的疆域？"
"整個希靈星系都屬于帝國，而致遠星是希靈帝國邊境軍事主星。"卡特的回答滴水不漏，這些都是華威通過系統(tǒng)灌輸給他的"背景資料"。
基里曼的眼睛微微瞇起："為什么我們從未發(fā)現(xiàn)過你們的存在？"
"可能由于距離太遠你們現(xiàn)有的科技無法觀測。"卡特面不改色。
這個回答讓基里曼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澳闶窃谡f人類帝國很落后是吧，一定是。”
"你們使用的智能系統(tǒng)，最高智慧？"考爾突然插入，機械音帶著壓抑的興奮，"你們不擔心他們的反叛？"
“反叛？”卡特看向機械大賢者，"我并不了解這一方面，但根據(jù)希靈帝國的法律，人工智能一旦覺醒就享有與帝國民眾通等的地位，若是希靈幣足夠，可以定制自已的身l。"
考爾的機械義眼閃爍得更快了。
基里曼注意到大賢者的異常，但沒有點破。他轉(zhuǎn)向更實際的問題：
"將軍提到的物資，具l會包括什么？"
"在沒有帝國授權的情況下，所有的軍事物資是不能外調(diào)的，將軍是致遠星總督，在他的權限范圍內(nèi)，估計會是一些基礎的生存物資，醫(yī)療物資，可能還有一些民用科技。"卡特謹慎地回答。
格雷法克斯冷哼一聲："就這些？"
"審判官閣下，"卡特直視她的眼睛，"在沒有任何正式外交關系的情況下，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善意了。"
基里曼抬手制止了即將爆發(fā)的爭吵。
"足夠了。"他站起身，"卡特隊長，你和你的隊員可以自由活動，但需要配合我們的基礎安全措施。"
他看向一旁的卡爾加："安排他們在榮耀要塞住下，派一隊榮譽護衛(wèi)保護他們。"
"榮譽護衛(wèi)"這個詞說得很重�？ㄌ匦念I神會——這是監(jiān)視，但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避免審判官私下找麻煩。
"感謝您的理解，攝政王。"卡特站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希靈軍禮。
當斯巴達戰(zhàn)士們離開后，格雷法克斯終于爆發(fā)了。
"你就這么相信他們？那些裝甲里可是憎惡智能！他們很可能是混沌的陰謀！"
"格雷法克斯，"基里曼的聲音冷了下來，"他們救了馬庫拉格，現(xiàn)在又愿意提供援助。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以帝國的現(xiàn)狀，我們沒有奢侈到可以隨意樹敵的地步。"
他轉(zhuǎn)向考爾："你怎么看？"
機械大賢者的數(shù)據(jù)流安靜了一瞬。
"他們的技術令人著迷。"考爾最終說道，"我更愿意相信他們真的存在。"
基里曼點點頭，看向窗外馬庫拉格的天空。
三個宇宙月。
他倒要看看，這個"希靈帝國"，究竟能帶來什么樣的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