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殘害百姓者，死！

    當下就有士兵大聲應諾，趙諶選擇和他們一同沖陣，當時奔襲過來，熱血上頭的時候，士兵們可能沒有多想，可是這個時候冷靜下來一想，士兵們就集體出了一身冷汗。

    多懸啊，居然讓太子沖殺在前，且不說太子的身份尊貴，他才九歲啊！

    就算是在宋代，九歲也不過是一個半大孩子而已！

    不過再想想剛才太子沖陣時候的雄姿，士兵們心中逐漸的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的想法……

    尤其是那些禁軍們。

    這些禁軍有一部分和韓世忠一樣，是從西軍里靠戰(zhàn)功拼出來的，另外一部分則是這幾年跟著梁方平，在河北山東平盜打出來的，戰(zhàn)陣經(jīng)驗不可謂不豐富，可是不管是西軍的將門領兵，還是梁方平這個太監(jiān)領兵，他們從來就沒有沖殺在前面的��！

    人家要的就是一個運籌帷幄！

    而太子呢？身份不管是和西軍的將領們比起來，還是和梁方平這個內監(jiān)比起來，都不知道尊貴了多少！而人家卻依舊在前面，沖殺建功！

    “咱們太子那馬槍舉的，真是穩(wěn)如泰山！不然也不會搶先刺中了敵人！”

    “還有那反手一鞭，真是勇猛！沒想到太子騎術這么出色！”

    士兵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趙諶卻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作為前世一名精銳的軍人，雖然他更擅長的是熱兵器，可是冷兵器格斗和騎馬，他也是練過的，再加上這段時間穿越過來之后惡補了一陣子，以及出色的體魄和上陣時候冷靜的心態(tài)，確實至少也是一個合格的騎兵了。

    當然，他這次沖刺能這么順利，主要還是因為有岳飛這么一個超級猛將在身邊護衛(wèi)，明槍暗箭都基本幫他給擋了，甚至被他直接捅死的那名騎兵，當時騎槍也已經(jīng)揮舞起來了，卻被岳飛眼疾手快的給撥開了！

    和刺靶子一樣，相對還是比較簡單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趙諶在戰(zhàn)場上展現(xiàn)出來的東西，起碼是一名合格的騎兵！

    主將能和部下一起沖鋒陷陣，這本身就不一樣。

    而士兵們這個時候也難免會想，既然和太子一起上戰(zhàn)場了，那接下來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子身邊的親兵，那身家性命，可都是系在太子身上了！

    “鵬舉，安排人去審問活口，問他們是哪兒來的，我看這些人的裝備和素質，不像是一般的流賊�！壁w諶對岳飛說。

    岳飛點了點頭，當時就有士兵主動請纓，去詢問俘虜了。

    在岳飛的護衛(wèi)下，趙諶漫步在村莊里，四處都是沒能逃掉的村民的尸首，不少婦女身上的衣服還被剝去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當趙諶彎下腰，翻過一具婦女的尸體，發(fā)現(xiàn)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已經(jīng)斷氣的嬰兒的時候，趙諶的臉色就更陰沉了。

    從史書上看到“兵禍”兩個字的時候，并沒有深刻的理解，可是看到這個原本應該是個還不錯的村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了斷壁殘垣和滿地尸體的時候，才深深的了解到了，戰(zhàn)爭，對普通人是多么可怕的災難！

    “這些人，應該是常勝軍�！壁w諶突然對岳飛說。

    岳飛點點頭：“末將也注意到了，這些人衣物和我宋人頗為不同，卻也不是金人的打扮，多半就是郭藥師的手下了�！�

    趙諶長出了一口氣：“之前我聽說郭藥師一直在勸完顏宗望，不要在進入河北的情況下擾民，我還以為常勝軍的軍紀會好一些，沒想到，也是如此！”

    “此輩原為遼國那些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后來被遼國收編，遼主待他們甚厚，他們卻投降了我大宋，我大宋待他們也很好，他們卻投降了金人……這種反復無常之輩，害民也是正常的事情。”岳飛嘆息了一聲。

    “先從遼，后從宋，如今從金……真乃三姓家奴�！壁w諶冷笑一聲。

    “太子這個形容……可謂精妙！”岳飛愣了一下，然后贊嘆了起來。

    “鵬舉不用夸獎，河北被金人入寇，想必四處都是如此民不聊生，我等還任重而道遠啊�！壁w諶嘆息了一聲。

    “末將愿隨太子，還河北百姓一個寧靜的世道！”岳飛拱手道。

    “不用多禮，你我均是大宋男兒，理應如此！”趙諶擺了擺手。

    趙諶前世曾經(jīng)聽過一段話，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要pua別人……不，如果要讓對方和自己一同去做點什么事的話，首先要表示，“我和你其實一樣”，然后再表示“我們要一起去做一件大事”，很顯然的是，這一套，還是很有用的。

    趙諶雖然是個軍人，軍人不需要過問政治，可是他同樣清楚，他現(xiàn)在的這個身份，不管政治，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他對宋朝的政治生態(tài)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粗淺的有一些認知，與其和那些文官去周旋，還不如另辟蹊徑，在他最有把握的地方，和武將們形成更好的同盟，掌握了力量，才有推行新制度的底氣！

    就在趙諶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么做的時候，去審問俘虜?shù)氖勘�已�?jīng)回報了。

    “果然是常勝軍的人！他們的統(tǒng)領高大保派遣了十數(shù)支小隊四處打草谷……呵呵，把我大宋百姓，當成糧食來收割嗎？”

    趙諶冷笑了一聲：“俘虜盡數(shù)殺了，這種殘害我大宋百姓的人渣，一個不留！”

    “是！”

    士兵大聲應答，雖然這些士兵大部分慘事見得多了，可是看到常勝軍荼毒百姓，依舊是義憤填膺！

    要知道禁軍之外的其他士兵，至少有一半是河北人！這里可是他們的家鄉(xiāng)！

    “金人和常勝軍的駐地都問出來了吧？想必碰到常勝軍的也不止我們這一隊人，天色不早了，先回石邑！”趙諶看到士兵們休整得都差不多了，當下命令道。

    之前他還想過看村子里有沒有活口，結果找了一圈，一個活口都沒有，常勝軍下手還真是一點余地都不留。

    不過想想也正常，既然這幫人是出來打草谷的，完顏宗望南下前又宣布了不得騷擾地方，那當然不能留下活口，到時候把事情往流賊身上一推就是。

    片刻之后，數(shù)百騎就這樣滾滾而去，而在村子里，大宋百姓的尸首都被整齊的擺放在村內，畢竟士兵們沒有時間去收斂他們的尸體，而那不到一百人的常勝軍，他們的頭顱被切了下來，在村口堆了一個小小的京觀！

    京觀旁邊豎了一塊木牌，上書六個大字！

    “殘害百姓者，死！”